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新革命联盟的总攻（下）暗色调的战场
【纯名守】
昏沉，旷远。
敌阵大军压境，重点名目悉数登场，宣告着这将会是新革命联盟的总攻。
在同司徒乐乎联系后我们也得知，两支未来学院远征军几乎是同步受到的打击。实时情况也被即刻传递给了未来城和未来军备基地，新一轮的援军已经整装待发。就好像一部作品的各个支线，在经过分别的完善后，终于重新汇聚到了一点。
风卷残云带来萧条的空旷，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将会发酵成为决战。
“魔法的立方”绕起120度扇形的残影，破碎开“剑律”的连串悦耳音符。身影二度交互，然后几乎同步后拉抽出战局。下午时分的空气仿佛悄然凝固，让氛围变得十分焦灼。
“哈哈哈，你们似乎会有干劲呢！不过，这一次可不是我们的主场哟！”第一轮短兵相接结束后，圣魂舒趁着轮次间隙笑道。
“想来也是，这个总攻时间点的选择也是因为他们那边的原因吧。”琴道，语气较另一对话者来说趋于沉稳，同时眼神往天边望了一眼。
“差不多吧。”圣魂舒没有否认，不过也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肯定，随后便跟上补充，“但这只是一层含义。就算是我们这里的战斗，也应该不是我们的主场哟！哈哈……”
琴应该是听明白了圣魂舒隐晦的暗指，浅笑着回应道：“也是，那么多次步兵队伍的碰壁而归之后，你们的战略也该有所改变了。呵，更何况，也得符合‘这个年代’决战的基调呀。”
“怪不得很多人都说和聪明人说话不费劲。”圣魂舒道。但其实我想说，这不过是“频道”的问题，聪明人口中所谓的“愚蠢者”之间的交谈也不会太费劲。
（PS：突然想到就说一下，关于本书语言系统的问题。总之就是这不重要，一般只是用以增添日常中的花样性。主线剧情中未专门提及时交流的语言种类随意，毕竟这些人物大多精通多种语言。）
时间被控制得刚刚好，就在圣魂舒话音落下的那一瞬——不得不说，这就是聪明人的专利了——低飞于空中的若干艘战斗飞船从地平线远端飞速靠近，轰鸣声划破长空伴随距离缩减越来越响。地面上对峙着的人群一瞬间显得无比渺小，且再强大的修为也无法改变这直觉的既视感。
停泊于临时基地中央的飞艇也加足马力，这是它自远征军成立以来第一次务正业的开端。我远远地感受到空气中翻滚的气浪，发梢、衣角都跟随凌乱的节奏飘舞。这一刻，我们和面前不远处的敌人一样，都暂时成为了旁观者。
虽说这个年代的人类在自身能力方面的操作上限已经提高了很多，但是对于像这种空中战舰、飞船、飞艇的战斗场面，插手的余地也不容乐观。近处视野内几乎所有人都抬头仰视，观望着即将上演的一场凶禽和蜂群的较量。
我觉得这是一个恰当的比喻，“凶禽”自然是未来学院远征军的军用飞艇，而“蜂群”则为新革命联盟的战斗飞船队列。
和军用飞艇相比，那些战斗飞船都显得相形见绌——至少在体积上是这样。但是机动性方面就呈现出反比，所以成群结队的胡蜂占据了战斗的主动权，围绕在飞艇近空频繁叮蛰。而凶威赫赫的猛禽，也只是以丰满的羽翼撑开能量防护罩抵御。
“所以真就不管那些人了？”未来第八学院学生会副会长宫泽信吉指了指敌人阵列的方向，低声问道。
“呵，怎么可能？”琴不以为然地道，“就算并非是决定性的战场，也不代表敌对者之间就能握手言和。”
