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蕙仙喝了口汤,揶揄道:“陵容啊,你还真严格呢,不知你是从几岁开始喝酒的?”
“几岁喝酒,记不太清了。”赵陵容说,“在宫里的时候没喝过,到了大名府……应该是十七八岁时开始接触酒的吧,这东西也不好喝,所以我很少喝的。对了,皇姐,我还没跟你敬过酒呢!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要跟我喝一杯!”
赵陵容一愣,旋即轻轻摇头。
“因为当年那件事情,我很早就到九玄观当道士了,此前一滴酒都没碰过,之后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我怕是没法和你喝,不过你的心意我领了,酒喝不喝没关系的。”
“这样啊……好吧,我就不为难皇姐了。”赵陵容举起酒杯,又放下来,看向赵蕙仙,“皇姐,你有想过还俗么?”
“我早已习惯每日诵经的生活,再说我还俗能做什么呢,我看不见东西,只能念念经罢了。我知道灵儿多方面仰仗你,比起我的清闲,你却要四处奔走,苦了你了。”
“皇姐说的哪里话,灵儿吃苦受委屈,我这个当姑姑的却逍遥自在,每每回首,便羞愧地无地自容,现在只有能为她分担一点就是一点。”
“陵容……”
“妙玉,把勺子给我,我来喂皇姐,你也吃饭吧。”赵陵容叫道,接过碗勺,舀了一勺汤送到赵蕙仙嘴边,“皇姐,张嘴。”
赵蕙仙没说什么,乖乖的把嘴张开。
“还想吃什么?”赵陵容问。
“那个鹿肉刚才吃了还不错,我想再吃两块。”
“好。”
宴席散时已是深夜,宫门早已关闭,除了太后,其余人都回清晖殿就寝。
文鸢和瑶琴等人难得重逢,自有一番话要说,既然她不在,毓灵便独自一人来到西阁,她还惦记着萧绮罗一个月前提到的礼物。
房间里暖意融融,萧绮罗将一副画卷续续打开,只见画中清风明月,满地白雪,一条石径通往一幢楼阁,梅花盛开,一女子执着红伞,手提食盒,风卷起她的衣袂,飘渺若仙,透过楼阁的窗子,隐隐约约可见一名女子伏案读书的身影。
“这是我……”毓灵手指点在走路的女子上面,目光上移,“这是绮罗……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毓灵拥住萧绮罗,吻上她红润的嘴唇,浅尝辄止。
萧绮罗依偎在她的怀抱里,轻声说道:“陛下,夜已深,该歇息了。”
“先把画收起来。”说着,毓灵小心翼翼地把画卷起,系上绳子。
熄灭书房的灯,来到寝室,互相为对方宽衣解带,毓灵把萧绮罗抱起来放进被窝里,自己随后上去。
那惊人的柔软压在胸前,毓灵感觉心都被充满了,淡淡的酒香和美人香交融形成醉人的幽香,仿佛能让人深陷进去。
萧绮罗枕着毓灵的肩,闭着眼睛,幽幽说道:“今日得见瑶琴、元棋、花盈,个个都是国色天香,醉仙楼网罗天下美女,果真名不虚传,陛下真是好福气呢。”
“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和她们没有那种关系。”
“你还说呢,你的第一个是剑美人,第二个是雪美人,十个里面,两个都让你占了,你敢保证以后不会出现什么琴美人、棋美人?”
她的语气轻轻软软的,毓灵一时无法确定她是否真的在质问自己,与此同时,毓灵感觉着这话明显透着怪异,听起来没错,文鸢和雪音都是十人之一,但她又感觉哪里不对,可她说不上来,真是伤脑筋——
毓灵思索片刻,回答道:“剑美人是我的亲表姐,雪美人是赠我天子剑的人,她们都和我有着非常亲密的联系。其他人都不具有这种联系,我觉得不会出现你说的情况。”
“哼,你觉得,不敢保证么?”
看到萧绮罗撅着小嘴的娇憨模样,毓灵心头一颤,女人爱上一个人,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说的一点都没错,从前的萧绮罗是多么的高贵矜持,现在却像个小女人对着自己委屈撒娇,别提多么可爱。
毓灵情不自禁的压上那殷红饱满的芳泽,唇舌并用,**舔舐,手掌往她身上摸去。
“不行!”萧绮罗松开嘴,脸蛋染上红霞,眼波横转,愈显娇媚,她的唇瓣依然贴着毓灵的嘴角,吐气如兰,“呼……今天太晚了,不要做别的。”
毓灵亲了亲她的嘴唇,搂住美人柔若无骨的纤腰,轻笑道:“好,听你的。”
明天要送别师姐和瑶琴等人,并赏赐瑶琴三人,以及没有来的六人,毓灵不能起晚。
萧绮罗嫣然一笑,闭上眼睛,靠着毓灵的肩膀,把腿搭在她的腹上。
毓灵不禁莞尔:太妃真黏人呢。
这样想着,她却把萧绮罗搂得跟紧了,两人贴得更近了。
“绮罗?”
