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去吧,到上课的时间了。”
江夏无情的让失落的方沫离开。
虽然她能预料方沫的动向,但仍是会在不经意间被她所影响。
江夏发现自己竟然不擅长应付这丫头。
……当她还沉浸在方沫刚才的那句话里时,早就离开的逆回川突然在铃声响起之后出现在了她眼前。
江夏见他一脸严肃,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惊天大事,结果只是问了一句,“你不用上课吗?”
……
“我在这里只是因为是你的管家而已,没有学分要拿,自然就没有课要上。”
“你就不怕惹人闲话?”
“……能进圣米尼亚是靠关系,能当会长是靠手段,身份不纯关系不正,仇视贵族还妄图攀龙,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也挺好奇。”
“攀龙?早上那只?”
……江夏看了眼逆回川,然后故意做起其他事,装作漫不经心地说。
“眼前这只。”
……逆回川停顿了一会儿,江夏没有去看他的反应。
“攀上过吗?”
对于问出这个疑问的逆回川,江夏反而更想问问他。
“这个,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那是失忆前的我,不记得了。”
“那就问问现在的你……”
江夏突然止住了。
看着眼前的逆回川,江夏总是会想起方沫的话。
那话就像是从失控的打印机里不断窜出的大字报,在她的脑子里漫天的飞。
糟了……
不该问这个的……
因为江夏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无法接受其他的回答了。
而现在的逆回川,绝对无法给她想要的回应。
她也无法接受,原来,自己的心里是想有个家的吗?
……
这时,门外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好给了她一个抽身的借口。
“我不上课不代表我很闲,有事先走了。”
绕开没有回话的逆回川,江夏直接把门口的苏明海带离了。
“你来找我?”
“你……跟方沫说什么了?”
苏明海小心翼翼地问着江夏。
因为她一直是个不想让自己太靠近贵族世家的人。
“你速度也太快了吧!不对,是她速度也太快了点。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就是因为她什么都没说……”
“哈?她什么都没说,你就来找我兴师问罪,她要是说了些什么,你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
……说什么生吞活剥,你现在的样子才是像要吃人。
“不是这个意思,她只说来找过你……”
“然后呢?”
“然后就一直垂丧着脸,问什么都不说……”
这是什么御夫术吗?
感觉挺好用的样子……
起码让这家伙马上就找我问责来了。
“……我有这么可怕吗?她不开心也不一定是因为我啊。”
“不是你可怕,是她太天真,老是像个笨蛋一样,信所有人的话。”
怎么感觉是在拐着弯的骂我?
“这点你倒是很清楚。”
……
“所以,你跟她说了什么?”
“你这么害怕干什么?”江夏见苏明海焦急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但也立马收回了表情,“只不过跟她说了些事实而已。”
“什么……事实?”
江夏严肃的表情加重了苏明海的好奇心。
“你就这么想知道?”
……不想知道的话,就不会跑来这边找你了吧。
偏偏还是在那个逆少也在的时候。
虽然听说他在两校竞赛中遇到意外,失去了记忆。
但是给人的感觉……还是跟以前一样……
——这小子在想什么?
不想知道了?
不过这次,江夏也想让苏明海了解这个事实。
毕竟他的身份,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平民。
“这话从我嘴里听到,可能有点对不起你。”
江夏略带抱歉的口吻,没有让苏明海眼睛里的好奇,失去半点光彩。
“她说,想要给你一个家,我只是问她,有没有问过你想不想要而已。”
江夏盯着苏明海的反应,他的样子,像是停止了呼吸一般僵直。
“怎么?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苏明海匀了匀呼吸。
“我……没想过这么远……”
“所以我不是先替你问了嘛。不过,问题到你这里,可就不是愿不愿意的事了,是你承不承担得起了。”
……
“她应该也注意到了,所以才会一脸不开心吧。”
“……我以为,她不会想这些事。”
“的确,她平时是天真可爱的开开心心,但你也把她想得太无脑了吧。她只是没有遇到需要考虑的问题罢了。衣食住行,人际交往,身为世家的她,这些都用不着她来担心。她需要考虑的最大问题——就是你。”
……
“而且她现在还不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这是你最大的问题。”
……需要一下子,把所有问题都说出来吗?
“你到底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还是在说逆少?”
这小子!
“不知道!我可是在好心教导你!”
