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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小镇跑来几只脑抽风的大熊,除掉战斗时的紧张感,可以说是专门来雪中送炭的。因为讨伐掉5只熊的关系,我跟蠪侄都收到还算过得去的一笔收入,对于冬季完全不想出门活动的我跟蠪侄来说,称得上是天恩。
蠪侄还因为战斗的关系,提升到15级了。银纹大熊的经验值最多,可惜当时还有哈斯跟阿贝娜阿姨平分经验;而3只普通大熊是被牙擦仔重创之后,我在千钧一发时抢了人头,只有我跟蠪侄平分经验值而已。莉娅有跟我说,魔兽宠物的参战并不会分享到经验,这点非常人性化。
而安详的氛围,也就伴随着打发时间的娱乐。虽然讨伐大熊时有死了一些人,但这悲伤的气氛不到几天就消散了,存活下来的人们在得到报酬以后,便温饱思欲。拜这事所赐,莉娅在公会里销售扑克牌的业绩有所提升,进一步地充实了我宅在家的底气。
这悠哉的日子里,我终于是成功做出了还算合格的气球。拉伸程度虽然没有原版气球那么大,可能也就原版气球的三分之一而已,好比1毛钱的泡泡糖跟5毛钱泡泡糖,吹出的泡泡有着云泥之别,但也足以让我投入到实战里。
制作橡胶的材料原本我以为储备量充裕,没想到最终投入到正式产品的量不到十分之一,我事先准备的大麻袋还剩一大堆空间。
下次战斗就能投掷硝酸水气球了,甚至还能放置成伪装陷阱诱敌,可用的方式并不少。
而一开始对我制造橡胶充满兴趣的银色史莱姆,已经完全对我的实验毫无兴致了,成天就窝在一旁练习雕刻。可惜也就空有毅力而已,银色史莱姆根本没有雕刻的天赋。我借给它的蠪侄的第一个作品肉包子印章,它雕了好多木块依然只能雕出不规则多边形。没天赋还能陶醉在自己寒碜的现实里,这种自命不凡的精神很容易逼疯旁观者,例如莉娅就时不时问我这坨史莱姆在雕刻这么多多边形是为了啥。
大熊们袭击小镇之前的一段时间,艾格蕾娜很少到我家窜门,我都想着她估计是跟小镇的人联络好感情了,不用再三天两头地到处跑。毕竟窜门这种事,走久了也是会腻的,无论是客人还是主人,总会有腻的时候。但是大熊袭击事件过后,艾格蕾娜又是很勤劳地往我家跑着,窜门的频率高达莉娅的50%左右。
然而即便艾格蕾娜很热衷于到我家消磨非工作时间,我还是没有把银色史莱姆的事暴露出来。我原本确实有打算把银色史莱姆介绍给艾格蕾娜认识,可是经过大熊事件,我决定还是不说好了,免得隔墙有耳。
当手头有东西忙时,总是想着早点把它忙完。可是当真的把事情忙好了,又觉得好像太无聊了,没什么事好消磨时间的。
我跟蠪侄把所有的制作气球材料都用完之后,无所事事地呆在家,完全没有做事情的目标。现在的天气又是这么寒冷,我对雪的新奇感也早就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感觉到烦,彻底断绝了到小镇周围走走的想法。
我以前听说,北方的冬天在古时候是用火盆跟火炕取暖的。对老百姓来讲,拿个金属盆子或者陶瓷器皿烧些木材,就是温暖幸福的冬天了。而我作为一个南方人,原先并不懂的这样烧火盆到底有多大用处,直到被冻的瑟瑟发抖才明白过来这些热源的重要性。于是我闲暇的时候,都是窝在牙擦仔的草棚边,感受着身为一级通缉魔兽炎龙的牙擦仔散发的热量。
“喂,曹操,你大白天的呆在牙擦仔的草棚边干嘛呢?”
“天然的暖炉啊,你懂不懂环保跟节约。”
“你就不想出去走走吗?卡斯兰镇周围的环境,在冬天也是别有一番看头的。”
“你不也大白天跑到我家扯淡,怎么就叫我出去走走了?现在到处都是雪,就算骑马马都费劲,出去浪有啥好的。再说,万一把鞋子袜子打湿了,还不把脚冻残废,有意思吗?你就先摒弃你上脑的肌肉,用实际的情况来衡量,这种鬼天气出门根本就是脑在抽风……喂,你干嘛……”
莉娅又一次精神不正常地向我扑过来,仿佛在说自己上辈子是条疯狗,而这辈子也要承上启下前呼后应。
更过分的是,现在地面都是雪,莉娅这疯狗给我一个过肩摔把我摔到雪地里。我抓起一把雪丢莉娅脸上,再抓住她的脚用力一扯,把她也摔倒在地。
雪地很柔软,可以供我们尽情地打架。这是我自幼儿园以后久违的跟女性打架,还被这个除了骨骼就是肌肉的莉娅压制住,简直丢人。
“呼……叫你嘴巴不干净。”
“我去你大爷的,你都自己用行动展现出我的描述了,能怪我吗?”
我重新坐回到摇摇椅上,莉娅也靠到草棚的栏杆边上喘气。
“蠪侄妹妹呢?”
“蠪侄不觉得冷,她自带的皮毛够保暖,呆在屋子里吃热乎乎的肉包子。”
“你最近倒是有点存款了…”
“经济稍微有点缓过来,可以奢侈地给蠪侄多买些肉包子。我自己懒得做,老老实实掏钱买。”
“说起来,我早上去公会时,有听到阿贝娜阿姨这么说。大地熊的熊掌可以在王都里卖到50万焦耳,而极乐熊的熊掌甚至可以卖到300万焦耳。这都是属于很珍贵的食材,贵族们很乐意掏钱购买这些宝贵的熊掌,毕竟讨伐难度不算小。好像阿贝娜阿姨的王都熟人来询问有没有暴击熊的熊掌,想要做道过年时家里人一起吃的菜,如果是大地熊的话更好,所以阿贝娜阿姨就托我来问你还有没有剩余的。毕竟这里的魔兽比较多嘛,可能会有一些珍稀的食材会保存着,于是就找到阿贝娜阿姨这里来了……你干嘛?”
