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事发地周围发现了疑似高程的物品。”
高程的?
尸体烧焦了,却还能留下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
……江夏心里总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小夏,你没事吧?”
吴家特见江夏眉头紧锁,忙解释说,“因为没能确保伤亡情况,所以局长让我跟你说一声。不过他只是想提醒你最近小心一点周围,毕竟要是高程活着的话,他有可能会来找你的麻烦。”
“……嗯……我知道了……”
要是是高程活着的话……
策划越狱行动,坠崖之后的爆炸却留下了证明身份的线索,如此精心的准备,不可能只是为了报复我。
江夏无事一般的回到赛场,看着跟自己对话之后面露愁容的秋月白……
现在下落不明的,还有一个秋继生。
消失的尸体……
是逃狱者的?
还是用来掩人耳目,偷梁换柱的?
为什么要在这种费尽体力的活动之前让我这么费脑!
“你安心比赛吧,我带了些兄弟来,这里的安全你就别瞎想了。”
伪装了的吴家特在江夏身后说道。
“嗯……”
现在能安心比赛吗?
江夏自己都有了疑问。
但是为了不让秋月白参赛,她又必须上场。
——直到比赛开始,江夏都没能好好的准备。
甚至连逆回川的那一场,她都没能好好的看,只是听到了周围人的欢呼声。
在需要专注的时候这么魂不守舍,江夏还是第一次。
赛程如江夏所预想的那样,圣迷尼亚拿下了五局中的前两场,只要自己赢了,就不用再继续了。
只要自己赢了……
“专心一点!”分神的江夏被楚枭的声音唤回,“这是对对手起码的尊重。”
这张充满杀气的脸……
是对对手的尊重吗?
“不好意思,因为我觉得旗鼓相当的,才能称之为对手。”
江夏利用跟楚枭的斗嘴来重新集中精神,效果还不错,起码集中到这九十度的陡壁上了。
顶上的那块终点石,只要早一步碰到就行了。
“副会长,别太慢了,会让我也变慢的。”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们就以这盘胜负打个赌。”
“赌什么?”
“要是我赢了,就禁止你再进安齐郡的公寓。”
原来在这儿等我呢。
“可以。但是我就算赢了……也没什么想从你身上得到的,那我不是亏了。”
“这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赢的,所以就别费心了。”
“那之后要是我赢的话,可别怪我狮子大开口了。”
“好,你尽管说好了。”
……
两人先用眼神比了一场,就在胜负悬而未决的时候,同时踩上了第一块踏石。
不知为什么,众人看她们的比赛,要比看别人的紧张的多。
宣布开始的哨声之后,两人没有丝毫松懈的彼此角逐了起来。
论体力,楚枭还是比不上江夏的,这在后半段的赛程上马上就体现了出来。
但楚枭还是咬紧了牙的紧追。
自己定下的赌约,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让她破坏了!
许是太过着急,楚枭一个没踩稳,身子出现了晃动。
下面人的惊呼打乱了江夏的节奏。
这一分神,唤起了她潜意识中不得了的回忆。
突然眼前一黑的她,听到了模糊的这样一些话。
“……在你对我说得这么多谎话中,需要连名字都是假的吗?”
……
“叫江绫媛……不好吗?”
……
是谁对自己说过这话?
这个声音的主人是……
逆回川?!
就是昨晚?!
眼看离终点石只有一步之遥。
江夏的右手却僵在了半空。
她催促自己赶快恢复,但是手却像是被催眠了一样脱离了大脑的控制。
被一根绷直的筋锁住了行动的江夏,终是被自己硬生生地拽了下来。
虽然下面看的人都不想看江夏风光,但是突然的坠落还是让大家都吓了一跳。
毕竟江夏失手之前,都还是那么让人不快的顺畅上攀着。
江夏无事落地了,但也意味着,她输了。
明明只差一步了,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件事!
不管别人在为扳回一局而欢呼也好,还是因与胜利失之交臂而唏嘘也罢,江夏都充耳不闻,她现在,只在乎下一局的胜负。
只要下一局赢了……
——但是却输了。
也许是因为被自己扰乱了整场比赛的风向。
也就是说,秋月白得上场了。
一旦上场了,不管是输是赢,她都会成为被关注的焦点。
现在她的父亲又出了这事……
一定不能让她上场!
“圣迷尼亚的选手?”
