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害羞了呢,你的脸现在肯定很烫,很红。”
“没有,才没有这回事!”
萧绮罗大声辩驳,下一刻毓灵的手就贴上她的脸颊。
“我的手都感觉到烫了,你还说没有,绮罗,这是不是叫狡辩。”
“……你故意嘲弄我,哼,不跟你说话了!”萧绮罗翻身背对毓灵,打定主意不理她。
毓灵往上提了下棉被,盖住萧绮罗的肩头,身体主动贴了上去,萧绮罗稍微蠕动身体,没有吭声。
“绮罗,灵儿爱你,你的容貌,你的笑脸,你的气味,你的温暖,我真的好爱你,我永远都离不开你。”
“谁要你离开了。”萧绮罗闷闷地说。
“我不会离开。”毓灵伸手搂住她的腰,“永远都不会离开,因为我是你的女人,你也是我的女人,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哼……”
“你会不会觉得我痴心妄想?”
“不会,”萧绮罗立刻说道,“你说我们永远在一起,那我们就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说的是呢。”毓灵扬起嘴角,嗅着萧绮罗秀发散发出来的香味。
“我想一辈子这样抱着你。”她喃喃地说。
“噗~”
拥抱着的身体随着笑声抖动,毓灵对这突然的笑感到困惑。
“你怎么笑了?”
萧绮罗翻过身来,“灵儿啊,爱说些孩子话呢。”她幽幽地说道,嘴角却噙着笑意。
毓灵把脸埋在她的颈窝,肌肤相亲,来自爱人的香味盈满脑海。
手掌轻轻摩挲毓灵的美背,萧绮罗慢慢说:
“说起来,我像灵儿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个大人了,灵儿却还是个孩子呢,一定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你干嘛总说我是孩子……”毓灵小声嘀咕着。
“因为,你是从一个孩子,转变为绮罗的爱人的。”萧绮罗说,“我心疼你,特别是知道那些事情后,我希望自己可以呵护你,作为一个母亲,可没想到,内心深处的欲望战胜了理智,让我们的关系比母女更加亲密。灵儿,如果当初我没有向你提那个要求,你对我……有那种意图吗?”
毓灵抬起头,贴着萧绮罗的嘴唇,说道:“师姐心里面装着梦月,我知道她终有一天会离开我,绮罗的温柔和师姐很像。师姐陪伴我长大,朝夕相伴,她不在身边,我感到很不安。可是,和绮罗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很平静。我想接近你。年龄都没关系的,师姐大梦月九岁,师父大师娘十岁,可她们都很幸福,并将一直幸福。如果你不提,我们的关系可能没这么快,但我总有一天会向你倾述所有的感情,你知不知道,当我听说你坠马的时候,我有多么害怕,我几乎要疯了。”
“灵儿……”萧绮罗的嘴唇在颤抖。
“我不断催马,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你出一点点事,我又好后悔,要不是我叫你骑马,你怎么会坠马呢?也许,你感觉到我这种心情,你才要我亲你。”
萧绮罗嗯了一声。
“听到你的要求,我很吃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我又感到兴奋,突然的兴奋,我告诉自己,这是机会,你向我敞开门扉的绝佳机会,我喜欢你,绮罗,所以我没有向你确认,在你茫然无措的时候,便向你索取,你的味道是多么的甘美,我欲罢不能,我知道我爱上你了。”
一字一句传达出来的真情切意如绵绵春水流入萧绮罗的心房,黑夜中,美人眼角泪珠闪动着。
“不管怎么样,我们相爱了,不是么?这就是最重要的。”她哽咽着说,泪珠滑落下来,流进毓灵的嘴里。
毓灵轻轻舔舐她的眼泪,比起咸涩,更多的是甘甜,紧紧搂住心爱的女人,毓灵动情地说:“是的,我们相爱,灵儿好爱你,绮罗……”
情到深处,一切都顺理成章,将盈满胸腔的情感释放出来,骤雨初歇,她们再次紧紧相拥。
不知何时房间里出现了光亮,珠帘外影影幢幢,不时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试过水温后,文鸢屏退了侍女们,走进寝室。
“灵儿你也该爱惜太妃的身子啊,你少吃一顿两顿没关系,太妃身子骨娇弱,你怎么能拉着她陪你胡闹!”她没好气说。
“啊?我、我们起来!”
