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江夏没有想溜走,但她听逆回川的意思,指的好像不是这一次,而是在医院的那次。
“你在说什么,谁溜走了?不是不记得我是谁了吗,还记得我以前做的事?”
被雪压着的时候,两人已经心意相通了。
但是江夏又弃下受伤的自己,先跟着那个焕赫王子走了。
医院的事之后,她竟然一点都没长记性。
还是……
自己一直就没在她的第一位上面?
逆回川本想再好好生一次江夏的气,却不想被她来了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你们所知道的‘逆少’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受的可是枪伤,我就不可以痛到神志不清吗?”
“真的……这么痛吗?”
逆回川来了招避实就虚。
以为自己刚刚抓住了逆回川话柄的江夏,因为他的一个痛字而立马软了下心肠。
见她对自己还是在意的,他立马就开心了起来。
“给我点止痛药。”
逆回川朝着江夏伸出了手。
“止痛药?有吗?要是有的话,大二刚刚应该直接就给你吃了……我问问客房服务吧。”
“在你身上。”
“我身上?”
逆回川的语气笃定,让江夏真的认真开始回想自己身上的东西。
她甚至还摸了摸口袋……
“我不会随身带这个……”
逆回川坐起身,直接将江夏拉到自己眼前。
“明明就有。”
江夏的脑袋突然发懵,因为吵着找药的逆回川竟然吻上了自己的唇,而且那触感越来越放肆……
装了不到十天的失忆,逆回川觉得这更像是在惩罚自己。
这几天过的,比他想象中的难熬。
“你做什么?!”
江夏反应过来后就立马推开了逆回川。
差一点……就这样被他糊弄过去!
“明明做得很好,为什么现在的反应却像是个没经验的小女生?”
虽然江夏推开了他,但又没有推得太远。
逆回川便故意说着轻浮的话来逗弄她。
“又在跟我玩欲擒故纵吗?”
……江夏的大眼睛一直瞪着逆回川
“我是有经验,但不是跟你,所以有这种反应很正常。”
“跟谁?”
休想要我说出口!
“是谁,把你的技术教得这么好?”
如此越界的吻,再加上这样大胆的明知故问……
“……就算逆回川真的失忆了,他也不会说这么欺负人的话。”
“是吗?那我该说什么?”
逆回川继续用亲吻告诉了江夏事实。
——自己没有失忆。
江夏躺在逆回川的身侧,枕着他的胸膛,平稳着气息。
“为什么……要说不记得我了?”
……在逆回川最放松的时候,江夏问了出来。
“因为生气。”
他没有任何惊慌,坦言相告。
“为什么不待在医院里陪我?”
不管这理由有多幼稚无理。
“就因为这个?”
这个幼稚的理由,却让江夏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便也如实告知了当时的情况。
“那个时候,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只是轻微的撞击,主要是疲劳才让你昏睡,第二天一早,自然醒之后就可以出院了。所以我才想……让你能精神的出院。”
……医生说过这话?
“为什么会……疲惫到住院?”
江夏终于问出了这么久以来,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是因为我吗?”
逆回川抬起江夏的面庞,亲吻着她的额头。
“对不起,是我一时心慌,才做了这样错误的决定。”
那时心情抑郁的逆回川,没有听进过医生的话,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
“不是……是我判断错误了才对,如果……我跟普通的女生一样行动,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逆回川并不想听到江夏说这样的话,便用倾言相告来堵住她的嘴。
“你在我心里,就算是做普通女生做的事,那也是特别的。”
逆回川的呢喃如魔咒一般,一直萦绕在江夏耳畔。
她曾经想过,要是逆回川的失忆是在欺骗自己,那么自己一定会大吵大闹,绝不轻易松口。
可竟然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
“要我……给你止疼吗?”
因为争吵的时间——太浪费了。
她没有抽身的办法,唯有再次深陷这泥沼。
只不过,逆回川只享受了几分钟江夏的投怀送抱,领口突然就被拽得死死的。
他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自己美梦转噩梦。
“……你……是想玩什么……新的游戏吗?”