“……”
我瞪大眼直勾勾地看着莉娅,心里翻江倒海着。20只熊掌,都被我吃的只剩下2只后掌了,而且最贵的那4只带了点银色毛发的熊掌都已经被吃掉,连骨头都被牙擦仔吞了。
“那个,我问一下。我记得你说过,你曾经吃过熊掌。”
“呃…那是…那是别人给我吃的,我可不是什么贵族…”
“问题是这里吗?”
“欸?噢…那个,我也不知道熊掌这么贵啊,以前我吃的并不是我买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大地熊的熊掌这么贵。”
“我他妈的…我他妈的…”
我感觉我就像吃了北京五环的一套房,1900万焦耳,这么庞大的金额,是得多造孽才会不翼而飞。
“不过嘛,也多亏这里大部分人也都不识货,大概就只有阿贝娜阿姨、领主大人跟领主大人带来的随身骑士知道熊掌的价格而已,其他人都不知道熊掌有这么值钱,他们只知道要熊皮而已,特别是极乐熊那张。你都不去公会,应该不知道这事,5张熊皮被乌坦拿去王都卖了,那笔钱当时公会在场的人都分了。阿贝娜阿姨也是悄悄在角落里问我的,因为当时你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拿走了全部熊掌。要是别人知道你独自霸占了这么多值钱物质的话,可能要找你麻烦。”
莉娅唠唠叨叨的一顿话,听得我又喜又气的。我霸占熊掌是我识货,我凭本事获得的物质,全是我的有啥不对,再说,我当时没取熊皮,但是这不代表我不知道熊皮的贵重,只不过是当时的条件不好剥皮而已。这群王八蛋,居然暗自闷声发大财,侵占了共有财产,简直禽兽不如。
“那熊胆呢?”
“熊胆的话,给老头子拿去了。那可是很珍贵的药材,老头子就全部带走了。”
“这个老泼皮!他妈的熊胆不也是值钱货,有他这么不要脸私自霸占的吗?”
“你不就是了…”
“你少放屁。”
“好像说的有点远了,我记得你还有剩余熊掌吧,要不要卖给阿贝娜阿姨的熟人?”
“既然都诚心诚意地来询问,我就大发慈悲地卖给他好了。”
我突然有个想法,带牙擦仔去山地抓熊不就好了,我干嘛要这么为钱的事愁眉苦脸。不仅可以拿到很高的报酬,还有这么多附送的奢侈品,每一只大熊都是大把银子。唯一的风险就是牙擦仔没法持续战斗,压箱底的红莲爆炎刃一旦使用就得撤退,到时候拉上莉娅负责传送好了。
“刚才你是不是有说,过年。”
“对啊,已经临近过年了。你不知道吗?”
“我为啥会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日期的?有日历吗?”
莉娅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我,我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她。我能怎样?这个世界的一天不是24小时计算的,也就是说,这个星球的自转速度跟地球是不相同的,我手机的时钟早已错乱,根本没法用作计算日期。
“小镇中心的那棵大树,就是平时用于发紧急通知的那棵树你知道吧。”
“知道,跟个大喇叭似的。”
“那叫传讯树。树下不就有个计算时间的魔道具嘛,那是供整个小镇的看时间的。”
经莉娅这一说,我似乎有点印象了,树下有块圆柱形的石块,周身都是很奇怪的线条。我还以为那是什么装饰品,小镇的吉祥物之类的,原来是计时道具。
“我就觉得我好像每次看那些线条都有不同的感觉,有说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都以为是线太乱而产生错觉。”
“那个魔道具叫时间筒,表面上的13根线每一天都会自动变化的,自动记录着时间的推移,其中1根是记录着每天的时间变化,12根是记录着月份日期的变化。因为每天变化的幅度都很小,线又比较多,粗略看的话确实是看不出哪里有变化。完整变化完一个周期是一年,到时候就会重新开始新一年的时间记录。”
这东西听起来好高大上,好想弄一个摆在家。
“时间筒每一个的造价高达1亿焦耳,像卡斯兰镇这种小镇也就只有1个而已。如果是王都那样的大城市,市内会有非常多个时间筒分布在各个街道,有钱的贵族甚至会自己家里摆放一个。”
这么高大上的东西,果然还是想办法顺回家比较好。
“正因为时间筒的贵重跟重要性,任何蓄意破坏或者窃取公共时间筒的人都会被逮捕,情节严重的可能会终身监禁。不过也没有哪个笨蛋会有这么大胆的想法吧,哈哈哈…”
如我所料,这么高大上的东西,还是让大家一起享用比较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你为什么不知道时间筒,就算你说你来自很远的地方,可是这是全世界通用且仅有的计时方式啊,再没常识也该认识这东西吧。”
“…那你知道这个吗?”
我把我手机上的时间指给莉娅看,那是数字面板的时钟,并非指针面板。
“我怎么知道,你的手机我以前都没见过。”
“你为什么不知道时钟,就算你说你是听别人说的,这可是全球通用的计时方式啊,再没常识也该认识这东西吧。”
“啊?”
我把莉娅那听起来特别讨打的话照搬回去,你不认识时钟,凭什么我就得认识时间筒。若不是一天的时间算法没法通用,我手机上的时钟可是高档的多。
莉娅显然还在消化着我说的话,不过她想再久也是没用的,文化跟技术上的差异可不是凭随便意淫就能跨越的。
“别想破头了,你稀缺的脑细胞会受不了的,把话题扯回来,要过年了吗?”
“对啊,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时间筒的线都快要走完一个周期,公会里外地来的人都回去一部分了。所谓的过年呢,就是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这种时候,在外地谋生的人会有回老家的传统——”
“行行行,打住打住,你不用解释过年的意义,我只是想确定这事而已。”
这个世界的年末还是欧式的,现在怎么看都还不像到正月,离初雪大概也就过了3个多月而已。这么推算下来,大概是快要圣诞或者元旦吧。
“你是有回家的打算吗?你说你家远,现在启程恐怕来不及吧。”
“完全没有,或者说,我也回不去。而且,我家就在这里。”
“你不想念你的家人吗?”
“蠪侄不就是我的家人。”
“我是说你的父母啊,你都不打算去看看你父母吗?”