现实很快就响应了琴的推断，天空中上演蜂禽之战的同时，早就在偏僻处遍地开花的地面战争也蔓延到了中央处。“呐，我们也该开始了哟！”圣魂舒轻轻的声音响起，等我意识到这样的响度不应该是我们之间原本的距离的时候，她已然出现在我们的身后。
“剑律”担当了相抗的主力，琴音在走调的边缘极力挽回着。看准这个机会，我挥动“绀碧之羽”从侧面向圣魂舒斩去数道潮湿风刃，却被她灵活地躲开。
“偷袭！真不要脸！”人群之中传来唾骂的声音。
“啊嗯，敌人也没有义务对你要脸就是了……”未来第六学院学生会副会长南希·斯托克慵声道。
以此为契机，新革命联盟全线发起了冲锋。我手中的动作便再没有停过，且坚守阵地，为了和与我配合最密切的好闺蜜琴并肩作战。
刚刚和一名新革命联盟成员拼过一剑后，未来第三学院学生会副会长陆成桐对外围的评头论足者提醒道：“比起这个，我觉得当务之急可不是置身事外发表感言。”
还有更多的话语声从战斗声间隙传来，但时间只会让我越来越难以分心顾及这些动静，兹不赘述。
【无】
未来城。
“呐，叔叔。”倚靠在未来城总部高至云端的落地窗边，罗欣瑶欣赏着窗外景色的同时，询问道，“从今往后的话，爸爸他只会更加繁忙吧？”
（PS：还有人记得有这个角色吗233，第四卷时昙花一现了一下。不过既然是罗天平女儿的身份，之后有关未来学院的展开，罗欣瑶就不可能是龙套。另外说一句，罗欣瑶第四卷中第一人称叙述的篇幅是用“父亲”称呼罗天平的，大概是那边是偏书面化的表达，罗欣瑶习惯性的口语还是“爸爸”。不过这也不重要了，毕竟……算了，不剧透(=_=)）
“那可不，你父亲他可是满腔的宏图伟业啊！”易云华笑了笑回应道。也不知道是何种机缘巧合，迄今他与罗欣瑶共处的时光甚至就要超过罗天平了。
在孤独中茕然度日的罗欣瑶，反而是这个“叔叔”的陪伴给了她从父亲那边缺失的慰藉。
当然，她可听不出易云华话语中的讽刺含义。
两人之间的沉默持续了一会，然后易云华接了个电话，只不过他这边的说辞在外人听来甚至有些青黄不接。罗欣瑶更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痴痴地俯视着这座在他记忆中完全被染成灰色的城市。
大约几分钟后，易云华主动发起话题：“欣瑶，我带你去看一个和你爸爸有关的东西（PS：第四卷时是“你父亲”，这里就当作是相处时间久之后的转变好了），好吗？”
“什么啊？”罗欣瑶转过身来，这一动作大概已经足够说明她不会拒绝。
“哈哈，跟我来吧。”易云华故作神秘地说道，背过身去之后，表情展露出一丝玩味。
易云华其实思考了很久，从那个时候新革命联盟对罗欣瑶有所想法时就开始了——一初期是其中的原因，后来是更好的手法。他觉得，对于罗欣瑶，攻身不如攻心。
两人一前一后地、不急不徐地穿梭在未来城总部现代化的走廊中，中间大约间隔四五米的距离。易云华用罗欣瑶听不见的声音汇报道：“已经出来了，现在可以过去了吗？”
“控制下速度，大约还有4分钟到时间。”通讯另一端的声音回答道，“注意！到时间后，安保系统会瘫痪3分钟时间，所以可别在里面待太久了哟。”
“你不用跟我啰嗦的，我还没有到昏聩颟顸的地步呢。”
“哈哈，我觉得我好像有权力勒令你更改下口气。”
虽然对方的声音是含带着笑意的，但一般情况下都是笑里藏刀的发展。可这两人之间的对话却有点不太像，竟然隐约偷露些朋友之间的纯粹来。
究竟是如何暂时还辨别不清，已知的只有易云华接受了要求：“行，副部长大人，我明白了。”
“真是的，叫你那个时候不给我五星好评！”
