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吃一堑，再吃一堑
【石曜】
虽然我漠视法律和秩序，甚至这个世界本身，但想要谋得发展的石之承经济建设集团可不能这样无所顾忌。
那我正好可以为其优势互补，即以我个人名义参与一些非法性质的交易和合作，最后的利益却给到石之承集团。我最近正在搜集和那种药丸有关的情报，毕竟从钟晓峰的后续情况来看，这种药丸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发展空间就可以带来利润，利润就可以带来权势。
虽然我离开了未来学院，但我依然可以通过其他人得知钟晓峰的情况。这并没有什么困难的，毕竟就算钱不是万能的，它的作用也不小。钟晓峰离开了未来学院之后，观察情况就更容易了。
“干什么啊？我们现在在度假！”电话另一边，典乾懿不耐烦地说道。
“你可真行啊！本来就是想确定一下他的行踪，你还把他的钱全讹来了？”我仅仅是口头上地夸赞道。
“啊，嗯，自己给自己加点工资，不可以吗？噗嗤……”典乾懿嗤笑一声道。
“通过多方面调查，关于这个药丸的售卖方，有六成的可能就是你们统御圣教下属的某人。”我道，钟晓峰当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他只是我调查药丸售卖方相关信息的天罗地网中的一环。
“六成，是不是太低了些？”典乾懿不以为然，“而且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我就更没有必要帮你了呀？”
“不啊，不啊，我们还有好多地方可以合作呢。”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道，“比如钟晓峰似乎来鲁特城找你们讨债了，如果你们想要度假不被打扰的话，我或许可以帮你些忙。”
“行吧，那就谢谢你啦！”典乾懿道，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听他那边声音比较吵，估计是在什么热闹的街市吧。下了飞机，我就在鲁特城机场守株待兔，不出意外钟晓峰乘坐的飞机今天傍晚就可以抵达。
【钟晓峰】
飞机飞越过无法阻隔真正的友谊的大洋，于傍晚时分降落在鲁特城机场。夕阳和飞机一同下沉，最后同时抵达地平线。
踏上这片陌生的土地，我在心中默默为自己加油。机场内人流如潮，交通繁忙，这个时间点比起旅游的旅客，还是穿着工作装带着公文包出差的职员居多。他们步履匆忙，中的有些人甚至时不时就要跑好多个地方。
这就是大人们无趣、倥偬的世界，可是所有人都将迈入。
在诸多零零散散的出差员工之间，有一只结伴前行的队伍格外显眼。虽然都是同样的西装革履，但胸前胸牌的样式就足以说明问题。作为世界范围内有名的大公司，星创科技发展有限公司的阵势也足够强大。
当然也有一点无可否认的因素，那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比较近。如果我们相隔甚远的话，就算是百人长队也不见得能被我发现。比起单调墙壁的走廊，显然人群更有看点；而比起毫无特点的个人，显然气宇轩昂的他们更有看点。
航站楼下飞机之后的路很长，想必坐过飞机的人都有同感。然后就会经过取行李的地方，但轻重上阵的我和短暂出差的他们都没有在此驻足。所以我们之间的距离也没有被拉开，继续保持着并驾齐驱的相对位置。
可能是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的缘故，自己的行进速度和他们保持一致。这个速度比起平均速度来说是要快上不少的，而放眼望去保持这个速度行走的也只有我和他们。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只是巧合，于是自己也被他们注意到了。
但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任何人都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吧。我光明正大地走路而已，只有离经叛道的人才会做贼心虚。虽然我也曾与法律为敌过，但我现在的行为却无可指摘。
本来我就这么想想，以为时间就会这样平淡地过去。但是他们队伍当中为首的那个人却主动脱离队伍，和其他人交代了应该是“你们先走”的信息之后就向我走来。
他的目光看着我，所以我确定我就是他的目标。但让我惊讶的不仅仅是他的所作所为，更有甚者是他的身份。
“刘当先前辈？”我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讶，“你现在在星创公司工作吗？”
我曾经以为如此热爱未来学院的他，毕业之后会继续为未来学院工作。但之后我也了解到，刘当先其实是热爱自己所在的团体和组织，并不一定仅限于未来学院。