“……”
我无言地抬起头看着天边,这个问题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真要说的话,我是很想见见我妈的。从小到大,最关心我而且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妈了。好多次都是把脾气发在我妈身上,而我妈过后都会当做我没吵闹过一样继续关照着我,让我都非常后悔自己干嘛要发脾气。至于我爸,我从没有跟我爸谈心过,而且我们父子之间也是因为价值观的不同而很少交流,说明白点就是有着不大不小,却又不知怎么妥协的矛盾。
再说,我原本就很多次想轻生,我对原本的世界并没有什么留念。这人的一生太过漫长,我多想可以提前结束掉,这样就不用再被各种烦心事摧残。
“那你呢?”
“我……我没有家人,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都去世了,我自然就只能留在这里啦。”
“是嘛…我们出发点相反,结果却相同啊。”
“什么相反?”
“没啥。但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嘛,露普妹。”
“不是亲妹妹啦,而且…反正我没地方去啦,只能留在小镇。”
莉娅支支吾吾地嘟囔着,完全不像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露普妹跟莉娅的关系恐怕很复杂,并不是那种简单明了的裙带亲戚。
“呐,莉娅。这个国家过年有啥习俗?陋习跟宗教就免谈了。”
“就是,新一年的第一天,起床时要像太阳升起的地方,向曙光女神爱蜜莉——”
“这个跳过,这就是陋习。”
“呃…你会遭天谴的…接下来就是吃彩虹玉,冒险者在家自己做或者去公会吃都可以。”
“那是啥?还是一样,跟宗教有关的就跳过。”
“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关系啊…那是传说爱蜜莉女神与人类分享的食物,以后的人们就以新年第一天吃彩虹玉,来求得一年的好运。”
“好运…愿闻其详。”
“你还真是现实啊。彩虹玉,就是把糯米浸泡过后磨成粉,磨的越细越好。下一步把磨好的粉末加水搅拌均匀,加入调味料,再拿去蒸成粘稠的粉团。接着是把粉团放入到石臼里,并加上少许的油,反复捶打。捶打的越久就越有弹性,吃起来越美味。捶打好的成品分成7份,加上7种不同颜色的瓜果蔬菜提取的汁液染色…市场有在卖,继续蒸一段时间。最后,将7份粉团都切成小块状,每7个颜色的小块组成一小盘。这就是完整的彩虹玉了。”
啰嗦了半天,还用了这么辉煌的名字,原来就是染色的年糕而已,还什么爱蜜莉分享的食物。下次有机会我问问卡蜜尔姐,这东西是不是他们的传统零食,只不过爱蜜莉特别爱吃,结果被人看到吃相,一顿美化流传之后成了这等不靠谱的流言。毕竟这就是宗教的偶像主义啊,把鸡毛蒜皮的事各种添油加醋,最终沦为响当当的传奇。
“曹操,就试着做这个吧。”
“欸?”
在我跟莉娅扯淡的时候,蠪侄已经吃好肉包子从屋子里出来,而且更是听到了莉娅在说年糕的事。
“唉,那就入乡随俗好了。”
“嗯嗯,那什么时候吃?”
“什么时候吃?”
我把头转向莉娅把这问题丢给她。
“3天之后就是过年了啊。”
“3天之后再吃。”
“还有3天啊……”
入乡随俗什么的只不过是我临时找的借口,主要还是,捣年糕特别麻烦,我要想办法怂恿牙擦仔来做这种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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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的最后一天,也就是相当于中国的除夕节或者欧美的平安夜或者日本的大晦日,卡斯兰镇显得意外的萧条。原本就是个人数比较少的小镇,在这一天更加显得清淡,尤其是冒险者公会。
这破小镇的外地人基本都是公会的冒险者跟衙门的骑士,农工商行业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本地人。而骑士这职业,貌似并没有节日假期可言,该上班的还是老老实实上班,比我原来呆的世界的单位工作人员凄惨了不少。
不过这都关我屁事,人渣少了,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我带着蠪侄随意逛了逛带有些许年味的街道,买了些做年糕的色素之后,索然无味地回家继续宅着。
库存的2只熊掌被阿贝娜阿姨的熟人以70万焦耳的价格买走,虽然不是100万有点可惜,但我又有一笔丰厚的收入可以不卑不亢地不工作。
艾格蕾娜来我家窜门时,有给我送来一些农场产出的糯米。一开始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莉娅跟我说起年糕的习俗,我才明白艾格蕾娜的用意。
在这最后一天的午后,我打着蠪侄的旗号,煽动着牙擦仔那尊敬母亲的天性,让它老老实实拿着木杵捶打年糕。莉娅跟艾格蕾娜都来我家做年糕,她们在爱蜜莉的偶像主义下,跟牙擦仔一起捣年糕捣的不亦乐乎,我跟蠪侄成为闲杂人在灶台看炉火而已。
蠪侄心里想的只有早点吃到添加各种色素的年糕,我心里想的只有怎样弄出好喝的饮料来加餐,我们完全没有莉娅跟艾格蕾娜的对爱蜜莉的敬畏之心,吃年糕完全不是出自对爱蜜莉的感恩戴德。
捣年糕小组的一通忙碌,在牙擦仔锤断了木杵之后宣布完工。身为魔兽,这身蛮力用的真是恰到好处,这样暴力的捶打下,年糕应该特别有嚼劲。
蠪侄眼馋着看着莉娅跟艾格蕾娜在给捶打好的粉团染色,嘴角时不时流出口水。这些是为明天准备的,现在还得走好流程,不能提前吃,不然明天的乐趣就没了。就好比看了枪手版的电影,对别人兴致盎然去电影院感到特别无趣。
“曹操先生,你对颜色的口味有什么要求吗?我看这些汁液同一个颜色还买了多种不同的味道,是有特别的指定吗?”
