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战争机器”计划
【无】
阿拉斯工业区。
阿拉斯工业区位于极北地区稍微偏南、凛冬之境偏西的地带，常年积雪，坐落在古北美洲大陆西北部。作为全世界工业产值最高的工业区，又同时距离EAST党与WEST党的主要势力控制区较远，所以阿拉斯工业区在世界上的地位略显微妙。
虽然阿拉斯工业区在官方的定义上和一座普通的城市相仿，但是实际上这里的控制权早已经易主。不，与其说是易主，不如说是依然名副其实的当地政府已经被同一势力的人将半壁江山占据。
在小有起伏的丘陵地带的山脚下，有一座金碧辉煌的豪宅。处处透露出奢侈之风，象征了他们就是这里的掌权者。虽然这样的描写未免有些夸张，但是你不可否认的是，这栋豪宅在阿拉斯工业区建筑群中最为耀眼。
而平庸的建筑之中，则会诞生联合国价值观眼中黑恶落脚点的最优选。一名身着燕尾服的红发男生，正以这样一个落脚点作为目的地行走。
“父亲，关于这个‘战争机器’计划，我依然有放不下的顾虑。”走在路上，新革命联盟第一分部部长圣魂羽对着“圣魂”系统加密通话的另一头说道，“新革命联盟致力于的未来，我不希望是属于这些不伦不类的怪物。”
新革命联盟，至少也得是人类的新革命，圣魂羽是这么想的。
“等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再鸟尽弓藏就是了。”新革命联盟盟主却不以为意，不过近义的劝说也并非第一次了，所以他补充道，“罢了，你把你现在的进程完成之后，后面的事情就交接给皓吧，我先和他说一声。”
圣魂羽明白想要新革命联盟中止“战争机器”计划是没多大可能了，于是也只好同意这个安排。他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所以并无法看穿他此刻正在思考什么。
很快，踏雪而行的独行者也来到了他的目的地，也就是诸多平庸建筑中的一处。并没有设置或者说管顾任何的寒暄和手续，圣魂羽随意地向深处走去。
来到应该算作是最核心出的一间房间，圣魂羽皱了皱眉，选择了无视周围糟心的景象前行。这里存在着许多营养舱一般的设备，里面贮存着模样为人的生物。这些生物也就是被称为“战争机器”的存在，只不过王猛那种级别的战争机器，绝对是个例中的个例。
圣魂羽并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脚步声，所以打破寂静的声音也很快引起了这里的负责人的注意。
“谁？”他警惕地放下手中的实验样本和数据，然后做足战斗准备向声源处走来。
“我。”圣魂羽的回答和对方的询问都是最简的字数，不过仅仅这样也足够了。
“部长？”负责人讶然道，“您怎么突然拜访这里了？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招待啊！”
“哼，用不着。”圣魂羽以冷漠回应对方的殷勤，然后立刻将话语带入正题，“简要汇报一下计划的进程和目前的状况吧，说你觉得我想要听的那些。”
“啊，是，部长！目前处于实验当中的实验体共有232人，其中通过目前数据表现估计未来可期的有48人，稳定性和战斗实力已经通过检测的目前有11人。”负责人略加思索，然后选择了最直接、熟悉的数据。
“这个检测的标准是什么？”圣魂羽追问道。
“生动形象的表示的话，数值上就是王猛的六分之一。”负责人回答道。
“你这个数值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六个达到检测标准的战争机器，就可以敌过王猛。”圣魂羽看向房间中无处不在浸润在营养舱之中的实验体，这样问道。
“不……”负责人略显尴尬地说道，“这个数值其实是从各个方面来评判的综合得分。毕竟实战的场面绝对比预演要复杂，攻击力、防御力、速度都是至关重要的因素。而且还包括突围、强攻、伏击、远程射击等多种场景，所以这个得分并不能这样简单比较。”
“我并不觉得我想听你啰嗦这些。那我换个问法，大概要多少个达到检测标准的实验体，可以打得过王猛？”圣魂羽语气不悦地说道。
“大概……差不多……至少几十个吧……”负责人眼神游离着说道，察觉到气氛的不对，他又立马求生欲极强地补充道，“不过当时在未来军训基地作战的时候，王猛可是配备了价值不菲的高科技产品啊。如果光靠他本人，或许也达不到那种毁天灭地的效果。”
“那么多少名联和国普通士兵可以战胜一名这种战争机器呢？”圣魂羽思忖着，收回凶戾的愠色，继续询问道。
“大约八九名的样子。”负责人神色卑微地回答道。
八九名……圣魂羽想着，战争机器的上限也不见得有人类高，而且还牺牲了人类和其他动物相比最引以为傲的大脑。这种行为其实无异于揠苗助长，但是好处就是可以短时间内享有丰收的风光。
