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两个人的时光（下）青春的懵懂情
【柯明涵】
与柳冬从教室离去，似乎就要到来午饭时间。
哪怕经过了整个假期的洗礼和沉淀，我也依然心存感激。在去年的特殊考试之中，我们由于史盛龙的报复而未能达到及格线。但是我们依然还在这里，就不得不感谢朋友们的帮助了。
虽然我们一开始也还抱着不想麻烦他人的念想，但终究还是敌不过他们的“花言巧语”。他们筹钱为我们“赎身”，其中出力最多的毫无疑问是杨星沐。但是，在劝说这一环节中最大的功臣则是田梦忱。
“啊啦啊啦，你们也不用抱着什么负担，以后其他人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你们也出一份钱就行了！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而且对于柳冬来说，未来学院也是必不可缺的庇护。而你作为他相处了一年的室友，也不可能被抛弃啊！就算不从你的角度来思考，单独生活的柳冬很难面对史盛龙那些麻烦吧。”
“柯明涵，如果你真要退学，也就不要用这些道貌岸然的理由来搪塞自己的自私了！你这样做就是抛下柳冬不管！”
刚柔并济，环环相扣，田梦忱是真的很懂怎么和朋友相处，以及怎么对朋友往正确的方向建言献策。
纵然感谢的对象是所有的朋友，不过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拿她出来单独说。
唔……是我一直在逃避吗？是我没有去正视吗？
从钟晓峰问我“异性之间有没有纯粹的友谊”那个问题的时候，这个问题也开始困扰着我。纵然我当时几乎下了“我没有异性朋友”的认定，然而在田梦忱的口中，我们肯定都是当之无愧的朋友。
“哎呀，我好像把手机丢在教室了，我先回去取一下！”一摸口袋发现少了什么，我懊悔又略带烦躁地说道。
“我也跟你一起去就是了。”柳冬无所谓地说道。并不是说不想与他同行，虽然这耽误的时间并不会很久，但是这个时刻也得惜时如金。
“你还是先去食堂吧，去迟了又得没位置。”我道。虽然未来学院的食堂不仅大而且还有好几处，但是最最鼎盛的高峰期还是会显得有些拥挤。（PS：我不知道曾经有没有写过与此矛盾的设定，有的话就当作剧情需要吧。。。）
“哦，好吧，你也快一点哦！”柳冬莞尔一笑，然后我们就展开分头行动。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过失。
带着匆忙的步伐向回赶，路上也没少撞到其他学生。赔礼道歉一直挂在嘴边，我的速度也一直没有多快。遗留的东西并不是特别贵重（PS：你再说一遍？咯吱咯吱），所以比起这个，我其实更加惦念让柳冬等待的时间。
赶到教室，发现手机依然安然无恙留在原处的我长舒了一口气（PS：你不是说不是特别贵重的吗？）。重新带好之后再度奔向食堂，这次顺着人流的方向而行，稍微快了一些，离开了教学楼的狭窄走廊之后就又上了一个档次。
但是俗话有云，越着急就越容易出糗（PS：这算哪门子俗话？）。吵着近路狂奔的时候，我竟然一不留神就被路边的树枝绊倒。失去平衡之后就要跌倒，却被原本与我迎面走来的女孩扶住。
手指不自觉蹭过对方胸前的敏感部位，我顿时感到无比羞赧，便对扶住我的女孩抱有了感激与愧疚这两种情感。
“诶，柯明涵？啊啦啊啦，小心点啊，这么着急干嘛呀……”
对方的声音又瞬间让我察觉到是熟人，这份巧合中的巧合又让脸颊的温度滚烫了几度。“谢，谢谢……还有刚才对不起……”我连忙回应道。
“你为什么要赶这么急啊？”田梦忱好奇地问道。
“因为不小心把手机丢教室而返回去拿，然后不想让小冬久等啊……”我解释道，我察觉到自己竟然可以听清自己的心跳声。
“啊啦，虽然有道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是我就喜欢你这样在乎朋友感觉的人！”田梦忱笑着说道。
“是我应该感谢有你这样的朋友才对……”我道，虽然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不过这句话就是确实被说出来了，“包括上学期期末那个时候，以及一直以来，都觉得跟你做朋友是一件很开心、很舒服的事情。”
“我也是呢！”田梦忱带着天使般的笑容，谦虚地与我惺惺相惜。
唔……该怎么说呢？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如果说对杨星沐还只是粉丝对偶像的那种热情，那么田梦忱的特殊之处就似乎无法再找别的解释敷衍了。这一出小小的闹剧再一次让我审视这个问题，同时也各自告别背对着远离。
接下来的路程，我也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不再那么赶时间。或者说，正好用来思考这个问题，步履就不自觉间慢了下来。
兴许是自己抄小路的缘故，正好与许多幽暗的小树林擦肩而过。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这样的地方，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两种意义上见不得人的事情。该说是上天特意的安排吗？正好又能让我充耳其他人甘如饴蜜的情话……
