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米尼亚的灵社专收一些有特异功能的人。
听起来很神秘科幻的样子。
这里的老师说,人脑的每个部分都在为人体服务,但人类的身上依然存在着无限的潜力。
因为人在如何更加有效地使用大脑上,缺乏着普遍的认识,所以一般,都是普通人。
比如大人不会让小孩进去世者的房间,因为怕小孩看到逝者未离去的灵魂而受到惊吓。
大家都称此举为迷信。
但基本还是很守规矩地在执行着老一辈传下来的话语。
不是实际发生过的事,人们为何会如此介怀?
因为恐惧。
因为认知有限的恐惧。
便将自己没见过的物体、未经历过的事情和不曾拥有的能力,附以怪力乱神之说。
所以,我们这些先天拥有超高效大脑使用的能力者,就这样放置在普通的社会环境中,能力极有可能是会被扼杀的。
灵社,才会存在。
那个奇怪的灵社在圣米尼亚一个奇怪的角落里,里面的学生奇怪,老师更奇怪。
所以能进这里的我,在别人眼里也是这么奇怪吗……
看来是这样。
灵社的人总是随身带着一个叫“离析漏”的东西。
爱蜜莉老师告诉我说,这是代表我们灵力的盛器。
但是没有异色的液体的话,不过是普通的容器,必须靠每日的集中意念,将力量汇聚在此,能力才能有所增长。
将手放在离析漏上时,既要心无旁骛,又要心怀万物。
这怎么做得到……
是指发呆的时候顺便想想事情,想事情的时候也顺便发个呆吗?
无法参透的其中真理的我,离析漏迟迟没能成形。
对江夏说得“预言”每次都只有一句。
其实连自己都不知道当中的意思,只是把出现在脑海中的影像告诉了她。
但是我好歹也是提前告诉她了的!
……虽然我也知道自己很敷衍。
在唯爱山庄住下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新环境的新空气,时常面对着大海的我,看着同一片天空,却又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天空。
然后,觉得自己也应该改变了。
吴家特和齐雨深让人遐想的关系,也让我体会到世界之大。
况且,现实中会发生的事,远比你意想不到的事,要多的多。
而且现在,我已经没有了能依靠的人。
只能凭己之力,不能再悠闲度日。
只不过,许是根性太强。
人是无法轻易就改变的。
何况,还是一个心存芥蒂的人。
每次都想增长自己的能力,让那个江夏无话可说的时候,却又都缩了回来。
因为害怕……
害怕自己的能力真的会超过自己所预期的强大。
那么,老爸为什么还会死?
要是自己早一点知道。
早一点强大。
早一点预知。
早一点阻止。
那么……
老爸就不会死了。
但是……他却死了。
因为——我没能阻止。
让那次朦胧睡眼中看到的景象,成为了最后的回忆。
所以,还要变得强大吗?
……
不过在这个山庄,什么都是陌生的,做什么也都是绑手绑脚,自然比不上家里。
给江夏那个像是没人住的房子打扫,倒是让我有了些许的融入感。
开始是自己在外面吃,或者买写简单的东西回来吃。
在那一次,不知道以什么为名,硬把我拉进邻门的吴家特家聚餐的时候,在结束前,齐雨深对我说了一句话。
“要是你不嫌弃的话,以后都到这里来吃吧,反正他很闲,总是会多做我的那一份,我又不怎么能回来吃,你就帮我把那份吃了吧。”
这样让人不知用什么理由才能拒绝的话,便在住客之余,又成了食客。
这是她的策略吧。
让我觉得欠她的多了,她就能更心安理得地利用我了吧。
……
但是她又几次三番的对我恶言相向,甚至在我想帮她的时候被赶出了她的所在范围。
这个人真是不知好歹!
可是,虽然不喜欢她,却又始终对她讨厌不起来。
是从她的处事中略微了解到了她的为人吧。
大家都说她在圣米尼亚明明没有什么实权,还偏偏要占着学生会会长的位置。
每次都只会做让圣米尼亚丧失颜面的事,却还是恬不知耻地出席着专属于权利上者的各种活动。
我跟江夏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也知道,说这些话的人一定是与她完全没有交集的人。
从她说帮我的时候开始,就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很复杂,其实可能也是最简单的。
这个人目标明确,一个劲地利用别人。
可是最先伤害的又总是她自己——而这,却是她故意这么做的。
我不是因为她给了我一个暂时安身的地方才给她立什么美谈论。
是从别人的反应中,我逐渐了解到了这个人。
吃饭时偶然提及江夏时,吴家特的眉头绷得紧紧的,俨然一副没经验的老爸,紧张任意妄为的女儿的样子。
婉儿姐给江夏来送东西的时候,总是会唠叨的提醒这提醒那,就怕江夏不会照顾好自己似的。
在山庄突然出事的时候,齐雨深只是在吴家特耳边说了句话就直接站在了最前面,在江夏还没有回来之前,让混乱在最短的时间里得到平息。
之后吴家特对不知所措的我说。
“放心,他只是觉得,先接受,再解决,对山庄的伤害是最低程度的。”
有这么多人愿意关心维护她,这个人,总不会坏到哪里去。
只是在看到了这些之后,我觉得和她之间的距离感越来越明显。
也愈发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
在一次制作离析漏的时候,竟不小心做成了——可能是因为想靠近他们的念头太过强烈了吧。
但我知道自己还是很弱。
不管是同灵社其他人相比,还是与灵社外的普通人相比。
以前还总是对自己的家念念不忘。
这次回来住了几天后,发现自己对山庄产生了依恋。
来这里之前就料想到了,并非来自预知,而是对我自己的认识。
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再置若罔闻,再漫不经心,我还是会产生感情,甚至会产生依赖……
虽然心里在排斥着,但不管是说得话还是做得事都已经很明了。
我赖上了这个地方,赖上了这些人。
所以,我才会对那些日子,每日站在窗下的夏成禹熟视无睹。
要是赖上他的话,我以后一定会恨死自己。
然后,即使在黑暗中还会心甘情愿地依偎着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人。
对于这一点,我完全无法理解江夏的想法。
她应该不会是个甘心做别人金屋中藏的娇,现在却……
为什么?
他们的事要是被传出去的话,背负骂名的肯定是她更多!
就算对象是那个逆回川……
不对,正因为对象是那个逆回川!
那个学生会的世界,果然不是我这个一般的小平民能懂的。
江夏也因为在那个地方待久了而让人越来越看不清。
我不过是在离析漏上挂了个记忆中一直都在身边的圆形挂饰,她就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地逼问我。
就好像是我拿了她的东西一样。
不可理喻!
我一定要变得更强,强到让这个人再也不敢这样跟我大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