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饿啦。”
这段收拾屋子的工作一直到方未央总算把作业糊弄完成之后才被打断。
方末辰被从楼上传来的无力巴巴的声音给吵醒，才发现已经接近饭点了。
轻轻用沾着一点灰尘的拍了一下额头，暗叹自己一收拾就停不下来的毛病又犯了，方末辰把另一只手捧着的一摞书放在了书桌唯一的一处空位上了。
“这样就差不多了吧。”
满意地看了一眼虽然繁多却井井有条的仓库，方末辰甩了甩微微发酸的胳膊，关上了门。
刚过了一个转角，方末辰就看见方未央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抱着手机来回戳着屏幕。
“作业都写完了？”
方末辰在洗手间一边让水流冲刷着脏兮兮的双手，一边侧着身子，让客厅的方未央能够听清楚自己的声音。
“写完啦。”
方未央一只手松开手机，抬起来晃了晃，懒洋洋地说道。
“待会吃完饭我可是会检查的，要是你完成的不认真就等着挨揍吧。”
拿起了挂在水池旁边的灰色毛巾把虽然潮乎乎但已经重新变得干净的双手，方末辰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沙发旁边，抬手抓住了方未央拿着手机的那只手的腕部，往后挪了挪。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手机别离眼睛那么近。”
在做完这一套动作后，方末辰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听见没？”
“听到啦听到啦。”
方未央扭了扭身子，让方末辰的手离开自己的脑袋，全心全意地沉浸在手机游戏里。
方末辰瞥了一眼屏幕，似乎是一个叫做蹦蹦蹦的游戏，之前还听许天和他们说过最近新出了什么宣传片。
见方未央这么不待见自己，方末辰叹了口气，无奈的问。
“我现在买菜去，你有没有什么要带回来的？”
“薯片！”
“驳回，换一个。”
方未央兴奋的声音被方末辰直接打断。
“那我要冰棍。”
“大冬天的吃冰棍你是想闹肚子吗！？”
方末辰弹了一下方未央的脑门。
“呜..明明是你问我要带什么的。”
方未央捂着脑袋，手里的游戏都点了暂停。
“那果冻总行了吧？”
“那玩意也不好消化吧......”
方末辰皱着眉，但是又想了想都拒绝了好几次了，只好答应了。
“要什么样的？”
“喜之娘，要水果多的那种。”
“行，知道了。”
方末辰走到门口把摆在鞋柜上的钥匙放进兜里，又套上了一件黑色的运动衫。
“你要出去吗？”
从后边传来的声音让让方末辰转过头。
莫梦涵正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靠了过来。
“那我也一起去吧，我刚才发现我的牙刷毛巾都没带过来。”
“行吧。”
方末辰点了点头，穿好鞋后就站在了门口等莫梦涵换好衣服。
“嗯，好了，我们走吧。”
方末辰挺直了倚在墙角的后背，把门打开，一丝清冷的晚风从敞开的门口吹了进来。
放进兜里的钥匙随着走动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声音。
说起来，回头还得再配一把钥匙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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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离家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菜市场，虽然并不算大，但是对平时买一些常见的菜也足够了。
不过要想稍微做的豪华一点，就不太够用了。
再加上还要带莫梦涵先去买一些个人的洗漱用品，菜市场里肯定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所以方末辰选择去稍远一点的大型超市，正好也能带莫梦涵认认路。
“那边的路往前走有一个公园。”
秋季的傍晚来的越来越早，以至于还只是五点多钟，天空已经变成了散发着微亮的暗幕。路灯也提前了时间，让人们的夜路变得不再昏暗。
在灯光的照射下，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漫步在街道上，影子在灰白色的地面上拉出了两条长长的线。
方末辰的手从抵御着寒冷的衣兜中伸出，指着向他们侧边方向的一条道路说道。
“公园的周围都是住宅区，再往外走的话就是去往龙鸣山的近路。”
方末辰的手指微微向上抬，让莫梦涵看到了那在夜晚的朦胧下若隐若现的宽阔轮廓。
“不过说是近路，也有个几十公里了。”
“它为什么叫龙鸣山啊？”
看着那即使从这里看也十分高耸的山峰，莫梦涵兴致勃勃地问道。
方末辰歪着脑袋，似乎是在回忆着和它有关的内容。