文鸢一边蹲下来帮她们收拾衣服,一边说:“沐浴的水准备好了,你们洗完再吃。”
“我知道了。”毓灵抱起萧绮罗,光着脚走到屏风后面。
萧绮罗用脚试了试水温,说:“放我下去吧。”
毓灵于是把她放进浴桶里,然后自己也跨了进去,两个人有点拥挤,毓灵只好侧着身子,一手搂住萧绮罗,另一只手帮她清洗身体。
全身被温热的水流包裹,柔软的手掌轻轻抚摸,萧绮罗不由闭上双眼,放松身体,好让心爱的女人侍奉自己。
她们已经习惯这样的相处,自从表明心意,萧绮罗便不再需要侍女伺候沐浴,这样美好的事情,理应由最亲密的人做。
文鸢抱着干净的衣裳走进来,将两人的衣裳分别在衣架上放好后,她撸起袖子,搬了凳子坐在她们身后,依次给她们擦背。
“蕙仙姑姑晚上咳嗽了几次,洛凝为她把过脉,说是受了寒风,感染了风寒。”
毓灵手下一顿,问:“抓药了吗?”
“抓了,现在正煎着。”
毓灵点点头,“绮罗,晚上回寝殿睡吧?”
“全凭你安排。”萧绮罗说,“现在天气寒冷,大家都要小心保暖才是。”
出于对姑姑的担心,毓灵加快了沐浴的速度,草草地吃完了晚饭,便先文鸢和萧绮罗一步,来到寝殿东耳房。
房间里弥漫着苦涩的药味,赵蕙仙身着单衣靠坐在床头,妙玉正在给她喂汤药。
“我来吧。”
“啊,好。”妙玉于是让开位置。
赵蕙仙听出毓灵的声音,面露喜色。
“灵儿,这么晚了,你还来看姑姑。”她虽是笑着,但因为喝了很苦的药,嘴里苦涩,所以看起来有些勉强。
“姑姑,我来喂你喝药。”
毓灵扶起赵蕙仙,抱着她的肩膀,好让她靠着自己。
“灵儿身上真暖,软软的,比靠在木头上好多了。”
“姑姑觉得舒服,我就这样抱着你。姑姑,会不会觉得药很苦?”
话音刚落,只见赵蕙仙撇了撇嘴,面含委屈,颇有怨念的说:“我何时吃过如此难闻难吃的东西!”
听罢,毓灵忍俊不禁,莞尔一笑,姑姑虽然年过三十,却是中宫嫡出、真真正正的金枝玉叶,娇生惯养的主儿。
当年太子那件事确实对她造成沉重打击,但她的身体可以说没有受到半点苦,到了九玄观,她的生活起居、衣食住行一直有专人伺候,什么事都不用操心。
由于一心诵经祈福,少与外人接触,她的心智恐怕还停留在失明之前。
“灵儿,你是在取笑姑姑吗?!”听见毓灵的笑声,赵蕙仙质问道。
“我怎么会取笑姑姑呢?”反正姑姑看不见,毓灵根本不用掩饰脸上的笑意,转而说道,“妙玉,姑姑觉得药苦,你去找丹青,拿几颗蜜饯过来。”
妙玉很快抱着一个小盒跑了回来。
毓灵捻起一粒,送到姑姑嘴边,“姑姑,你吃吃看。”
赵蕙仙张开嘴唇,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扩散开来,冲散了苦味。
“挺好吃的。”
“一口药一粒蜜饯,怎么样?”毓灵趁热打铁,用商量的语气问。
赵蕙仙要是能看见,就会发现她的侄女儿这是在哄怕吃苦的小女孩。
“那就这样吧,生病了必须吃药不是。”
“姑姑说的没错,”毓灵露出得逞的笑容,舀了一勺汤药,自己先试温度,觉得不烫之后送到姑姑嘴边,“张嘴。”
一闻到这冲鼻的气味,赵蕙仙便皱起了眉头,可她不能在侄女儿面前示弱呀,她咬咬牙,张开嘴把汤药含了进去,吞下之后,立马叫苦不迭。
毓灵连忙塞了一颗蜜饯到她嘴里,带她觉得好点了,继续喂药。
全部药喝完,赵蕙仙又连着吃了三颗蜜饯,虽然盒子里还有剩下的,毓灵却如何也不让她吃了,甜腻的东西吃多了不好。
妙玉端来温茶供赵蕙仙漱口,念及姑姑的身子,毓灵没有回寝殿,而是在这里守着姑姑。
翌日,太后和赵陵容先后听说了赵蕙仙生病的事,遂前来看望。
有道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甚少生病的人,因为这场小小的风寒,竟是多日都不见好,就连洛凝都没料到,为她细细把脉之后,改用药为膳食调养。
这天,毓灵摘了一束梅花放在姑姑床头。
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毓灵拥着赵蕙仙坐在炕榻上,让姑姑晒晒太阳。
“你喜欢梅花吗?”赵蕙仙问。
这场病让她的憔悴不少,嘴唇苍白,让人心疼。
“我最喜欢的就是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