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整理记忆库,经过几次生疏的尝试后,艾纳丝才将神秘之剑召唤出来。
看着手中这个无法出鞘的剑,艾纳丝只是疑惑的扬起眉毛,系统表示想要了解这个东西的信息恐怕得有「鉴定」技能。
可恶,又好后悔买了这个免死……再说了,我都是穿越者了,这又不是虐文世界……怎么可能轻易死掉啊?来杀我的反派……
其实都是经验包?!
艾纳丝悟了,心中痛斥自己竟然因为怕死浪费了最初的积分,买了个没什么性价比的一次性技能!
洛提尔面色沉重的接过艾纳丝手里的剑,凝视着剑鞘与剑柄,果然和那个梦里一样,这把剑是那个盔甲男的遗物?
既然这把剑是在遗迹里找到的,根据记载,最后一个与圣女遗体在一起的最后一人……是……
「圣骑士——瑞尔洛修」。
也就是说,我梦中出现的那个盔甲男……那个不曾露面的人……其实就是「那家伙」口中所说的……
我 的 前 世。
洛提尔感到背后一凉,有一种诡异的感觉爬上了脊梁,尽管洛提尔从始至终都不认同转世论,但或许,这不被认同存在的「前世」与自己确实有着一定程度的联系。
洛提尔掩饰了震惊的情绪,很快就冷静下来,这一直都是洛提尔的强项。
或许灵魂层面有着某种联系吧,不过在我看来……
仅仅只是旧日亡魂的残念纠缠着唯一的纽带而已,想要迫切的将自己的意识推给被命为「转世」的另一人。
可笑,我始终坚信着,我的意志不属于任何人,哪怕是「前世」……
我的意志,才不是它者的附属品。
在了解情况、冷静思考后,记忆里那盔甲男带给洛提尔的困扰和压迫都好似烟消云散,洛提尔心中对此所保留的态度就只有「否认对方」。
……傍晚,众人来到了一处旅店,虽然这次与那个白发狐灵族没有什么关联,但是没想到这个城镇中,目前这家旅店进口了熏香。
还是和白时旅店内相同的熏香,经过询问,稍微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一个月前枫须帝国就有供给转卖给佛拉德希尔。
只是巧合……吗?
如此疑惑,洛提尔脱下外衣,躺在了床上,熄灭了油灯,闭上了双眸。
他并没有点起熏香,而是和以往般,在明知梦境的情况下入睡……
意识恍惚,从白茫茫一片中恢复视野,洛提尔已经来到了熟悉的雪地,对面站着的依旧是那个深蓝盔甲的男人,他一言不发,动作很果断的拔剑。
这一次,洛提尔所抱有的心态可不同,如果说每次梦境,洛提尔都会遭受其压迫并战败的话……这一次洛提尔则是怀着必胜的心态。
得知了盔甲男的身份后,洛提尔的战意彻底点燃,此刻的他虽然处于睡梦中,但却比任何情况下都要清醒、认真。
他一定要战胜这个旧日残影,宣誓自己的意志不属于他。
“这次是第几次了?”
这一次,洛提尔主动开口,对方沉默着,最后回道:“第33次。”
刀光闪过,洛提尔一个突袭冲向「瑞尔洛修」,不出所料,瑞尔洛修采取的都是和以往一同的反制手段,洛提尔自身的战斗风格和招式他全都能预判到。
那么……
洛提尔看着十几米外对方的架势,依旧没有停下脚步,下一步重踏发力,整个人飞跃向瑞尔洛修。
这简直就是冲上刀口找死的意思,不是吗?飞跃的惯性和难转向性,只会让洛提尔精准的被对方的利剑分隔。
果然,对方预判洛提尔会在半空中进行回旋斩击,做出了防御反击的架势,然而洛提尔却并没这么做。
只见在即将靠近瑞尔洛修的那个瞬间,瑞尔洛修暴起,一个突进拉近了两者的距离,根本不给洛提尔回旋斩击的机会,打算直接腰斩,然而洛提尔却突然抬起另一只手,对准了身侧那向着自己腰部逼近的剑刃。
哔——!