“是的，我在这里担任XX部经理职务。”刘当先点了点头，道，“钟晓峰，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你也加入学生会了吗？”
“某种意义上说是的，但实际上又不是的。”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因为需要出学校处理一些事情，所以龙天会长临时将我设置为学生会成员，等到我回到学校就会取消。”
“哦？龙天这家伙……这么乱来的吗？”刘当先看起来并不是很能认同这种做法，当然这也情有可原。当初我做出决定的时候，同样不也对这特权的远足产生过顾虑吗？
“这里面有挺多故事的。”我认为交代情况就是最好的解释，刘当先前辈在我的心目中是值得相信的存在。航站楼漫长的过道足以我将来龙去脉大致交代清楚。
“那你好像还挺惨的哦！”刘当先笑了笑，道，“确实，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黑暗。凭你现在的心境的话，说直白点就是太天真了。面对别人吧……嗯，至少是陌生人，还是得谨慎一些。而且不要害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确定对方是君子之前。”
对于前辈的经验之谈，尤其是最后说到的一点，令我受益匪浅。我总是害怕辜负了别人的善意，甚至那善意还不能完全确定。虽然这是我所不情愿的模样，但这也是明哲保身的必要措施。
“嗯，谢谢，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说道。
“杀手网这种东西嘛……虽然肯定是能不碰最好不碰，但也不可否认它在世界上的普及程度也不浅了。就算是我现在所效力的星创公司，我也非常怀疑在杀手网上开展着不少业务。”刘当先又聊到杀手网。
“前辈作为经理，这些事情难道会瞒着你吗？”我好奇地提问。
“当然了。如果一个企业真的在这些方面有非法交易的话，那么知情者肯定也只有CEO和他的心腹，渠道也会从相信的人那里走。毕竟这种东西有点玩火的意味，虽然普遍存在，但被抓到把柄还是非常麻烦。”刘当先解释道，我关注的重点却是他轻描淡写带过的“普遍存在”。
黑暗果然不可能被完全抹杀呢……
因为我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所以我们一路同行了很久，交流的内容也让我收获了不少。在街边吃了晚饭之后，我下榻了一间中等档次的宾馆。
【石曜】
唔……为什么这个家伙会和刘当先同行？
刘当先的实力不容小觑，再加上他有星创公司的靠山。现在正值石之承集团和星创公司关系奇妙的时期，可不能得罪刘当先。无论什么时候，哥哥创立的集团的利益都得放在第一位。
所以我们只能无功而返。我闷闷不乐地吩咐几个人继续盯住钟晓峰，寻求可乘之机。
【钟晓峰】
独自一人躺在宾馆的床上，孤独牵引着我遐思。未知的事情太多了，已知的情报太少了。我应该是在孤军奋战，也不清楚神通广大的敌人是否已经知道我的存在。未知会带来不安，让入睡变得困难。
现在的我比过往任何一个时刻都更加能够体会到同伴的重要性。虽然平心而论黎晴芮的各方面实力并不强，但她在精神上的定心和鼓舞的作用绝非可忽略。
虽然……因为性别上的原因，会有很多不方便就是了……
所以如果我有选择权的话，我可能更加希望可以和安顺平或者纪寒并肩作战吧。这样不仅最大程度上避免了副作用，也完全不会和累赘的称号沾边。
第二天，我对着手机上的鲁特城地图规划了自己的行进路线，以著名景区为主，寻找他们的踪迹。不过我也当然清楚最主要的成分是运气，在达成了这一点前提之后，才会开始对实力的考验。
我并不知道他们的行程规划，所以不仅仅是地点，时间也得刚好吻合才行。而且就算是这两者同时满足，也可能在同一片景区内擦肩而过，而没有注意到彼此的存在。无论怎么想，找到他们的可能性都小如火星。
（PS：当然不是天上那个火星，是火花的意思。）
我可不想柳总那样神通广大，可以轻松调动那么强大的力量寻找他想要找到的人。哪怕范围是整个世界，也依然被他锁定成一个没有误差的坐标。我不禁感到有些羡慕和嫉妒，要是自己也有这样的能力，还会像现在这般落魄么？
但是我也得认清现实，我也只能凭借一己之力在鲁特城的大街小巷中祈求水晶球的眷顾，甚至连同着赋予我神圣的力量，让我可以轻易对他们降下制裁。嘛……这也不能算是“认清现实”吧，但至少我认识到自己的孤军奋战了。
宾馆有餐厅，订购房间的套餐中也包含了餐饮，这正好解决了我的早饭问题。我的安排是今天去鲁特城久负盛名的一处海湾，虽然遇见的可能性很小，大不了就当成自己旅游了一趟嘛！
我还挺会找这样的借口为自己开脱的，当然说好听点就是缓解压力的办法。
我将不少东西放在了宾馆，可能也是为了一定程度上预防在路上遇到抢劫这种事情发生吧。但是如果对方知道我的居住地的话，宾馆也不见得是个安全的场所。