“像你这样跟情报贩子一样的快递员，我是不敢给五星好评。而且，这所谓尊重顾客权益的功能其实半点作用都没有，不是吗？”新革命联盟第四分部所属易云华半笑着，说出似嘲而非的话语。
“你知道得可真多……嗯，至少比那个自以为是的柳总多。”新革命联盟第四分部副部长书茗笑了笑，同时远距离diss了一下曾经得罪过新革命联盟的那个公司总裁。
两人交谈中所瘫痪安保系统的位置是罗天平的私人办公室，而具体意图为何则很难揣摩清楚，毕竟那个地方可没有战略意义上的机密文件。而他们之所以会为此展开行动，大概就是针对正迷惘地跟在易云华身后的罗欣瑶了吧。
从两年前对罗欣瑶的绑架失败之后，新革命联盟和罗天平都把相关事宜交给了他。自己与自己的对决，是真正意义上的胜负只在一念之间，而他显然是站在新革命联盟那边的。
“诶？这里是……爸爸的办公室？”带着好奇云里雾里地走过一路后，罗欣瑶站在门前询问道。
“没错。”易云华随口回答道，然后推开平常应该无法推开的门，走进没有开灯的房间中。罗欣瑶此刻依然一头雾水地站在门口，呆滞了十几秒后才跟了进去。
房间中的景象对于罗欣瑶来说足够陌生，毕竟她和这间房间的交集肯定是要少于她和她父亲交集的。而易云华则应该是不知何时前来踩过点，仿佛房间主人一般有地放矢地在书架上翻找着。
罗欣瑶就在一旁静静看着易云华，直到易云华从一扇柜门内取出一本复古软抄本——并不是单纯的人工模仿复古风格，显然这是使用了很久的笔记本。易云华说：“这是你爸爸的秘密日记本，没准上面会记有他对你的关爱哦，或者是至少是他正大光明的信念。”
当然了，易云华知道前者笔记本上并没有，后者是讽刺的反语。
罗欣瑶的瞳孔中明显地划过一抹亮色，这个幸福又可怜的女孩一直在期待着自己父亲的爱。她双手因激动而颤抖，神情复杂地接过了古董一般的笔记本，然后还险些没有抓牢。
易云华知道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于是说道：“要不回你房间慢慢看？”
“唔……”罗欣瑶显然也有所担忧，“就这样拿爸爸的东西，会不会不太好？”
“就算你们之间的关系再怎么寡淡，你们之间也是存在血缘关系的，我是觉得不用担心。”
“也是。”可以看出罗欣瑶对易云华还是足够信任或者说依赖的，当然这也是易云华长时间以来一直有意积攒的成果。
罗欣瑶抱着父亲的秘密笔记本兴致勃勃，这回换作易云华默然跟在身后不远处了。他对通讯另一端的书茗询问道：“对了，我需要干涉未来城的支援部队吗？”
“你要是能做到，那最好。”书茗道，“反正这次行动已经和不暴露身份相矛盾了，可以当做不计后果的最后一役来做。”
“也就是说不强求是吗？”易云华求证道。
“差不多是这样吧。”书茗貌似并不在乎这一点，给出的限度都很宽泛。
两人没有做过多的交流，因为心情变好的罗欣瑶开始拉住易云华攀谈起来——虽然这其中也有很多是出于担忧就是了。在忧虑和欢笑共存的谈话声中，两人重新回到了出发地点。
罗欣瑶郑重其事地将古董笔记本放置于桌上，整个过程仪式感满满，就差叩首拜上几拜了。接下来是阅读的环节，罗欣瑶的动作依然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这看上去就要脱落、散架的书页。她慢慢的翻过一页又一页，然而情绪和性质却往低谷发展着……
这显然是遂了易云华的意，他站在罗欣瑶视野之外的床边，静穆地注视着女孩的自我怀疑过程。向书茗传达了顺利的讯号后，他嘴角轻轻上扬……
“易兄，你在这里吗？”