一道雷击释放而出,与剑刃相撞,然而瑞尔洛修的手很稳,雷击的冲击力丝毫没有让他的斩击角度有任何偏移。
但这也不是洛提尔的目的,他的目的在雷击与剑刃相撞的瞬间就达成了,依靠着近距离的冲击力,洛提尔的飞跃偏移方向,角度了45℃以上,就像是以此作为踏板,他在不碰撞任何东西的情况下借助反冲完成了转向,瑞尔洛修的斩击擦过洛提尔大衣的衣尾,没能命中。
洛提尔借助着雷击的反冲力,在空中调整着架势后双足落地,因为惯性,踩着雪地向后滑步9米,掀起一阵积雪。
瑞尔洛修重振架势,但还是与之前无异,显然,他还没有从洛提尔那「突然转变」的战斗方式反应过来。
与原本干净利落、目的明确的强攻不同,刚才的招式似是刻意做出牵制,现在洛提尔才是“观察者”,他在试图观察瑞尔洛修的动作,反过来预判瑞尔洛修的战斗方式。
两人对峙了数秒,瑞尔洛修终于有所行动,放弃了防御反击架势,高高举起手中的剑。
在这一瞬间,洛提尔脚下发力,再次冲向瑞尔洛修,在刚才他就在蓄力「飞流闪电」,此刻大量的雷元素都附着、交叉与手中,而此刻瑞尔洛修因为双手都抓着剑刃,无法第一时间反制。
瑞尔洛修突然抬腿,显然是要使用重踏,然而洛提尔早就预料,两人拉进6米内距离之后,洛提尔毫不犹豫的俯身贴向地面——
手中的电流击打在了雪地上,强力的雷震让地面都有所塌陷,积雪飞溅,而洛提尔本人又一次依靠着反冲力完成了牵扯位移,整个人飞向了半空。
瑞尔洛修也因冲击力击退几米,因为没能重踏,他是在单脚站立的情况下被击退,蓄力已久的烈刃也因在动摇情况下挥出而偏移。
烈刃擦着洛提尔的肩边斩过,洛提尔安然无恙,刚才的那一下让左手麻痹了,但无所谓,区区短暂舍弃部分知觉,洛提尔认为值得。
因为从现在起,反击才刚开始。
洛提尔将太刀投掷而出,太刀笔直的飞向瑞尔洛修,被瑞尔洛修轻易地躲开。
然而在刚把刀丢弃的时候,以以极快的速度调动大量雷元素魔力,汇聚于右手,但是要控制住这个量的雷元素魔力,至少要14秒的精密控制……
洛提尔根本就没控制,直接将电流全部释放,一道雷光束照亮了朦胧的风雪,瑞尔洛修没能反应,被电光束击中,直接击退几十米。
感觉到右手一阵灼热,洛提尔感慨,如此战斗对自己的负担不是一般的大。
看着微微烧焦的右手,洛提尔想起了一段回忆,大概是很小很小的时候……「那家伙」还只是个不能控制自己魔力的“半吊子”。
然而,就是不控制魔力,为了获胜,她可以任由自己因负担而受伤,也毫不顾忌的使用「百分之百失败的魔法」,将失败的结果运用。
百分之百的失败,只要能将其结果以超出敌人预料的情况下使用,那么……就是百分之百成功的新招式。
虽然看上去是洛提尔以两只手负荷的情况下进行了两次来回牵制,然而吃了刚才那一发电光束,瑞尔洛修的腿也有些发颤。
麻痹的感觉如何?闷在盔甲里被持续4秒的电光束冲击全身……如果我是一只手麻痹,那么你至少上半身是很难灵活行动了。
仅仅用了一瞬间洞察这一切,洛提尔安稳落地,漫不经心的一挥右手,一道电弧犹如锁链袭向落在十几米外的太刀,缠绕着太刀将其拉回,武器回归了手中。
感受着右手被烧伤部分的痛觉,并不严重,依旧可以正常运动,问题不大。
那么接下来……
深邃的眼眸中,那一抹深蓝色散发着难以莫测的威压,瑞尔洛修动作有些僵硬的调整迎击架势,下一刻迅速挥剑,使出四次「烈刃」,猛烈的剑风袭来,仿若要扫平一切。