“XXX（较为暧昧的称呼），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诶？你是要说这个吗……那，那就试试看好了……”
这个年龄，正好是情窦初开的豆蔻年华，也是青春剧中经常被热议的话题。踏足这个年龄之后，我是否也要开始踏足那个领域了呢？
我有所迷茫，正如这个年龄段的所有青少年一样。（PS：记住未来时空200岁寿命的设定，所以甚至一直到30几岁都可以用少年来称呼。不过既然补充了就补充全面一点，完整版背景故事中是有提到的，所有时间段的寿命并非等比两倍延长。大约最好的这段青春时光的样貌，会从十几岁一直到30几岁。步入老年也得是100多岁之后的事情了。）
这种事情有过太多太多的样板与先例，任何做法都可能被引导向任何的结局。这并没有任何严谨的规律，更何况严谨的死逻辑之下我有时候都会选择相信自己的感觉。未来学院中发生的爱情故事也数不胜数，所以为时尚早也绝对不是覆盖面完全的真理。
早恋？这个词完全就成了被历史抛弃的笑话，甚至得追溯到公元年代才能有它的容身之地。
我该怎么做？是该保持唯唯诺诺继续学生时光，成为家长、老师和学校口中的好学生——况且未来学院也不会提倡这么庸俗的评判标准；还是放手一搏不再隐藏，没准就能收获整个比翼齐飞的未来。
或许语言表述中的倾向性已经十分明显了……
复杂的思考，一直持续到了我在食堂中寻找到柳冬的位置。哪怕是享用着未来学院还算得过去的伙食，我的脑海依然被此等杂念占据。柳冬也察觉出我的异样：“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心不在焉？”
“想到了一些挥之不去的事情而已……”我有些敷衍地回答道。
“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入神啊？能够分享一下吗？”柳冬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我却下意识选择了躲闪。
“这个问题跟你谈，估计没啥结果吧……”我苦笑道。
然而这个被我下意识含蓄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了，柳冬也就瞬间明白了。“你该不会是坠入爱河了吧？是对谁啊？好像跟你熟络一点的女生也就那几个而已……”柳冬推测着这个人的身份，害羞的潮红却已经占据了我的面颊。
此时再去否定肯定不会有人相信，我也只好和他托出：“田梦忱啦……刚才跑在路上差点摔跤，还被她扶了一把，所以就一直在思考着这件事情了……”
“诶？是她吗？”柳冬的脸庞透露着的信息似乎是惊讶。
“难道说……很意外吗？”我有些不解地反问。
“不不。”柳冬连忙矢口否认，“田梦忱她一直很和蔼的，性格很好，对朋友也真心诚意。所以这也不奇怪吧，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这才是重点，而非执着于这份情感本身纸上谈兵。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虽然一开始曾想过和柳冬交流这些没有什么用，但是我依然如此问道，果然任何人都没有办法逃避真香定则。
“站在女生的角度的话，或许她们会挺希望男方主动一些的。”柳冬道。
“你这个感觉准么？毕竟你又不是真的……”我略微感到一丝怀疑，但其实更多还是玩笑的属性，我也没有把话说太绝。
“哼！不信就算了！”柳冬却难得傲娇了一回，这种欲擒故纵反而让我深信不疑。
“别别别，你是女生行了吧，小冬酱？那我就听信你的良言，主动放手一搏咯！”突然想到这个羞耻程度爆表的称呼，用来回应这份傲娇再好不过。
“唔……你还是收回前半句吧……不过，祝你好运就是了！”柳冬果然先收回了架子。
于是，我就决定要迈出这跨时代的一步了！额，是不是有一点草率？算了，不管了！
第二天中午，我就约了田梦忱一同午饭。理由当然不可能那么直白，就说成了是感谢昨天的举手之劳。田梦忱欣然赴约，与对方的一如既往的平常状态不同，我却全程感到惴惴不安。
“你好啊！明涵突然请我吃饭，也是受宠若惊呢！”田梦忱笑着寒暄，突然拉近的称呼也让我心脏扑通狂跳。
“梦……梦忱，主要是谢谢你昨天的帮助……”我道，除了去除姓氏后的亲昵称呼有些不习惯之外，这句与我目标背道而驰的开场白也让我自己心中懊悔不已。
“啊啦，果然这样就感觉距离拉近了好多呢！”田梦忱道。
“是，是呢……”我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害羞啊？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请我吃饭？啊，我没有觉得你不好的意思。”田梦忱咕哝道。
“对不起，我稍微平复一下心情，马上就好，马上就好……”我连忙想要亡羊补牢，但是就是不知道能否为时未晚就是了。
“嗯。”田梦忱带着泰然自若、憨态可掬的笑容响亮地说道。
“嗯，好了，我想我接下来应该可以不那么拘谨！”强行说服了自信重新回到我的胸膛，我的语气也沾染了几分铿锵。
