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那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没有用处之后。”
……这么说自己的主人,看来他是真的不把自己当管家。
“不过话可说在前头,我跟他们,可不是像你跟你那些愉快的小伙伴们一样恶心的关系,各取所需罢了。”
江夏轻蔑一笑。
“那真是抱歉要打破你的幻想了,我跟你所说的那些愉快的小伙伴之间,也只是纯洁的——利用关系而已。”
“从你嘴里说出这种话,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是吗?”江夏从袋中掏出一支钢笔,转动笔杆,让其在食指上绕了一圈之后,便成了抵在宁天极太阳穴上的小型手枪,“那就废话少说吧,你越开越远,会害我赶不上婚宴的。”
“哼!”宁天极冷笑一声,仍是没有动摇半分,“你,以为自己还回得去吗?”
“这个嘛……早晚的问题而已。”
“啧!”
江夏的自信,无疑就是在小瞧自己的能力!
宁天极怎么能让自己一直所不齿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这么嚣张!
“砰!”的一声,江夏这边的车身猛烈地撞到护栏上,声音比之前更加刺激耳膜,甚至闪着了灼眼的火花。
江夏的手因为撞击带来的震动而从宁天极的脑袋上错开了。
宁天极因为江夏的不济,张狂地笑了起来。
江夏也笑了,笑他的张狂。
她直接收回拿着枪的右手,回过身子坐正。
对于这么快就放弃挣扎的江夏,宁天极觉得很没劲。
果然——是靠手段上位的女人,根本不值一提!
“喂,你杀人还要选地点吗?够远了吧。”
“我也想立马要了你的命,没想到你比我还心急。哼!等着吧,这次的地点,可不是我选的。”
他的意思也就是说,地点是那边的人选的。
地点……
有必要特地选吗?
江夏观察了一下这条正在行驶中的道路,想着哪个地方会成为被他们瞄准的目标……
道路旁的江水让江夏注意到,再往前就是新建的“康定桥”。
原定今天的通桥仪式,因为柒家的婚礼而延期至明日。
这座桥,是世家贵族体系之后,逆家主事的洛鞍区和柒家所在的函古区之间,所建的第一座连接两地的桥。
虽说这条江上的其他位置早就架起了十几座桥,两地间的来往道路也是四通八达。
而且,这座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的桥,每日可以被千万辆车碾压,却不能被人——用甚至是言语上的一丁点粗暴对待。
要是这座桥……
真的是他们的目标,而选定地点的人又是那个暴力集团……
柒莫黎,你可真是选了个黄道吉日啊!
“差不多就不要死撑了吧,眼睛竟然还能睁开啊。”
“你!”
……
以为晕眩感只是错觉的宁天极,知道这是江夏下得阴手之后,更不可能就这样让自己轻易的昏睡过去!
“连别人是什么时候下手的都不知道,作为管家……不对,作为敌人,你已经失格了。”
“专干些见不得人的事,还敢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宁天极用力抓着方向盘,前轮因操控者不明确的指示而转得吃力。
使车子在道路上左右摇晃起来,留下了污浊的擦痕。
而在这痕迹的后面……
“吴家特,你就不能开快一点吗!看那车的状态好像不太好啊!”
“你这个跳舞的假和尚给我闭嘴!”
因为江夏没有嘱咐一声的,就打开自己的追踪器,这个反常的行为让正在日常检查公海情况的齐雨深有所在意,便立马让吴家特前往她所在的位置。
当时为了给婚礼演唱祝歌而提早到场的大二一定要跟着去,一同在场的北辰海也鬼使神差地上了车。
……
于是,就成了现在他还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状态。
边关心着前面,边相互指责的两人,注意到一言不发,紧抓着门把的北辰海,“不过,你跟来真的没关系吗?受伤了我可不管!”
……北辰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他是有点后悔的。
“到时候别下车就行了,省得有人认出你,到时候更添乱。”
……
吴家特的车子赶上了江夏所在的车子。
“砰”的一声,吴家特将大二所在的右侧车身撞向另一辆车的左侧车身。
受到撞击的大二虽然很想对吴家特破口大骂,但第一时间还是将怒火喷向了敌人,“喂!识相的快把车给我停下!你这个疯子!”
