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真像我啊……”
盯着迷乱的钰喃喃自语道,眼神满是难以描述的温柔,和之前倔犟的傲娇气质截然相反,站了起来走到了迷乱的面前。
“钰?”
迷乱十分错愕,它知道宿主愿意主动外露的温柔不是常有的现象,一定是有什么刺激到了她内心深处的柔软,只是,现在的它并不理解,也不清楚。
没有处于共生状态下,使得迷乱无法感知人类大脑的情绪,监测激素水平,在它的视野里,人类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难以解析究竟是什么意思,如同人类在看蚂蚁的表情一般。
“让我摸一摸,好吗?”
“好……”
人类温热的手掌颤抖着接近了它的脸颊,宿主用携带着复杂意味的目光注视着它,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彼此的眼神如同在直视着对方的灵魂,让迷乱好像从那模糊的影子中看到了什么。
情绪!我看到了人类的情绪?
那是一大团的光芒,大部分是感到寒冷的悲伤、怀念和寂寞,一小部分是温暖的温馨和快乐,一丝悔意与欣喜夹杂的产物将它们连接在了一起,而它们则是被某种存在共鸣和激发了。
而那种存在似乎就是它自己,正是它激发和共鸣了宿主的内心,使宿主露出了现在的表情。
钰的手掌离开了迷乱的脸颊,闭上了双眼一言不发,缓缓抬起手臂,将迷乱搂在了怀里缓缓哭泣,哭的似乎莫名其妙,却让迷乱觉得理所应当。
不知为何,这个拥抱具有某种魔力,让那种在体内跳动的感觉重新出现,让迷乱不自觉地举起了自己的手臂,以同样的方式紧紧搂住了她,感受和享受着那份来自宿主的体温。
“迷乱,你知道吗?过去,我一直都很讨厌现在的生活,认为自己想要的就是回到过去的生活,但是现在看到你,我才知道其实我一直想要的已经就在眼前了。”
“当我眼睁睁看着你即将被喧嚣吞噬的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都要碎了,体会到和你生离死别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真是的,和你这个外星人说了那么多,其实,你也不一定能理解吧!如果我的话让你感到烦恼的画,就忘了吧!”
……………
钰擦干了流出的眼泪,很快恢复了平常傲气十足的模样,对着迷乱不穿衣服的想法指指点点,传授着人类的穿衣风格。
即便没有处于共生状态,突然学会看懂情绪的迷乱,此刻也很清楚,钰那性格中所谓的“傲娇”,不过是她故意遮掩着自己脆弱一面的伪装,是警醒自己不能让别人和嘲笑,变得更加坚强的手段罢了。
“好了,抱脸虫!中午想吃点什么!”
“巧克力酱配炸鸡!”
“行!”
宿主快步走向了厨房,一边翻找着冰箱里食材,一边让共生体在餐桌旁边乖乖等着开饭,彼此不谋而合地打算宅在家里消遣时间。
很快,如此充满惊喜又值得纪念的白天就这么过去了,既没有神矛局的高级特工突然上门查水表,也没有电影中人类故意外出张扬的作死情节,一切的氛围就和平时日常生活一样。
低调与平和,却自在安心。
夜晚再度降临,只是这一次迷乱并没有以共生体形态“睡”在冰冷的床头柜上,而是第一次被允许与宿主同床共枕,得益于这副人类形态,打消了宿主的抵触心理。
当然,共生体一族并不需要睡眠,睡眠对于生理机能高效的外星物种来说,是早已被淘汰掉的低等生物机制,过去,它都是以使用浅性休眠,减少消耗陪同宿主浪费时间罢了。
午夜,迷乱睁开了没有瞳孔的白色双眼,看向了距离自己不足十厘米的钰,而那个人类宿主对自己毫无防备地睡着,鼻子发出轻微的鼾声。
它坐直了上半身,用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在发现宿主和往常一样睡的如同死猪,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后,脸上露出了人性化的笑容。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根细如发丝的银色触须从长发中伸了出来,动作娴熟灵活,轻柔地与宿主的后脑勺建立共生连接,读取着自己不在时留下的记忆和情感,疯狂偷窥着她内心深处的一切。
随着一层层的记忆和情感被剖析,迷乱脸上原本那副人性化的笑容,逐渐变成紧张焦虑的不安,最后化为了平淡如水的释然。
原来,是我错了,一直误会你的需要,你真正渴望的爱并不是恋爱,而是陪伴的亲情吗?
迷乱的心底深处非常不甘,但是在得知宿主的记忆和情感后,却又非常理解钰的想法和行为,身为人类的钰,对自己的爱感到恐惧从根本上就属于正常现象。
既然如此,就让我满足你的那份渴望,我会学习以你所爱的方式去爱你,请让我一直、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想到这里,迷乱再次露出了那副人性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