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没有理会安齐郡的过度反应,依旧失了魂似的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我像什么人?”
“像谁?”
安齐郡带着疑惑的眼神,用手指戳了戳江夏的脸颊,确认不是假面后才放心。
“哪个明星吗?你什么时候这么自恋了。”
……
“你认识……江绫媛吗?”
“刚才不是才在公寓见过。”
江夏无神地摇摇头。
“是小时候的江绫媛。”
“小时候?你不知道那个江大小姐小时候有多小公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们这几个家族的聚会也不参加,就连去江家大宅里也见不到她。”
……小公主?
这家伙在本人面前,说些什么连本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谣言还真是可怕。
比事实都要让人印象深刻。
——虽然江夏现在,基本上都是谣言的始作俑者。
但是十多年前的谣言,是何处起的风?
她最先想到了,以前那群围在蔡瑾雅身边的长舌佣人。
我,见不到人?
宴会的时候是谁跟我说,这是大人们的聚会,小孩子去的话他们会生气,让我最好不要出房门的?
最好?
明明就把房门从外面给锁上了,我连想出房门都想不了吧!
啊……
现在想来还是这么火大!
小时候的事,只有这种事情,江夏记得最清楚了。
因为那个时候的她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直想着。
便一直记着了。
……
两人回到公寓的时候,那位江绫媛早已离开。
安齐郡经过自己的公寓,敲响了逆回川的门。
“现在很晚了,你知道吗?”
他是在骂我,还是在说她?
“我知道现在很晚了,所以这只醉猫,你自己照顾。”
安齐郡把手里的江夏推到逆回川怀里。
“你灌她酒了?”
逆回川眉头一皱。
“……你觉得我能灌的了她酒?”
安齐郡一脸的无辜。
“那酒是自己跑到她嘴里去的?”
“她!”
“她!”
“她……”
安齐郡深深叹了一口气,怎么好像不管说什么,都是我的错了?
“她的心思这么深,我哪里猜得到。而且她喝醉了之后说得话都很奇怪,什么像不像的……你说过她像江绫媛了?”
……
“我知道了。”
“啊?”
安齐郡以为是自己发呆了,错过了中间逆回川解释的那段时间。
但是他又没喝醉。
说了……
还是没说?
安齐郡没听到其中任何一个回答,就被赶回了公寓。
不过逆回川倒是知道了。
原来江哲早上……
是跟她说了这些。
这小子……
察觉到什么了吗?
还是单纯的感觉?
只是——她也会在意这个么?
逆回川看着怀里不省人事的人儿。
……还是……
就这么不想……跟“江绫媛”扯上关系吗?
……
安齐郡以为自己终于甩开了一个包袱,没成想回家的时候,迎面就砸下了一块巨石。
“你……你怎么在这儿?”
楚枭一言不发地看着安齐郡,他被看得心生不妙。
不是觉得让她等了这么久而不妙。
而是觉得她等了自己这么久,这——实在是不妙。
“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走的时候,公寓的门没关,难道不是让我留下的意思吗?”
……公寓的门,不是自动上锁的吗?
女生自己都这么说了,他总不好说不是来驳她面子。
“那你……也不用等这么久……”
“等都等了,我只是想看看,你会让我等多久。”
早知道今晚就不回来了。
“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那么现在我送你回去吧。”
“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第一顺位是吗?”
“谁?啊……那个啊……当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难道真让他们三个人这么尴尬的待在一起?”
“他们三个人的事,再怎么样也不需要你插手吧。”
“我们是朋友,这种时候……”
不好,安齐郡突然意识到,现在的状况已经有了男女朋友之间因为朋友的事而争吵的架势……
“走吧,我送你。”
……
楚枭想了一会儿,终是起了身,走过安齐郡的身边,却在门前停住了。
“怎么了,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安齐郡转身瞧了瞧沙发,发现并没有东西,再回头的时候,脖子已被楚枭的双手所禁锢。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温度。
只是,他不知道这称不称得上一个吻。
因为很用力。
用力到他不只要忙着支撑自己的身体,还要护住把全身的力量交给自己的楚枭。
接受。
还是推开?