“没有,只不过是随便拿了几罐而已。”
“那我就随机加上不同口味好了。”
“莉娅你学学人家,好歹征求下大众的意见。”
我看莉娅哼着乱七八糟的歌,拿着各种色素看来看去,心情愉悦地筛选着自己喜欢的口味,一副在叫我快泼冷水的样子。
“什么呀,我是在照着蠪侄妹妹的口味筛选汁液,反正又没有你不喜欢的鱼,你根本就无所谓吧。”
“你大爷的,这叫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礼仪。就好比我看过你裤子穿反了,以后都默认你天天裤子穿反吧,我得礼貌性地确认下,看看你是真的裤子穿反了。”
“你…我…你……”
莉娅涨红了脸,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羞耻还是生气跟羞耻,总之我理不仅直气还更壮地举例说明,有理有据、思路清晰、前呼后应、点明中心,莉娅完全语塞。
“那个…呃…莉娅姐,你…”
“不,我没事…只不过现在手头在忙,一时没法揍他而已。”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突然觉得继续拿莉娅开刷好像挺好玩的,最近都没怎么嘲讽她。
“莉娅姐?我想没这回事吧。莉娅只是长得比较着急而已,明天开始她才正式20岁,也就是说,现在的莉娅也就刚成年罢了。”
“你是不是又要吃我过肩摔?”
“有啥好吃的?别仗着自己的肌肉欺负人啊。这样的人一般叫做恶霸,属于黑灰黄这些重点打击的范围,劝你别以身试法,也就是说,我劝你善良。你就这样开始,从恶霸开始进阶,流氓,土匪,无耻败类,逐渐成为不可救药的渣滓。俗话说得好啊,【勿以恶小而为之】,你现在就在养成欺凌的习惯,这是在为自己的不归路做铺垫,最终是越走越远,从而人神共愤天诛地灭——走开——”
莉娅放下手上的作业,以惊人的爆发力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速,在我即将逃跑的时候揪住我的衣领,并鼓起弘二头肌把我一把拽回。当我以为莉娅要对我使出过肩摔的时候,莉娅借着把我拽回的惯性,双臂夹紧了我的身躯,行云流水地融合了熊之力豹之速,给我一记特别标准的背摔。
当我好不容易在雪里调整好方向感,准备跟上次一样拉莉娅的脚时,莉娅眼明手快抓住了我伸出来的手,用力一扯把我拉起来,并接上一开始说好的过肩摔。
把我180度地摔到地上后,莉娅又把手按到我胸口,用她的冰属性魔法把我的胸腔跟双臂冰冻在地上。
“莉娅姐,你这样会不会打死曹操先生啊?”
“没事,这家伙没这么容易死的。哪怕将他跟极乐熊关在一个笼子里,他都不会死。”
被莉娅这一套我从没见过的连击摔倒在地,感觉眼前一片昏暗。这混账虽然力量比我强,可应该不至于会强到这种地步。这样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一种可能性。
“喂,你丫的,是用了平常我经常用的套路吧,你给我加上风属性的加护让我失重,所以你才会轻易用出这连击。”
“是又怎样?这可都是你教的。”
“你大爷的!平常怎么不见你这么英勇,到这时候恶霸本质觉醒,还能连带属性切换地衔接了!蠪侄,火龙+模式!”
蠪侄指尖喷出一簇火焰,把冻结住我的冰迅速融化掉,托这遭的福,我的皮草大衣表面的皮毛都弄湿了。
“你想玩魔法是吧,我还真不信你能跟我拼魔力…应该说,我还真不信这破镇里谁能跟我拼魔力。”
我站起身,双手开始使出光属性魔法。周围都是白皑皑的雪,容易因为光反射而造成致盲效果,我只要运用还这点优势,将目前还很少有作为的强光使出来,应该可以亮瞎莉娅的眼。
“就算…就算你有魔力超…那又怎样?我可是35级的冒险者,你能打过我?”
“那还真得试试,你丫的到底什么时候到达35级了…”
莉娅的周围也刮起微风,跟我对峙着,蠪侄在一边继续盯着还没做完的年糕。
“请问下…曹操先生的魔力超是什么?我似乎从没听过冒险者们提起过,是什么招式吗?”
“呃…是…是…”
艾格蕾娜强行打断我的跟莉娅的对峙,问了我们必须守口如瓶的秘密。被这么一问,莉娅嚣张的气势一下就没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那只是个简称,意思是,我的魔力量超级多,别人根本比不上。说着比较麻烦,所以我们都是简称为魔力超。”
“是这么回事啊。我偶尔有听到冒险者提起,说曹操先生每次一使用废材魔法就累的跟老年人一样,我还以为曹操先生的魔力很少呢…啊!对不起,我不是嘲笑曹操先生的意思…”
那群人渣,又在到处说我坏话。连艾格蕾娜这种到小镇没几个月的新来居民都偶尔听到,平日里到底是怎么在污蔑我。
“曹操先生的魔力比公会负责人阿贝娜大姐还多吗?阿贝娜大姐应该就是小镇里最强大的人了,魔力量应该也不少才对。”
“是的,我有自信外放魔力的时间可以比阿贝娜阿姨久,而且久很多。”
“欸…原来曹操先生的魔力量这么充沛啊。别人都说曹操先生只会耍阴谋,是个掌握着两大废材魔法的魔法庸才…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在嘲笑您…”
艾格蕾娜向我哈腰点头赔不是,并给我提供了更多的人渣诋毁我的语录。莉娅这家伙,平常倒是把这些信息藏着掖着,丝毫不透露给我。
我脸抽动着看向莉娅,莉娅挠着脸尴尬地回到灶台继续给年糕加色素。
“平时那群狗娘养的还在说我什么?”
“呃…那个…这…”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在嘲笑我,尽管说吧。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我总得知道自己有什么缺点,这样才好改进啊,对吧。”
“完全不是这回事…”
我继续向艾格蕾娜套问关于我的诋毁证词,无视掉莉娅在一旁瞎说大实话。
“就是…我还偶尔听到,有人说,曹操先生以前是指示着蠪侄妹跟莉娅姐战斗,全靠女人,完全没有身为男人该有的自尊。后来是靠指示炎龙战斗,已经是到了禽兽都不如的地步…”
“原来如此…跟牙擦仔一样在一线战斗的他们,原来是跟禽兽一样,或者比禽兽还要禽兽啊。”
这群人渣丑恶的嘴脸、造谣的口才、诽谤的能力、抹黑的技术、嫉妒的心理,我大致是听出来了。我一个菜鸟,一个狙击手,跟我说去前线打打杀杀,这就跟让蒙古国组建海军没什么两样,全是乱搞。
“不过,我倒是经常有听到,有不少人在称赞曹操先生的射箭本事。尤其是当初在山地对战那只叫达姆多利的魔兽时,利用箭矢间的碰撞改变轨道,这招简直是史无前例。公会的人聊到弓箭时,总是会把这件事提出来说着。”
难得听到个关于我的正面评价,人渣们在我面前不说,背后倒是聊的这么开心。
“上次大地熊袭击时,听说最后是曹操先生一举消灭所有大地熊吧。可惜我那时候晕倒了,没看到这一幕。别人是这样称赞曹操先生的,咳——哼,矮小子这混账还真做得出来,一把抢了所有大地熊的经验,了不起啊!”
