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前。
许辰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再一次见到父亲竟然会是身处在这样的场合,如意料之中般他们发生了激烈地争执,互相瞪着彼此——休假还没有结束,他就被军勤部派来的军官通知前往军港基地接受新的任命。
“解散S小队?”当从父亲的口中得知了这个令人无法接受的命令之后,许辰大脑像是燃烧般,想要发泄出全部的怒火:“就算是司令部亲自下达的命令也好,还是你这位将军大人的决定也罢,在解释清楚之前,我都不会接受的!”
“这不是建议,我也没有征求你的意见,这是命令,少尉。”许彻用尖锐的眼神一直盯着某一点,面无表情地宣告道。
“我已经在报告书上解释的很清楚了,S小队能够赢得模拟战的胜利完全是一个意外!”
“这场模拟战的全部过程都是经过精密的数据演算来安排的,而S小队却改变了最终的预测结果,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如果不是翔天凭借一己之力消灭了两架敌机,我们是不可能赢得。”
“是的,陈翔天中尉的出色发挥确实是其实力的体现,但这也在演算的预测范围之内,也就是说,即便他帮助你消灭了两个障碍,按照正常的推算发展,S小队还是无法赢得模拟战的胜利,但是你们却将不可能发生的结果变为了现实。”
“我说过了,那只是侥幸罢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身为PAG驾驶员的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可是……明明各个中队有那么多优秀的PAG驾驶员,为什么你们偏偏选中了S小队,为什么会这样啊!”情绪依旧无法平复的许辰懊恼地咬紧牙根,用哀怨的眼神抬头瞪着父亲。
“当你得知真相,也就是你必须要做出决定的时候,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望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儿子,许彻依旧平和的口吻,却不给人任何反驳的余地。
“你在怀疑我作为军人的觉悟吗?”对于这样的回答,许辰低下眼睛,不断地摇着头——无论如何,对于如此绝情的命令他都无法服气。
“从现在开始,你有十分钟的时间用来发泄不满,这期间你不需要顾忌其他问题,也不必在意我的存在。”
“可恶!”
听到父亲这样说,许辰一拳打在了房间的墙壁上,但是就算这样做也无法压抑自己此时的心情,此时此刻连想要放声痛哭一场都做不到,他过去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绝望,莫名地无力感扩散到全身;这个时候无论身边发生了什么突**况,全都完全没有现实感——这种心情就仿佛是一个孩子被夺走了自己最珍视的“宝物”,对其而言等同于全世界都被夺走了。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许辰不断挥拳朝墙壁发泄着心情,就连办公室内的家具也跟着有节奏地晃动起来,直到拳头的撞击面在墙上留下了血印,这个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是麻木地机械重复着锤墙的动作而已。
十分钟过后,房间内已是死一般地沉寂。
“心情是不是稍微好受些了?”许彻问道,“汽车已经在等我们了,现在就告诉你这次任命的真相。”
虽然像是错觉,但许辰听到父亲的声音稍微有些颤抖。
Fly me to the moon,
And let me play among the stars,
Let me see what Spring is like On Jupiter and Mars,
In other words,hold my hand,
In other words,darling,kiss me,
Fill my heart with song,
And let me sing forever more,
You are all I long for All I worship and adore,
In other words,please be true,
In other words,
I love you……
悠久舒缓的旋律从车载音响播放器内持续放奏着,美国作曲家巴特·霍华德于1954年创作这段著名的华尔兹舞曲,此后的几十年间这首歌被歌手们演绎出形形色色的各类版本,经久不衰。
歌词的主题诠释出人类对地外领域的向往与追求,然而那些未知领域所隐藏的真相,人类又究竟了解多少?
许辰突然醒了过来,他原本只是想闭着眼睛休息一小会儿,也许是没有恢复的身体加剧了精神疲惫吧,不知不觉中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我们快到了。”许辰听到身旁的父亲这样说道, 汽车此时恰好驶进一条僻静的地下通道入口。
“没想到伊甸国深处居然会有这种地方……”许辰不由地感叹道,汽车在盘旋延伸的地下通道行进,两旁的路灯从窗前快速地闪过,如果没有车上的坐标定位地图,恐怕没人会知道在伊甸国内居然还存在着这样一条不知通向何方的秘道。
“MHD将这座研究机构修建在伊甸国下1000米的深海区域,这也是出于保密方面考虑。”许彻对于眼前的场景如此解释道。
说话间汽车在类似库房门口的空场上停了下来,旁边是一条狭长的隧道,不知通向何处。月台前停着一部外形类似电梯的升降舱。
每通过一扇电子门,许辰就感觉自己里心跳速度又提了一挡,他跟欧阳昊在交错复杂的走廊与电梯间不停穿梭着——这座秘密基地的占地面积大得出奇,简直就像会延伸到地心深处似的,这原本是道防范设备严密的屏障,出入必须得经过三项身份检测,貌似只有薇拉才拥有开启门禁系统的权限。
“按照军方的规定,在不经允许的情况下出现在这里是会被灭口的。”许彻在儿子的身边还不忘解释道。
许辰的心中突然感受到了一丝悲壮的觉悟——当他一脚踏上了贼船,剩下的事情就已经由不得自己了。虽然紧张得要命,但不管最终结果怎么样,他还是下定决心沿着这条神秘莫测的通道走到底。
在走廊的尽头,欧阳昊在前方一扇巨大的铁门前站住了脚,“我们到了。”他说道,同时在身份确认模板上输入了自己的指纹,铁门随即弹开了。
前方的光亮愈发地强烈,许辰感觉到凉意正沿着脊梁向上蔓延,他不由得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因为真相也许就近在咫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