接下来的吃饭过程中，我也费尽心思想着如何引导话题和保持氛围。然而这也没什么难度，毕竟后者已经完全被田梦忱包办了，而前者的有无也不会在外在上显现出来。
总体感觉还不错，但是时间限制却成了敌人。
眼看着餐盘就要见底，我的心却仍然踌躇不前。这是好不容易的机会，不能就这样轻易让它流失！信心的火焰忽明忽暗，甚至造成了我短暂的失神。
多少次大脑中懦弱的神经想要劝说我退缩，我都强忍着坚守最后阵地。我还是找了一个其实也很突兀的时机，鼓足勇气将那句话说了出来：“梦忱，那个……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诶？啊啦……柯……你是认真的吗？”田梦忱也浮现出害羞和惊讶。
虽然心中的勇气还没有完全成形，但我还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这……请，请容我考虑一下！明，明天给你答复……那个，对不起，我先告辞了！”田梦忱罕见地表现出手足无措，甚至小跑着捂面离开。周围几桌的其他学生都向我投来意义不明的目光，然而我的大脑已经变得混沌不堪。
我的脸上带着不明意义的苦笑——虽然我看不到，但是我感觉得出。呆坐在原地好久，心中猜测着田梦忱一万种可能的想法，但这一切又仅仅是徒增自己的疲乏。
就如同爱河有了实质一般，真的可以让陷入其中的我感到溺水的窒息感。
就算将话说出口，那所谓的释然感也很快在对未来未知的恐惧感的潮水之中被淹没。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太急——似乎在扶助跌倒的我的时候，田梦忱还提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没准等到一个更加成熟的时机会好一些，这种毫无征兆的闪告白实在是太冒进了。
但是反方向的论据也能成立。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一年的光阴已经在我的踟蹰中流逝，这样下去六年也会转瞬即逝。
等到天涯相隔，我不想那个时候再追悔莫及。或许就算是被拒绝，那感觉至少也要比那种好受。无悔的青春焰火般轰烈，但坏处就是炮火升空的这段时间宛若有六年那么长。我等待着看到烟火的颜色，但经过那段轨迹的时间却在我眼中放慢到犹如蜗行。
直到柳冬来找我上课，我才悻悻地离开座椅。
【仲子秋】
进入正式上课之后，原本我还和司冰蓝共同商讨课程时间，但是却很快发现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评价……司冰蓝恃才放旷，经常公然翘课不来，就兀自待在宿舍里面打游戏。所以经过几番商讨和调度之后，我就尝试去和夏亦源拼课了。
夏亦源的室友也是一个御宅族，只不过他对于电子游戏倒是没什么兴趣，喜欢窝在宿舍里面看小说。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桌游喜好，这些就是我对他的全部了解了。最主要的是，他也有自己原来的朋友圈。于是，固定组队上课的就变成了我和夏亦源。
每次从早上出门，我们就会共处一整天直到晚上分别。早餐、午餐和晚餐都会一起吃，互相之间的交流也亲近了许多，也算是联结了不错的羁绊。学习方面似乎是我稍微擅长一些，于是也心甘情愿地给予夏亦源力所能及的帮助。
“其实我们的称呼可以不用那么见外的，我其他的朋友都会称呼我小秋。”一次午饭的时间，我这样说道。
“小秋吗？行啊，不介意的话，以后我也这么叫你就是了。”夏亦源欣然应允。
“那我可以叫你……亦源吗？”我尝试着询问道。
“当然没问题。那么，请多指教了，小秋！”夏亦源笑着说道。
我们之间的相处总体来说非常轻松，也聊过许多非常有趣的事情。就比如说夏亦源曾问过我：“和冰蓝酱同居的感觉怎么样？”
“挺不错的吧，就是这家伙跟个男生一样喜欢宅在宿舍里打游戏。然后……正是因为她不怎么喜欢出去，所以星沐也会来我们宿舍找她共进午餐，就会有很浓的味。”我稍微有些抱怨地说道，但实际上也未曾感到过一丝一毫的愠怒。
“哈哈，我和我室友的相处还挺愉快的，不过也挺复古的。我们都不怎么爱打游戏，所以就一起看看小说，然后下下棋。”夏亦源笑着说道。
“你们是下什么棋？围棋吗？”我随口问道。
“是XXX棋啦，可有意思啦！”夏亦源向我推荐道。这种棋我也听说过，同时具有很强的策略性和娱乐性，可以说是非常好的娱乐休闲项目了。
“我多少也会一些，但是可能不是很擅长，以后我们也可以玩玩啊？”
“那当然乐意奉陪。”夏亦源不假思索就答应下来，我们之间的交流很愉快。我也不知道这个比较的合理性与重要性，总感觉对于夏亦源的印象，是和钟晓峰有所不同的另外一种感觉。无法同向比较，更不用说孰优孰劣。
就算自己非复吴下阿蒙，但是相比钟晓峰还是蝼蚁一般的存在，总感觉自己需要寻求他的庇护才能生存。这种差距感似乎就成了一种无形的隔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完完全全地自在。
如果说对于钟晓峰是恩，那么对于夏亦源就是……
缘分？契合？抑或是……那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