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车速都可以上天了，还说是误会！给你三秒钟宣读你的遗言！”
尽管福蒂斯在慌忙应对，可艾洁娜尔看起来，并不打算给他一点解释的机会。
早早地就盖棺定论。
“喂喂！艾洁娜尔小姐？艾洁娜尔大人？！”
不正经的福蒂斯被满满的恶意吓的一阵胆颤，虽说是在另一端，她总不可能爬着电磁波过去收拾他。
但招惹了配备的实验员，会发生什么，难以想象。
“不不，你要明白，她是『梦魔』！”
被咄咄逼人的艾洁娜尔搞得慌不择言，福蒂斯也只能捡重点说。
“『梦魔』你个头哦，对象还没睡，自己就先睡着的『梦魔』吗？靠信仰催眠呐？”
然而坚持己见的艾洁娜尔并不买账。
“这个……这个……”
跟艾洁娜尔解释这种事，本来就是复杂曲折的，偏偏还被她说中了……
于是，又插入了一段沉默，双方沉寂——
“那你现在，没出什么事吗？”
“你咒我啊？”
“不不不，不敢，您是奶奶，我得让着你”
随后艾洁娜尔又一转眉头，平静地抓住语句关键发问。
“那，你说的『梦魔』，到底是啥。如果是侵蚀思维的产物，莉莉姆也应该跟『梦魔』是一样的吧”
这个问题福蒂斯独立思考了十分钟才想到，现在却被艾洁娜尔一语道破，让他很是挂不住面子。
“唉……那你去问她啊……”
福蒂斯有些扫兴，唉声叹气的，语气都提不起劲了。
“别这样，即便你跟莉莉姆一样的慵懒语气，我也只会觉得恶心”
“哇，别吧，这么真实……”
“非常——恶心”
暴击伤害……精神攻击。
“好了，等会再联系你，不能光听信你的片面之词。”
随着将脊椎上的按钮进行按下，关闭了联络。
“呼——”
艾洁娜尔瘫一样倒在网格的铁质转椅上，长吁一口气。
什么收获都没有——
自己作为惜时如命的研究员之一，居然这样浪费半天时间，不免也感到灰心丧意。
搔了搔头，还是决定去问莉莉姆。
“那个……”
不时轻咂的嘴，证明她睡的很香——
“……”
婴儿都没有这么短的活动时间吧，有那么一丝相信她『梦魔』身份的艾洁娜尔。
大写的蠢——
“啧，火大……”
所作所为，无非是庸人自扰。
过道的灯早已熄灭了，距离她下班的时间也溜去了半小时。
室内唯一的光源仅剩下了闪白的台灯。
至于为什么在虚拟世界还要关灯，好像跟现实里电力的直接供应有关。
但关于原理，咋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可她艾洁娜尔并不排斥这种幽静的生活，甚至乐在其中。
就好像孩童时，在无意中找到一处秘密基地的那种欣喜，也是只属于自己的小幸福。
可时过境迁，当时的幸福再也没能找到，即便营造出类似的氛围。
也再无当时那份激动与慨叹了，仅有理想的空壳。
“艾洁娜尔，很开心吗？”
“嗯……很满足的感——妈耶！”
第二次被吓到了，刚才一直睡觉中的莉莉姆，此时却悬浮在艾洁娜尔的身后。
“那个……莉莉姆小姐，这样吓人不好的吧，指不定哪天就被你直接吓死了”
心有余悸的艾洁娜尔拍着胸脯 抚平自己收到二次惊吓的小心脏。
看来这也是个高危职业……指不定哪天研究员就被吓死在实验室中了。
“艾洁娜尔，不开心？”
“没，没有”
艾洁娜尔矢口否认。
“那，晚安～”
“等等，停！”
腰间扑闪的小翅膀被一把拉住，不知道是否用力过度了，好像弄疼了莉莉姆。
眼看着莉莉姆噙起泪花，艾洁娜尔被突如其来的歉意压制，一下就放开了手，摆出投降般的姿势 闪至一边。
重新获得自由的莉莉姆降落下来，横坐在木质的条纹地板上。
仿佛舔着伤口的幼兽一样，心疼的揉着被拽痛的地方。
“抱歉……不注意就……”
“没关系～”
虽然强颜欢笑，可在莉莉姆的认知里，似乎翅膀被拽住所带来的疼痛超过了遵循那些礼仪的理智。
她正以柔和的手法，摩挲着片翼。
艾洁娜尔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将脸撇至一旁。
……
对于总把加班当做常态的艾洁娜尔，实验室往往是亮到最后的。
原本就明亮的实验室，在走廊尽熄的现在，更像漫漫长夜里沉浮的一舟。
“莉莉姆，你是『梦魔』吧”
“是的哟～”
“那你为什么总在睡觉呢？”
“因为困～”
“呃……”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聊死天吧，艾洁娜尔不由得在心底感慨。
但只有趁着现在才能发问了，不然莉莉姆如果再睡着了，那就又不知道何时醒来了。
“话说回来，莉莉姆，你见过福蒂斯了吗”
视线上移，少女在脑海里搜索着印象。
“福蒂斯，那个美国大兵？”
“美国大兵什么的……”
他可是正儿八经的中国国籍，可后半段话被艾洁娜尔咽了回去。
毕竟他给人的氛围就是那样，要是她再详尽跟莉莉姆解释，恐怕只会越描越乱。
“嗯，是他，你遇到过了吗？”
可话一出口，她发现了蹊跷。
要是说『梦魔』，是来自那些计算机技术所创造出来的领域，那又怎么会知道美国大兵？
“遇到过哦～”
“哎……？”
莉莉姆亲口承认跟福蒂斯撞到过，又被钉在了一个透气箱中。
也就是说，她跟福蒂斯有过交战。
“那你跟他战斗了吗”
“嗯～”
“那结果呢！？”
突然激动起来的艾洁娜尔往前逼进，进一步发问。
“那个～……那个～”
有些不堪应对的莉莉姆，很是狼狈。
“哦噢，失态了……”
“睡着了～”
“什么？”
“打的困了，睡着了～”
“睡……”
原本以为莉莉姆作为『梦魔』，不会有什么意外，如今再看，这问题很大！
“打架打一半睡着什么的……”
这令艾洁娜尔感到啼笑皆非，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艾洁娜尔，开心？”
“嗯，算是吧。”
“那就好，艾洁娜尔，笑起来好看。”
笑靥如花，即便不被粉黛所修饰，却仍旧改变不了她黑发美人的形象。
“谢谢你，莉莉姆”
像要倾泄爱意一般，艾洁娜尔抱过莉莉姆，用脑袋顶了顶她的额头。
青丝银发交织，就像是融汇合流一般，美轮美奂。
“嗦——”
伴随自动门打开，近乎无声的轻噪音传来，又有人踏入这个实验室中。
两人看向门口。
“你咋来了？”
艾洁娜尔最先注意到出现的人影，遂而发问到。
“来找你咯”
俏皮的语气，却又结合着睿智的感觉，低矮的个子。
两人似乎很熟悉，但被晾在一侧的莉莉姆却一脸惘然。
对于这个突然插入其中的外来者，莉莉姆只有一个想法。
『他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