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入耳, 我双脚一踏, 稳稳站立于上。」 -----
我的理念就在那一秒发生了变化,就如白色的颜料抹到黑纸上,顿时受到洁色所渲染,舒畅的感觉,好像身上每一处的肌肉不再存在,身体彻底松弛,杂念都被洗尽成纯净。
天端,走近了,我能达到,触摸到。
我会改变吗?我能跟她一般会包容,栖身於这个荒唐的世界,接受我没尝做过的事,容许一件事的诞生和灭亡。
比如说,爱。
我从没得到,踏足过的领域。
当我接触每一个杀手故事时,都有强烈的共鸣感,就算其有多麽的不现实,因为,我也曾经,在双手染上罪名。
我一直认为我一世都是人类社会下的罪人,被世界所抛弃,成为一粒无人问津小尘埃,不起眼的存在。
但我被她授予独特的寄念,一直沉寂的我,会有接受这赋授的权利吗?
我又有点迷茫了,拥有选择权的我,却不会如何使用,真令人发笑。
「隼人,一起吃晚饭吗?」夏的开颜在我眼内盘据着。
「啊啊啊...好。」
「隼人你怎麽了?你又在笑了。」
「我又笑了?」
我在笑什麽呢?是因为讥讽自己,还是因为她而高兴。
「是啊,而且比上一次更恶心了。」
「抱歉。」
「不用道歉啦,我又没有怪责你,反而还证明我的隼人改变计划有成效了呢。」
「那是什麽东西。」
「就是我对你的改造计划。」
「听起来很可怕。」
「嘻嘻,不用怕不用怕,学姐会好好对你的。」她拍着我的肩膀。
「妳这样说我更怕了。」
「妳就这麽不相信我的吗?」
我信,我现在全世界最信任的就是妳,. 只不过我不相信自己。
「各位,接下来是宴会时间,有兴趣的可以参加,谢谢。」一个女服务生敲门後,道。
「怎麽,去吗?」夏抛了眼光过来,她两片黛瞳光下,是别有用意,她应该很想去吧。
「我没所谓。」
「好!走吧。」她立马直起身来,送我一浅笑,沿着梯道攀上,我见状随尾而行。
宴会厅位於大堂的右方,电影厅的对面,越走越发觉不对劲,怎麽我身旁有礼服。
不妙,来参加试播会是需要高贵名装的吗?他们每都分叉长裙配搭名牌手袋,正色西装载上金壤手表,尽显奢侈豪华之色,每一步路都要提心吊胆,轻轻一 刮,稍步一踏,可能就要跟几十万说再见了。
而我则是随便在摊档上都有的黑衣白裤,没半点特色,大街上比比皆是,可我在这用钱财如挥土般的场所,我就是
鹤立鸡羣,少有的『待遇』。
我环视各人,还好有几个与我同生共死之人,夏是如此,他人也是如此,安心,安心点了。
宴会厅为长规体,在门口就能一覧四方百处,由最远的舞台,两边挂着黑帘幕,拉前一点是食物长廊,摆放各式各样的贵族佳肴,离大门最近的就是堆布单脚的小型图台。
人类,有需要吗?
「喔~~这会场不错。」
「我可是有点不习惯。」
「是吗?」
「那麽...」她瞧着我的右手背。
「我牵着你的手就没问题啦!」弹指间『抢走』我的手,满怀欢笑起掣着我,向美馔进发。
她并非拉得动我,只是我双腿不由自主地踢着走。
等等我。
这条路,我可以自己走,所以为了那条路,妳留些力吧。
我调整好步伐,发力追上她,超越她,换我拖起她的手,这回合,我是主动的。
「喂,等等,慢一点。」夏在身後扶持着我的手臂
「提问。」
「什麽?」
「我,有改变吗?」
她默想了一会儿,笑了笑,答道:「有,和没有。」
奢华照耀着格外的两人,我们认识三天,谈了三天,走了三天,伴了三天,三日之时,我感受到别样的情怀,是悲与喜的混杂,人与死的交结,我想死,仍是想死,但是,总觉得死不去,不能死。
天端那条路,有那麽重要了吗?
我不知,不明,不解,我是这麽容易变心的吗?明明我做了世人都绝不原谅的罪行,我的心对人类而言,是邪念,是扭曲。
这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可是,我为什麽是这样,我为何要渴求人类的漠视,期盼自己是最崇高的存在。
我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麽,我的存在意义,是为了受天谴吗?我上一辈子,也是这样吗?
我在做些没意义的事,我,是不是人类呢?
我不敢对夏公布出自己的心境,我怕她会厌弃,吐骂我人渣,笑说我无能,告诫我,你不要痴心妄想。
我,是不是有些改变了。
也许,有一点。
但我还是爱不上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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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呼哧,学弟你大胆啊...竟敢扯着学姐我走。」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两手按在膝盖上停歇。
「念在你我之间的情义,今天我放过你。」话的表达不同於貌,她是开颜着的。
「嗯。」我亦以笑作回礼。
『咕噜』,由内敲出的肚鼓声,引起她对脸色泛红,她羞涩的绕着肚皮子,弯着前腰对我说道:「抱歉...一不小心就...」
「去吃吧。」
「那是当然!」她立刻跳到长廊的每个角落,择取着晚餐。
我张望了一眼长廊,发现没有饭的存在,也对,低档的食品不会出现有钱人的眼中。
我托起盘碟,在眼楮的费力寻力寻觅後,终於在长廊的边缘,窥见一堆置若罔闻,完整无缺的意大利粉。
曾经高档一时的意大利粉,现今只能沦落到这般田地了?
我走到该处,在餐盘旁摆着一个银夹子,我拿起它,捞着粉条,一抽一抽地放在碟子上。
「我该吃多少呢?」我算数着。
依照我胃袋的容量,我想两三抽差不多了吧。
「哎呀!」一个娇小的女性人类撞到我背上。
我在捞的那意大利粉掉到地上了,散成一堆似泥般的污物,果然人类总是喜欢碍事。
「对不起!对不起!」那把声听起来很焦急,又带点恐惧的低音。
她,是电车上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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