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大好的江夏,挑了一件漂亮的裙子换上。
还久违的给镜子里的自己,涂上了明艳亮人的的口红。
只是下楼时,她还摆着故作矜持的表情。
不想让别人看出来自己的开心。
但是走到餐桌旁的时候,她的表情——就绷不住了。
……这小子怎么还来?
真把这儿当他家了?
既然都跟我这儿摊牌了,他没跟他说清楚吗?
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
安齐郡当然接收到了江夏充满嫌弃的目光。
但他可不会就这么乖乖回去。
“这位老婆大人,打扮的这么漂亮,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谁打扮了!不过是随手拿了件衣服,刚好是好看的而已!”
“然后还顺手画了脸蛋?”
……瞪着安齐郡的眼,江夏使劲抹了抹自己的脸颊。
将脸上薄薄一层的红晕给拭成了青色。
安齐郡正色之后,却又说出了玩笑话。
“那你穿着刚好好看的衣服,是知道逆少不在这里,想要偷偷跟我去约会吗?”
“不在?”
江夏眯缝着双眼,用看起来不在意的眼神环顾了一圈。
表情一下子明显的失望了起来。
真的不在……
这么会儿功夫跑哪儿去了?
江夏朝着吃得正欢的安齐郡勾了勾手指。
安齐郡觉察到了危险,但还是将信将疑地凑了过去。
——然后就被江夏猛揍了一拳。
“啊!好痛啊!害我吃进去的差点就吐出来了。”
“你之前不是巴不得早点结束假装我老公的活吗,怎么现在回这个家倒是回的很顺心啊。”
“还不是因为你们俩,害的我现在有家归不得。”
“……楚枭?”
一听到楚枭的名字,安齐郡就闷不吭声了起来。
“她去你家堵你了?”
江夏突然变得八卦的语气,让安齐郡更加觉得心中憋屈。
“你还笑,我刚才转身逃跑的时候差一点就被她看到,让我吃顿好的压压惊先,行吗?”
“吃,使劲吃,反正你也吃不穷我们家。”
江夏不停的往安齐郡的碗里夹菜。
她想到楚枭站在安齐郡公寓门外时等待的表情,又偷笑了起来。
只是跟刚才的偷笑不同。
这一次,是在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谁让她今天早上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家里,害得自己差点就让好不容易抛开羞耻心装出来的失忆破了功。
“你们……在干吗?”
!
听见逆回川声音的江夏吓了一跳。
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而是特意装扮了之后的紧张。
以为逆回川出门去了的她,完全把“女人的娇羞”丢到了一边。
——但是他却出现了!
从酒窖取了一瓶红酒后回来的逆回川,看着江夏手中的筷子一直不停地夹菜,都快把安齐郡的碗里堆出了一座小山的情形。
她……
都未对自己这般照顾过。
虽然在逆回川眼里,那般含情脉脉的“照顾”,不过是带着狡诈眼神的江夏,想要套话的投食而已。
“……你……不是说他不在吗?”
江夏用逆回川听不见的声音在安齐郡耳边低吼着。
“他刚才是不在这里啊,怎么,你希望他不要来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吗?”
“不是,我是怕让他看见我把你吃了的血腥场面!”
……
逆回川将酒瓶“咚”的一声放在桌上。
“你不是已经知道谁才是你的老公了吗,跟这个朋友,是不是应该避点嫌?”
听着逆回川的话,江夏同样正色道。
“你都跟我摊了牌,还老是带你的朋友回家,你自己是不是该负点责?”
说什么避嫌,桌子对面坐着,还要避到哪里去?
“你们两个就知道卸磨杀驴,虽然我是习惯了,不过现在正是我这个朋友需要你们的时候,吃你们一口饭,你们需要嫌弃成这样吗?”
安齐郡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逆回川也意识到,“推开”的后遗症,让自己的确……有把刚才看到那两人的画面扭曲了一部分。
于是带着歉意的他,倒了一杯酒,移到了安齐郡手边。
“今天就让你随心所欲一次。”
……怎么……突然都对我温柔了起来?
“你……也失忆了?”
不!要!特!意!提!失!忆!
江夏用凶狠的眼神警告着安齐郡。
“在关心别人之前,你是不是该好好想想你自己,还有你那位已经世人皆知的未婚妻?”
这个意料之外的话题让安齐郡差点噎的上不来气。
便顺手拿起手边的酒,一口倒下往嘴里灌。
……好不容易——才终于把这口气给顺过来。
“你们夫妻俩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都对我这么好了?”
知道我们惨无人道,还要跑过来找虐!
还有这个说要让自己的身体恢复记忆的人……
现在怎么像是看不到自己似的?
