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特殊考试——杀戮之墟
【钟晓峰】
当生日派对和伴随其发生的一系列琐事都随着时间的滚轮慢慢远去的时候，期末特殊考试就逐渐迫近眉睫。
虽然考试的具体内容是不可能提前泄密的，但学生之间还是流传着一些前瞻性的消息。据说从此往后的未来学院特殊考试，将会变得重武**，这也是为了顺应时代的发展。学生会也没有刻意藏匿这个消息，但将其公之于众的也不是学生会。
这对于我来说或许没什么，但我有许多不擅武艺的朋友，我暗自为他们捏了一把汗。但又想到未来学院的绝大多数学生也都没有在这方面枕戈饮胆过，都稳定在一个平均值的话，或许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
能够进入未来学院的学生，如果不是在某一个方面特别专长的话，那至少每个层面都不会特别瘸腿。从我之前的远足中也可以看出，哪怕是再平庸的学生，要比普通的市民能打不少。
但是这一点却不能成为劝说我释然的理由。毕竟考试的参与者全部都是未来学院的学生，放在全世界的平均值上不算落后的话，在这场考试中可说不准。
大家临阵磨枪般地恶补的同时，也屏息以待规则的公布。6月15日，生日派对结束之后的第六天，全体一年级、二年级学生被召集到了体育馆。
“看起来，这一次又是两个年级合并考试。”田梦忱道，从她脸上若隐若现的忧愁可以看出并没有多少分把握。
“嗯哼，只不过这一次我们变成二年级了。”我道。
“不过这一次有些例外呀，我们期末考试的笔试还没有进行过，竟然就被叫过来集合了……”杨星沐提出疑点。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浩空耸了耸肩，虽然我们的步伐也从未停歇就是了。
快要进入体育馆的时候，竟然在门口遇见了熟人。“嘿嘿，你们好啊！看起来信心满满了呢！”安顺平笑着酬酢道，我这才反应过来，作为学生会成员的他同样也要进行属于自己年级的考试。
“啊啦，现在集合是什么意思啊？不笔试还没有进行吗？”田梦忱将这个问题抛给学生会成员的安顺平。
“啊，主考官的意思呗！我哪里知道？学生会内部也需要避嫌的。”安顺平道，看起来他知道的情报也不比我们多多少。
“这次主考官是谁啊？”我顺口问道，虽然其实这个信息的知晓与否并影响不到什么。
“尉迟穆吧，然后三四年级是XXX，五六年级是XXX。”安顺平回忆着说道，“等到其他年级考试的时候，我也得去协助监考就是了。”
“那你现在知道其他年级的考试项目吗？”浩空问道。
“三四年级的知道一些，毕竟在考试的准备上，我也出了一份力。”安顺平道，“但全部的细则什么的，就只有主考官一人知情。这应该也是为了防止以公徇私的发生吧。”
可能是因为这一趟远足导致的思想污浊，我问道：“那如果主考官本人徇私怎么办？”
“唔。”安顺平迟疑了一下，道，“没有任何办法呗，甚至学生会会议上还把这称为‘规则未提及的部分’。说是人脉也算是实力的一种，大概就诸如此类这些诡辩吧。”
这个情况让我哭笑不得，不过或许又可以被说成是随遇而安。反正没有办法制止，靠学生会这点人力去严格排查确实过于小题大做，所以就干脆成为默许。
额，我也不知道该对此作何评价，反正作何评价也不会动摇它存在的必然性。
走进体育馆，喧闹和聒噪依然是必不可少的形容词。于是考试规则被官方发布了，同样每个人的手机上也会收到一份，文本如下：
一、本次考试在虚拟空间进行，总时长120小时，四倍速进行，现实世界净时长30小时。在考试中被淘汰即可退出虚拟空间，因个人原因无法坚持也可主动退出虚拟空间（视为淘汰）。
二、考试从6月20日9时开始，大约持续到6月21日15时。参与考生为一二年级全员，二年级考生2618人，一年级考生2904人，共计5522人。
三、为应对波涛汹涌的未来，本次考试将着重培养学生的战斗能力和团队协作能力。两人一队，自行组队，秉持双方自愿的原则。通过官网上的专门页面进行组队操作，该功能开启时间为6月16日至6月19日。时间截止后仍未组队的考生，将随机进行两两配对。
四、弃权的选择权仅存在于组队完成之后，无论因任何个人原因无法出席考试（包括6月16日之后因其他理由退学），都将参与组队环节。此类考生视为开局即淘汰，作为其队友的存在将独自一人继续考试。
五、本次考试存在的虚拟空间名为“杀戮之墟”，是一片遭到毁灭的城市遗迹，占地面积约1000平方公里。有昼夜更替，天气为四级风加晴，温度为10℃～18℃，场景可摧毁，边界由不可摧毁的高墙组成。
六、组队的两人将随机出生在地图内一处地方，所有人传输完毕之后考试开始。考试的方式为纯粹的战斗和寻找道具，在虚拟世界中死亡即为淘汰。