“嗯……”或许是因为困了,她的声音懒懒的。
“我向你抱住,不会再有别人了。”
“哦……”
就在毓灵以为萧绮罗领会了的时候,却听到:“呵……绮罗才不信呢……”
“?!”毓灵满头问号。
嘲笑,固执。
她还能说什么?
“别说话,好困,我要睡了。”萧绮罗嗫嚅着说。
毓灵张了张口,脑海中响起她说的“别说话”,只好把话憋回去,反正也是些无关痛痒的话而已……
枕边传来清浅均匀的呼吸声,知道爱人睡着了,不过多时,毓灵跟着入睡。
窗外不知何时飘下了雪。
翌日,看着苦着一张脸的萧绮罗,毓灵心里无奈又好笑。
萧绮罗整晚挂在毓灵身上的后果是——落枕,她现在感觉脖子又酸又麻。
“起来,我帮你揉揉。”
“嗯……”萧绮罗有苦说不出,乖乖地坐起来。
毓灵跪坐在她身后,为她按摩,在按摩的过程中,毓灵用了内力辅助,可谓效果百倍。
大约过了两刻,萧绮罗总算舒服了,如果不是要起床,她会叫毓灵帮她全身都按摩一遍。
毓灵搂住萧绮罗吃了个早餐吻便下了床,穿上中衣中裤,向门口叫道:“盈冰,进来吧。”
盈冰和几名侍女端着漱口茶和热水走进来。
漱口洗脸后,萧绮罗也起来了,亲自服侍毓灵穿衣裳,为她梳头打扮,由于毓灵常来西阁过夜,所以这里留有她的常服和首饰等。
毓灵穿戴好站在旁边等了会儿,萧绮罗也已梳妆完毕。
两人携手来到后殿,即寝殿。
留萧绮罗在殿内休息,毓灵来到师姐住的房间。
门开着,走进去一看,只见惜君在给楼梦月梳头。
“啊,你就起来了!”
楼梦月看过来,显得有些吃惊。
惜君看了毓灵一眼,笑意盈盈,说道:“月儿你这么吃惊做什么,灵儿堂堂天子,日理万机,早起不是很正常吗?”
毓灵羞恼道:“师姐!你怎么也打趣我!”
“呵呵呵……”两人都笑出了声,惜君忍住笑意,说:“去把门关上,我有话跟你说。”
毓灵很快回来。“师姐,什么事啊。”
惜君把梳子放回妆台,拿起楼梦月一绺漆黑柔顺的长发,一边说道:“我看你跟太妃关系似乎极为亲密,你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吧?”
“怎么你也问我这个。”毓灵小声嘀咕,不久之前她还为这事被雪音教训了。
“你说什么?”惜君看过来问。
“啊,没有!”毓灵连忙解释,涨红着脸说,“师姐,我也不瞒你,我和她确实有那什么……”
“噢……”惜君和楼梦月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眼光不错啊,小灵儿。”楼梦月面上透着促狭,“太妃的样貌确实没得说,才学我也有所耳闻,只是这年龄嘛,好像比我还大呢。”
“你——”毓灵瞪着一脸坏笑的女人,忽然哼了一声,说道,“绮罗大我不到七岁,梦月的夫人大你多少呢,还有师娘和……”
话还没说完,她便意识到坏事了。
她脸色僵硬地把目光投向师姐大人。
只见惜君微微一笑,挑着眉头,语气极具温柔地说:“我的灵儿啊,你刚才是说,师姐老,对吧?你还想说千霜、师父都老,对吧?”
“师、师姐……”毓灵胆颤心惊,下意识往后挪。
“你想到哪儿去?”
惜君依旧是那副笑容,毓灵却不敢挪动分毫。
“我、我不去哪里……”
惜君向她招了招手,“走近点,到师姐身前来,我有话跟你说。”
“不,啊不是,”恐怕师姐误会,她立即改口,旋即哭丧着一张脸,“唔……师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及时认错是个好孩子,但是呢,你认了错就可以不听师姐的话了么?”
尽管她认错了,可惜君似乎不打算轻易绕过她。
楼梦月早就知道,陆婉儿、楼千霜、惜君、灵儿,还有自己,组成的这个大家庭里,惜君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人……
或者说,惜君是唯一有原则,并恪守原则的人。
至于要不要把灵儿那些妻子爱人纳入家庭,楼梦月还不清楚。
毓灵咬着嘴唇,战战兢兢挪向师姐,师姐的武功仅次于师父,动起真格来,自己恐怕连她一个手指都打不过,除了硬着头皮上,她没有别的选择。
看着耷拉着脑袋的女子,楼梦月竟感觉有些心疼,劝道:“要不还是算了吧,她这也是无心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