伴随着打开门同时高扬的呼声，罗天平在这个意料之外又或者说恰到好处的时间点登场了。一如既往地，他来到女儿罗欣瑶的居住场所，也只是为了叫走易云华。
但这一次却有所不同，罗欣瑶黯淡的声音抓住易云华刻意留下的谈话空隙鲜明地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爸爸从来没有为了我而来这里呢……”
“诶？欣瑶啊，你知道的，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得理解的……”罗天平解释道。
易云华趁势顺水推舟，说：“罗兄，远征军的相关事宜，我和孙隼部长足够搞定，而且还有未来军备基地那里的志愿。我在想，你要不要稍微陪她一会儿？”
“这……”罗天平显然想要婉拒，但是易云华并没有给他机会。
“她这次好像有不少的话想跟您说呢，你至少听完了再走吧？而且那些话，我觉得会让你震撼不已的。”
“那……好吧。”罗天平看了一眼罗欣瑶完全不同以往的神态，最终还是同意了下来，“那么易兄，交给你了，我过会就来。”
“嗯。”易云华答应下来后，就迈出高效率的步伐离去了。因宽敞而显得空荡的房间，此刻就剩下渐行渐远的父女两人。焦灼而冷清的气氛，就宛如跨世纪的历史性会谈一般。
沉默，在为那一瞬间的迸发做铺垫。
两人面面相觑了20秒左右，罗欣瑶率先迟疑着开口了：“爸爸，那个……你来看一下这个……”
……………………
几分钟后，气氛仿佛降到了冰点一般可怕。两人貌似不欢而散，罗天平面色阴沉地离开房间，他现在算是明白了易云华所言“震撼不已”的含义……
罗天平先是找孙隼确认了易云华的动向，而后咬牙切齿地呼叫联络员：“传令城防军，抓住易云华！”
另一边，获得了代理最高指挥权的易云华，篡改了总部下达给支援部队的命令。他更改了目的地的坐标，选定了一个背道而驰的方向和另有深意的埋伏地点。于是，未来城浩浩荡荡的支援大军，全部往新革命联盟的血盆大口中开赴。
而作为完成了这一系列壮举的功臣，易云华也准备撤出未来城。这期间耗费的时间并不多，直观点说就是少于罗氏父女俩交谈的时间。
虽然完全吃住未来城的支援部队仍然尚未注定，可拖延去的这些时间已经给荒野上的新革命联盟主力带去了太多操作空间。如果自身能够全身而退的话，这完全算得上一段完美的卧底生涯。
“嗯，做得很不错。”书茗也没有吝啬作为上级的赞赏，“准备撤离吧，我会带人接应你的。”
“我现在在中心B区，正在往正北移动，预计20分钟后可以到达城关。”易云华禀报道，脚步也不由得加快着。毕竟这里还是未来学院势力的主场，他没有理由好整以暇。
书茗也没有糊弄易云华，他随即就开始安排。哪怕是站在完全客观和陌生的角度上，也无法指责书茗有任何对不起易云华的地方。对于个体生命的尊重，他做得无可挑剔，投入的人手也超出最大损失几倍之多。
期间，书茗在队伍内发现了一名行动有些迟缓的成员，可是他并没有上前谩骂催促，像极了一位热爱队员的好队长。书茗笑着说道：“放心，大概一两天后，你就可以见到你的恩人了。”
“真的吗？我可以见到龙欣姐了吗？”留着黑长直的女孩闻言瞬间激动起来，新革命联盟第四分布所属张蓉玲如是问道。（PS：没错，还有这个角色）
“我向你保证。”书茗带着莫名亲和力十足的微笑，对着眼前的女孩保证道。
“嗯。”于是，张蓉玲就兴致勃勃地投入任务当中去了。
未来城的天气，今天倒确实是个阴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