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昏迷。
清醒。
又昏迷。
又清醒。
如此来来回回不知道循环了多少次，也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
红莲有意识的时候，嘴角都能扯出一个讥讽的笑意。
这阴森的地方，昏暗的灯光，真是一个审问人的好地方。
红莲费力抬起眼皮，灯光和景色都是扭曲的，弯弯绕绕把自己的脑袋弄得更加眩晕。
其次，红莲也能感觉到自己应该被用了药物。
就是昏迷之前暮人说的吐真剂。
但是红莲曾经受过抗毒、抗药以及拷问的训练。
这是经过父亲那件事后，一濑家继承人必须经历的训练。
柊家的手段还是很残酷的。
红莲再次确认了面前的场景，轻微的动了动自己的四肢，明白了自己被固定在一个椅子上，椅子也被固定在地板上面。
此时一个人粗暴的抬起了红莲的下巴，看到红莲轻微睁开的眼睛，知道眼前的人已经清醒了。吐真剂也应该发挥作用了，现在拷问正合适。
“你有没有勾结‘百夜教’？”
红莲不甚清晰的视线里看到了眼前男人的装扮。穿着‘帝之鬼’私兵军服，脸上的表情甚是凶恶，仿佛自己不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就会生吞活剥了自己。
红莲并没有回答，男人见状便利用强光直直照在他的眼睑上。刺目的光芒让红莲感觉头晕脑胀，甚至有点想吐。
可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吐也吐不出来。
这里呆了大概有三天的时间，为了得到口供，除了精神的折磨还有肉体的折磨。
三天来，他根本就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一昏迷就会被弄醒，精神的疲劳让红莲的思考能力有些低下。
连撒谎的力气都没有了。
男人冷酷的声音又在红莲的耳朵边响起。
“你有没有勾结‘百夜教’？”
到了这种地步，也该做出一些回应了。即使受过训练，在高强度的拷问下，在身心双重折磨的前提下，也应该松口了。
红莲在心中计较着，觉得这就是最好的时机，可以将心中打的那些草稿说出来了。
想一想，还是有一点刺激。
“呜······额。”
“怎么你终于有想说的了吗？”
红莲在心理上扮演虚弱的人挣扎的模样，说出了一个快要渴死的人最真实的愿望。
“······水，给我水，我要喝水。”
“啊？”
男人凑近身听到的是这样的一句话，明白马上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于是又重复了一次问题。
“你和‘百夜教’有勾结吗？”
“百，百夜什么？”
“‘百夜教’和你是不是一伙的？”
红莲停顿了很久，脑子假装是被浆糊糊住了一样，艰难的摇了摇头。
“不，不是，不是一伙的。”
“说谎！”男人的声音在红莲耳朵边炸开。
突如其来的询问总是能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
红莲的耳朵出现轰鸣，眼前也是阵阵白光闪过。他知道下面自己的表现才是重点。
“你就是‘百夜教’的人。”
“不不，我不是，我受到了他们的诱劝。”
“你加入了他们？”
“没有，我没有。”
“为什么？”
“他们刺杀我，还有······”
红莲的声音断断续续，想要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极为困难。
“还有什么？”
“我和他们，利害，不一······”
“什么利害？”
男人继续发问。
“我知道了，你这个样子看来没有办法回答复杂的问题了。既然如此，我问什么你就回答是或者否。你收到了‘百夜教’的诱劝，你是否知道他们要来袭击学校的事情？”
“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在撒谎对吧！”
“·······”
对此，红莲沉默了，也知道这就是关键。暮人优先解决的是‘百夜教’，柊家恐怕也是。敢向柊家示威，那就杀鸡儆猴给一濑家。
只要一濑家没有和‘百夜教’勾结，那柊家还会再留他们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所以只要这个问题让对方满意，自己就能离开了。
除此之外，他也有点担心秋杪。
如果自己遭受的这些拷问秋杪遭受一遍，他会有点心痛。
自己虽然给了秋杪一个居住的对方，但是这一段时间秋杪反而被他连累。不仅没有办法尽情的做自己，也经常因为他忍受一些事，现在更是被暮人抓了起来。
他要好好回答问题，然后去找暮人要人。
现在只要一个可信的答案，男人就会将这次拷问结束。
“你是知道的，所以，你是否将‘百夜教’引入学校？”
“不。”
“你知道。”
红莲的表情有些急切，仿佛受不了男人的污蔑，急忙开口。
“呜······战争·····”
“我知道爆发战争，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红莲断断续续，一字一顿的把这句话完整的说了出来。
“哦~”
“我没有，勾结，‘百夜教’。”
“所以，你加入了他们？”
“没有。”
“那你出卖了柊家？”
红莲闻言愣了一会，然后低低笑了出来，慢慢声音越来越大，整个拷问室都能听到他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是准备认罪了？”
红莲止住了笑声，回答男人的问题。
“我有出卖柊家的必要吗？‘百夜教’的奴隶和分家的废物有什么区别吗？”
红莲的反问让男人一下子沉默了，这样的答案他没有权利回答。
“够了，杀了我，我累了，你们随便厮杀，我在黄泉等你们。”