“哼,没想到你手下的小弟还挺忠心的。”
宁天极说着就更猛烈地回撞了吴家特的车。
但两次撞击之后,宁天极忽然间停止了,摇摇晃晃的车身,甚至连速度都慢了下来。
另一辆车上的三人看到了,那是因为江夏将利器刺进了宁天极的大腿。
“既然你不想睡的话,那只能让你更清醒了。”
……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忍着剧痛的宁天极,声音变得更为狠恶。
“这算什么真面目。”
江夏抽取了一张纸,擦拭着刀尖上的血渍。
血不断的从伤口处流出,疼痛感因宁天极不服输的用力而更加钻着他的心窝。
他还是狠踩了一脚油门。
“在皇樱的时候就听说了,‘这次被选上的特级应该会是那个最不怕见血的孩子’,之前还在想,是不是因为当了特级之后的环境太好了,才会让你做事变得温吞,看来那个传闻是真的……果然是唯一一个……”
“多余的话就不要说了。”
江夏把用完的纸丢弃后,再次将尖刃抵在了了宁天极的脖子上。
“不是做事温吞,而是想杀人于无形。知道那些走进我圈套还一脸无知的人,最后那张错愕的表情,看起来有多可笑吗?”
“果然,跟以前听到的一样恶劣!”
宁天极喘着粗气,流着虚汗,依旧不忘恨着江夏!
以前。
以前……
老是在说些让人不愉快的“以前”!
“轮不到你来说这句话。”江夏只施了一成力,宁天极的脖子上就立马显出了一道血痕,“早就该惩治你的,在你还是莎莉雅管家的时候。”
“也轮不到你来说这句话,迷惑主人的管家,先惩治你自己吧!”
“这样的话,那就彼此彼此了。不过……你现在好像没有闲暇管别人吧。”
江夏甩掉手上的刀,她在擦净刀上的血时就不打算再继续用它的。
其实一开始也没打算用的。
宁天极说得没错,这些年,她行事是变得温吞了。
除了是如她所说的一方面原因。
想看别人在自己围起的牢笼里还懵懂不知的恶趣味外。
还因为,她觉得看别人挣扎的时间——太耗费精力了。
但是,眼前这个踩着满是自己鲜血的油门踏板的男人,一再纠缠着江夏想要粉碎的,那个肮脏的过去。
让她第一次动手,是因为两辆车撞击的动静太大了。
而让她再次忍不住刀刃相向的,是他“传闻中唯一一个……”的脱口而出。
既然是听说的……
既然当初自己没有完成那件任务……
那就少拿别人的过去当筹码说事!
江夏把刀扔了,是因为她要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死咬着自己不放的男人,亲眼看着自己的脸失去意识。
不管他多不甘心都好!
刚才江夏用右手拿枪指着宁天极的时候,已经用左手推了两针麻醉剂送进他的体内。
但是,正当她打算给他最后一击的时候,却因为宁天极说得话而立马放弃了。
……
此时,吴家特的车正好再次行驶到与他们平齐的位置。
他们要再次行动的时候,江夏却开口了。
“桥头左边的第十棵树下埋有炸弹,快去通知当地的警局!”
……
“炸……”
“炸弹?”
听了江夏的话,吴家特立马把车停下,和大二一起下车查看情况。
另一辆车则快速左转,撞开障碍物,驶进了那座还未开通的桥。
……
“小夏说的是这棵树吧?”
“可是好像没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
“难道是另一边?”
两人走向道路另一边的时候,却听见身后“砰”的一声巨响。
回头一看,才惊觉那是把天空从红熏到黑的爆炸声!
“怎么会……”
“难道,她刚才是骗我们的!”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两人都没有掌握。
“车子……掉下去了……”
“什么?!”
坐在车内,一直盯着江夏那边的北辰海,目睹了这一事件的整个过程。
突然冲出栏杆的车子,瞬间在空中爆炸!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声沉闷的爆炸声。
之后,便是大桥裂成无数巨大的碎石,纷纷坠下的落水声……
“桥也……塌了?”
“那么,小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