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校服裙风波（下）
【钟晓峰】
判决下达，对于某人来说就是极刑。
可是，至少我没有想到过，这种裁决居然可以被宣判。
“诶？不是……可是这样……”薛小甜失声喊道，然后开始一连串的控诉，“你就是……就是单纯的好色吧？我知道的，男人都是这样的！一个个都那么恶心！”
“呵，你们训练的时候，我还有其他地方要去。再不济，我去休息室玩游戏也比偷窥有意思吧？”龙天嘲讽。其实关于这一点我也想不通，至少我敢说我自己，绝对毫无这些龌龊的想法！
（PS：大家不要忘了第四卷后面星沐进门跌倒时晓峰的视线233）
“还没有吃一堑长一智啊？别太自以为是了，你连马杰都控制不住，你一直所认定的绝对其实根本一文不值。呵呵，当时学生会刚换届的时候，你不仅干过那件事，学生会大楼底下的狗仔行为也有你的份吧。怎么，以为美色无所不能？更何况你连有都没有。”龙天继续打击着薛小甜的自尊，旁边的光井也是目瞪口呆，可能是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么狠的结果。
学生会大楼底下的狗仔行为？可能指的就是当时围聚在学生会大楼门口的那些人，难不成这件事情其实有什么内幕？
其实仔细想一想的话，答案或许就呼之欲出了。他们去巴结学生会的成员干什么？不就是为了之后可以作奸犯科或者高人一等嘛，……很早以前甚至还被爆过学生会长和一个“妖艳贱货”的丑闻，关于拉令人作呕的细节，我就闭口不提了。
“太过分了！”薛小甜哭喊着，但是在场大部分知道她过往经历的人都露出鄙夷的神色，“这怎么可能让我继续做啊！那种幅度的动作，还有这么大的风，都会被看光的！！就算我再怎么……你也不能不尊重这一点吧？这可是作为女生的底线诶！”
此话一出，我也寻思着这做法是不是有些过了？前排的几名女生似乎也开始动了恻隐之心，劝诫道：“是啊，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好？我房间里还有新裤子，可以借给她一条……不说其他人的想法吧，这样的事情本身是不是有些太不文雅了？”
“意思是，要未来学院给她开特例？”龙天厉声反问。
“也不是说是特例啦……毕竟是女生……”她继续辩驳着。
“啊——，”龙天皱了皱眉，长叹着，“又是把性别搬上舞台来说教的恶魔。这么崇尚男女平等的现代，这不能成为论据吧！”
最后一句，一字一顿，甚至可能有些恐吓的意思。
“这……”前排的女生还想说些什么，却感到无话可说了。
“哈，很简单啊，眼部肌肉可以受自己的大脑控制吧？周围的人，怎么做就是你们自己的权利了。”龙天笑了笑，“咱也不单指谁，男生女生都一样，如果你们的脑中有自己所认定的道德观念的话，你们自己会知道怎么做。”
“怎么可以这样嘛！？”薛小甜声嘶力竭地哭喊着，风声雨声仿佛呻吟一般相形见绌，“我才不信任他们呢！这群满脑子只有色欲的男生，他们肯定会看的啊！”
如果一开始的小声说明她的价值观还认为这种事情有些难为情，那么现在她就完全不加顾虑了。满口污言秽语，甚至把全天下所有的男性无差别贬低。最令我无法忘怀的当然还是我和她之间的那一段过去，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真他妈臭**一个！”我身边那名身体孱弱的男生则直接辱骂。我并没有理会他，因为不论对方是多么该骂，辱骂本身肯定也是不文明行为就是了。再加上，我记得他曾经好像说过什么和这个背道而驰的话。
我不知道我这么说会不会显得太道貌岸然了，印象中我自己应该也骂过别人。
“你的信任，谁会在乎呢？”龙天笑着反问。无情、现实、残酷，可是很多时候似乎正义也就这么不讲情义。我并不是说龙天就是绝对的正义，总感觉这样的言辞有些过于攻击性。
包括他的做法也有些防卫过当的意思。在我看来，期末考试扣分已经是很严重的处罚了，还专门撤走她宿舍里的其他衣服，这是要为了什么呀……
“可是，可是……”薛小甜应该是词穷了，想必她一开始就没有思考过被拒绝的可能性。
“啊，我只是搞不懂，胖次有什么可看的？想看的话，自己去商场里面看个够啊！”光井见缝插针说道，他倒也不催促事情赶快结束，毕竟这某种意义上也是缩短他自己的工时。场下的众人也安静地休息着，要知道如果没有这一出的话，此刻受苦的就是他们。
“哈，我不知道，可能有些人喜会喜欢吧。”龙天耸了耸肩，依然没有发表来自于“我认为”的意见。
“可……”薛小甜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仿佛下了狠心似的，道，“就算被看到内裤无所谓的话……可我里面什么也没穿呀！哪怕是这样，依然让我参与训练吗？”
……感觉全场静止了两秒，就连风雷雨电都用了两秒钟时间来惊讶。
就算这件事本身无可厚非，但公然于大庭广众之下宣布出来的行为也实在无法赦免。薛小甜总是反复地刷新我对她认知的下限，从一年更前的时候开始。
“诶！？”光井显然懵了。包括他之前的插话，一直不知道他的立场是什么。
