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璐知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夏一个急刹,让她的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前座的后背上。
“你想到的地方到了,还不下车吗?”
听了江夏冷漠的声音,安璐知这才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江家门前。
她立马要拉车门离开,却发现车门还是锁着的!
她确认着又猛拉了几次,再次惶恐地看向江夏。
“啊,抱歉抱歉,我竟然忘记解锁了。不过江小姐也忘记了,你想下车的话,自己也能解锁。”
安璐知没有与江夏多说,离开这个令人不悦的空间才是上策!
只是她下车了之后,逆回川也出现了。
“怎么现在才到?”
“我们去兜风了。”江夏抢了安璐知的话头,“因为江小姐说聚会上喝了太多酒,想吹吹风,醒醒酒。”
……
“真是这样?”
逆回川没有去看江夏,仍是问着眼前的安璐知。
“其实……其实是”
安璐知很想告江夏一状,但话先被她说了去,再说什么的话……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江小姐会说,是我故意给她绕远路不成?”
逆回川听江夏这话,便看着安璐知,想听听她的回答。
“……当然不是。”
前路受阻,后路断绝。
安璐知只能顺着江夏的意思说。
“想兜风,也不用兜这么大个圈子,现在已经很晚了。”
逆回川的话中,似带着对江夏的责备。
“因为,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等着。”
……安璐知开始还没在意,但听江夏这么一说,她才从刚才的慌乱中反应过来。
“逆少是专门在等我吗?”
“顺便也看看,我的管家有没有好好完成我交代的事。”
顺便……
——那就不必说出来了吧。
逆回川走近安璐知,抚了抚她的发丝。
“怎么了,你穿得这么少,却还流了这么汗?”
“是酒劲还没过吧。”
江夏毫不客气的横插在两人中间,就像三个朋友之中,永远都看不懂空气的那一个。
“她不舒服,你就该马上带她回来。”
逆回川终于直视了江夏的眼睛。
两人的对视令安璐知有些不安。
“算了,逆少,我没事。”
之后,逆回川再一次忽视江夏,望着安璐知。
“我送你进去吧。”
“嗯。”
逆回川将外套披在衣着单薄的安璐知身上,往江家大门走去。
他正要搂住她的肩时……
“等一下。”
在我面前,你休想脱下你那绅士的外套!
江夏再次不识趣的拦住了他们,还将两人拉开。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你们的行为还是控制一下比较好。”
动作是粗鲁的,但话还是委婉的。
“灯光昏暗,人只有你一个,再说了,你也清楚我们是什么关系,有什么要控制的。”
逆回川反驳了她的每一个字。
……
“你可能已经忘记了,在莎莉雅之后,逆家还跟柒家有过联姻,江小姐——是你的第三任未婚妻,这么短的时间里接连换人,你的名声已经开始受损了。要是这么快就跟江小姐太亲密,恐怕……”
“我倒不在意这些。”
“所以才会有我这个管家帮你在意!”
“好了,逆少,你们别这样,反正就在家门口,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氛围似乎又开始绕着这两人开始转了,安璐知立马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我只是觉得她区区一个管家,管得有点太多了。”
!
江夏已经完全不顾安璐知,狠狠拽住逆回川的领带,把他拉向自己!
“我不是区区一个管家。我可以是你的管家,也可以是你的老师!老师说的话,你就要听。这可是为了你好,你说对吧,江,小,姐。”
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把问题抛向自己?
她又给自己设了什么陷阱吗?