或许对于新革命联盟来说，失去思考能力也是保证忠诚的一种最直接的方式。
“好，我知道了。”圣魂羽点了点头说道，然后神色变得玩味起来，问道，“你是怎么看待‘战争机器’计划的？”
突然从摘抄变为阅读理解，负责人显得有一些懵。但他还是快速运转大脑，然后语气恳切地回答道：“讲真的，仅仅是我个人的意见……我觉得这项实验有点吃力不讨好……”
“哦？”圣魂羽似乎来了兴致，“哈哈，为什么呢？”
圣魂羽某种意义上还算单纯的笑容却让负责人因为刻板印象而深感不安，和当时在特瑞拉的时候卓封润的反应如出一辙。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此时负责人的回答相比当时卓封润不假思索的错误，显然更得圣魂羽的心。
“因为……”负责人显然陷入了有些为难的思考，这也不禁很容易让人怀疑他说法的真实性，“可能是感觉这种行为有点违背道义吧……其次就是，这项计划的开销可不小啊！虽然发展方向这种重大的事情可能是我无法设想的，但是总感觉会有比这更好的方案……”
当然，为了凸显他强烈的求生欲，以后也跟上了一句：“这些都是我个人的拙见啊……如果有所冒犯，还请当做我啥也没说。”
“不不不，我倒是觉得你的见解还是挺高明的。”圣魂羽笑着说道，“既然这样，你也不用再负责这项计划了。等会儿会有人来交接，你收拾一下直接跟我走就行。”
“诶？”突如其来的安排令负责人瞠目结舌，不过他之前的回答至少也有七分真，所以这样的安排对于他来说其实也没什么，“这么突然的吗？哦，我知道了，遵命。”
交接方的效率还算快，仅仅过了一个小时，卓封琭就带队出现在了这间看似普通的工厂之中。
“圣……圣魂羽？”卓封琭略显惊讶地直呼其名，由此可见从他得到的消息之中，并不知情圣魂羽会出现在这里。圣魂羽也不会把称呼这种细节上的变化当做冒犯，依然用安之若素的目光向他看去。
“啊，我奉命过来交接这里的负责权。前不久刚刚收到的新鲜消息，我确认了好几遍，应该不会出现看错这种滑稽的情况。说起来这方面我还挺有自信的，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挺仔细的人。啊，对了，所以是有什么吩咐吗？”卓封琭一如既往发表长篇大论，其实就算仅仅取其首尾也可以很好地将意思传达。
“没有，就按照给你的指示去做就行了。不过真要说的话，那就是少说点废话。”圣魂羽道，然后回头示意前负责人，“我们走。”
于是负责人紧张地跟上圣魂羽的步伐，从还算温暖的室内走到大雪纷飞的室外。他不禁浑身因寒冷而抖嗦，不过并没有为这一点无足轻重之事而张扬。
当然也可以说是不敢就是了，但关于这一点的分辨同样也无足轻重。
前负责人并不清楚要前往何方，不过他要做的事情也并不需要知情这一前提。顶着不大也不小的风雪向前走，阿拉斯工业区最奢华的豪宅逐渐从轮廓到实体，最后出现在面前。
“这里是……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前负责人不解地问道。
“处理临走之前的最后一件事情，算是给下一任计划的负责人一点方便。”圣魂羽道。只能说时间被控制得很好，他话音刚落，附会之人就从豪宅之中走出。
“久仰久仰，可否移步至室内，我们准备了一点不成心意的接待。”来者是一名看上去年轻气盛的纨绔子弟，事实上他也确实是这座豪宅拥有者家族的少爷。他堆着虚与委蛇的笑容，似乎挺想要讨好眼前的圣魂羽。
“我觉得没有必要这样客套吧？就在这里说好了，正好我赶时间。”圣魂羽拒绝道，这也是谨慎之策。虽然圣魂羽自诩应该不会有什么陷阱可以困得住他，不过能删繁就简也自然不会画蛇添足。
“那是自然，新革盟旗下的那家工厂，他会保持应有的合法化的。”少爷依然保持着虚伪的恭敬回答。
“就算我相信你的诚信，也不一定能相信你的能力。”圣魂羽揶揄道，“方鉴一，你确定你说话能在阿拉斯工业区中做数？”
“你也不是不知道，阿拉斯工业区实际上都在我们方家的掌控之下。所以我说话怎么可能不作数？”被称作方鉴一的名门少爷这样说道，声音隐约透露出一丝没底气的空虚。
“呵呵，方家的声音是可以在阿拉斯工业区中作数，但你真的可以代表方家吗？”圣魂羽一语道破方鉴一的故作强硬，“方家的继承人选择就是明年年中的事情了吧？你确定你有自信比过那个石之承集团的总经理，抑或是那个未来第一学院的学生会成员？”
“实不相瞒，我还是有一点忌惮的。”方鉴一面色凝重地说道，这一次可以轻易看出并非虚伪而为，“所以我能否请求将交易升级呢？不，就不要叫做交易了，直接把我算作您麾下的一员吧！如果我能继承家族的权利，那方家一定会竭诚为新革命联盟服务。”