“我知道,我知道……”
苏明海挡住江夏的拳头求饶。
只是江夏的一本正经,实在让他觉得问题严重,心里堵得慌。
自己跟方沫在一起的时候,是很开心。
就因为自己现在是在学校,只考虑学业就好。
所以才可以这么开心。
——苏明海这点还是明白的。
没想到今天,江夏一下就把他死死地拍在了地上。
“你就是一天到晚都在想这种事,所以才老的这么快吧。”
……
“你说……谁老了!”
江夏又抡起拳头向苏明海砸去。
只不过,这次不是被苏明海挡住,而是被身后的人拦下了。
“我还以为,我的管家是在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好奇过来看看,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一听这声音,江夏立马抽回了手,转身还不忘退后几步。
“不过跟传闻中的,倒是没什么两样。他也是你其中的一只龙吗?”
苏明海到现在为止,仍记得同逆回川的第一次见面,而此时扑面而来的低气压,比那时的,还要咄咄逼人。
他对他心存敬畏,本该行有所止,却站在了江夏面前。
“是我找江会长有事的。”
“你是一直围在方沫身边转的那个小子吧。”
“谁围着谁转还说不准呢。”
江夏怎么会躲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身后。
他想对抗逆回川,还早了八辈子!
“你先走吧,要是被人看到这场景,以后可就更麻烦了。”
江夏在苏明海耳边小声地提醒着。
苏明海自知能力不足,留下也只会拖江夏的后腿,便听她的离开了。
“不是要说个清楚吗,怎么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你不上课可以,他可是得好好学习的人。”
江夏以学生本业做托辞。
“你身为我的管家,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管别人的事倒是很积极啊。”
“就算没有我顾,你不也没出一点事,说明已经不需要我这个管家了吧。况且,没人打扰你跟你的新未婚妻独处,这不是很好吗?”
“你还真是会替主人做决定。”
“要是我能做决定的话!”
……话到一半,江夏没再说下去。
在现在的逆回川眼中,自己只是个活在“传闻”里的人。
传闻中的自己有多糟糕,她自己也知道。
也不知怎么的,曾经一直想摆脱逆冥嶟的他,现在竟然张口逆家,闭口名誉。
江夏都怀疑,是不是逆冥嶟对趁他受伤的时候对他的脑袋动了什么手脚。
所以对于逆回川的“关心”,江夏不会轻易地摇尾巴。
——十有八九又是怕我现在的臭名,会在以后给逆家抹黑吧。
“你不需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就算日后世人知道了我逆家管家的身份,逆家的名誉也不会有半点损失。”
“你怎么能保证?因为管家而受牵连的贵族不是没有。”
……他在说许家吗?
“那家可不是世家,更何况他们是因为自家小姐不听劝阻,执意引狼入室才落得现在的田地,你会吗?!”
……逆回川淡然的表情让江夏找回了理智。
“只要,你不做同样的事就可以了吧……”
从不说人是非的她,被逆回川挑拨的一时情绪失控。
但她马上平静了下来,因为刚刚脱口而出的,是被别人搬弄的是非。
别人不知道真相也就罢了。
自己明明知道,却还跟别人一样这么说。
——也太对不起“管家”二字了。
所以江夏将视线转移到了一边。
毕竟现在,也不是扯别人家常的情况。
但她变化之快,此地无银,更让逆回川觉得不能就这样放过。
“要是我做了同样的事……”
可是,逆回川话还没有问完,他的注意力就先被从江夏身后走来的那个人给吸引了去。
江夏也觉察到一些苗头。
她转身之后,两人便一同抓住了向她伸出的那只手。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见我来了,反应竟然这么大?”
看清来人的一瞬间,江夏立马倒吸了一口气。
她万万没想到,两次跟焕赫见面的间隔,竟然会这么短!
“我们能说什么悄悄话,是焕赫王子的出现,太令人惊慌了。”
逆回川毫无波澜的说着违心的话。
焕赫端详了两人一番。
“原来逆家少爷就是你的新主人?”
他来这里做什么?
不会就是为了来看谁是我的新主人吧?
“他家条件虽不及我,但应该也不会让你……”
江夏立马捂住焕赫的嘴,把他推到离逆回川十米之外的地方。
“让她怎么样?”
拦住了焕赫,却没防住逆回川的脚步,背后的凉气让江夏不用转身就知道身后人的距离。
逆回川替焕赫拿开了江夏的手,让他的嘴得到了自由。
——但是无人阻拦的焕赫,却笑着缄口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