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那么，代价呢？
【纪寒】
多萝拉无法叫来救兵，而我们已经将情报汇报出去。很快，与此事直接相关的未来第一学院学生会和未来第三学院学生会就赶到现场。
“哟哟，是在做什么？”未来第三学院学生会长曼维拉迈着轻佻的步伐走在最前面，这是他进入房间内的第一句话。
“这不是显而易见了吗？你们学校的这个家伙，作为帮凶，藏匿人质。”欧阳澺道，伸出手指着泰然自若的多萝拉。
“哈，先把他送到医务室去吧！”未来第一学院学生会长龙天吩咐道，然后身后走来两名学生会成员运走了昏迷不醒的安顺平。值得一提的是，那个箱子正好挺方便，所以就继续使用了。
“多萝拉，给出你的解释吧！”曼维拉问道，他果然没有轻易相信欧阳澺的一面之词。或者说，他相信了，但是不愿意顺理成章。
“我不知道这个箱子里面是什么，那是格林大人送给我的礼物，让我好好保管，过段时间再打开。”多萝拉说着，和之前一样，小到每一画笔顺都在宣告着：我是在狡辩。
“好的，那么你有参与过杀死谁吗？”曼维拉问道，这个问法代表了什么也不言而喻。
“没有，主人。”多萝拉解释道，看向曼维拉的眼神又带上了熠熠生辉的光芒。
“嗯……你们不说些什么的话，那么我就认为她无罪咯？”曼维拉饶有兴致地问在场的其他人。
“随便你。”欧阳澺出于避事主义，完全没有纠缠的意思。因为似乎无论是哪一种结论都足够轻松，对于他来说只要赶快到达那一步就可以了。那么他为什么要来帮助我呢？我猜应该是受到了龙天的指示吧。
在场似乎也没有司徒乐乎那样的过分正义之人士，所以也没有人提出异议。我也只是浅层面地问了一下：“你就这么宽宏大量地尽释前嫌了？”
曼维拉看了看我，然后摊开手像个没事人一样说道：“谁知道呢？”
鬼使神差，又或许这才是命中注定的发展，多萝拉就这样完全逃离了罪责。虽然对这样轻易埋没的正义略有怨言，不过我也无意或者说无能去追究到底。
突然，基地的警报声响起，看起来恐吓函上的“最终boss”如约而至了。
【钟晓峰】
轰隆！
战斗已然开始了五分钟。就在我困扰于对我来说每一团都不容小觑的电火花时，响彻的雷声和劈落在我一秒前位置的闪电从心底震慑到了我。
“在电能量旺盛的雷雨天气，闪电也是我的帮手哦！”慕容菲笑着说道，我则还对刚才的那一幕心有余悸。
“雷电颂”带着紫色电光再次发起进攻，我借力侧向横条躲开，慕容菲淡淡地嘲笑了一声，伸出不持剑的另一只手，电流就顺着空气传导过来。
“啊！”电击的痉挛感从全身上下传来，关节和肌肉仿佛被麻木了一般难受。慕容菲带着戏谑的笑意看着我，但是电流的破坏性也被她控制在了不会造成永久性创伤的程度。
长时间的战斗，能量底蕴的差别就显现出来。
等到我用长达几秒钟的时间才从这次的攻击中缓和回来，慕容菲才好整以暇地发起下一次攻击。我勉强接住了这一剑，也调集身上的能量抵御想要突破防线的电流。貌似逐渐找到感觉了，我对于战斗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即便是这样，也依然无法改变我永远处在劣势的地位。当我和她一剑相撞双双退却的时候，一道早已预判好等待着我的闪电重重击下。
但是毕竟是人为调集的，威力没有电击芯片引来的强化雷电猛，所以我的命得以苟全……嗯，准确来说是不可能危及到，但也暂时因体力耗竭而无法行动。
“甘……甘拜下风……”我有气无力地吐出了这几个字，也只好承认了自己的败绩。慕容菲走到我的身前，听见我的话语之后默默地叹了口气。
“送到医务室去吧！”她默默吩咐道，身后的未来第七学院学生会成员也准备执行命令。
“不用了，没问题。”我气若游丝地说道，但依然感觉伤势没有什么大碍，这要是放在一年前，我肯定已经奄奄一息了。只能感慨自己相比之前变得更加强大了，也因此莫名感到一股满足感和成就感。
“嗯。”慕容菲看了看我，确认了我眼神中的坚毅之后，也让身后的人停下了动作。
“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我踟蹰之后，还是决定问出这个问题。就算我所能做出的贡献有限，可我也想为我的朋友做些什么。更何况，就连我一开始行动的初衷——现在安顺平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就把这当作是代价吧，伸张正义所要付出的代价。”慕容菲想了想说道，“或许这就是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无论你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做事，都会得罪于此利益相冲突的人，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确实，世上任何事情都有其对立面，所以都会有相应的代价。不过就算是这样听起来也十分荒谬，难道伸张正义也需要顾忌一句“那么，代价呢”吗？
