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杀了我
我的爸爸在吃我
我的兄弟和姊妹坐在餐桌底
捡起我的残骸
把它们埋到冰冷的大理石下。
——鹅妈妈童谣
百姓们很着急,他们觉得世界就要完蛋了。
贵族们很着急,他们觉得自己就要没命消受那些好东西了。
皇族们却没有动静。
他们一方面不能自乱阵脚,想尽办法保住国家,平息各方的骚动。另一方面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划着权力的支配,他们是远古的神明所创造出来,本就是要统治这块大陆的。神不会灭亡他们,神明只是不满意这天下的动荡。
一句话,必须尽快决定唯一的继承人。
他们不怕死吗?当然怕,但是皇族们从不会觉得自己会死。看看吧,他们有军队,保护他们不受百姓叛乱;他们有精灵,保护他们不受其他【贵族】伤害;他们还认为,若天要降灾与帝国,除非世界性毁灭,他们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只要有权力。
公爵,侯爵,伯爵,那些有领地的爵士们也纷纷加入到对自己有利的一派当中去。比如那个拉勒亚斯侯爵,他就选择与正妃拉碧丝为伍,扶持二王子。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那也就算了,由于心胸狭隘也常常被人暗地里骂。但是从没有人在他面前这么说,看到他的那顶珠冕很多人就退却了。
子爵以上应该戴冕。子爵所戴的珠冕,珍珠的数目并不限制。伯爵所戴之冕,珍珠应缀在冕顶,中间饰莓叶,毒叶应在珍珠之下。侯爵所戴之冕,珍珠应与毒叶并列。普通公爵戴花形冕,无珠饰。皇族公爵戴十字冠,饰以百合花。拉勒亚斯侯爵的脑袋上面,缀了如此之多的珍珠,甚至于闪着人眼的地步。
除了二王子和其母妃拉碧斯之外,大王子也是拉碧斯之子,因此拉碧斯被认为是高枕无忧,可惜的是,拉碧斯时常精神错乱,有强烈的被害妄想症,总以为有人要害她的命,如今可是没机会享福了。三王子是侧妃弗斯蒂亚的儿子,虽然机灵,却不太会听取人的意见,母妃出身不太好也没什么地位。四王子逝去。其中还有五位王女,最小的已经三十岁,都已经有了归属。
谁都不像是很完美,帝王迟迟没有做出选择。他在想什么?大臣们想着,是在想让大王子继位吗?不像啊,大王子去了封地成为艾典塔亚亲王也就是公爵很多年了都没有什么意思。那么二王子?也不像啊,他那个骄横的态度连大臣们都受不了,帝王怎么可能不知道。三王子?嘛,虽然三王子的母妃不咋的,但是他这个儿子还是不错的。人家又聪明,长得也不赖,做事还算谨慎,除了脾气有点不好,没有耐心以外。
那么帝王是在等三王子长大吗?这样他们就可以理解了。现在国家不安定,三王子又已经快到加冕的年龄,是的还有三年了。正好可以赶上这个时间!
这样的一个说法传开以后,许多人都开始考虑自己的选择,是要支持一个母方势力较强且有两位候选人的一方,还是支持可能性相对较大的一方?如果选错了,将来新的帝王上任以后会不会责怪他们甚至是,处死他们?
像这样的王位继承运动已经轰轰烈烈地开始了,在帝国领下五个自治王国,更是在帝都,要知道并不是只有帝王的儿子才有可能竞选为整个帝国的帝王,王国的直系儿女们也是有可能,继承人一下子从三个人变成二十个左右,那就是一场激烈的争斗。
谁都知道在分好队列之后,就是一场腥风血雨,最危险的就是参与其中的贵族。
因此贵族们很迷茫。
这个时候达尼娅正在团队训练,这是三天一次的必要活动。她和她的队友们练剑,搏击,培养默契。
他们一般都在专门的地点活动,他们毕竟是国家直属的骑士团队。在这个,达尼娅以为是宫殿的地方训练让她觉得很有做梦的感觉。
宫堡全部是大理石造的,回廊曲折离奇,好像一座迷宫,远近闻名,实在是一所奇妙的建筑物,里面有萨兰古岭大理石鲜红色走廊;阿斯屈拉根贝壳大理石棕色走廊;拉尼大理石白色走廊;阿拉班达大理石黑色走廊;斯达雷麻大理石灰色走廊;赫斯大理石黄色走廊;蒂落大理石绿色走廊;波希米亚花斑石和古渡伐贝壳大理石造的红色走廊;爇那亚白纹蓝大理石蓝色走廊;噶答尤尼亚花岗石紫色走廊;摩维得罗黑白条纹的石板造的黑色走廊;阿尔卑斯大理石粉红色走廊;拿乃达贝壳大理石的珍珠走廊;还有一条各种颜色的走廊,也叫作“谗臣廊”。