人渣果然还是人渣,说话都能这么酸溜溜的。不就是抢人头嘛,有本事你们倒是在我出手前制止我或者比我更快杀了大熊啊,办不到就只会说这些没用的话。
艾格蕾娜把这些带刺的话模仿的有模有样,然而却把这些话当成称赞愉快地说着。
我再次看向在添加色素的莉娅,莉娅依然不肯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她到底有听到了多少事,又隐瞒了我多少事。替那群渣滓隐瞒罪恶就这么刺激吗?
“曹操先生的弓箭这么厉害,是跟谁学的呢?我记得我看过的冒险者手册里好像没有这么高级的弓箭技巧,这应该是曹操先生自己学的吧。”
“嗯……呃……”
“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如果真是什么重大的学习机密,那真不好意思,我不该问的。”
“严格来说吧…我从没学过弓箭。”
““欸?””
莉娅终于是回过头来看看我了,带着迷茫又好奇的目光,跟笨小孩一样。
“你不是上次说,是阿尔忒弥斯那位姐姐教你的吗?”
“所以我才用了【严格来说】这几个字眼啊。我的弓箭技术确实是阿尔忒弥斯传授,但我就是没学过。”
“这什么意思啊?”
“就是字面的意思。”
阿尔忒弥斯大人给予我全套的狩猎能力,弓箭只是其中的一项而已。但是这个秘密我绝对不会透露给任何人,这是我最大的底细,也是关乎到阿尔忒弥斯大人违反神族约定,就跟卡蜜尔姐给予我魔力超回复一样,是打死也不能说出去的事。我能说的,就只有阿尔忒弥斯大人教我弓箭这个说辞,反正差不多一个意思。
“阿尔忒弥斯?镇上有这个人吗?”
“她倒不是这小镇的人,是我家乡的……人。以后恐怕很难再遇到她了。”
“传授曹操先生箭术的人,她自身的箭术也是很厉害的吧,难道是被王室录用了?我记得强大的冒险者是会被王室收纳为保卫国家的战斗人员。”
“也不是,我跟阿尔忒弥斯还有蠪侄都不是这个国家的人,阿尔忒弥斯没有义务保卫这个国家,而且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忙着。”
阿尔忒弥斯大人恐怕还有很多二次元作品要消化,而二次元作品从来都是越消化越多,才不会跑来保护这种垃圾国家。而且,我一直以来都也没宣传阿尔忒弥斯大人,没有信徒,哪来的庇护。
“她是个怎样的人呢?听着名字应该是位女性吧。”
“我有缘看过那姐姐一次,真的特别漂亮,就是蠪侄妹妹的长大版。”
“这么一位神箭手,难道…是上次跟曹操先生一起去伐木场救我的人?”
“欸?伐木场那次是——”
“那次阿尔忒弥斯并没有参与,我也说过了,以后恐怕很难再遇到她。”
要么别撒谎,要么死也要圆上谎。我既然在伐木场对露普妹跟艾格蕾娜说,我是带了一班人去搭救她们的,那这档事怎么说都要彻底编下去。如果扯了半天才坦诚自己是在鬼话连篇,那不止是对方,连自己都有一种早泄的感觉。
莉娅好像一脸困惑地看了看我,基于贯彻谎言条理,我选择无视掉莉娅。
“我还真想认识认识这么一位又漂亮,又是神射手的姐姐呢。曹操先生认识这么多的高手吗?”
“我确实是认识了不少高手啊,你不也是吗?”
“啊…我…我怎么会认识嘛。”
“真的,你认识不少的。”
“……”
我用一本正经的表情对艾格蕾娜胡说八道,艾格蕾娜被我这一通瞎扯说的表情很不自然,说不出是惊讶还是迷惘还是焦虑还是不知所措,脸部微微抽搐着。
“卡斯兰镇的这群刁民其实都是高手来着。比如说,我曾经跟莉娅还有蠪侄去过的一家店,三角牛肉排的店,那个店老板可以独自拎着刀去野外砍了三角牛回来。再比如,锻造店的那个老板,他就能熟练地用着刚属性跟火属性,乐此不疲地打铁,而且他锻造的金属质量挺不错的。还有啊,医馆那个臭老头,居然能凭自己多年的经验摸索出风湿病的特效药,阿贝娜阿姨多年的风湿病就是给他治好的。”
“是…是这样啊。这个小镇的人们确实很厉害呢,格罗兹先生也可以熟悉地用木属性魔法给牲畜们做栏杆。”
“格罗兹?谁啊?”
“就是农场主先生呀。”
那家伙的名字原来叫格罗兹啊,一直都只叫他老哥,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那,刚刚曹操先生说,认识不少高手,就是卡斯兰镇的人们吗?”
“……当然了,还包括我当初拜托跟我去伐木场的那些人。”
我顾着嗨到没边际的胡扯,差点忘记圆上自己的谎言。在艾格蕾娜眼里,我是有好几个牛到不科学的武艺高强的朋友,我这群无中生友在伐木场拯救了她跟露普妹。
“下次有机会的话,可以把这些朋友介绍给我认识吗?我长这么大都没亲眼见过那么厉害的人。当初在伐木场,我也只能听到声音,没能见识到那些人的样子。”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只要他们有出现,我一定会介绍给你认识的。”
“太感谢了!”