“那岂不是……代表你要站在凶手那一边了？”我难以置信地问道。
“并没有，我才不会成为凯文那种东西的伙伴呢。”慕容菲矢口否认，对立的语气不言而喻。但这又无法解释通顺了——因为我伸张正义，所以要付出代价，她又不是站在我的对立面，却来执行这个代价……于是，我等待着她的下文。
“你不该把真相公之于众的。”慕容菲缓缓说道，正在我诧异时，她为我解释，“虽然那只是你的猜测，但是也印证了在场超过半数的人的想法。就像我们也知道最终的凶手是他。”
我还是不理解，甚至对这几句话表达的意思感到愤怒：“那为什么要帮助凶手隐藏真相呢？”
“我想要的是审判权。”慕容菲道，“说实话，在他想要对小婉下手之前，我对这一切的看法也类似于‘游戏’吧。不过在那之后就不一样了，我有了我的目标，你就是有我和我们来给凶手惩罚和教训。但是真相被公之于众之后，就会有更多的人来争抢这个权利了。”
“可是这……不就等于以暴制暴吗？”我反问，因为分摊了注意力的缘故，对话也一定程度地缓解了身体上的痛楚。
“以暴制暴是必然的，只不过是交给谁来执行的区别而已。”慕容菲语出惊人，“节约时间，就不上升到全世界的高度与你争辩了。起码在未来学院，你这么做只不过是把以暴制暴的权力交给了未来第五学院。”
“什么？”这句话令我震愕不已。我陷入了关于此的思考，但依然坚定要将真相公之于众的观念。在和平年代，审判权确实需要一个明确的归属，这样才能稳住良好的秩序。未来学院的自由制度可能稍微有些特殊，但至少每一个人都有得知真相的权利。
不说这么做正当性，至少你得向其他人证明你和凯文的行为的性质不同吧。但是这些话我并没有和慕容菲说，一是因为在我思考的关头她已经走远，二是因为她似乎坚定着关于清白和罪恶的证明的某些执念。
慕容菲控制了出手的力道，所以现在的我，仅仅是筋疲力尽了而已，并不用像之前和千叶作战的那次休息那么久。可就在这时，基地的警报声响了起来。我想起了关于那个防御漏洞的事情，看起来恐吓函上的“最终boss”要隆重登场了吗……
我正坐在原地运转能量进行疗伤，这个过程挺舒服的。能量润滑地流淌过受损的组织和器官，光溜溜的感觉舒适无比。同样，这也让我感受到了自己的成长。相比于以前的几次受伤，很明显现在恢复和愈合的速度快了很多，想到这一点之后的喜悦又锦上添花地淡却了苦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能够再次站起来的时候，这个世界依然是大雨淋漓的模样。警报声依然响彻，我也该去查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了。纪寒也打来电话，告知我安顺平的平安。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彩虹和雨后天晴发展。
值得一提的是，手机的表面受到电流的波及显得有些炭黑，但内置的绝缘层和外包裹的高科技防摔绝缘手机壳却保护了其内结构不受损坏，也证明了产品的货真价实。
尝试着向前方迈了几步，肌肉的麻木感依然存在，但也随着我锲而不舍的尝试而逐渐褪去。前不久电击的酥爽感依然在脑海中记忆犹新，果然体内的许多经脉也因此受到了损伤。
还是得感谢慕容菲的手下留情，显然是她刻意控制住了力度，才让我可以这么快恢复的吧。但又回忆起她之前想要将我送去医务室，可能她也没有想到我可以免疫到这种程度。察觉到这一点，我不禁有一些沾沾自喜。
我的速度逐渐加快，溅起水花的声音也越来越密集，在雨点的声音中变得清晰可辨。
等到我循声赶到一处原用于训练的操场或者说空地，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未来学院的学生会成员们背朝着基地中心方向站立，不远处是基地边缘的墙体和防御罩，这个方向是北偏东21.6度的方向。
【无】
这种规模的对峙，是从司徒乐乎和凯文两个人发展而来的。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北偏东21.6度的防御被强烈的炸药撕开一道豁口，等候在外的侵略者鱼贯而入。基地的警报措施应声响起，宿舍区里的学生们感到奇怪和恐慌的同时，学生会成员们也聚集展开防卫。
信息很快就传达到了千里之外的未来城，未来城特工部即刻出动，向未来军训基地发出了“坚持防守和等待支援”的指令。