这是用来给贵人们打架的地方。然而竟然会有这么多走廊这就有点不明白了。
是的,仅仅是用来打架的地方。
不对,达尼娅想着,这里的贵族大多都是什么伯爵,子爵的儿女。他们才不是来打架的,要说起来也应该是他们来玩结果象征性地打打而已。那些女孩子们就更是这样,有时候她们在这里聚着聊天,也有时候会仅仅只为了看某一个侯爵家的英俊继承人而来。
她应该要庆幸自己还有这么一个认真工作的团队来陪她练习,否则这真的就成了一个花园了。不,一个公园。
达尼娅没有权利赶这群败家子走,她只是一个子爵的女儿,要说不爽的话,她当然会忍下。父亲最近不太顺利,自己又有如此之多的麻烦事,例如路法斯被围攻的啦,利法加维斯府邸的传言的啦,还有,自己逐渐退步结果从第一个进入骑士团的变成了中下游…什么的。
王族新旧交替的主要时候,家里的长子通常会很忙,在这群人里不会出现什么大人物。达尼娅觉得这是最近唯一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大人物不来,那就不必装出一副楚楚可怜小鸟依人知书达理落落大方的样子了,重要的是也就不必看那些女孩们做这些事了。
她还记得当初来了一位伯爵夫人和一位侯爵的时候,那个里尔男爵家的女儿竟然穿了一件绣金的礼服来到这“打架”的地方;那个威尔子爵家的小姐明明束腰紧的几乎不能喘气了还笔挺挺的站着;那个弗斯里子爵家的儿子穿着绅士服,鞋子擦得刺眼,当时就闪了达尼娅的眼来着。爵位什么的,吃人不吐骨头,她想。
哦对了,达尼娅是个痛恨奢侈淫逸的人,只要不是太显眼,她总会在大街上给予那种人最深切的鄙视。比如上一次她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条小道上撞了一个人,本来想道歉的来着,一眼就让她瞟到了那人的手上戴了至少二十几个戒指,一串珍珠大项链挂在脖子上,脚上甚至有五个左右的金镯时,她很快不经大脑考虑地就教训了他一顿。直到现在她也觉得自己没做错,那人怎么看就一暴发户。
一个人的大脑在闲下来时总会想很多事情,比如那些数学课上讲的函数与极限 常量与变量,函数,函数的简单性态,反函数,初等函数,数列的极限,函数的极限,无穷大量与无穷小量,无穷小量的比较,函数连续性,连续函数...什么的她已经要步入听都听不懂的地步了。
每到这时,她都会去问路法斯。
别看他只有十七岁,比达尼娅这个四十的老女人…好吧身为【贵族】这个年龄不算老女人要好得多了。因为他把学校图书馆的书全部借阅过一遍,并且还属于那种过目不忘的可怕人物,比起上学上了三十五年的学的达尼娅来说是有点那什么。达尼娅从不觉得因为他年龄小就不好意思问,第一,达尼娅关起门来和自家人说话也不怕外人笑话;第二,路法斯是个好老师,一开始是会觉得丢脸,后来也就沉浸在讲课的过程中了。现在让他去参加【贵族】六年级结业考试恐怕也不是问题吧?达尼娅常常这样想。
“行列式,矩阵,向量,线性方程组,.矩阵的特征值和特征向量,.二次型….达尼娅,这可是线性代数部分的所有内容了。你确定,都不会吗?”利特看着她的高数课本的时候这样说过。“我也没办法啊!那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一小排行列式我就不行了。”达尼娅陷入永无止境的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无限不循环小数之中。嗯,世界上就不应该出现这种深奥的知识。她在路上走着,迎着夕阳。那夕阳红得像血。“准备好了吗?”“是的,一切都准备好了。”问话的是个年轻的女人,她高高昂着头,骄傲的下巴在灯光下泛着雪一样的光芒。她的衣袍上绣着美丽的花样,金线在透着厚重的华彩,把玲珑的身躯映衬得更为娇艳。她盘着精致的头发,金色的头发也让她像是个画中人。宫殿里冷清的没有一个人的时候,这个女人却仍然以一种高傲的姿态坐在椅子上,她在计划着什么,她似乎已经看见了胜利,微微弯起唇角。“谁都不能再伤害我,因为我要控制所有人。”她说。精致的烛台上三根蜡烛的烛火微微摇动,把她墙上纤细的身影摇曳的像个鬼魅一样。“世界的齿轮变作了一个小孩,他的身上带有一把锁。”“当他不得不把锁打开的时候,世界的因果得以调整。”“那时,世界就会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