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正式开场前仍在忙碌准备着的会场,江夏突然莫名的焦躁了起来。
都怪那个依仗自己有别人没有办法验证的能力的人,说了没有办法验证的多余的话!
江夏看了一眼桌上的水。
不过是水……
她拿起水杯,一饮而尽。
——有什么好怕的!
正这样宽慰自己的时候,江夏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起来,不像会是站在这个地方的人。
而且,这里也没有会邀请他的人吧……
……
江夏走到在会场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苏明海旁边。
“你的交际圈,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广。”
苏明海就是因为看见了会场中江夏,才犹豫踌躇着要不要继续待在那里。
因为他还记着,逆回川特意找自己过去时,说的那些话。
从自身的利益考虑,跟江夏离得越远,自然是越好。
但是看到江夏走过来的时候,明明感觉到她是因为自己而过来的,苏明海却没有躲开。
“只要没跟你扯上关系,就只是普通而已吧。”
……可真敢说啊。
但是,好像也没说错。
“有人让我来的,我只是来早了而已。”
“贵族圈里,你有认识的人?”
“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觉得意外。”
“要说意外的话,你才更让人意外吧。”
江夏觉得跟苏明海的交流,已经无法愉快的进行了。
同样的平民身份,类似的交友经历,自己还做着更为出格的事。
所说得话再好听,自然也不会有任何说服力。
于是,她也松口了。
“既然是有人邀请你,你也是这儿的客人。只不过,你一直等在这儿有点太惹眼了。离晚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这儿的风景也不错,你还是去逛逛吧。”
“遇到你之前,就算我逃课,也没人会知道教室里少了一个人。”
说完实话之后的苏明海,因为看起来像是主人的人,下了驱客令……而且从未参加过贵族宴会的他,也确实来得太早了,便到别处去了。
“小夏。”秦婉儿走到江夏身边,“有人来找你,说是柒家的大小姐有事要你过去。”
“柒荀?”
江夏看了眼屏幕上倒计时的时间。
那个自顾不暇的人,现在还有功夫使唤我?
“姑且……去看看。”
秦婉儿看江夏的表情有些不对,伸手拦住了她。
“小夏,还是别管了吧。你既不负责山庄的场地,她现在也跟圣米尼亚无关,就当没听过这件事吧。”
“怎么了秦姐?你一向不是顾客至上的吗?”
“这是我该做的事,不需要你出面。”
秦婉儿虽说跟江夏的交情也有些年头了,但是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这次,因为见面的机会多了,她也开始渐渐明白了江夏表情的含义。
明知其中有不妥,她就更不可能让江夏去了。
“没事的,去看看而已。”江夏拨开秦婉儿的手,“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你这个负责人总是皱着眉,客人看了,可是会投诉的。”
望着江夏离去的背影,秦婉儿总觉得,自己会后悔没有更加坚持的把她留住。
……
来接的车有改装过的痕迹,车上的人因压低的帽檐而看不清面庞,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带着一双洁白的手套,使得他脸上的阴暗,更加令人在意。
但是,江夏依旧坐了上去。
——像是什么都没有觉察到一样。
在今天这个盛大的日子里,别有用心的人比比皆是。
小心提防并不能化解危机,反而会成为对方入侵的盲点。
而这个人,目标不在万众瞩目的焦点身上……
却是与婚礼没有瓜葛的自己。
江夏想弄明白对方的用意。
所以她的选择,是先走进敌人的圈套里,以内部瓦解来阻止春风之祸。
“学姐找我是有什么事?”
“……”
司机没有说话。
不想发出声音就表示,这是会一个在自己面前会露陷的声音。
江夏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现在没有主人,就闲得发慌吗?要假扮司机,刚才好歹也下来给我开个门吧。”
“你——才没有让我做事的资格。”
身份已经被江夏识破,宁天极不再遮掩。
他本来也没打算隐藏太久。
因为只要江夏上了他的车,他的计划就一定能实施下去!
……
柒荀的婚车已经行进在了路上,满载着欢声笑语。
江夏则坐在另一辆车上,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行进……
“让我上车的目的是什么?”
“呵,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这个“死”字,让江夏立马想到了乌鸟鸟和爱蜜莉的话。
“怎么死的这种事,就不劳烦多你一个来告诉我了。不如说说原因吧,不然我死了之后,可能会变成冤魂缠着你。”
“你这种做人的时候都不厚道的人,更何况是做鬼的时候。”
……
“我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你了?就因为我当上了特级?这不是能力问题吗?”
“能力?靠手段往上爬的女人,说得可真好听啊。”
“管家受训的时候,彼此之间的事,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吧,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好,就算不跟你算那么久之前的旧账,凭能力的特级管家,需要逆家大少在背后打点一切?!”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次败在我手上,你怀恨在心吧。所以故意在他面前装可怜,让他以逆家的名义在黑白两道通缉我!”
……我?
什么时候……
江夏现在总算明白了,逆回川那个时候所说的“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但是她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
“我不是败在你手上,只是没有你卑鄙而已。”
“哼!”
宁天极一脚踩实了油门,即使路上没什么车辆挡道,他还是左右猛转着方向盘,让急速的车轮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想让江夏同困在笼中的猛兽一样,不管在外对敌有多强悍,就算被称作“世界最强”,但掌控着笼子的他,一只手的动作,就能将她玩弄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可是,坐在一旁的江夏安定的如磐石一般。
她隐于身侧的手,就算是在只有指尖能抓住座椅的情况下,她也让自己不动半分。
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动摇,就会被敌人手中的线,死死捆住。
他要致自己于死地,那么刻意的把自己骗上车,不是开往深山隐蔽处,而是去往更加热闹的地方……
这辆车上,果然有问题。
“今天可是柒家的大日子。你要是搞事触了他们的霉头,以后的路,只会更窄吧。”
“无所谓,反正我,早就没有退路了。”
……
宁天极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虽然没有之前那么激动,却令江夏彻底明白,再多的言语都是徒劳。
对方是已经铁了心的——要让自己死。
为什么?
这个男人,在遇到莎莉雅之前……有见到过吗?
管家训练的时候?
还是管家任务的时候?
江夏一点印象都没有。
“反正你都是快死的人了,有些事告诉你也无妨。”
“洗耳恭听。”
“没必要这么郑重,就是告诉你一声,下辈子好好做人,就不会有这么多人,不想让你存活于世了。”
“……”
“不过西贺下了这么多次手你还能活着,呵……看来,是注定要死在我手上!”
下了这么多次手?
所以说,北辰海那次,高尔夫球场那次……
都是冲着我来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跟他们是一伙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