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的这一群人是夏小沫和尹莎等人。
当夏小沫和尹莎看到单若水的身影和她怀里正抱着一个人的时候,尹莎下令让所有士兵都安静,慢行。夏小沫没有理会尹莎的命令。她翻下下马,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向了单若水和白杨。衣娜要跟着夏小沫,却被尹莎和余命雨给拦住。
单若水眼里只有白杨,忘情的哼唱着,没有察觉到夏小沫已经停在距离她两米的前方。
夏小沫很担心很担心白杨的安危。她很想去询问单若水,白杨到底如何了。但是她在这个位置上却迈不动脚步了。她看着沉睡在单若水怀里的白杨、以及一直哼唱着曲儿的单若水,心里猛的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不是吃醋。而是很难明说的、很莫名其妙的自卑,以及一丝丝不甘。
穷人的自卑与不甘。
在这一瞬间,夏小沫觉得,白杨和单若水很般配,他们俩简直就是天合之作啊。而她还发现,她自己和白杨之间的距离,比银河还宽。
身份、地位、权势、财富等等一切,夏小沫好像没有多少能够比得上单若水。哦对了,她在读书上应该比单若水这个武将还厉害。
夏小沫有读书人的傲气,不甘心嫁给白杨。但是她喜欢上了白杨,发誓要在考取功名之后向白杨求婚。
在这之前,夏小沫也知道这样子很难娶到白杨,但是她还是选择了麻痹自己,给自己一个前进的方向,而不至于迷失自己。
不过现在,在此情此景夏,在单若水面前,单若水感觉自己败的很彻底。她知道白杨也喜欢自己,但是喜欢是喜欢,结婚是结婚,就算白杨真的不顾一切嫁给她,她又有多少勇气去接受这一份相守呢?
夏小沫迷茫了。她就算能够和白杨在一起,但是就能够给白杨幸福吗?还有她一个农村里出来的小秀才有资格娶一个王爷并给他幸福吗?
单若水继续哼唱着。
夏小沫继续聆听着。
花草树木继续聆听着。
周遭万物继续聆听着。
当单若水哼唱了两遍曲子,她忽的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了身前的夏小沫。
夏小沫对上了单若水的眼睛。她好像从单若水的眼里看到了整个夜空,深邃不可测。
“大将军,小王爷他没事吧?”夏小沫的千言万语汇成一句。
单若水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杨哥儿睡着了。”
夏小沫很想要去抚摸或者拥抱白杨,且感觉自己无论什么方面都比不上单若水。她沉默了片刻,“哦”了一声。
单若水也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她摸了摸赤兔马的脑袋,说道:“你等一下好好听尹莎的安排,我先带着杨哥儿回去休息了。”
“哼哧哼哧。”赤兔马很有灵性的用脑袋推着单若水离开。
单若水浅浅一笑,抱着白杨从夏小沫身边经过,直接走向了尹莎,说道:“尹莎,赤兔受伤了,你让兽医给她治疗一下,还有其它事情都交由你处理了,我先带着小王爷去歇息。”
“喏。”尹莎得令。
一个女兵立即给单若水牵来了一匹马。
单若水抱着白杨很轻松的上了马,驱马离开。十个女兵跟在了她身后。
夏小沫走了几步,想要追上去,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她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白杨被单若水给带走了。
尹莎看了看夏小沫,又看了看远去的单若水,为单若水能够取得这种战果而感到高兴。不过她也不是那种卑鄙小人,并没有去嘲讽夏小沫,而是指挥着一部分士兵留在原地照料赤兔马,其余人向阳山寨前进。
衣娜站在夏小沫身边,手足无措。余命雨看着夏小沫,心中猜测着娘亲为什么要这么在乎一个小小的秀才。
单若水的身影彻底不见了,白杨更不可能出现在夏小沫眼前。
夏小沫眼前一暗,晕了过去。
“恩人,恩人你怎么了?恩人你没事吧?”衣娜手快,在夏小沫倒下的瞬间扶着了夏小沫。
夏小沫没有回应她。
余命雨伸手摸在夏小沫的脉搏上,说道:“衣娜你别太担心了,她只是太累了并且气急攻心才晕倒了。”
衣娜松了一口气,连忙背起夏小沫,催促道:“命雨,这里没有我们的事了,恩人她需要休息,我们快回村里去。”
“嗯。”余命雨抬头看向了阳山山顶,随即跟在衣娜的身后。
没几步,余命雨说道:“衣娜,你母父不是被阳山寨的山匪杀了吗?今晚有这么多官兵攻打阳山寨,还是单家军,难道你不想要去亲眼目睹仇人死去吗?”
衣娜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走了起来,说道:“命雨,我就算去看她们死去也无法让我母父活过来,倒不如先把恩人给带回去休息,而且恩人好像很喜欢小王爷,第一次和我介绍的时候也说小王爷是她郎君,但是现在小王爷被大将军抱着,看起来她们关系也不简单,这……,命雨,你觉得小王爷是喜欢恩人的吗?”
“你问我我问谁?”余命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衣娜苦笑连连,说道:“也是,你也是今天才认识小王爷她们三人,怎么可能知道呢。”
“我虽然才认识她们,但是我也能够猜出来她们之间的关系。”余命雨说道。
“哦?那你说说。”
“很简单,你应该也能够猜出来,小王爷这么尊贵的男人,嫁人了那必定是天下人皆知,现在我娘和你我都不知道,所以小王爷还没嫁人,而你恩人说小王爷是她的郎君,那么你恩人一定是很喜欢小王爷,从山匪在我家劫持小王爷的事情分析,小王爷也应该是喜欢你家恩人,现在大将军都当着外人的面抱着小王爷,那么大将军必定也喜欢小王爷,至于小王爷是否喜欢大将军,那么我就不知道了。”
“啊?这么复杂啊,那你说恩人她有机会迎娶小王爷吗?”
“不知道。”
“你猜猜嘛。”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猜了也没有用。”
“好……”
衣娜“吧”字还没说出口,便听到从山上传来了一声划破天际的惨叫声。
这惨叫声就像是会传染一样,一声连带上下一声。
一时间,整个阳山都是惨叫声。
衣娜和余命雨瞬间停下脚步,望向了山上。
黑压压的阳山在这一刻更像是一头野兽,显得尤为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