“我……没有管家,也不知道管家到底要管哪些事。不过既然是逆伯父把她安排在你身边的,她应该不会做对你不好的事。”
“不是应该,是当然不会。”
江夏故意引话题让安璐知跟逆回川说,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安璐知一定会扮演一个好女孩的角色。
不只不会当着她的面说不利于她的话,还会充当老好人来帮着她调解。
“这——我可要问问我父亲才知道。”
安璐知按江夏的诱导说了那些话,逆回川却没吃这一套。
他说完便抽回了被江夏攥再手中的领带。
“行啊,不过在你从你父亲那里得到答案之前,要先听我的。”
江夏走到逆回川的车前,将车门打开。
“时间不早了,别打扰江小姐休息了。”
逆回川看着江夏,只看了一眼,就转头跟安璐知说。
“那你进去吧,她应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你好好休息。”
他看着安璐知走进江家大门之后才上车,而一早就坐在车上的江夏,在他关上车门的瞬间就立马脚踩油门,将车驶离。
回去的路上,她什么也没说。
之后跟着逆回川上楼,在他进门之后,却止住了脚步。
门内的逆回川看着她。
“你不进来?夜不是还长着吗?”
“不长了,过了午夜,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那你的工作时间不是完全不够吗?”
“谁说不够,陪你未婚妻的时间,不是刚好吗?”
……
“怎么,不算吗?我以为你们的关系,已经亲密到可以抵消的地步了。”
“……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不管是工作时间——还是工作内容。”
……不计较?
不管是工作时间还是工作内容,都是江夏任意妄为、强词夺理,但是他却满不在乎,就这样放行了。
眼前的这个“人质”,若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那么,就单纯的,只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
江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无话可说,只好转身。
只是转身之后,却提不起脚。
好像刚才踩油门的时候,脚上的力气都用完了。
逆回川见她杵在那儿不动……
“你不会想进那个门吧?”
江夏顺着逆回川的眼神看了眼1207的房门。
“这你倒是知道了?不是忘记了吗?”
“虽然不记得他什么时候也有了婚约,但是他那位未婚妻已经来找过我了。”
楚枭?
什么时候去找他了?
……女人,告状的速度还真快。
“找你?她有什么事来找你。”
“你跟她打了赌是不是?”
……果然是这件事。
“这个赌,你输了是不是?”
……我们之间的赌,跟他有关系吗?
“所以她要我监督你,让你履行赌约,不能再进安齐郡的家。”
“她要是不信我的话,当初就不该立下这个赌约。”
“你要是值得人信赖的话,她也就不会跟你打这个赌了吧。”
“……是她不信我,还是你不信我?”
“都不信。”
这话说的简短而有力。
“既然没人信我,我又何必遵守。”
说罢,江夏就一个重拳砸到了那门上。
屋内的安齐郡还以为外面的墙倒了,立马将门打开来看。
一打开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自己怎么就没先从猫眼里看看情况呢?
不过他倒没被卷入这修罗场中。
江夏只是对他说了一句“管好你的未婚妻”便离开了。
约定,就是在默认了遵守的前提下才商定的。
江夏跟楚枭打这个赌的时候,就没想过要耍赖。
输了没关系。
她只是没想到,楚枭会找逆回川说这件事。
萧蔓会做这种事她信,楚枭这自我意识如此之高的人……
江夏还以为她跟她之间的事,她不会牵扯上别人。
躲在门后的安齐郡小心的探出脑袋,看着逆回川,然后又小心地开了口。
“逆少,你……还记得我吗?”
他原本也去了医院探望逆回川,但等他到的时候,逆回川已经出院了。
逆回川看了安齐郡两秒,只对他说了两个字。
“白痴。”
应该——是还记得的意思吧。
怎么就不记得江夏了?
那天的落石,有让人失去记忆的冲击力吗?
安齐郡努力回想了一下……
“你要是不想要她这个管家了,我倒是不介意帮你接收她。”
逆回川看着安齐郡沉默了一会儿……
“她现在还没有挑选主人的资格。”
……
“你的样子看起来不是不喜欢吗?她选不了主人,但你可以换了她啊。”
“我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不喜欢吗?”
?
我……听错了吗?
逆回川走到安齐郡门前,认认真真的跟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父亲安排的,不得不喜欢。”
然后,安齐郡就被他关在了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