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商业圈的变阵（下）清纯娱乐有限公司&极乐网络与虚拟现实游戏有限公司
【无】
和星创公司、石之承集团考虑的问题不同，清纯娱乐有限公司这样的娱乐公司则在考虑着战争爆发后的盈利方式。
纵然网络上“反对战争，维护和平”的言论也层出不穷，民众游行的队伍也在联合之邦与希望之都出现，见多识广的人也不认为这些行为会有什么实际收益。在他们眼中，这只是时间问题，这也响应了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被视作悖论的从公元时期流传下来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道理。
但是就算联合国分裂而导致世界进入战争年代，娱乐和消遣仍然是民众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环节。战火不可能波及到每一寸土地，特别是以城市为单位群居的现代人类社会，每一座城市都有城防系统。所以，战争不可能将非日常带进生活的每分每秒，在远离战争的和平地带，公司依然可以运作。
这些就是林彻所要表达的，于是清纯娱乐有限公司并没有因为世界的变动而进行脱胎换骨的翻新。等到他们蜕变的时候，已经是好久之后了。
“话是这么说啦，不过这也得取决于他们的疯狂程度。包括还有恐怖势力这样的不可控因素存在，需要注意和防范的事情还有很多。”清纯娱乐有限公司CEO东方泠蹙着眉说道。
“同样需要担忧的，还有我们旗下艺人的安危。世界变得越混乱，名声所带来的危险就越显著。”林彻附和道，“这么想的话，没准Teen Forever加入未来学院还是一件好事。”
“看来我们终于不用做坏人了。”东方泠笑了笑说。之前他们表面上迎合着Teen Forever，背地里的行动却与自己的言行背道而驰，虽然一直都没有成功就是了。
“这样吗，小泠……虽然我想说，我们的保护可能也不比未来学院差，但遵循她们自己的意见也没什么不好。”林彻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和欧阳澺联系了。
对于两人和清纯公司来说，Teen Forever不过是赚钱工具。但是东方泠和林彻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并没有认为这有什么不对的，把这和太阳东升西落一样，看做必然又平常的事情。
或许他们脑海中的形容词并没有这么露骨，但他们都没有过为这种想法寻找专门的形容词。
“先不要思考这么远的事情了，和极乐公司的洽谈赶快准备一下，那个吃货应该就快要到了。”东方泠看了看表，然后对林彻吩咐道。
吃货也是对来访者言简意赅的概括，让任何人都无法反驳。
“是！”林彻又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当然这其中的玩笑意义胜过实际意义。作为东方泠最信任的秘书，在他眼中东方泠的嘱咐就是至尊无上的圣诏，违抗就是万恶不赦；东方泠的看法就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反对就是离经叛道。
两人是关系很要好的朋友，但是又稍显怪异。不过其中的奇诞之处，他们还身在庐山中流连忘返。
和极乐公司的谈话也是关于Teen Forever的问题的。Teen Forever就像是一锅鲜美的煲汤，嗅到香味的人们都想前来分一杯羹。由于Teen Forever在极乐网络与虚拟现实游戏有限公司旗下的直播平台工作的原因，双方就有关的利润模式和合作细则的内容进一步交谈。
他们并没有弄得多正式，这也是因为来访的极乐网络与虚拟现实游戏有限公司总经理季笑龙素来不喜欢正式的原因。他向来以“饭桌上说事”闻名，体型有些发福，模样憨态可掬，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吃饭。
但是别光凭这几点就认定季笑龙是一个纯吃货——好吧，他确实是吃货——但是他的办事效率和精确度也是在业界出了名的。他曾经就业于石之承经济建设集团，但由于突然对电子竞技来了兴趣，所以就跳槽到了极乐网络与虚拟现实游戏有限公司。
并没有人去接应他，这也是他自己的要求与一贯的习惯。季笑龙来清纯公司不下好几次了，这条通往美食的路途他早已经轻车熟路。并没有更多的人陪同，满桌佳肴的大圆桌旁，仅有林彻一人在等待。
浪费食物可耻？不存在的，季笑龙会打包带走。爱好美食的他，向来讨厌浪费食物的人。
“林彻小兄弟儿，别来无恙，我来蹭吃蹭喝啦！”季笑龙笑着说道，然后一点也不拖沓地坐在了桌边。