洛提尔很清楚,比拼力量自己是没有优势的,从第21次开始,洛提尔就都在与这时差不多的时间点倒下。
然而这次却有所不同,洛提尔舍弃了曾经的战斗方式,以另一种形式活到了现在,面对袭来的强击,洛提尔只花了一秒就做出应对——
雷光闪耀,洛提尔身上附着着电流,猛地发力便向一侧飞跃而去,但瑞尔洛修也早已预判洛提尔的闪避方向,计算好洛提尔的运动轨迹后,朝着几秒后洛提尔会经过的一个方位挥出「烈刃」。
耀眼的电光照耀当空,洛提尔此刻的魔力已经所剩无几,用大量的雷元素附着全身进行防御。
但也只是防御而已,下一刻,烈刃就无情的袭过洛提尔全身,洛提尔的防御被击垮,胸口被斩出一道斜向裂口后被击飞。
胜局已分。
但……这是洛提尔的胜利。
附着着雷元素的太刀飞来,直接贯穿了瑞尔洛修腰部的盔甲,刺入了瑞尔洛修的腹部——
“……?”
刚才那耀眼的电光汇聚于洛提尔全身,瑞尔洛修丝毫没注意到周围的其他现象、也很难看清。
在用雷元素附着全身,飞跃回避攻击的同时,洛提尔将太刀投掷向了瑞尔洛修,但是因为电光干扰了视野、吸引了注意力,瑞尔洛修没能注意到从另一个角度飞向自己的太刀,洛提尔舍身硬抗了强力一击,而瑞尔洛修也被命中。
太刀上附着的雷元素很快就蔓延全身,瑞尔洛修本就强撑麻痹行动的身体这次更是难以动弹,隐约之中他察觉到了……
电弧像是锁链一样缠绕着太刀,而另一头是……!
只感受到一阵牵引,瑞尔洛修的身体被牵引着向前,而本应飞出的洛提尔也快速飞向瑞尔洛修,此刻身上附着着雷元素的洛提尔宛如过来的陨星般……
竟然还有魔力吗?!
瑞尔洛修,第一次有所感触,尽管他依旧是沉默着,但至少洛提尔可以通过那茫然停滞的姿态中读出这个感想。
以闪电链条牵引,洛提尔接近了瑞尔洛修,一个回旋抽出太刀后与瑞尔洛修擦肩而过——
而下一刻,瑞尔洛修身后雷光闪烁,干净利落、蕴含了洛提尔所剩全部魔力与力量的一击精准的斩在了瑞尔洛修的背上,斩击伴随的雷震直接将深蓝铠甲击碎……
头盔碎裂,随着后脑上附着的最后一块甲片脱落,些许凌乱的黑色的中长发随风雪飘舞。
“你赢了。”
没有丝毫惊讶,饱含沧桑的声音只是以释然的语气轻云淡墨的宣告了洛提尔接过。
洛提尔并没有看见对方的脸,也没有任何必要,想必……那一定是在绝望中惨败、任由不甘占据全身而面目全非的模样吧。
“但即使如此,请铭记,你战胜的并不是「瑞尔洛修」,而是「命运」。”
随着愈发空灵的声音,洛提尔的视线一片模糊,等回过神时,映入眼帘的是陌生却毫不特别的天花板。
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入房间,“梦境”结束了,今后也不会再有。
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释怀,洛提尔只是得到了……不,是凭借着自己的力量证明了:
我从未被「他者」意志所束缚。
而伴随着“证明”,瑞尔洛修留下了最后的线索:在阿萝祖纳得知真相后,去龙隐山脉,「祂」会将瑞尔洛修最后隐瞒着的……包括『原初的圣女——洛索缇娅』所隐瞒着的一切都交给洛提尔。
〖挣脱层层枷锁,不断迎来变革的少年啊……在真正了解一切后,你将为自己的意志作出最终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