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和谈

作者:远方旅人 更新时间:2019/10/19 9:05:21 字数:2688

瓦塔格十九年一月十七日,?

昨天我没有睡着,在一片漆黑的地下室里我没办法估计时间,不知道该什么时间睡觉。更何况这里糟糕的环境和被铁链捆绑着的四肢让我根本睡不着,虽说我也曾被迫在森林里露宿,但是这里的情况明显更糟。难闻的气味让我怀疑那个女巫在之前在这里放了什么东西,死尸还是魔兽?我还可以感觉到有老鼠从我身边无声跑过,而且是那种吃着烂泥长大的巨型老鼠。一直被迫靠在墙壁上,我的后背衣服全都被浸湿,贴在身上冷冰冰的有些难受。最让人头疼的是,我几乎没有活动身体的余地,一直保持相同的靠墙姿势简直要把我逼疯。我就想挠一下痒都做不到!在这里我只能靠着写我的日记来打发时间,然而事实上我无聊死了。

我一直在等那个女巫再次出现,她没什么理由把我晾在这里,只要是活人,对女巫来说都是有用的。但是,这个女巫明显不着急把我献祭掉,虽然有可能是我因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而发生的错觉,我感觉都快过了两天了,在地下室某一处应该存在的门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我当然想过挣脱锁链,可是多次尝试无果后,我也再没有力气这么做,不过好像的确松动了一些。

我当时想,那个女巫也许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消磨我的意志,待到我精神焕散时,她就可轻易操控我帮她办事。因为女巫的体力一般都很差,而且她们会花大量的时间去阅读那些写满可憎咒语和恶意隐秘的书籍,不去或没时间去干必须的体力活,所以她们需要一个或者多个帮她们办事的奴仆。如果真是如此,那她的愿望就要落空了。她的魔咒不会有任何作用,而且还会因为释咒而伤害到她自己。

可是不管我想多少,她就是不出现。这我可真没办法。我开始后悔当时为什么要一时冲动,去拦下明显是危险份子的女巫,就算我了解很多女巫的法术和关于她们的知识,我也不该这么冲动。只是 ,那时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我一心想着还是好好考虑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为妙。不然,真的可能会死的。可是对此我的心里没有多少恐惧,漫长的等待消磨了很多东西,甚至连无聊也不太能感觉得到了。

(推测,上下的文字写作时间隔了一段时间。)

就我写日记时对这个女巫的了解,她绝非什么普通女巫,不然谁会拿法杖当棍子使用,还敲得这么用力,现在我的头都还有些痛。可是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一点,还是把她当作普通女巫来看待。所以我认定她会来到这里,而不会是把我放着不管。而且她说的话我总总感觉断断续续的,可是明明就很流畅,可能是我的错觉。

可是我不知道我等了多久,大概是三天吧。你不能强求我能在这漆黑一片中,还能准确的记录时间。我是凭借着胃部因饥饿而且产生的疼痛感和体力的流失来判断的,如果要说我的感觉,我就觉得至少半个月了,因为我感觉自己快不行了。但是实际上,当她终于来到时,也才过了两天而已。

我记得那天,我终于听到了不是从我脚边跑过的巨型老鼠的脚步声,这段时间它们的胆子越来越大,甚至敢来咬我的靴子。在我看来这脚步声是那样的清脆动听,在几乎静音的封闭地下室格外响亮。

你可以想象我当时有多激动吗!我敢相信没人会在见到一个女巫时比我更加激动了。如果不是我当时饿的没什么力气,和为了面子上的考虑,我一定会欢呼起来。

我看到,在我的右前方的墙面渐渐显露出白色的暗淡光芒,那是女巫法杖上所发出的光芒。我尽力抬起头,这时我已经饿到视线都有些模糊,但是我可以确认这一切都不是错觉。

那女巫走得很慢,光线也是在缓缓变得明亮。在这片自从被开凿起就不曾沐浴过阳光的地方,她法杖上的光明是多么稀有可贵的存在。鼠群畏惧,暗影消散,我也从黑暗的封闭中回到现实。

但是接下来我却听到,那女巫的自言自语:“是说我感觉自己忘了些什么,这里还关了一个人。希望他别死了。是啊,最好别死了。总感觉……”

原来她根本把我忘记了,所以我在这个肮脏潮湿的地下室里白被关了这么久,又挨饿又受冻,还被老鼠欺侮。还以为没救了,结果居然是她压根忘了!要不是没办法,我当时真想冲上去再给她一拳。

她应该是走过了某个转角,光线由原先的映照在墙上的模糊光斑变为了直射的亮光。突然变强的光线刺痛了我的眼睛,我不得不低下头,不过我仍旧可以依靠听觉来判断她的行动。

然后,她走到了我的面前,将法杖插在了地上。这时我眯着眼,勉强可以看见她的模样,和之前不同,她的头发剪短了不少。我估计这就是她付出的代价了,然后我很快又把头低下,眼睛有些痛了。

“过得怎么样啊,擅闯者。”她戏谑道,“我的客房一般人可住不上的。”

真是让人火大,说这种话,让我都忘记了自己其实命悬一线,但是之前我似乎也没太注意这件事,现在想想那时的行为真是有些失去理智的意味在里面。

“还挺不错的,就是室友有些不太友好,还有伙食来的太慢了。”我垂着头,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可不是来给你送饭的!”她冲我吼道,然后又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转而用柔和的语气说道,“好了,不调侃你了。我们来谈正事吧,你可以……”

“先说好,让我跑腿可是要工资的。”我打断了她。

“你觉得你有资本谈条件?我可不觉得女巫会和人讲条件。没错,会谈条件的是商人。”

“你看,我不是给你设计了一个新发型吗?”

她一句话也没说,用行为表达了自己的想说的一切。她从地上拔出了魔杖,我当时还不清楚她又要放个什么魔咒,正想着她还真是不吸取教训,结果,她一棍子敲在我头上。我被捆得一动也不能动,自然躲不开。

砰的一声过后,我算是清醒过来了。我不该激怒这样一个随时都会要我命的人,这太不明智了。如果我还是清醒的话,我也许可以提到安夜和她相貌的事情,可是想到她之前的态度,我庆幸自己没有提到她。还好的是没有像之前一样,不然我可能又得饿几天了。

“嘶,好了好了,不闹了。”我眯着眼,“我们来谈谈正事。”

“真是不好意思,那我们来谈谈你的赎金吧。”她露出一脸高深莫测地笑容,看着让人有些不舒服,“放心,你什么部件都没少。”

之后,就是一大通废话,我们对于各种各样的契约条款争论了很久,我还是不写下来了,我也不太记得了,毕竟头还是很痛。总之结果就是我得靠着帮她采集材料作为赎金来赎回我的命,我并不意外,这样对她来说更划算。因为祭品并不是什么消耗很大的东西,不然女巫们早就回被王国盯上了。

我还真没想到关于女巫我还能记得这么多东西,不过的确都是些忘不了的事情。

不过我可没有好好遵守这个约定,尽管她要我立下誓言,这种由于强迫所立下的誓言是没有效力的。这样也许不厚道,可是那是个女巫不是,她还是个挺奇怪的人,我有些捉摸不透她的个性。况且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得为费诺威再做些事情,他是我这些年唯一的友人,连安夜都无法相比的那种友人。

总之她放我走了,她没办法对我施加约束的法术,让我遵守契约。我不太想去想她为什么愿意相信我的话,还有她在我临走时说的话。真是让人头疼,各种层面上的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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