【司冰蓝】
不过如此。
“林彻小兄弟儿，别来无恙，我来蹭吃蹭喝啦！”极乐网络与虚拟现实游戏有限公司总经理季笑龙憨厚的声音传来，站在门外偷听的我可以清楚听悉。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一是因为闲，再加上自己或许仍然未泯的童稚，玩着一场真人扮演的RPG游戏；二是因为毕竟事关自己的未来，可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全部被安排完毕了。
毕竟说到底，清纯娱乐有限公司和极乐网络与虚拟现实游戏有限公司眼中，我们不过是赚钱机器这样的存在。当然了，这也无可厚非，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清纯公司于我们来说，不也是赚钱场所吗？
不过如此。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简单了，只需要照本宣科地一步一步来，功成名就也是唾手可得。曾经写作文的时候，老师说要一波三折，我就只能凭借空想来编撰出矛盾与挫折。老师会这么对我说：“你这文章写得太空洞了，没有真情实感，一看就是编的。你要代入你自己的经历，这样才有真实感。”
自己的经历……可是我的人生实在是太平淡无奇了啊，根本就达不到跌宕起伏的要求。
“但是不也是高分吗？”可能是出于赌气，我撇着嘴这样回答道。果然，从最终结果上来说，作文也是小菜一碟。
想起来，每次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和Teen Forever的其他人一起说着“痛并快乐着”诸如此类的话语，真幸亏那时我能绷住不笑出声来。曾经参加过综艺节目，在进行到导演编排的生硬的煽情环节的时候，看着全息投影上放出的我们曾经训练的剪影，我还得拿出演戏的本事杜撰泪水。
很累吗？哪怕是鼎盛时期一天18小时的训练，我感觉也还好呀……
Q：“那么，冰蓝酱为什么会选择走演艺圈这条路呢？”
A：“应该从小就喜欢着音乐和表演吧，感觉可以从中得到快乐，所以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了。一开始也很累，也很苦，但最后还是戮力同心坚持下来了。该感慨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吧？”
哈？没有什么原因，出于一个晚上的突发奇想而已。硬要说的话就是因为钱多吧。过程一点挑战性都没有，又轻松又无聊。
钱用来做什么？用来让自己更加舒服。舒服和快乐是两个概念，虽然如果快乐等于笑的话，我其实也挺乐观的。对于这些词语的定义我一直无法辨析，如果说快乐就是“想要把在做的事情继续下去”的话，我或许也挺快乐的。
但也无法否认，心中的怪异感一直挥之不去，这种感觉和“空洞”有些类似。
虽然我也不知道“空洞”是什么东西……
它曾被用于形容我的文章，但我觉得自己对号入座也不是全无资格。
Q：“曾经觉得最有挑战性的事情是什么呢？能够分享一下，战胜困难的经历吗？”
A：“嗯……大概就早期巡回演出的时候吧，那个时候的我们都还少不更事，感觉真的是好累好累，嗯姆，真的好～想放弃的！不过所幸有大家的鼓励，包括粉丝们的喜爱，这就是陪伴和支持的重要性吧？最后还是一路走到了今天。”
挑战性的事情……到现在的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也只能把这个词和影视剧中的一些剧情相对应，完全无法感同身受。不过倒还真有一次让我稍微有些感觉，那就是前年玩游戏和钟晓峰对线的时候……
并不是说他有多强，确实在他之上的顶尖选手还有很多。不过，钟晓锋有一些与众不同，很明显有他自己独特的东西。这些东西，第一次让我稍微理解了什么是难度。
大概就是自己想做一件事，却有些难以做成……这种感觉吧。
这个游戏对我来说也是易如反掌，以至于我在游戏的过程中给自己加了许多附加要求。曾经有一次挺有趣的经历，我无意间在网上看见一名那款游戏的顶尖职业选手在寻找单杀他的一名玩家。他的ID并没有给我留下多深的印象，直到看到游戏视频才发觉有些熟悉感……
唔……这就是顶尖水平吗？真的毫无难度啊！
和钟晓峰对线的那一次是我难得没有给自己加上其余的束缚，但是却依然无法获得曾经的那般轻松。我没有柚离那样的文学造诣——因为我还没有在这方面努力过——我也无法准确形容出他和其他玩家的不同之处……
我也只能说，我百试不爽的打法在他身上就是不奏效……
这些就是组成我生活的全部，枯燥又乏味，单调又无聊，即使我看起来并不吝啬笑声。所以，我才尝试从许多幼稚、开车的行为中找寻乐趣，虽然收效甚微，但至少和原本的零相较也是质变。