“哼，你可真是一点自信都没有啊？”圣魂羽讽刺道。
“我……”方鉴一看上去就很瘦弱的拳头下意识攥紧，不过随即又和眉头一同舒展开，“是，但是就算是颓然无比的我，也可以为你们带来足够的利益，不是吗？”
“你没有选择用威胁的方式，这也算是你明智的一点。”圣魂羽道，“明年夏天，不出意外应该会有人来联系你的。”
“实在是感激不尽！”方鉴一露出更加真诚的欣喜，语气也跃动起来。
就好似空中翩飞的雪花因寒风的加大而紧凑了节奏。
圣魂羽也没再继续逗留，一句离开的命令传达给前负责人之后，两人的踪影就再一次隐没于雪幕之中。方鉴一站在保镖队的正中央，望着圣魂羽消失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抹狠毒的奸笑。
方鉴一再清楚不过，在父亲的心目中，三名继承者候选人里自己绝对是他最失望或者说最看不起的那一位。他也曾想过要靠公平的方式让其改观，不过父亲却从某一天开始一去不复返，也就让这份本就没可能达成的愿望从起点开始付诸东流。
不过方鉴一可不愿意将这样丰硕的肥肉拱手让人，整个方家的话语权，也就是阿拉斯工业区的话语权，随着时代朝混乱的方向发展，这份话语权能够达成的目标也就越来越繁多……
如果自己什么也不做，那个老顽固一定会将继承人的权利颁给他最器重的那个“未来第一学院的学生会成员”！
寒风使他的身躯不禁寒颤起来，他也连忙回到温暖的房间中去了……
【高敏轩】
平常以一名灰色员工在星创公司工作，甚至还不能对外宣称我是这个公司的员工的那种，毕竟不属于正规体制；而在新革命联盟，我却有一支听命于我的小队。
就算在星创公司的生活趋于平常，也依然无法打消我那常驻的怪异感。虽然当时和刘当先的对话，用平淡的口吻说出口来也确实让人感觉很平淡，但是总感觉我这份岗位得到得太过于轻易了……
未来城特工部可不是吃素的存在，但是我竟然能这样瞒天过海，也让我一直怀疑暗中有高人相助。
第不知道多少次进行有关这些的思考，同时来到和新革命联盟方面的角色约定的地点。来到这里的还有好几名和我一样是小队长层级的角色，以及官高一等的卓封润。
“接下来需要你们协助完成‘星创航线’计划、‘战争机器’计划及衍生的‘深蓝基地’计划相关任务……”卓封润吩咐道，不过却被一个好奇的声音打断。
“这些计划都是干什么的？”来源于同样从未来学院学生会叛逃的一人。不得不说未来学院学生会的实力还是全世界公认的，包括我在内的我们所有人几乎都是小队长或者更有甚者的职位。
“好奇心会害死猫，有的事情最好别多问。”卓封润恫吓道，然后就给我们每个人分配具体任务。我也懒得对其他人的行动多做关心，只知道要我做的事情是偷窃星创公司的一份航船资料。
唔……这应该就是跟那个所谓“星创航线”计划有关的任务吧？我也不知道这个计划命名的原因何在，包括这个“星创”指的究竟是星创公司还是星创城。
不过这些东西多想也无益，我要做的应该就只是完成任务再回归平常生活就好了。不过这个任务似乎还有一定的难度……不，与其说是难度，不如说是风险性。如果说被发现的话，我可能会迎来很惨的下场……
所以我也制定了缜密的计划，内心倒是分外地平静。我可不像刘当先那种人一样，有着极端的所谓集体荣誉感，甚至可以说我和星创公司之间没有一丝半点的感情。而且更何况我已经是新革命联盟这种组织的一员了，又怎么可能会畏惧违法乱纪呢？
没有半点迟疑，我认为杀伐果决可以让我走得更远。
用隐秘又不显得可疑的装束向着星创公司主机的方向前进，左悦设计的迷宫一般的走廊也确实让我为难了几分。更何况还是一个变形迷宫，有的时候这里是过道，但没准过两天这边就变成了一面毫无瑕疵可言的墙。
我是不知道这种自讨苦吃的设计意义何在，硬要说的话就是防备像我这种图谋不轨的人吧……
但是还是无法避免牵强附会就是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毕竟我的时间也挺充裕的，所以我还是来到了目的地的门前。可以说我运气还不错，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公司内部显得出奇地冷清。顺利也会带来怪异感，连同之前的那份，我又一次陷入百思不得其解的泥沼之中。
打开主机室的密码门费了我一番工夫，不过依然没有与顺利的规律相悖。接下来横亘在我面前的障碍，就只剩下主机系统上的保密措施了。使用新革命联盟的黑客提供的一种病毒，解开似乎也仅仅是时间问题。
但是……正所谓时间问题，时间就成了问题。
“高敏轩！”随着一声指名道姓的怒喝，刘当先打开主机室的门阔步迈进，“果然就不能指望你这种人安分守己，准备好接受制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