红莲说完着一句就沉默不言了，一心求死，仿佛死了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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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秋杪这边的状况与红莲想象的有所不同，秋杪被麻醉剂弄昏迷之后，一直没有苏醒。
拷问的人试过各种办法，就是没让秋杪醒过来。
他们请示过暮人大人，暮人大人看着陷入昏迷的秋杪，并未说什么就离开了。
加上此时拷问的重点是红莲，所以秋杪就这样被安排在了一个禁闭室里面沉睡。
深夜打听不到红莲那边的情况，秋杪的消息很快就打听到了。
拷问的人陷入沉睡，一直醒不过来，这都在柊家私兵传遍了。
深夜轻易地就来到了秋杪的身边。
深夜看着陷入沉睡的秋杪，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该说他躲过了一劫，还是说他足够幸运不用体会那些酷刑。
村雨想要守到秋杪身边，四周的高墙根本让它进不到里面，只能日复一日在附近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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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这一边拷问进入了终点，男人见红莲一言不发了无生趣的模样准备继续上刑逼问。
此时，打在红莲眼睑上的强光突然消失。
红莲一下子适应不了光线的变化，眯起了眼睛，生理性泪水也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这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男人转身看到暮人大人，便恭敬的站立侧边，听后吩咐。
暮人看着狼狈的红莲向身边的人询问。
“问不出来？”
“是，这个家伙恐怕受过抵抗拷问的训练。但人类是有极限的，现在我想他已经到达极限了。”
“所以，他说出真话了？”
男人点了点头，毕恭毕敬说出了自己的拷问答案。
“是的，我觉得他已经说出了真话。”
暮人不再询问男人，而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红莲。
“他这么说，那么你呢，这就是你所知道的全部情报？”
红莲内心简直无力吐槽，翻来覆去的询问一个问题，他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心里打的草稿现在都能倒背如流了。
没想到这个精明的暮人的问题依然逃不开这些。
所以红莲抬起头，眼睛里面坦坦荡荡。
“我都说了，你们太抬举我了。”
“如果这样，那太让我失望了！”
“哈？随便你了······”
暮人的眼神依旧锁定在红莲身上，说道。
“你的同伴，是叫四枫院秋杪对吧！”
红莲听到了秋杪的消息，指尖微微蜷缩，他不能他激动，对双方都不好。
暮人仔仔细细观察着红莲的行动，他指尖的蜷缩自然瞒不过自己的眼睛。不过他不屑于撒谎，所以不打算用这个人去刺激红莲。
真正可以刺激红莲的还有其他人。
“他怎么了？”
“他比你幸运，昏睡后就没有苏醒过来，你所遭受的，他一点都没有沾。”
听到秋杪安全的信息，红莲内心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昏迷让红莲有一些担心。
紧接着，暮人的话让红莲暂时无暇顾及秋杪。
“你知道么？你的父亲来抗议了呢，让我们放了你。”
“······”
“本来就对你们有所怀疑，送上门的肥羊哪有送出去的道理。所以，他也受到了和你一样的拷问，你该庆幸，他说出的情报和你说的一模一样。一濑家受到‘百夜教’的诱劝，但是双方没有谈妥，答案待定时战争就爆发了。”
“······”
“你父亲比你来有点弱，他早你五个小时招供。结束的时候，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红莲闻言嘴巴狠狠抿了起来，嘴巴内部牙齿也紧紧咬在了一起。他的眼神很愤怒，死死的盯着暮人。
看到红莲恶狠狠的表情，暮人反而笑了。
这个笑意非常冷！
“哦，这是你第一次露出真实的表情吧？你愤怒了，也就是说你之前表露的一切都是演技。刚刚的刑讯过程中你也是贡献了自己的演技是吧！你想让人知道的信息大家都信了呢。真的很厉害呢！当然我不是追究你，我只是在夸你，你这样的人才，竟然出现在低贱的分家，真是浪费呢！”
看着红莲的眼神，暮人继续说，没有停止他的话语。
“不过，你放心，你父亲没死哦。我们救醒了他，也放他回去了。虽然你的实力很强，可你一个人的力量又能做得到什么？我想你自己也清楚的知道这个答案。你在柊家面前无异于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下贱的一濑家对柊家来说提鞋都不配，你们绝对不会成为柊家的威胁，我已经非常确定了。”
“······”
没错，暮人说的十分有道理。
可那又如何呢？
“不过，我很欣赏你，一濑红莲，我给你一个机会。做我的副手，这样一濑家的地位也会提升，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对你们做什么了。”
原来也是诱劝啊！红莲淡淡想。
“如果我拒绝呢？”
暮人仔仔细细看了一眼红莲，自然清楚的看到了红莲眼睛里燃着的火焰。那是自傲、野心以及反抗。
不过这样才有意思，野猫的驯服想必也很有意思。
所以暮人歪着头说：“我大概会毁了一濑家，根据我的计算，不出五天，‘帝之鬼’定能踏破‘帝之月’。”
“你所珍视的东西会毁于一旦。”
“你们的实力，真的很弱小呢！所以‘百夜教’、柊家都只是把你们当做棋子罢了。”
“所以，你会给我机会毁灭你们吗？”
“红莲，你的答案是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