此乐趣非彼乐趣，大概就是“怪异感有减轻征兆”这种意思。
我若无其事地站在房间门口，百无聊赖地听着两人拖泥带水的交谈。由于说话的间隙还夹杂着吃饭，所以这真的很考验人的耐心。
虽然我有些不甘寂寞，但如果把这当成努力的目标的话，依然是一如既往的轻而易举。
“林彻儿啊，你看Teen Forever的直播收入你们得有分成儿，那其他方面的收入也得有我们的份儿啊？”季笑龙含着食物说道，他这圆滑的口气我听起来有些不舒服，以及总是带着一个“儿”的语尾。
“你这就没有道理了啊！”林彻当然不可能就这样同意，“Teen Forever本来就是我们公司旗下的艺人，只是和你们跨界合作而已。你们一个游戏公司，演艺圈的事关你们什么事？”
“哈哈，你还真是明事理儿啊！”季笑龙也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恼怒，“不过，总感觉没有物尽其用啊！你说这么高人气的偶像团体儿，直播间的净收益儿竟然还排不上全平台前10儿，这让我们很是为难啊！”
“那应该是你们运营不得当吧？这可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林彻道。
“不啊，根据后台数据比较发现，她们的直播时长儿真的是太短了。明明是六个人儿，却还不如其他好多一个人儿的直播间儿。”季笑龙道，原来是在抱怨我们的懒惰吗？呵，本来签订的条约上就没有对我们的直播时长加以限制。
这就是商人本性的贪婪吧？赚不到钱的时候想要赚到钱，赚到钱的时候就想赚更多的钱。
不过如此。
“唔，合同上并没有规定……”林彻想要反驳，作为和我们关系最好的林哥，他很多时候还是代表了我们的立场的。但是，我们的利益和公司的利益相冲突的时候，他还是得忠于职守地站在公司那边吧。
“她们儿的直播收益你们也有分成儿吧？这种双赢的事情儿，为什么要拒绝呢？”季笑龙边咀嚼边咕哝道，“增加一些附属条约儿吧！我这有份合同儿，你瞅瞅。”
“直播时长每周下限……”林彻喃喃道，之后房间内陷入了沉寂，应该是在思考，“行吧！这样确实有更多的利润，而且大家都开心。”
这个“大家”显然是将作为主体的我们剔除了出去，果不其然，呵呵。
接下来的步骤应该就是签订合同，印上能量印记以及签字双重保险。眼看着就要走到这一步，我不假思索推门而入：“打扰了，林～哥～？”
“冰，冰蓝，你怎么在这里？”林彻显然有些心虚，还喷出了原本喝在嘴中的饮料，液体渗透了那份并不光彩的纸质合同。（PS：当然，还有电子版。）
“如果说林哥代表清纯公司，吃货叔叔代表极乐公司的话，我们Teen Forever是不是也得有发言权呢？”我笑着回答，但是我此刻依然和快乐不搭边。
“冰蓝酱儿，我们刚才说的内容儿你也听见了吧？怎么样……”季笑龙并没有因为我对他的称呼而感到生气，他依然是满口食物，腮帮鼓得比气球还要大，用粘腻的声音说道。
“不怎么样！”我表现出足够的强硬，“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而且我们也不缺钱！”
“额，”听见我毫无余地可寻的拒绝，季笑龙略显窘迫，“我当然知道你们不缺钱儿啦！但是呢，钱儿这个东西，那肯定是不嫌多儿的对不对？”
“不要，不要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我们之上啊！”我鼓着嘴做出生气的样子，然后又反应过来这似乎是卖萌的动作……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不公平的霸王条款，我们可不能同意！
“那个，当事人不同意的话，贵公司要求就只能暂且搁置了。”眼下这种局面，林彻和清纯公司显然得站在我们这一边。
“唉，好吧，看起来是搞不定儿喽！”不过季笑龙依然心情愉快，“那就当是来吃饭儿的咯，还是谢谢你们公司儿的款待啦！”
这下应该是没有问题了，我不信他们还能公然背信弃义。我注意到林彻叹了口气，同时邀请我共同进餐。我当然婉拒了他们，总感觉和季笑龙一起吃饭会没有胃口，虽说人不可貌相，但也不可否认外貌的关键作用。
在保证最基本的礼貌之后，我就离开了。最终还是轻松搞定，果然都是小case啦！不过，闲裕之后，不可名状的怪异感再度卷土重来。
都说人在集中注意力的时候，负面情绪就会随之淡却。事实也佐证了这条真理，那我就尽量让我的生活变得充实起来吧！
其实快乐或者不快乐也无妨，都没有影响到我一帆风顺的生活。就让我的步伐继续欢呼雀跃着向前迈进吧，谁让天资聪颖难诘责呢？
人与人之间真的是不尽相同啊，天分和努力的重要性绝无高低。
不过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