逆回川从江夏的眼神中看出来。
——这不是什么游戏。
“你——失忆是假装的,但动手动脚是真的吧。”
“动手动脚?我记得那段时间,是你……对我紧追不舍的吧?”
“不是对我!”
……逆回川的脑中突然闪现了,最初自己故意气江夏时利用安璐知的情景。
“啊……”
他明显逃避地别过了头。
“好演员——都是会为艺术献点身的。”
“那你献了多少身了?”
江夏将逆回川推倒,骑在了他的身上。
“等等,虽然很高兴你这么主动,但是我现在……可是有心无力……”
“别想给我蒙混过去!”
“我做了什么你不都看见了吗?就只在你眼前做了点动作而已,只是为了让你生气……”
逆回川突然笑了起来。
“看来我的目的达到了。”
江夏的表情仍是气呼呼的。
“还是不相信我吗?”
……逆回川将江夏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
“在你面前做哪些动作,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那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呢?”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颓废的连自己都顾不了。”
“是吗?颓废到能把人带到公寓里——而且还是从你‘失忆’前开始!”
……逆回川突然沉默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避着伤口将江夏反压在身下。
“你既然问到这个,那么,我还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坦白?
“……是什么?”
逆回川如此严肃,反倒让江夏紧张起来。
——自己是不是不该把旧账翻出来?
“其实,我知道现在的这位江绫媛,不是真正的江家小姐。”
逆回川的话让江夏的大脑“哗”的一下变成了白纸。
白花花。
光溜溜的。
“江夏?”
“……为什么你会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夏一下激动了起来。
“看你的样子,你也知道是不是?”
逆回川明知故问,他想知道江夏的回答。
“多少……知道一些。”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总有知道的途径……”
这次,轮到江夏避开了。
“那……你有途径了解,那位真正的江绫媛,现在在哪里吗?”
他……
还是想找江绫媛吗?
“为什么……想知道她在哪里?”
江夏重新对上逆回川的视线,她心中真正不安的存在,是逆回川心里的江绫媛。
在江夏的记忆中,逆回川与“江绫媛”的接触,不过那一眼,那一劫,那一回牵手的逃亡。
但是,自己不也正是因为那场相遇而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所以江夏才更害怕。
如果逆回川那时起就产生了同自己一样的情感,那么……
如果那时就开始的话……
“怎么哭了?”
逆回川拂去江夏眼角落下的泪。
自己……哭了吗?
江夏竟丝毫没有察觉到。
“你这么在意江绫媛这三个字吗?我只是随口问问,不用放在心上。我最在意的,只有‘江夏’。”
逆回川转了语气,在江夏身边躺下,将她整个抱住。
“你不喜欢我说这些的话,那么我以后不再提就是了。”
……不管之后逆回川说了什么,江夏的脑袋依旧嗡嗡作响。
“睡吧,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一定也累了。”
……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吧,“恢复”记忆的逆回川,坦率的——都快让自己无法呼吸了。
看着抓着自己衣角入睡的江夏,逆回川陷入了沉思。
刚才用“江绫媛”的试探,他明白了江夏的态度。
原本,哪怕江夏只有一丁点的松口,逆回川都会告诉她,他接近安璐知的原因。
——他想知道关于她——真正的江绫媛,消失这十年里经历了些什么。
但是,还是不愿意。
自己与江绫媛的关系,她还是不愿意透露半分。
所以,他也就没有继续说。
……为什么这么厌恶江绫媛这个身份?
还是说……她在等谁,在等什么时机吗?
一直躺在医院里的父亲?
还是,比江绫媛更早消失的——她的母亲?
逆回川曾听齐雨深提过,有个女人偶尔会来给江夏送些东西。
有时是衣物,有时是吃食。
但是衣物被扔了,吃食也被扔了。
只不过,他们在她衣帽间的角落里,有见到过一堆原封未动的袋子。
……和所有人以利益相连,开口闭口都是利用,却是其中最为长情的人。
你……
是不是笨蛋啊?
这个喜欢隐藏自己的笨蛋。
如果只是将自己喜欢的心情,不遮不掩的告诉给她听,就能让她安心的话,那还有吝啬的理由吗?
毕竟,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简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