“哇，”龙天用丝毫感兴趣的语气说着表现惊讶意思的话语，“我们不会为你开特例，也不会直接做出侵害你人身权利的事情。就这么说吧，你有权利反抗到底，我们的权利也最多止步于处罚。”
顿了顿，补充了重量级的一句话：“处罚最多就止步于退学。”
“这不就是威胁我吗？”哭丧的语气，薛小甜啜泣着道。
“我只是和你宣讲实情，你要是一切都和大家一样，你也不会觉得这是威胁。”龙天寸步不让。
“那么，我去宿舍换衣服呀！你们擅自动我的财物，这也是违法行为啊！”薛小甜大喊着，歇斯底里，不过声音大就是真理的规律似乎在她身上不奏效。
“我们动你什么了？”龙天装傻道，然后通过音响设备播放录音给全场——
“实在对不起，没有注意，只带了夏季的衣服。因为听说这里是纬度偏低的地方。”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段对话：“薛小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肯定也没有备其他衣服了。”
“诶？额，是这样……”
两段亲口由薛小甜说出来的话，分贝也绝对可以盖过嘈杂的环境音。可以说，在场的800多人只要不是聋子，都可以听见这句话，哪怕没有听见她一开始说的那一遍。
薛小甜再一次懵了，语气恍若崩溃：“这……可你也说了……”
我知道龙天说了什么，但是此刻的薛小甜似乎没有办法证明。台下听见这句话的众人或许也不乐意为她作证，所以她才感到这么崩溃的吧。
但——
“哈，为了不让你这句话成为谎话，你宿舍里的其他衣服也已经被撤走了。”又一个声音通过广播响起，这一次却让龙天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是啊，他也说了这个，对吧？”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从走廊尽头响起，也将我们的视线吸引过去，未来第七学院学生会长慕容菲摇了摇手中无线连接了音响的录音笔，迈着轻盈的步伐走来。
奇怪……这是怎么做到的？我心中产生了这样的疑惑。
“哈？这一次是真的意料之外了。”龙天说着，望着慕容菲走来的方向发出质问，“怎么？你不会是想让她休息？”
“我从来没这么说过，也从来没这么想过。”慕容菲单手摆出投降的姿势，却依然保持着不屑的笑容和自信的步伐，“我播放一条我想播放的音频，你有意见吗？”
“呵，既然这样的话，把那些衣服还给她就是了。虽然本来就没有人动过。”龙天道，又是一个反转，原来他之前所说的撤走衣服也是唬人的。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动过。”慕容菲笑道，周身的电火花在淋漓雨幕之中更加有威慑力，“我也不是说想说明什么，或许你就当做，找个动机出来淋一淋这一直没有停过的雨？”
确实诶，这大暴雨的天气，从我们刚来这里就持续到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这个世界仿佛和太阳绝缘了，灰色的乌云一直延绵到天边。在这样的糟糕天气中训练也是一种负担，总不会一直下到军训结束吧？
那这就实在是太运蹇时乖了……连续八天的大暴雨，得是多么恰到好处，才可以正好给撞上。
龙天闻言微微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积雨云，同时凝聚出能量罩隔离雨水。然后说：“我也很拭目以待呢，趁这雨还没停的时候。”
我原本以为他想要说的是“拭目以待雨什么时候会停”，这样的说法不知道蕴含了什么我所不知情的深意。慕容菲似乎心领神会了什么，也不再继续纠缠了，而是也凑一把热闹似的问向薛小甜：“怎么说？你是继续训练，还是退学？像你们上一轮仅仅耽误了不到一分钟时间的那个人就被施以了那样的惩罚，你胡搅蛮缠了这么久，退学肯定不过分。”
“我……我……”如果说刚刚听到那条新广播信息的时候薛小甜还尚存欣喜，那么现在无疑又是现实对她的一次重击。
人性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慕容菲的出现，竟然让我开始觉得龙天的决定一点都不过分了。反而看见薛小甜陷入如此窘态，我心中还有一股畅快和幸灾乐祸。但是其中也存在一个疑点，那就是慕容菲和龙天是怎么知道我们上一轮被处罚的人的情况的？
与其说是怎么知道，不如说是为什么要知道。
“那，我申请退学！这么恶心的学校，我才不要再待下去！”薛小甜道，大声地伸张着自己的正义，却用的是贬低对方的方法。这一刻，连之前为她声援的那名女生都对她展露不屑。
“好，那么请你离开吧！顺带一提，我们不会提供接送服务哦！”龙天嘲笑道。这里的地理位置十分偏僻，是太平洋西南部的群岛中一座偏僻小岛。基地四周几千米开外都是浩淼大海。想要从这里赶到最近的城市或者小镇，那都是上百公里的距离。而且，这座岛屿是没有交通性质的港口的，或者说，是没有任何港口的。
“啊！你们怎么这样？这……这不就是强盗行为吗？”薛小甜还在哭喊着，可是这些行为完全就是徒劳的挣扎，正如瓢泼大雨中水面之上的一处涟漪那样不起眼。