七、本次考试采取积分制，以两人组成的队伍为单位计分。队伍中每名考生存活一小时分别为本队加1分，淘汰一名其他考生可获得其所在队伍20％的分数（被淘汰考生所在队伍不扣除，向上取整），若该考生为二年级考生则改为30％。若全队生还至考试结束，则可以获得24分。
八、由两名二年级考生组成的队伍初始分数为0，二年级考生、一年级考生各一名组成的队伍初始分数为12，由两名一年级考生组成的队伍初始分数为24。
九、地图场景内存在道具，可以按照附带的说明使用。
十、考试时间每进行12小时，就会公布当前分数最高和最低的队伍所在位置和分数（如果存在并列情况，则同时公布，会持续到下一次公布）。地图可以通过VR游戏的方式打开，弃权功能也在此列。
十一、规则未提及的部分，视为允许。
大致阅读了一遍，我就清楚了这并不算复杂的规则。不谈及具体的数值的话，其实长篇大论也可以被融汇成简单几句话：“活下去，找东西，然后不让别人活下去。”
嗯……优胜劣汰、物竞天择的丛林法则，这是最直观的体现。
在最后再配上一句一成不变的后缀：“规则未提及的部分，视为允许。”就是这样，组成了一篇篇幅800字的规则。（PS：规则字数算上字符，一共806字。）
为什么在笔试之前公布规则的原因也得到了解释，那就是这一次反常的自愿组队机制。和往常的随机组队不同，这次考试将熟人之间的配合与默契也纳入了考察范围。毕竟也是为了现实生活中的战斗未雨绸缪，那个时候肯定也是熟人并肩作战。
而关于组队的具体方式，我们也展开了讨论。和当时泳池派对的的两人一船不同，我们得考虑到更多的现实情况。
“分数最高和分数最低的队伍会被公布位置，如果所有人都和平度日的话，那肯定是初始分数为12分的队伍处于绝对的安全区。”安顺平道。
“但是应该有那些激进的考生的吧……他们都是二年级学生，然后再淘汰几个队伍，应该就成为全场第一了。”柳冬道，频繁使用的不确定性副词，也见证着这个论调的站不住脚。不，单说其正确性是肯定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要铤而走险。
“按照这个规则，那些希望以淘汰别人获得加分的考生肯定是越往后淘汰越赚。这所谓先把猎物养肥了再猎杀，所以第一次公布位置的分数线，正好是48分也说不定。”我道，这都是基于正常思维的判断，但现实生活中会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产生干扰。
“所以我们就组混合队伍吗？”柯明涵问道。
“唔……”我却不敢如此冒然下结论，“纪寒，你怎么看？”
被点名提问的纪寒将自己的“游戏理解”娓娓道来：“要知道队伍分为三个种类，如果没有人挑起争端的话，那最后的优胜者肯定是一年级队伍。所以一年级队伍一般情况下会选择躲藏在隐秘的地方，只要存活到最后，依靠先天性的分数优势就可以保证及格。大概率他们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因为只要有一个一年级队伍产生了损员，其他所有队伍都不会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所以我们应该按年级分开组队吗？”柯明涵又问道。
“哼，这个规则的设计可真是不公平。”纪寒道，“如果有存在于一年级中的战斗强者，那么他们所具有的优势是不可估量的。相反，二年级学生的选择权就没有那么多了，先天性劣势的压力逼迫着他们主动进攻。”
“哈哈，尉迟穆肯定也是想看到一场精彩的游戏，所以才这么设计的吧。要知道，所有人在一个旮旯里躲上5天，这样的考试可太没意思了。”方荆一道，他会出现在我们的讨论会议中也着实令我意外。
“这么大的地图场景，躲起来应该不是很容易被发现吧？”浩空不确定地说道。
“不好说呢。运气是影响结果的一大成分，而且在这场考试当中还存在着规则中只字片语介绍的‘道具’。如果让考试变得热闹是主考官的目的的话，这些道具肯定也有利于发生争斗。”杨星沐思考着说道。
“其实有一个情况值得一提，跨年级考试的基本要求之一就是公平性。如果这场考试真的如你们看过一眼就确定的不公平的话，那肯定是无法通过的。”方荆一道，这个情况也得到了安顺平的认同。
“所以是不是就可以认定，使用捉迷藏的方式度过考试，并没有目前看起来那么大的优势？”柯明涵道，“或者说，一年级队伍没有那么大的优势？”
“那也仅仅是在满足‘一年级学生的战斗水平不如二年级学生’的一般前提下。”纪寒道。
“那像我们这样，甚至不如很多一年级学生的二年级学生，岂不是很难？”柏依为难地说道。
“不要这么丧气嘛，考试只不过是重武**，又不是完全摒弃了除了战斗以外的其他因素。”我鼓励道，“至少你们的组队应该是毋庸置疑了，亲缘关系应该在许多地方还是可以胜过友谊的吧？”