因为根本就没有那种人,当时出手的只有卡蜜尔姐,卡蜜尔姐或许跟阿尔忒弥斯大人一样,在我有生之年里很难再遇到了。
“你还真是…彩虹玉染色好了,快拿去蒸吧。”
好像看不下去我在扯犊子,莉娅把年糕塞到我手上。7条油条一般大小的又相貌参差不齐粗细不一的年糕,已经染色完成了。不过较多的都是艾格蕾娜染色的,莉娅似乎把自己人生的手艺点数都加到了建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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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天,也就是元旦,我在这破世界度过了第一个元旦。不知道我到底还能平安的过多少个元旦,过去的一年里我几乎都死过几次了。
在昨天除夕节和莉娅还是艾格蕾娜捣年糕之后,艾格蕾娜领了一部分回农场去,而莉娅则是留在我家一起过年。有个伴过年总比孤零零的好,于是莉娅跟往常一样,轻车熟路地在我家住下。我改装的床的上铺,在莉娅的腰椎痊愈以后已经彻底是她的位置了。
以前过年对我来说,一直都是很重要的节日。学生时代的过年,就意味着有压岁钱跟寒假;而工作时的过年,就意味着有单位红包跟假期。这无论是提高国民人均收入还是国民幸福指数,都是一项极具有意义的战略方针。而现在,我几乎都是天天在放假,压岁钱跟红包也没了,都要靠自己想方设法去捞取经济,这过年对我来说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我已经问过莉娅了,过年除了公会有分发年糕,其他的都没有,红包或者礼品之类的,统统没有。这个国家已经是病入膏肓了,完全不为劳动者着想。怎么说冒险者公会也是被收为国企单位了,王室这个王八蛋朝廷就不为自己旗下的单位分发福利。
“…起床…喂,曹操…起床了。”
大过年的清晨,莉娅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老早就起来。不仅自己打兴奋剂,还要给我打兴奋剂。
“朝太阳升起的方向,向爱蜜莉女神祈祷啦。”
“……走开,我管她是曙光爱蜜莉还是铃原爱蜜莉,都跟我毫不相关。”
我蒙上被子继续睡觉,蠪侄还是以白貉形态在我枕边睡着,还没有被莉娅吵醒。
虽然意识已经有些清醒了,不过正好当做回笼觉。人生的4大香:开江鱼、下蛋鸡、回笼觉、他人妻,睡回笼觉是特别美好的一件事。
“铃原爱蜜莉又是谁…这可是特别重大的事情呢,是全世界都相当重视的一项活动。”
“那只是你对全世界的理解很狭义而已,重不重视都关我屁事,我更宁愿向卡蜜尔姐祈祷。我要睡觉,走开。”
个别人群的宗教问题还好说,也就不择手段的拉教徒而已,不至于发神经到站在高角度来要求别人。而全国乃至全球的宗教,就是让人特别反感,总是让人觉得,不跟你的宗教走一路就是思想有问题。
不幸的是,这个破世界刚好就是第2类宗教问题。所有的地区几乎都让爱蜜莉一家独大,各个阶层各个年龄各个地域,都是爱蜜莉爱蜜莉爱蜜莉,作为外来人我就是特别不满。
宗教这东西,远古时期是源于对精神的寄托,因此各个地区才会出现神明的故事,祈求精神上的救赎。到封建时期,成了统治者控制平民的思想工具,因此宗教有了发展的黄金时期。而到现在,宗教又成了精神上的慰藉。这个世界的爱蜜莉信仰,除了据卡蜜尔姐透露的消息证实起源并非是幻想之外,其余的八成也是这样来的,都是这里的人们在寻找精神支柱。
莉娅见叫我不动,也就无趣地走出屋子,应该是去祈祷什么的。我就继续回到梦里,毕竟梦里花落知多少,梦中情人多美好。
“……先生…曹操先生…”
我感觉我似乎回笼觉还没睡多久,又一次被个声音吵醒。
“走开。”
我头也不回眼也不睁,没好气地回答着,依然要重返梦中。不过这个声音好像挺耳熟的,是谁来着,意识模糊中完全想不起来。
“曹操先生,您不快点起来祈祷吗?最佳的祈祷时间就是日出,错过了会懊悔一整年的。”
“我就说走开啦,我要是神经病地起来,才会懊悔一整年……欸?”
被人这么一通强词夺理,非要把自己的观点硬生生地塞给别人还强迫别人接受,我的火气忽然冒出来,意识也清醒了一些,立刻就怀着怒火地嚷了一声。我睁开眼转过头一看,竟然是艾格蕾娜。一大早的艾格蕾娜就跑到我家里,还跟莉娅一样在怂恿我做一些宗教的事。
“嗯…是艾格蕾娜啊,你怎么在这?”
“……”
艾格蕾娜好像被我这么一嚷,有些愣住了,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其实…我是觉得,曹操先生或许会错过日出这个重要的时间点,所以赶过来想叫您起床的。我看莉娅姐在屋外全神贯注地祈祷着,却看不到您,就没打扰莉娅姐,自己进来找您了。我是打扰到您休息吗?”
“怎么说好呢…我并不信仰爱蜜莉,祈祷什么的我都没想进行。”
“欸?曹操先生不信仰爱蜜莉女神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会不信仰爱蜜莉女神呢…曹操先生的白貉怎么睡到你床边?它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半夜回来。”
“奇怪,蠪侄妹怎么不见了?我在屋外也没看到她。”
“蠪侄刚刚出去了趟,在这附近而已,不用担心。”
我理不直气特壮地扯着,以一副【麻烦顺便帮我买瓶可乐,谢谢】的语气,很淡定地跟艾格蕾娜编故事。即使是艾格蕾娜,我还是不希望蠪侄的秘密被更多人知道。
我偏了偏头看向蠪侄,蠪侄还蜷缩着在枕边睡着。而银色史莱姆一贯呆着的角落,也是看不到它的踪迹,这家伙对陌生人谨慎的完全不天然。
“更远的地方我不清楚,不过以沙尼亚王国为中心展开的几个国家,不都是以爱蜜莉女神为信仰吗?”
“因为很巧的,我就是从这个范围外的地方来的。你看看,我这体貌特征,跟公会里的人渣们不大相同对吧。”
“曹操先生是从哪里来的呢?该不会是来自远方强大的家族,或者是强大的组织吧?”
“啊?”
“像曹操先生您自身这么厉害,又能找到那么多强大的帮手,我猜您一定是有特别强大的背景吧。”
“……啊?”