“据最早来岛上的人们说，在几个世纪以前，当时的人们在这座还没被开发的岛上生活，那时候这座山上传说时不时都会有龙鸣的叫声，所以被称为龙鸣山。之后这座岛被开发成了全球经济特区之后为了保护环境也没有开垦那座山，所以虽然算是月尘岛上最大的山，但是没有成为旅游景点，也没多少人去。”
方末辰摇了摇头。
“至于龙鸣什么的，是尤利娅当时闲的无聊也说不定。”
“说起尤利娅...她就在我和未央那层的墙壁里对吧？”
莫梦涵的表情严肃下来。
“我特地去探测过，但是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很正常，当时伊菲尔和星野拓两个人都必须合力才能大概找出来她的位置。”
“星野拓和菲尔奶...姐姐嘛，那倒是不奇怪了，不过，毕竟是能够在世界穿梭的人，没有这点水平反而不现实吧。”
莫梦涵语气里的停顿让方末辰微微侧目，不过他还是接着开口。
“果然这事情已经在你们协会里传开了吗。”
“毕竟是迟早都要接受的事情，虽然还没告诉每一个人，但是也差不多了。”
“直接告诉他们这种事情，不会有什么风险吗？”
莫梦涵轻轻将被风刮乱的头发拨弄到耳根后面。
“大家其实意外地很兴奋，毕竟一直以来星辰力都像是从科幻小说里出现的一样，然而我们却都是在自己默默地摸索着，而星兽的出现也还是未解之谜。”
莫梦涵笑了笑。
“现在大家知道有了真正的敌人之后反而松了口气，毕竟很多事情知道了就没那么可怕了。现在协会里也精力十足地进行着各种准备呢。有了尤利娅提供的知识，相信新一批可以作为民用的科技很快就能推出在人们眼前了。”
“是么......”
看来反而是我想的陷入误区了。
想想也是，都已经在各种影视里搞出了这么多事情了，怎么可能还会走一样的误区呢？
“说起来，你和我是同龄人，那应该还在上学吧？学校那里没问题吗？”
方末辰的话让莫梦涵的脚步一顿，眼睛微微有些向下垂。
而背对着她的方末辰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继续向前走着。
“啊...我是找家庭教师在家里学习的，毕竟我老爸也是觉醒者嘛，所以我以前就知道星辰力的事情了。”
莫梦涵的脚步稍微加快了一些，很轻松地就跟上了前面的方末辰，以至于她惊讶地反而差点没有刹住车，点了两下脚才停下向前的趋势。
“觉醒者没有专门的学习机构么？”
莫梦涵趁着方末辰没有回头，整了整有些慌乱的脸。
而当方末辰看过来的时候，她也已经恢复了正常，在心里松了口气。
“曾经有人提议过，但是大家觉得就像是把人们特殊对待一样，尤其是上学的一般还都是未成年，所以最后协会还是选择让大家自由选择学校。”
“但是这样反而会让不少人难以融入普通人的生活吧？”
方末辰想了想，然后开口。
而莫梦涵沉默地点了点头。
星兽的出现不是固定的，也经常会出现在人们生活的地方。星空回廊能够让星兽不直接暴露在普通人的面前，却无法让觉醒者能够像动画那样不被任何人发现地解决星兽。
因为需要稳定生活而必须隐瞒，因为隐瞒而被他人误会，因为被误会而不得不被人排挤。
这种感受，并不是像黑暗骑士那样酷炫，也不是龙傲天那样众人皆醉我独醒。
“没办法嘛，毕竟如果说了的话，其他民众反而会陷入恐慌的吧。”
让被蒙在鼓里的人们发现然后打脸什么的，在现实中只会觉得无聊，甚至幼稚。
而且结果，也只会留下混乱和悔恨。
更多的，只是一种理解的无奈感。
莫梦涵，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才选择家教的吧。
既然如此，那不如从一开始就告诉所有人不好嘛？
方末辰早在遇到星野拓的时候，就问过这个问题，也已经了解到这个答案了。
觉醒者的诞生是不固定的，至少在尤利娅说明以前，觉醒者的产生是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的。
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觉醒者，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成为觉醒者。
在古代，觉醒者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如果谁都有可能成为“神”，那么还处于愚昧时期的人们会抱着莫虚乌有的狂热分立成无数属于自己的“神明”。
如果不是尤利娅协助成立了觉醒者协会，并且让伊菲尔设立了足以沿用至今的正确规则。或许真的会成为那样也说不定。
而现代已经是立足于科学之上了，在现在的这个时期觉醒者依旧是无规律的，在这个体系还无法稳定的现在，与现有的社会直接接触会与现在的制度产生严重的冲突。
所以现在协会目前的计划是先使用星辰力的技术让科技继续发展，等到星辰力达到尤利娅所说的那个“星辰力成为生活一部分”的阶段到来之后，再将其展露在人们的眼前。
就在两人无言地沉思当中，超市那明亮的灯光照亮了他们原本昏暗的街道，人群的嘈杂声也渐渐地传入了耳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