江夏只能斜眼看着安齐郡。
之后便不再管他们,只给自己碗里夹菜。
逆回川则又给安齐郡续了一杯酒。
“你让一个女生,每次都那样不安的等在你公寓门前,你见她的时候,都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看来要喝不少酒了。”
深吸了一口气的安齐郡做好了长时间战斗的觉悟,然后立马将碗中的饭全倒入肚中,好垫垫底。
然后,又将新续上的酒饮下。
酒壮怂人胆!
“我可是学你这个模范啊。不管你之前跟什么人,出于什么理由,有多长时间的交往,最后的结婚对象。”
安齐郡恭敬地指着江夏,“也就是跟现在这位妻子,处得不也挺好的嘛,我的运气,应该不会太差吧。”
……这打得什么比方,他是不是专翘语文课啊?
他老父亲会流泪的吧。
江夏瞬间觉得手里的肉都不香了。
没了胃口的她,便给他俩腾出氛围,直接离席了。
“你现在是怎么看待楚枭的,你婚后就会如何待她。”
逆回川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酒。
满满的一杯。
之后便一饮而尽,把安齐郡都给看呆了。
“你觉得,我跟江夏结婚,是因为运气好吗?”
“我错了,我说错了,我结婚得靠运气,是我。”
安齐郡夺过逆回川手里的酒瓶,十分有礼仪的给他……
倒了一小口。
“她又惹你不开心了?”
……
“这不是常有的事吗,以前她惹再大的祸,你不也跟在后头。她现在忘记你了,你就嫌弃她了?难道……你不想!”
没有继续听安齐郡的胡思乱想,逆回川又将杯中的酒添满。
然后,又是一口入喉,直入愁肠。
“明知道她有可能忘记我,我就不该让她去。有那么一丁点儿可能,都不该让她去……”
“去……去哪儿?”
“当初,自己还当着她的面做出同样的决定……”
……
“以为自己作为承受的人,挺过来就好了,她只要静静的等着就好,没想到……”
……睡过去了?
安齐郡看着脑袋低下去的逆回川。
怎么没下文了?
“原来我……一直都让她承受了更多的痛苦,现在这样,都是我自作自受……”
仔细听着逆回川小声嘀咕的时候,安齐郡没防住他直接对着瓶子灌了起来。
“喂喂喂,虽然是在家里,也不需要喝的这么痛快吧。没了,没了,瓶子都空了!”
安齐郡好不容易才把逆回川手里的酒瓶抢过来。
但已然是个空瓶。
掂量着这空空的酒瓶,安齐郡不由得疑惑起来。
这酒……不是拿来给我喝的吗?
“不被她看在眼里的自己,还算是逆回川吗……”
“你说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安齐郡拍了拍逆回川的肩膀,“她巴不得自己长满八只手缠在你身上,就算她有蜈蚣一样的腿,出去绕地球一圈,最后也会回到你身边……啊!你干吗?”
安齐郡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江夏又狠拍了一击。
两个男人,肩并肩坐一起干什么!
江夏挤到那两人中间。
“你又在乱说什么?”
“我在帮你说好话啊。”
好话?
别说漏嘴我就谢天谢地了!
江夏看了眼桌上狼藉的一片,又瞧了瞧没有动静的逆回川……
“你灌他酒了?!”
安齐郡深深叹了一口气。
“在这种同样的场景面前,你还能说出同样的诬陷?那我也只能继续喊冤了。”
“行了,客房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想休息就去吧。”
“那他呢?你不会还这么残忍的让他睡书房吧。”
“要不你来照顾他?”
安齐郡在江夏压迫的目光之下,还真思考了片刻。
“……算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夫妻之乐了。不过,我发现能让逆少最放松的那个人,果然还是我。”
“干嘛,你是想让我羡慕你吗?跟他结婚的可是我!”
“你跟我炫耀这个干吗,我又不羡慕。更何况,我也是要结婚的男人。”
“骄傲吗?楚枭的事,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我一个人笑她,只是好玩,别到最后,让全城的人都看她的笑话。”
“……再给我一瓶酒吧,让我在梦里好好想想。”
……
原来以为今晚能有个小小回春的二人世界,却让两个大男人却契合到一块去了!
江夏带着一丝怨气的把一身酒气的逆回川扔到了床上。
“这酒不是为了教训他拿出来的吗,你喝这么多干什么?”
逆回川慵懒地翻了一个身。
毕竟是自己的床,还是躺得很舒服。
他眯缝着朦胧的双眼,眼前的江夏……
半真半假。
“这酒……是为了你拿出来的……你怎么一点都没喝……”
给我喝的?
说什么胡话……
江夏转念一想,逆回川特意取来的那瓶酒,是来自山庄酒的。
他该不会以为……
我喝了这酒,就会跟母亲一样……
恢复片刻记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