怀着各种各样对不好的情况的“预知”……或者说胡思乱想，我开始了寻找之旅的第一天。走出宾馆，我又来到了一座新的陌生的城市，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真的可以算作是一场环球旅行了。
但是也并不能算是一件纯粹的好事吧……带着糟糕的心情和负担旅行，虽然说旅行一定程度上有释放压力和陶冶心情的作用，但我的情况已经完全超过了它可以承受的范围。
可就当我拿着手机对着地图行进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从我面前跑过。这本来没什么，但是他似乎早有预谋，用强劲的力道夺过我手上的手机，然后就向着小巷深处跑去。
What？？？现在的不法分子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我到底是中了什么邪这么悲催？
被毫无征兆的突**况震撼到了，我在原地愣了一秒钟，僵在空中的手感受了一下空气的握感。等我反应过来追上去，他也跑出了挺远的距离。
我所遭到的偷窃对待，绝非这个世界的平均值能够企及。
这样的想法，就是用来支撑我对这个世界的美好的印象的吧？
不过比起跑步速度，我依然没有落在下风。但对方永远不只是和我比跑步——他们也不傻。跑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突然从另一侧的视野盲区扑出来一个身影，带上刻意强化的力道，直接将我扑倒。
对方的力气属于中等幅度，我挣扎了几下之后一次猛推，就将他击飞。他重重地撞在一面墙上，龇牙咧嘴地叫了几声。但是情况并没有因此而变好，每一个可以进出的窄口，都已经被2到3名来者不善的人堵上。
艹！还说吃一堑长一智呢，似乎完全适合刚刚来到武德市的时候一样的情况——因为被抢劫而追击，然后落入更多敌人的圈套……
不能再重蹈覆辙了，或许这一次我可以尝试不再逃跑，就在此地血战到底……唔，我真的强大到可以以一敌十的地步了吗？
被击倒在地的那个人重新站起来，看向我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忌惮。于是我借题发挥：“如果你们不想和那个人一样下场的话，可以尝试一下。啊，一起上我也不会太介意的。”
先放出豪言，期盼着可以震慑到他们。虽然失败之后会很没颜面，但比起这些无人问津的尊严，显然这一丝绝处逢生的可能性更加重要。
“这些人的实力确实不怎么样，但是现在你真的可以全力以赴吗？只需要把你耗过那个临界点，后遗症就会代替我们完成所有事情。”一个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当他走到前排的时候，我惊讶于他的身份。
“为什么是你？”看着眼前的石曜，我完全没想到自己可以在这种地方与他相遇。是巧合吗？世界上那么多的街道，这要是巧合也太说不过去了。只能是……对方一直在关注着我的行踪……
“他们不也和你说了要度假吗？为了防止你打扰到他们的快乐时光，作为合作伙伴的我就帮个小忙咯。”石曜道，话语中也明确表示了自己的立场，也就是和我相对立的那一面。
额，似乎还没有谁站在我这一边过，黎晴芮不在了之后……
陈叔、周思诺、刘当先也仅仅是给予我物资援助或者是建议，虽然也不能完全剥夺他们的功劳，但也肯定不能被归类为并肩作战。
我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性，没想到典乾懿他们还能和石曜串通一气。虽然石曜也并不是多么强大的存在，但他多多少少或许可以动用石之承集团的力量，也不能轻易小觑。
“来吧！让他筋疲力尽就可以了。”石曜吩咐道，他就是我染上后遗症的元凶，对我情况的了解程度也远超典乾懿，这似乎才是最难缠的地方。
周围的人们应声而动，从四个方向向我发起进攻。不能站在四面受敌的路口处！这是我的第一想法，于是我当机立断对其中一处出口的敌人发起进攻。
能够突围出去是最佳情况，就算没有办法一蹴而就，也至少将四面楚歌变成了腹背受敌。虽然都不是什么优势境地，但至少况之优劣的指针稍微朝我这里偏移了一些。
虽然打架斗殴是违法行为，但此刻也管不上了。我也不会再去纠结是否能够被算作正当防卫，或许是有了相关经验之后变得老练了吧？或许是明白了存在于法律条文的准线之后的那条模棱两可的红线吧？
“溯源之剑”撞上来人的能量光剑，撞击甚至没有对我的挥砍造成片刻的阻隔，剑锋划破的衣襟也成了我撞面的战利品。小巷并不宽阔，所以他们的人数优势也得到了限制，我的胜算就没有被降到毫无斡旋可能的零。
我必须频繁转体，而且还不能被钳制住，不然来自背后的利刃就可以瞬间要我好看。但就是这样的劣势之中，我似乎也可以坚持。
但是胜利的话，却依然是不可否认的遥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