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祐楔和艾珈雅就跟着教皇殿下本人回到了宫殿里。虽然现在的这种状况非常荒谬,但硫聆末看起来还挺适应这个新身份的。而宫殿里面,溯笠缚夏、埃栗绎茉和艾冽猊这三个活跃型的人才好像也挺适应当下的状况的,此时此刻正在拉着另一边好久不见的刻冴伊和斐尔笙闲聊,当着西克栎尔管理官的面在庄严的宫殿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西克栎尔看上去应该挺想大发雷霆把他们轰出去的,但是看在教皇的面子上又无可奈何。
祐楔看了看现在这个热闹的场面,走过去拍了拍正在跟斐尔笙抢耳机的艾冽猊的肩膀,“跟我过来一下,我有几句话要说。”
“姐姐呢?”艾冽猊完全无视了祐楔,转过身去找艾珈雅。
她把从斐尔笙同学那抢来的头戴式耳机抛给了一个人站在一旁的艾珈雅,然后跳起来招了招手,“姐姐快点收好这个!今天一定要数清楚斐尔笙的耳机里存了多少首歌!”
斐尔笙同学此刻是非常懵逼非常委屈,“我耳机里面有多少首歌真的有这么神秘吗?喂喂,很奇怪诶,莫名其妙的……你只是想找个借口整我吧艾冽猊?”
艾冽猊故意不回答他,回过头去问祐楔,“你想说什么?”
好吵,好吵好吵好吵。
祐楔指了指宫殿大门,“我们到外面去说。”
带着艾冽猊火速走出宫殿来到终于安静的一块空地之后,祐楔直截了当地对她说,“你确实是个很擅长下棋的人。”
“哈?”艾冽猊歪着脑袋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能够不动声色不留痕迹地利用周围的所有人——你还真是有这样的天赋啊。”祐楔此刻的脸色并不好看,“就在刚才,埃栗绎茉要带着我们从士兵手里逃脱的时候,是你让艾珈雅留下来的吧?你让她向司尔迈茨提问,这样既可以了解情报也能拖延时间。你把我拽走是不希望我率先把我们拥有的信息透露给对方,后面又任我跑回去是因为听见了司尔迈茨说的话,判定我会跟他吵起来,逼他说出实际情况然后趁此机会劝硫聆末赶紧出来,于是听见了这些话的硫聆末才能够当场阻止他继续抓捕洛尔茜并且令他重查。”
“你高估我了啦!我可没这么厉害。”艾冽猊眯起眼睛笑了起来,“这些都是凑巧发生的状况,你怎么能把这些全都解释成我的功劳呢?”
祐楔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是你让艾珈雅留下来的吗?”
“是我。所以呢?”
“我刚才说的那些,与你当时的想法或者计划符合吗?”
“嗯……这么说的话,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那我并没有高估你啊,艾冽猊。你一直以来都在做着类似的事情吧?”祐楔朝她面前走近了一步,盯着她的眼睛,“现在我问你,这个『虚构的故事』,这个『小说世界』,是不是也在你的计划里面?”
艾冽猊忽然很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别什么锅都甩给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等你找到证据,你再来谴责别人的『罪状』吧。如果仅凭猜测就轻而易举得出结论的话,那你跟刚才的司尔迈茨有什么区别?”
这个时候,又有人从宫殿里走了出来。祐楔转过头去,看到是艾珈雅和溯笠缚夏根据声音方向找过来了。
“你们在讨论什么?怎么这么吵?”这个时候走过来的溯笠缚夏拿了一把从西克栎尔那里要过来的礼仪剑,也总算是摆脱了原来那把完全没用的陶瓷唐刀。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吵?”祐楔感到不可思议。他光是看到这把礼仪剑就已经能想象出西克栎尔被迫把剑交出来的爆炸心境了。
“对了,祐楔,”艾珈雅忽然说,“虽然没太大必要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所以到底是没必要还是有必要?
“——刚才你跟司尔迈茨争论的时候,眼神看起来比平时要稍微恐怖一点。”她像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措辞,“并不像『愤怒』或者其它情绪导致的结果,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总之就是作为旁观者不敢直视你的眼睛这样子。我好像描述得有点混乱……这么说吧,你可以回忆一下司尔迈茨说后面那段话的时候的眼神,跟你差不多。”
“哈?”祐楔完全没能理解她表达的意思,所以就纯粹只听进去了最后一句话,“我?像司尔迈茨?”
艾珈雅突然很激动地拍了一下手,“对对对!我终于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就是这个!我觉得你跟司尔迈茨管理官有点像!”
旁边的艾冽猊立刻附和了起来,“真的诶!这么一说确实很像!你看你们都是暗红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虽然长得不太一样但是性格有种微妙的相似性……”
“哈?”祐楔觉得越发莫名其妙了,“什么鬼啊?一点都不像好吗!我?那家伙?等等话题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了?”
“我也觉得很像!”溯笠缚夏在火上浇油这件事情上从来不会缺席,“要么祐楔你把头发留长一点吧!差不多变成齐肩发的样子就可以cos司尔迈茨了!”
“停!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祐楔后退几步远离这三个神经病,然后又问,“对了,埃栗绎茉呢?”
溯笠缚夏回答他,“她在跟西克栎尔签协议。”
“是关于噬愿会的协议内容吗?”
“对。她承诺她那边的人之后会收敛一点,犯罪类型的活动会大量减少,不会过分影响普通市民的生活。与此同时她要求教廷这边减少出警频率,不能管他们管得太死。”
“听起来像叛逆小孩在给家长谈条件。”
“我倒觉得这更像她跟隔壁学校的大姐头握手言和的样子。”
“那可没这么和平……”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艾冽猊注意到,刚离开没多久的司尔迈茨又从另一条路返了回来,此刻已经快要走到宫殿门口了。
“司尔迈茨?”艾冽猊伸出手指着那边,“他怎么又回来了?”
溯笠缚夏转过头去看了那位管理官一眼,然后拍了拍祐楔的肩膀,“确实跟你挺像的。”
“真的很像!”艾珈雅很执着地强调了她的观点。
“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祐楔要疯了。
他快步朝着宫殿大门走过去,刚好拦在了司尔迈茨面前,因为已经预感到了不好的情况所以立刻问,“出什么事了?”
司尔迈茨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国王那边已经抓到人了。”
怎么说呢……这双像冰面底下流淌着血液一样的暗红色的眼睛,真的看起来很让人反感。
“抓到谁了?”
“洛尔茜。我们的行动已经晚了——王廷刚刚宣布了她的罪行,她明天晚上就会被执行死刑。”
“去调查忧鸠街魔术俱乐部的不是你们吗?物证和线索都在你们手里,国王那边要怎么定罪?”
“我们失算了。剧院里的证人,那个叫E.S.的魔术师,他把同样的情报以高价卖给了王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