伐木场那档事,我跟艾格蕾娜编了我召集帮手的事,似乎让艾格蕾娜有了很深的误会。不过仔细想想这误会还真是有理有据的,按我那个编法,确实会让人理解为我有强硬的后台。当时强硬的后台只有卡蜜尔姐而已,现在我可没什么底气了。
这话题的风头怎么会突然歪的这么厉害,从宗教的祈祷问题上跳到我有大神罩着,这拐弯拐的猝不及防。
“不好意思,我先去洗漱…”
艾格蕾娜站在我床边,我坐在床上,这个对话的镜头特别尴尬。
“蠪侄,你到给没人的地方变回人型再回来,准备吃年糕了。”
我用中文对白貉形态的蠪侄说着,好让蠪侄不会被艾格蕾娜发现秘密。托阿尔忒弥斯大人的福,我跟蠪侄可以用许多种语言交流,各种语言各种语系都自然而然地成了庞大的暗号储存,这样我跟蠪侄完全可以在任何场合视若无睹的说着悄悄话。
艾格蕾娜被我突然冒出的中文弄的一个头两个大,愣在原地思索着。我扫了艾格蕾娜的兴,让她想着我刚才说的中文,自己跑去卫生间刷牙洗脸。蠪侄听了我的指示,张大口打了哈欠,几下就蹦出屋外了。
等我洗漱过后,莉娅已经念好她的经文,进到屋子里要取出已经冻僵的年糕。
“哎呀?艾格蕾娜小姐?你怎么在这?”
“呃,莉娅姐,你祈祷好了呀。我是来叫曹操先生起来做祈祷的,不过好像惹他不高兴了。”
“嘿嘿,别理他,我也有叫醒过他,他应该是有起床气而已,没事的。”
“是这样啊,我刚才觉得曹操先生火气很大的样子….”
“只是他没信仰爱蜜莉女神罢了,他迟早会遭天谴的。”
我在门外听着莉娅对我的诅咒,恨不得直接一个飞踢进去,送莉娅一个喜气洋洋的开年红。
“你少造谣多做事,把年糕…把彩虹玉那出来,重新蒸一遍。”
“哇……”
我悄悄走到在莉娅身后,大声地喊出声,莉娅心虚地吓了一跳。
我站到院子外等着蠪侄回来,我不舍得我那不知还能撑多久的打火机,日常火种的来源都是靠着蠪侄的火属性魔法,既环保又免费。
等着没多久,蠪侄就兴冲冲地跑回家里。从除夕就觊觎着这些年糕,一听到我说要开动了,立刻就精神抖擞起来。
一通忙碌下来,添加了各种色素的年糕总算是可以食用了。
“我昨天已经拿了一些彩虹玉回去了,今天还在这吃合适吗?”
“没啥,你昨天拿的也没多少,人多一起吃热闹些,让格罗兹老哥一家人其乐融融也好。”
难得艾格蕾娜一早跑来我家,总不能让人家匆匆赶来再匆匆回去。觅食这种事,虽说不是越热闹越好,但有多个朋友的话,饮食的过程会更加愉快些。当然,这也仅仅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单方面把艾格蕾娜当朋友,至于艾格蕾娜把我定位成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对我而言,这不过是填饱肚子的早餐;对蠪侄而言,这不过是对新奇食物的好奇;但对于莉娅跟艾格蕾娜而言,这些年糕好像是特别庄严的一件事。她们的表情特别认真,一点都不含糊,我到嘴巴的吐槽硬生生地吞回去,这时候还来嘲讽就太不解风情了。
我跟蠪侄不顾这充满神恩的气氛,直接就徒手开吃。反正也不过是一种被过分神化的零食而已,搞的跟领导巡查工作一样严肃干嘛呢。领导巡查工作还有被批评的可能,所以才要严肃,这对着零食发愣搞严肃有啥好的,爱蜜莉会跳出来大声责骂吗。
每7小块不同颜色的年糕,盛在一张面粉皮上,这样就成了一份所谓的彩虹玉。这也不得不说,看起来特别有卖相,的确很会勾起食欲。
蠪侄每次都是拿起一份,托到嘴巴吹了吹气散热,再迅速地逐个塞进嘴里,最后把面粉皮也一并吃掉。不到一会,桌上摆满的年糕已经被蠪侄吃掉了三分之一。我自己的吃法也跟蠪侄一样,不过不像蠪侄那么狼吞虎咽的,我对自己的吞食能力还是很清楚的。
“那个,曹操先生,我还是很好奇,刚才我猜的对吗?我觉得我的猜想很完美呢。”
“呃…我只是普通人,来着普通的家庭,不是来自什么强悍的家族或者组织。”
“可是,您不是可以召集很多帮手吗?而且您自身的实力不也很强大。”
“帮手这东西啊,只是认识了些朋友而已,刚好的,他们来找我,再刚好的,他们愿意出手帮我。至于你说的我自身实力,那叫做【知识就是力量】。”
“啊?”
曾经跟莉娅解释过一遍的话,感觉再重新复读一遍相当的累,实际演练一遍应该比较好。
“所谓的我自身实力,其实就是暗属性魔法。”
“您别骗我了,我经常听说,暗属性魔法跟光属性魔法是废材魔法,怎么可能会有作用。”
“你说的是这个吧。”
我在手上发出黑雾,这是没经过任何魔力浓度调整的暗属性魔法,默认效果就是二氧化碳催化成非常细小的碳雾。
“我只要改变下魔力中暗属性的浓度,那么…”
我手上的黑雾逐渐变成红色气体,现在我生成的催化剂已经是在氧化氮气了。
“这是…什么…从没见过…”
“这叫二氧化氮,颜色显红色,有刺激性气味。”
“光凭这刺激性气味,也没什么用吧。”
“用处嘛,就是这样。蠪侄,帮忙下。”
“喔…”
蠪侄把手上的年糕全部塞进嘴里,腾出手托到我的手背,跟我一起用了熟悉的合体技,硝酸弹。
我跟蠪侄的手掌上方出现一个水球,水球把红色气体吸收进去,成了硝酸。
“人渣们口头传的,大概就是这个吧。这是一种强酸,光照下会分解,所以我每次战斗都要临时制作,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证它的腐蚀性。”
“哇…这就是冒险者们说的奇怪液体的真相吗…原来暗属性魔法还能这么使用。”
“这并非最终用途,蠪侄是会水属性魔法的,这也就意味着,蠪侄可以控制这团强酸攻击别人,提高了水属性魔法的运用。”
“喔…曹操先生的强大,就是源于跟蠪侄妹的完美配合是吧。这确实是…从未见过的战术呢…”
“从未见过的战术?你这是…对战斗策略很在行?”
