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特一直站在江夏身后,但是江夏丝毫没有察觉。
因为她一直在看着对面的紫阳丛傻笑。
这是她第一次看着它们笑。
“开心啊?不拔了?”
……
“我什么时候拔过了?”
这转脸就不认账的态度,吴家特知道江夏是心里高兴了,便继续逗着她,“不是说看腻了吗?还看。”
“谁看腻了,谁说看腻了,要看腻也是腻你这张脸,走开。”
“没事,阿深看不腻就行。”
吴家特厚脸皮地贴到江夏身边。
“你!”
江夏恨不得用眼神扇吴家特两个大嘴巴子。
“你之前还说要给我假期的。”
“阿深愿意吗?”
吴家特淡定地摇摇头。
“那你跟我说有什么用,走开,走开走开。”
“你干嘛这么急着赶我走,有约啊?”
吴家特冲着江夏一通的眉飞色舞。
“是是是,有约了,所以你快走。”
“哼,我一早儿就看出来你是个见色忘友的主儿,行了,这个时间阿深也回来了,你就好好约吧。”
……吴家特没走多久,还真有人给江夏来了电话与她邀约。
于是,第二天一早,江夏躲过所有人的视线,来到了与摩休城交界的洛鞍区。
这个区域是逆家的经济领域。
是与圣米尼亚相近,但逆回川也执意要离开的地方。
而现在江夏进入了这个地方。
甚至直驱它的核心所在——城市金融圈的逆氏中心大厦。
昨夜与江夏约见的就是这个大厦的所有者。
去圣米尼亚的第一天,因为抽签一事就早早的与逆回川有了牵扯,在满是记者的那天,报道里却只出现了“平民会长”以及完全无法辨认的背影照片。
两校之间最让人感兴趣的茶余饭后的话题竞赛,连连出赛的主要角色,现场人眼中最具戏剧色彩的人,却总是被记者一笔了之,没能留下过一篇精彩的事迹。
公众所知道的,只有“平民会长”这个人的存在而已。
……
一面因利益所需而被要求坐在众目睽睽的高位。
另一面不知是因为什么,一直被人罩在磨砂玻璃蛊中,不被世人所看清。
在雇佣者和第三方的擦拳磨掌之间夹缝生存的江夏总有一种跳梁小丑的不快之感。
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有正大光明的出场机会?
江夏不觉得会是圣米尼亚那群人的打压行为,而是有人刻意将她隐藏。
在如此不甘落后的媒体面前,有如此威慑力的人,并不在多数。
所以她借安齐郡做跳板,把自己抛向了世界。
乱了幕后人的那个如意算盘。
……
对方当然不会对这样的挑衅行为置之不理。
可不想只能受制于人,此行目的旨在反抗的的江夏从进那座尖端隐于云层的大厦开始,便是一步不停地做着,他视为眼钉肉刺的行为。
江夏从隐蔽处进入,并干净利落地避开麻烦的人员,趁着秘书倒好咖啡转身的间隙插入,偷偷转换了工作人员的身份,走进了那一间拥有绝对威严的办公室。
虽然早有预约,但江夏想给逆冥嶟一个出其不意,但却被无动于衷的他攻了个不备。
“既然都送来了咖啡,何不诚意一点,借花献佛这种事,你应该不耻于做吧。”
……
江夏成功的被逆冥嶟夹在了那扇厚重的门之中,但她不想这么快的就被他理所当然地踩在脚下。
所以她也理所当然地走到了他的正对面。
“不知逆董怎么会突然想到联系我,身为管家,我应该没有做错任何事吧。”
“是吗?”
在逆冥嶟锐不可当的眼神中,江夏周身被层层的监控全息图包围住,影像中播放的是刚刚她从底层到推门进入的整个过程。
“特级对自己的要求这么没有水平,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逆冥嶟的确没多说什么,但又确实的告诉了江夏,什么叫做——自不量力。
“在长辈面前,我当然不好做什么逾越身份的事。”
“那么看来你是很会在别人背后做这种事的人。”
“逆董真是会说笑,我做得都是分内之事。”
“要真安分守己的话,会惹出这么遭人非议的事?”