“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浪费，你要再不做出决定，学生会会采取强制手段。补充说明一下，强制手段是把你拖出这个基地。”龙天催促道。慕容菲则打了个哈欠不做声就转身离开。
“我……”薛小甜模样狼狈又凄惨，“我”字的尾音颤抖着延长。然后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她直接“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卧槽！？”我旁边那名男生用浮夸的讶然语气感叹着，我也感到瞠目结舌。
“拜托！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再这样投机取巧了！如果做不到，那么任凭处置……”薛小甜用撕心裂肺的声音呼喊道，这个声音完全可以清楚地辨识每一个字。配合上这个姿势，就像是要穿过层层乌云祈求上苍一样。
“你是不是每一次的都会打算这么说？”龙天无动于衷，光井更是木讷地保持缄默。
“我……真的，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薛小甜貌似竭诚无比地乞求。
龙天若有所思，然后浅笑一声，道：“哦，对了，你现在浪费的时间已经逃不掉退学了。就算给你一次机会，也只是立刻加入训练的机会。”
“这……”薛小甜又一次迟疑了。因为加入训练就肯定无法避免出现不文雅的情况，正如她自己所说，她不信任旁边的人，可这又似乎成了她唯一的出路。
“我……我加入训练！”薛小甜最终还是含着泪做出了决定。我在心中腹诽着：原来就算是无耻如她也会在乎这个吗，呵。
“哟，那可真不错，包括今天的后面两场哦！”龙天道，“啊，顺带一提，你也知道中午不给回宿舍的，所以你自己想办法。其他就是，别想故技重施，那样的话就直接退学。”
“是。”薛小甜忍气吞声一般说道，然后转身准备归队。这一刻我看清了她的脸，泪水和雨水早已经让她变得雨打梨花。跪在泥泞的淤水间，她全身也泥迹尽染。此时的她是多么的卑微，对于这样的安排也只能听之任之。
当然了，这主要也是薛小甜自己咎由自取的。至于她归队之后在接下来的训练中的情况，这就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就这样，时间被拖延了很久。龙天离开之后，光井继续主持我们的军训。我脑海中一直回味着之前的事情，比上一轮训练更短的时间更加无法让我感到劳累。很快，这让一众人叫苦不迭的军训时间就过去了，时间也来到了中午。
中午，本该是烈日当头的代名词，可在这里，大雨滂沱的天气依然没有丝毫要改变的迹象。
杨星沐依然坚挺过来了。和在场许多仿佛五劳七伤的学生一样，她也是这样一群胜利者中的普通一员。
中午时间是可以离开场地的，于是我们就用这时间在整个基地内闲逛。由于没有任何通讯设备，所以也无法联络任何没有遇见的人。我们尽可能挑偏僻的路走，为了防止杨星沐的身份造成过大的骚动。
同样会挑偏僻的地方走的人，除了像纪寒这样的独行者，就只有同样名声鼎沸的Teen Forever其他成员了。所以只能说好巧不巧，我们在只有雨声作响的无人道路上碰见了游甜轻和苏柚离。
既然遇到了一起，那就干脆一同交谈。经过初步的询问，我们得知了她们两人其实并不是在同一队，只不过是凑巧遇上的。而当他们得知我和杨星沐在同一队的时候，都不免调侃我们有缘。
她们那里都只是正常的训练，并没有遇到什么状况外的事情，所以就主要听我们介绍了。我们一唱一和地把薛小甜的风波介绍给她们听，两人也表示愤然不平。
“薛小甜这种人……简直就是思维变态。”游甜轻吐槽道。
“是啊！完全就是不要脸啊！当年那件事情，我至今还耿耿于怀呢。”我附和道。
“嗯，真的是好没有礼貌呢。真是太下流了！”苏柚离则用书面化的语言抨击着，依然是文质彬彬的姿态，和薛小甜的无耻之尤形成鲜明的对比。
“唉，她现在应该也是罪有应得了。龙天会长和慕容菲会长这般打击她的自尊，他肯定以后也没办法继续像个没事人一样了。”杨星沐道。
“我只是感到非常好奇，为什么我们学校的学生会长会去管你们学校的这样一件对于他们来说的小事？”苏柚离提问，每一个字都咬得字正腔圆。
“不清楚，当时她出现我们也感到很意外。”我回忆着说道，“感觉她应该是来找龙天的，他们之间说了一些不明不白的话语，不知道是在试探什么。”
“这样吗……”苏柚离沉吟不语，似乎陷入了思考。
“你想这些做什么？我们只要管好我们自己的军训就是了，他们学生会长之间玩那些什么东西，应该和我们没关系吧！”游甜轻轻快地说道，但是也听得出语气中的疲惫。
“就是啊，光训练都这么累了，还是不要没事找事做了。”杨星沐也附和着。
下午训练开始的时候，雨丝毫没有减小。薛小甜也没有提出“报告”了，也不知道她那边会是什么样的秀丽景象……
我当然不是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