于是两人也停止了聊胜于无的战斗，未来第五学院学生会长凯文哂笑着说道：“重头戏就要上演了，我就想看看罗天平那个老头子，看到他精心栽培的花朵受到如此摧残，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呢？”
“你好像非常恨未来城那些人？我记得其中可是有你的父亲。”未来第二学院学生会长司徒乐乎问道，要知道凯文的父亲可是未来学院现任副校长之一的角色。
“我对父亲倒是算不上恨吧。硬要说的话。也就是恨他的窝囊……”凯文说着，但没能说到句号。
“悠闲自得的尬聊够了没有？”冷冷的声音响起，未来第七学院学生会长慕容菲突然出击，趁其不备的蓄力一击直接放倒了刚刚一直在战斗之中消耗了力气的凯文。
“你下手可真狠。”司徒乐乎随口调侃着。
“那也得看是谁。”慕容菲回应，像几分钟前她对钟晓峰下手就非常轻了。
“咳咳，总有一天你会后悔做那群家伙的走狗的！”凯文道，但是对于司徒乐乎和慕容菲来说，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慕容菲用“雷电颂”的剑背拍打凯文，这下直接剥夺了他说话的力气。
雨中站立着的两人，看着爆炸发生的方向，没有再说什么。
未来城总部，入夜的天空依然在飘着小雨。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全貌的罗天平幽怨地看着洛，语气沉闷地问道：“格林兄，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洛为难地皱了皱眉，“我不知道为什么凯文要做这种事情，但……请相信我，这与我无关。我也不求正义包庇他，请给他应得的严惩。”
罗天平对这句话甚至都有所怀疑，自从一年前他得知了未来城高层被渗透了之后。包括现在，未来学院中成员的背叛又是一层打击。罗天平对此更多是毅然决然的信心，他誓要守护未来学院这信仰一般的存在。
在他眼中，新革命联盟此等的僭越，已经无法容忍。
就像现在，他密切注意着未来军训基地的动向，同时时刻询问着进展。
罗天平转过身去对着窗外，换掉刚刚抽完的烟蒂又开始吞云吐雾。洛面无表情地看着罗天平，握了握拳头又叹了一口气。
“啊～”罗天平也跟着长叹了一口气，伫立在窗边，静静地凝视着外面的黑暗不再说话。
未来军训基地。现代摩托车充满科技感的轰鸣声传来，轮胎拖曳出蓝光的残影。看到了茫茫大雨之中伫立不动的两人，摩托车队整齐划一的漂移摆尾铁车，然后侧对着司徒乐乎和慕容菲单脚撑地。
“我真该夸奖一下凯文的奉献精神呢，为了我们做这么多准备，自己却落的这般下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凯文，新革命联盟第一分部副部长卓封润嘲讽着。
“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啊。”司徒乐乎冷冷地回应，两人上一次见面应该是在特瑞拉山脉的时候。
“那就送老朋友和新朋友一些见面礼吧？”卓封润说着，定点轰炸的巨大爆破声，在十几米开外的位置响起，波及到二人的飞溅的土石被能量力场弹开，空气中还绕着亮白色的能量螺旋。
“竟然还有这种武器。”慕容菲神色凝重地说道，看上了远方的豁口处。从这里绵延到那里都是平地，几百米开外的地方有一架近程定点打击纳米能量炮。
更多的人被爆炸的声音吸引到这里来，在这一片操场上形成了最后的对峙。
新革命联盟的队伍拉起进攻阵型，能量枪手在前排盾牌的身后进行火力压制，稳扎稳打地向前推进。未来学院的学生会成员们纷纷躲进楼房寻找掩体，从各个窗户和走廊上进行反攻，远程火力的对拼已经拉开帷幕。
新革命联盟除了一架近程定点打击纳米能量炮之外，还有几座近程镭射炮。这些镭射炮相比纳米能量炮更加轻便灵活，不需要储存那么久的能量，杀伤力和射程也相对降低，所以被用作压制未来学院的学生不能冲出来战斗的作用。
“纳米能量炮的射程范围是50米到300米，不能让宿舍区的学生进入危险范围，所以它往前推进的距离必须控制在50米以内。”未来第四学院学生会长李躬身道，这里是三楼的一间房间。
“说得轻巧！”未来第六学院学生会长科瑞芙没好气地说道，“有那么多镭射炮压制，我们怎么冲出去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没想到是这么有挑战性的boss，看起来得稍微认真一点了。”未来第三学院学生会长曼维拉笑着说道，哪怕是兵临城下都无法改变他的从容不迫。
凯文被镣铐在这间房间的墙角，这里就被学生会当做指挥室了。
大雨更加狂野了，风雨雷电为战斗的激烈氛围增光添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