他根本没有时间做出任何回应。
在安齐郡做出反应之前,楚枭就退后了。
毕竟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主动,也是一时头昏脑热的行为。
一旦理性恢复,勇气也就消散了。
“她是你的第一顺位也无所谓,但我这个未婚妻在场的时候,还请你收敛一点。”
楚枭说完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做了这样的事之后还让他送自己回家。
她还没有理性到这个地步。
不过刚才的行为,楚枭还是在考虑过之后才做的。
因为她知道,要是她再不表明态度的话,那个人是永远也不会认真想关于自己的事的。
按理说,楚枭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出用身体接触这种野蛮的方式。
让她突破理智的是,安齐郡做了一件让她最讨厌的事,那就是不把话说完。
直接藏着掖着不让她知道一丁点也就算了,已经说出口了却又在关键时刻卡壳。
这种摆在桌面上的隐瞒,是楚枭所不能容忍的。
而楚枭的做法显然达到了她的目的。
因为安齐郡终于意识到,她作为未婚妻的存在了。
只是不知道安齐郡开始认真想这件事的话,对于她来说,是好还是坏……
……
直到那个吻之前,安齐郡都还没有自己已经有了未婚妻的实感。
虽然作为七大世家中的一员,他早就有了这一觉悟。
安齐郡对继承家业没有干劲。
若家族真给他找了个相当的对象,他倒觉得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父母之命,没有门第之忧。
他也乐得清闲。
他知道自己没有自信,能像逆回川那样认定一个人——对方还是个身份麻烦的平民会长。
家族选择的对象,一定是个贤内助,自己操心的也就少了。
还处在想象阶段的时候,安齐郡设定的“未婚妻”,是突然被介绍的陌生人——那样,他还觉得不会有相处的尴尬。
知道楚枭是未婚妻的时候,安齐郡虽然有点奇怪的感觉,但她精明能干,他觉得跟她结婚,应该也不是件坏事。
但是有了亲密行为之后,安齐郡奇怪的感觉就越来越明显了。
因为他之前从未想过,会跟这个几乎每天见面的工作伙伴有朋友以上的接触。
这一次的接触让他觉得很糟糕。
因为对方似乎是有心的。
而自己……有很大的可能无法回应。
如果不是认真的就好了……
原来,有未婚妻是这么麻烦的事吗?
之前他还羡慕逆回川来着,日日都有淑女名媛相伴。
……
而被他羡慕着的逆回川,现在也在解决一个大麻烦。
一个不屑做淑女名媛的人。
“这个房间又没开暖气,你还要脱吗?”
“……好热……热……”
江夏直直地贴在逆回川身上,下巴抵在他的胸膛,双眼蒙了一层纱般的朦胧地看着他。
看她两颊的红晕未褪,边呢喃着边笨拙地拽着身上的衣服,并不像是在故意试探自己。
逆回川便也任由她胡闹耍醉。
——也只有这种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她才会这般没羞没臊的粘着自己了。
逆回川算是知道了,困住江夏的办法不是把她关起来,而是用酒灌醉她。
他捏住江夏的小脸,认真地看着她的醉眼问。
“真的喝醉了?”
……
“刚才可没见你像个章鱼似的缠在安齐郡身上,喝醉了还能分得清人吗?”
……
在逆回川的提问中,江夏的双眼一点点合上,他的声音总是能让她安心,就算是在质问她。
回答不了?
还是不想回答?
那么,这个问题呢。
“我和江绫媛订婚了,你,难道就不为我高兴吗?”
……
“不是很贪心的,去找父亲要了吗?”
……
“为什么还要跟别人要,不是都已经……”
……
“在父亲面前说得那些话,还是直接对我说比较有用,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