“抱歉抱歉,忘记跟委员会说了,我们弃权了。”
“什么?”
……
周围人的声音比委员会的人还要强烈。
但不管他们怎么质疑都没用了,因为江夏已经提前让吴家特把秋月白强行带离了会场。
“弃权?虽说你是圣迷尼亚的会长,但这事也不是你一个人决定的了的吧。”
萧蔓代表大家,将一众的不满说了出来。
“因为选手身体不适,我总不能硬让她上场吧。”
“身体不适?可我刚才看她还在好好的准备啊,不像身体不适的样子。”
“你是要大改学校方针了吗?不只让一般平民参赛,还时刻关心她的状态。”
“这个平民,不是你安排的人吗?”
她……知道。
难道这事真的是萧蔓搞得鬼?
“有提前做过功课了,看来那件事还是让你长记性了。不过这种众所周知的事也不必这么费心调查。但是有一件事……”
江夏凑到萧蔓耳边,“这些人知道我和北辰海的关系吗?他们应该——很想知道吧……”
若是以前,江夏还想不到能用北辰海来对付萧蔓。
“果然是恶毒的女人,都在想着怎么把别人拖下水……好啊,随便你。”
“既然你这么想比赛进行下去,我就让北辰海来参赛好了,只要大家愿意等就行。”
“他在为新歌做准备,哪有心思应付你。”
“你调查的事还真多啊。那就试试看吧,他会不会来。”
江夏拿出手机,跟萧蔓对峙起来。
就在大家因这两人不明所以的僵持而尴尬的时候,那位一直看着的江绫媛站了出来。
“要是苦恼选手问题的话,不如我来代替她上场吧。”
江绫媛的声音,让江夏的表情瞬间难堪了起来。
……在这种时候做好人,还真是会选日子。
“但是,我记得不是学生会的成员是不能参赛的吧。”
“哼。”萧蔓轻笑一声,“那个时候是那个时候,现在连一般平民都能参赛了,更何况是逆少的未婚妻呢。”
看着萧蔓一脸得逞的笑,江夏更想争取弃权了。
但是现在不是逞这小能的时候。
要是一直吵着要弃权。
到时候不只不能提前结束这场竞赛,说不能又会把秋月白给牵扯出来。
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周旋。
那个江绫媛能出赛的话,也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忙。
三秒之后,江夏就接受了这个提议。
“这本来是学生会内部没有协调好的问题,要麻烦你来帮忙这是不好意思。”
江夏用圣迷尼亚会长的官方说辞,接下了江绫媛的帮助。
“那接下来就辛苦你们了,不能陪你们到最后,应该如你所愿吧。”
江夏转身跟萧蔓挥了挥手,之后就潇洒的离开了。
一个还没能在江夏面前好好主张一下自己受人追捧的作为。
一个还没能在江夏面前好好地炫耀一番逆回川现任未婚妻的姿态。
她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了。
逆回川也是一脸不知情的样子。
只是他并没有出来主持大局。
这样被留下的两人,就像是拿到了礼物却没有可以显摆的对象一样可悲。
不过是落荒而逃吧。
——这是她们能想到的,最符合现在这个情况的解释。
因为注意到了总在周围转悠的吴家特,所以逆回川对江夏的行为并不吃惊。
但是却很在意。
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想知道。
但是他却没有去追,没有去问。
除了因为他的“未婚妻”首次代表圣迷尼亚参赛外,更因为江夏对自己,和对他人一样的无差别对待。
刚才离开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看逆回川一眼。
——在自己的官方未婚妻正大出风头的时候。
江夏知道逆回川的位置所在,但她故意没有去看他。
这一回头,怕是很难再迈开脚。
就像她知道。
在这位江绫媛等在公寓门前的那天,她说出了她和逆回川之间的约定。
——在自己的面前。
——故意似的。
她没有追问,是怕会问出什么端倪而让自己失控。
江夏最不想的,就是在这个江绫媛面前失去理智。
那样,自己看起来就会像是穷途末路者的狗急跳墙。
江夏不知道,其实那日,逆回川还有些担心,她听了江绫媛说得话之后会觉察出什么。
但是,她并没有追问。
她的不追问,对他来说就是不在意。
——就跟此时此刻的离去一般。
你已经接受了吗,让别人用江绫媛的身份?
让别人用江绫媛的身份,成为我的未婚妻?
这会儿,逆回川的气,可没打算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