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钰小姐?”
警员将她摇醒。竹钰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平淡无奇的六层建筑。昏黄的路灯灯光之下,卷过的阵风把垃圾袋和废弃零件刮了起来。退役老兵俱乐部的外墙上挂着极其显眼的霓虹灯,若是从远方看去,还可能误以为这是座酒吧。俱乐部的门外放了几把遮阳伞和十几张小木椅,桌子上零零散散摆放着许多垃圾,吃剩的盒饭壳子、易拉罐、灌装机油……
俱乐部的左侧是一条延伸的小巷,右侧则是停车场。在一群生锈的老式汽车里,一辆崭新的哈雷摩托。警车的时间表显示两点了。
“我们到了?”竹钰打开车门走下车。
“对,这里就是了。祝您新生活愉快,我也该下班了。”警员将她的行李从后备箱里取了出来,随即回到车里,发动引擎,一溜烟消失在了公路的深处。竹钰回望着四周,在不远的北方,看得见一座立交桥,而在南方,则是密密麻麻的高层公寓建筑。虽说已然是深夜了,但是六层的俱乐部中,一到四楼的窗户都还亮着灯光。
她推开俱乐部的大门。俱乐部的一层是一座小桥的酒吧,不仅有吧台、拍桌、餐椅,还有旧式的唱片机,甚至还有两台街机游戏,以及一个台球桌。酒吧尚未打烊,一位面容衰朽的老妪穿着不合年龄的黑色燕尾服,在前台为一位少女斟酒。而桌球厅的两侧,又有两位少女在进行激烈的对决。其中一位正拿巧克擦拭着球杆,另一位则专心致志地瞄准着台上仅剩的黑球,顺势出手。啪,一球进洞。
“我赢了,海尔瓦,”身着黑色皮夹克的少女放下球杆,欢呼一声,“愿赌服输。”
“行,行,”另一位苦笑了笑,“你今晚的酒钱我来付。喂,你看,那是一张新面孔。”
皮夹克少女循声望过来,“哦,真是。没见过的面庞。”
这两人身上,散发着某种不良气息。竹钰的心里毛毛的,紧张了起来。她们朝我走过来了。不知道她们会对我说些什么,但是我并没有想要搭话的意愿。现在,我只想去找个房间,好好睡一觉。
“新来的?你从哪个阴沟角落里来的?”黑皮夹克少女气势汹汹地走到她面前,双手抱胸。她一席黑色短发,蓝色瞳孔,不仅身穿黑色皮夹克,还戴着遍布尖刺的项圈,右手上套着一圈生锈的铁链。她的下身是一件沙色的迷彩短裤,两条大腿的外侧上都绑着枪套,里面搁置着两把截短的霰弹枪。她的装束,就像个开荒时期的牛仔般。只要在她的黑色皮靴上钉上马刺,再戴上牛仔帽,那可真是一个活脱脱的真牛仔了。
“乔安娜,你别这么说话,对新人怪不礼貌的。”海尔瓦责怪着她,也来到她们面前。这位海尔瓦拥有一席蓝色卷发,一对双眼灵动澄澈,与黑夹克少女相比,她的穿衣审美更接近正常的十八岁女生。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搭上一顶热带草帽。她的声音十分动人,很澄澈,似乎有震撼人心的力量,让竹钰印象颇深。
希冀城是在寒带地区,那顶草帽,总是透露着一股违和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