“在逆董眼里,这是值得非议的事吗?我和安齐郡在此之前都没有固定的另一半,独身男女互有好感,约会见面而已,不是人之常情吗?”
“管家可以有私人感情吗?”
“任务里没有注明不可以吧。”
“这需要注明吗?管家准则里的条令,身为特级的你更是不能逾越的吧。另外,我给的任务可是让你当逆回川的情人。”
“我没记错的话,这个任务已经改了吧。”
“不是改了,是为了照顾你这个特级的适应能力,才做了个中途的调整,给了你一个过渡期。”
果然,如预想中的一样。
“不过,你唯一专业的一点,不就只有很忠实的在拼命完成那个任务了吗?”
……
“这样也好,把自己变成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就算到时候回川受你牵连,被世人指责的——也只有你。”
“……逆董考虑的还真是周全。那这次逆董让我来,是还有什么指示吗?”
“你可是未来的继承人,我对你谈不上什么指示。”
未来……的继承人?
这个词的用法有点……
“您又说笑了。不过说起继承人,您怎么不为您儿子选一个更加门当户对的联姻呢?”
“门当户对?我可是很开明的,他的另一半当然要选他喜欢的。”
……什么意思?
“他之前没有看上的人,日后自然也不会选。”
……所以是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
“那好,看样子你的任务进行的很顺利,不过这太顺利的话,怕你懈怠,提醒你一句,你是注定要离开的人,不要把事情弄得太复杂了。不过那八个小时,我说停的时候——才能停。”
说是提醒,逆冥嶟的语气却是不容抵抗地命令着。
“当然,不会让您有所顾虑的。”
“自己说过的话,行事的时候自己可得好好掂量着。”
江夏没有回应,只是笑着从办公室退出来。
“你在外面招摇过市,家里人就没什么意见吗?”
在江夏完全走出门之前,逆冥嶟又追问了一句。
“能赚钱的事,怎么会有意见呢?更可况我家里没有人,只有一个空房子而已。谢谢逆董关心了。”
……
江夏虽然从未小看过逆冥嶟,但也没想到此人是如此的可怕。
他不信任任何人。
甚至,要掌控一整幢摩天大厦里的一兵一卒。
虽然这次的见面,江夏并没有从逆冥嶟那里得到关于“隐藏”一事的准确答案,但从他说的字里行间,大概的猜测了一下,无非是让自己以后即使突然消失了也无人问津。
从这步棋可以窥见他的城府——深不见底的阴暗。
不过对问起“家人”这一点,江夏还是很意外的。
因为这是第一位有提及到她家人的雇主。
——这更可疑。
短短几分钟的对话,江夏就觉得身心一阵的疲惫,便立马回山庄,去面对那片能接受无限负能量的大海了。
“你一大早没去学校去哪儿?”
“现在连你也要来质问我了?没课就不去了,不是很正常吗?”江夏随口应付着意外出现的乌鸟鸟。
“对于别人来说正常,你可是会长。”
“你今天回来的时间才不正常吧,最近不都很发奋的在学校待到半夜才回来嘛。”
乌鸟鸟眼神游离着说了一句,“……偶尔也想要休息啊。”
“对了,你最近有预见我会有什么坏事发生吗?”
“为什么是坏事?”
“你的能力不就是预见坏事么。”
乌鸟鸟不屑与江夏逞口舌之快,“爱蜜莉老师让我问你,她给你的护身符你带着没?”
“啊?干嘛突然问这个。不知道放哪儿了,她还真让我随身带着?那不就是个地方特色小礼物吗?喂,你是在当别人的奸细吗?”
……
“‘你要是不好好带着那个护身符的话,日后会有麻烦的。’话我带到了,你自己慢慢玩吧。”
护身符?
我的命运,能因为这区区的一个护身符而有所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