“不…我的意思是,从各个冒险者口中听来的故事里,并没有过这样奇怪的战斗方式。”
这样说也是,冒险者故事,就是各种吹牛彻底添油加醋,像艾格蕾娜这种没参与过战斗的人,对这些故事总是很向往,难免会听到很多人的吹水历程。
“要不,你也当冒险者,学习暗属性魔法,我教你怎么用出这招。”
“不了,谢谢曹操先生。我并不想当冒险者呢。”
“好吧,我也不强求。若是哪天你学了暗属性魔法,想学这招的话,就来找我吧。暗属性魔法的运用并不简单,需要科学理论支持跟无数次的尝试。”
“好啊,我要是想学习的话,一定会来麻烦曹操先生的。”
实际演练一遍真是比费口舌容易多了。当初跟莉娅解释很久的原子、分子、元素、化学键、反应条件、元素守恒之类的,莉娅完全听不懂,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呐,曹操。我觉得吧,别人没你那些奇怪的知识,学了这个魔法也没什么用吧。而且,作为冒险者,简单明了的攻击跟防御才是正确的选择,你别随便误导别人。”
“你真是庸俗、肤浅、无知、可笑之极。我刚才怎么说的,【知识就是力量】。俗话说得好,【不怕有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连流氓都知道要用知识充实自己,你就用井底之蛙的眼光来对你的职业提倡暴力,真是流氓都当不起。”
“你别老是只会批评我,我自认为我的学习能力还是可以的,但你上次说的那些我就完全听不懂啊。不止是你的暗属性魔法,你的光属性魔法也是,什么质子,什么电子,什么粒子流,完全就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么庞大的知识量,哪是随便就能明白的。”
“我10多年前的同学们…不,跟我10多年前同样年龄的学生们,就大多都明白。”
“呃…我就不明白啊。”
“你还是安静吃彩虹玉吧。”
学术讨论这东西,要么是双方具备一定的基础理论,这样即使观点不同,也仍然可以激昂地讨论;或者是教学类的传授学识,积极学习并展开对知识点的解读。若只是单方面的灌输,另一方神游太虚,这样无疑是比脱裤子放屁还难受。
我对莉娅讲解着光属性魔法跟暗属性魔法,也就是化学跟物理的知识,就是属于比脱裤子放屁还难受。莉娅的想法并非是对化学跟物理的深究,而是一味地排斥,无法理解这些科学知识只能一头雾水,末了干脆摆出无用论。这种对知识的抗拒态度,完全跟我以前对英语这门学科一模一样,我也算是理解了我历年英语老师对我的感受。
“难道说,曹操先生对光属性魔法也有一定的理解与造诣吗?”
“只是理解,没有造诣。或者说,只有一丢丢的造诣,还不能投入到实战里。”
“能让我看看吗?刚才看了您对暗属性魔法的运用,我真是受益匪浅,您对光属性魔法的运用一定也是相当奇妙的。”
“这真不是我想藏私,真的没法展现出来。上一次也是偶然间才掌握到一点窍门而已,无奈前置条件太过繁杂,没法做实际的操练。”
“听起来好神秘哦…是什么效果呢?”
“简单说,就是控制雷电。”
“呃…控制…雷电?那应该是电属性魔法练到极致才会有的能力吧。”
“…啊?电属性魔法还有这作用?你怎么知道?”
“不…我是猜的。因为冒险者的各个属性练到极致,不是可以触及到自然属性吗,所以我就觉得,这应该是电属性魔法能做到的。”
艾格蕾娜慌忙地向我解释的,至于这么惊慌吗?村姑知道这些事,不就跟店小二知道各种八卦是一个道理吗?
莉娅再次听到我对控制电浆的描述,又跟上次一样,脸上表情明显很不自然,她到底对电浆是有什么心理阴影。
“到底电属性魔法无尽发展下去,是否能控制天然雷电,这点我是不清楚啦。但是,光属性魔法是可以从根源上做到控制雷电的,或者说,控制一半的雷电。因为电荷是守恒的,这样无论是天然的还是人工的,我能使用的部分都只是一半,就是带负电的一半。”
“......”
“我也只能这样描述而已,这个现在是没法实操的。无论是蠪侄还是莉娅,都没法达到我要求的水准,牙擦仔应该也不行,他并没有好好练习过风属性。”
“怎么…成了风属性?”
“总之一言难尽啦,这是关乎电子转移的知识,需要比较高的生成条件,我也只是偶然得出用过一次而已,但是还是因为有个特别擅长风属性的家伙在。”
“嗯…呵呵,曹操先生懂的真的好多呢。”
“环境造成的而已…”
除了跟我生死之交的莉娅之外,艾格蕾娜是第一个知道我魔法秘密的人。艾格蕾娜很专心地听我解释着物理跟化学的理论,这让我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炫耀心理,把这两个魔法的底细曝光出来。
“光属性跟暗属性呢,其实是不同于其他魔法的。它们是——”
“呐呐,曹操。”
“怎么?”
“我怎么觉得,今天的你好像有些亢奋。”
“有吗?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被你的话痨感染到了。”
“我…我哪里话痨了?我不过是…有时候分析的比较多而已…”
“那你怎么不说鱼并非只生活在水里,只不过是没登陆而已。”
“你这是歪理!”
“这世间哪有直的理?还不是看谁扯的无法反驳而已。刚才我要说啥来的……”
被莉娅这一捣乱,我都忘了刚才要跟艾格蕾娜说啥了。只是记得跟光属性和暗属性魔法有关,到底是什么话题我彻底想不起来了。
我记得以前还不是死宅的时候,沉迷与各种偶像剧,那时候看过一部台剧,叫【我可能不会爱你】。里面就有这么两条对初老症的解读:如果不喃喃自语,脑子就会打结;越近的事情越容易忘记,越久的事情反而越记得。现在的我似乎已经有这种趋势了,很容易忘记前一刻还在叨念的事情。
“喂,莉娅。”
“干嘛?”
“你会不会一坐下来,小腹就一滩肉。”
“我当然不会了,我又不是你,我有经常跑任务的,身体自然总是在锻炼着。”
年轻真好啊,20岁那年,我也朝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