用这一点作为论据的时候，我心中怅然若失，但是也强颜欢笑。
“这场考试有点类似于大逃杀游戏，但未曾禁止跨队合作。”我道，那个时候在北诺雪原马杰和“夜行者”协会的所作所为依然历历在目，“假如我们可以预见的话，大家彼此照应，生还的几率就会大很多。”
我提出的想法让大家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思考这个“好办法”的可行性。纪寒率先发话：“如果想要遇见的话，抛去运气问题不谈，得约定一个地点才行。问题在于，你知道地图场景是什么形状的吗？矩形？圆形？抑或是不规则形状？所以怎么做到这一点呢？”
纪寒的说法无异于给了我当头一棒，瞬间又消散了临近拂晓的曙光。方荆一也跟着补刀道：“而且这样的话就必须得长途跋涉，遇见敌人产生战斗的可能性也会变大。”
“所以言归正传，我们该如何组队呢？”杨星沐问道。
“既然光是纸上谈兵无法对规则做出准确的判断，我建议我们就单纯只从自己的层面上考虑。”我想了想，如此说道，“不要去顺应规则，感觉和谁在一起最有配合、最有默契，就怎样组队。”
“我还有一个朋友，她的性格有些过分内敛，我想我或许得去帮助她。所以……正好你们两两组队吧！”田梦忱道。或许也考虑到了我们这里的人数是奇数，所以作为人脉最宽广的存在，她就选择牺牲一下。嗯……或许也算不上牺牲就是了。
那么剩下的就是我、浩空、安顺平、纪寒、柯明涵、柳冬、方荆一、杨星沐、柏依、柏顺。
“不一定是两两组队吧？我们当中有些人或许只是来参与个讨论而已。”纪寒道，目光在说话过程中瞥了一眼方荆一。
“你是在说我吗？”方荆一笑了笑，主动接过话茬，“我无所谓了，如果你想和我组队，也可以哦？你总不能和星沐抢钟晓峰吧？”
“诶？明明她也不是我的所有物啦……”杨星沐闻言小声回应着，似乎因此羞赧。
“但是有的事情可别无选择哦！”安顺平也露出招牌式的坏笑，道，“浩空，我们一队怎么样？”
“诶？”浩空略一迟疑，之后大概是反应过来安顺平的意思，点了点头同意。
“小冬，你姐姐不在的话，就我们一起吧？”柯明涵问道。
“哦……别叫得那么亲昵啦……”柳冬也莫名害羞。
“平常不都是这么称呼你的吗？”柯明涵一头雾水地反问。
“我是说语气……”柳冬嗫嚅道，平心而论，虽然不敢说，这两人……唔，有点像情侣，“而且，公共场合和紧张时刻你也不是这么称呼的……”
“那我就和柏顺一起了，希望大家都可以安稳度过考试！”柏依道，同时做出祝福。
纪寒的目光在每个人发言的时刻都在他脸上短暂停留，最后似乎还掺杂着一些似懂非懂，道：“呵，那我就不打扰他们日久生情了，和你一起也无妨。真麻烦，让他们俩组队直说不就好了？”
“啊啦，人生如此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啦！”田梦忱原本对纪寒的态度有些不爽，但是被柳冬拉了拉衣袖，于是还是挤出笑容将埋怨改为调侃。
“那么……星沐？”仿佛……不，就是！在全场的助攻之下，我征求对方的意见。
“唔……当然没有问题了……”杨星沐点了点头，这样说道。
于是，一切的准备都告一段落。在无惊也无险地度过了笔试之后，我们就迎来了在未来学院的第四次特殊考试。对于一年级的他们来说，则是第二次。
【杨星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遇上眼前的他。
“你说这种规模的考试，如果出现问题的话，那岂不是5000多人就一瞬间消失了？”秦欢诣饶有兴致地问道，字里行间透露着疯狂。
处于虚拟世界中的时候，大脑进行着深层次运作，消耗甚至比平常的时候还要大。如果让虚拟世界服务器产生波动的话，一瞬间产生的信息量就可能让大脑超负荷，视其程度甚至可能直接造成痴呆或者死亡。（PS：第四卷未来之战的时候，邵敏曾想干过这种事，但是很草率地以失败告终。）
“所以学生会也应该挺看重的，毕竟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那负面影响可是会成为未来学院的一大污点。”我道，语气之中也暗含的劝阻之意，因为我知道杨星沐的安危与此息息相关，我可不能放任秦欢诣这么做。
“你居然会受到这些事物的阻滞？”秦欢诣看了看我，眼中带着察觉到异样的敏锐和奇怪。
“反正我又不做，应该谈不上阻滞吧。”我反驳道，也尽可能在秦欢诣面前表现出戴着那一副面具的自己。
“哦哦，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这种事情，除了热闹也别无意义了。”秦欢诣道。
但是，我记得，这个家伙似乎对热闹挺情有独钟的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