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又有什么计划了吗?”
看着江夏和江哲走远的背影,逆回川询问着站在自己身旁的齐雨深。
……齐雨深也久久没能从江夏的一系列怪异行为中反应过来。
“她要是有什么打算的话……至少还是会告诉你的吧。”
……
但是没有。
那就不是什么计划吧。
那她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次她假装受伤骗了自己之后,已经保证过不会再犯了。
而且她的眼神看起来……
一点都不像是在演戏。
这——才更令他觉得不安。
她的状态完全就像是一匹脱了缰的野马,而且并不是毫无目的的乱闯乱撞,让逆回川不敢将视线离开太久。
于是,他还是开车跟上了江夏他们。
令他意外的是,江夏并没有把蔡瑾雅叫回家,关起门来处理这件事,而是直驱江氏中心大厦所在……
她从前可是连路过都不想路过这地方的,今天竟然就这样直接无所避忌的进入了……
本部的工作人员当然更是意外了。
因为他们并没有收到要接待江夏的通知。
但她是江家的大小姐,小少爷也在她身边,没有人敢拦她的路。
“大小姐,请问您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一位西装革履,看起来职位不低的工作人员挺身站出来接待。
“怎么,我不能来吗?”
“当然不是,只是想说,大小姐要是想要视察什么工作的话,完全不需要亲自前往,我们会为您准备好专用的VIP房间,然后通知您想见的人到房间去找您,何必劳烦您亲自走一趟。”
“是吗?”
江夏戏谑一笑。
“你们这里有人——敢去把那位代理当家人带到我面前吗?”
……
“这……”
这位接待者生硬地吞咽下了一口口水,周围驻足的人也都下意识的远离了一步。
甚至低下脑袋,越发匆匆的从他们身旁路过。
现在谁不知道江夏“绑架”了自己的弟弟江哲的事。
但现在两个人都好好的站在这里,还站在一起,他们就以为是有人故意陷害,意图破坏江氏集团内部的稳定。
但江夏说来找蔡瑾雅时那个微笑的表情,简直比把人生吞活剥了还要瘆人……
虽然他们不知道绑架的真相如何,但有一点可以清楚,那就是江家这个一直以来没有硝烟的战场里,终于迎来了一个大大的火药桶!
之后,就没有人再敢靠近江夏身边了。
因为他们现在的言行就明确代表了他们的战队。
这个选择可得谨慎万分。
……
不过江夏可不管他们选择哪一边,她长驱直入蔡瑾雅的办公室。
而蔡瑾雅的亲信在江夏跨入大厦大门的那一刻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所以她见到突然闯进来的江夏时,脸上并没有露出诧异的表情。
只是她听说江哲也一起来了,但却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一定是幡然醒悟,知道自己不该跟这个麻烦精混在一起了。
……
“你是特意上门来赔罪的?”
蔡瑾雅想要先发制人。
但江夏在瞄了她一眼之后,没有理会她,而是打量起了这间办公室。
那模样就像是在看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收入囊中的房子一般。
对方悠闲自得的态度让被无视的蔡瑾雅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逆回川没有跟你一起来?”
“怎么,他来的话,你觉得会比较好说话吗?”
!
“他就不怕你变成乱咬人的疯狗吗?”
“那么有理有据的话,你就无话可说,可以欣然接受了吧。”
……
不管是江夏用眼角扫视蔡瑾雅的模样,还是她话语中轻蔑的语气,比起想故意惹蔡瑾雅生气,更像是在告诉她——不管她生多大的气,她都不会放在眼里。
“你的儿子被人给绑架了,除了广而告之,你就没有报警吗?”
“报警的话,岂不是让你舅舅更快的想办法帮你脱罪?”
要跟江夏过招,蔡瑾雅当然准备好了要如何见招拆招。
“那你大可不必担心,我舅舅可不是会徇私的人。而且我也一定会积极配合他的工作,完整的交代过程,然后,供出我的同伙。”
同伙……
……什么同伙?
她这话什么意思?!
这件事分明是自己在她身上泼的脏水……
……她该不会是要!
“我的同伙当然就是,我的继母——你了。”
……她果然是只疯狗!
“至于你为什么要绑架自己的儿子……当然是因为你贪心的想要自己来独掌在江家的大权,所以才会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江夏把她所知道的一个真实案例,嫁接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她保证自己可以述说的生动有趣,绝不让人失望。
“哼。”
蔡瑾雅对此则表示不屑。
“以你的风评,你觉得有多少人会选择相信你这样的胡话?”
“我的风评的确不怎么样,那么加上江哲这个受害人的证言呢?”
……
“他在现场可是看见了,是谁救的他,那么我把你供出来之后,谁是悬崖勒马的好姐姐,谁是人不美心也不善的恶毒母亲,我想不用明说,大家心里应该也很清楚了吧。”
今日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江夏,不管是整个人散发出的氛围,还是说话的语气,总是给蔡瑾雅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之前没有被捅破的窗户纸,她也不顾距离,不讲力道的一下接一下,毫不留情的就捅了起来。
虽说先设局诬陷江夏的是她自己,但蔡瑾雅是打算一步一步的把江夏逼近死角,然后让她走投无路,束手无策的。
没想到对方会一个回马枪,笔直的朝自己胸口刺过来。
不留给她一丝喘息的间隙。
这可跟她的计划
“你真的要把江哲卷进来?”
“这件事,你可要问绑架他的那个人才对。”
江夏在蔡瑾雅耳边轻语道。
像是在偷偷讲述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
“对了,他知道你一直以来是怎么对付他的姐姐的吗?”
江夏在蔡瑾雅还没有调整好对策的时候,突然转入了更深的话题。
她以第三者的视角,讲起了自己曾被她愚弄的人生。
“小时候限制她的活动范围也就罢了,长大后又找人假扮代替她,而现在,还做了一出栽赃陷害的局,不只想把她变成一个为了夺权而绑架自己弟弟的人,更是企图逆转舆论,把她变成一个用‘江夏’这个名字出现,心怀叵测,鸠占鹊巢的假‘江绫媛’。”
“哼,是真是假,明眼人自然能看出来。”
蔡瑾雅傲慢的表情,似乎是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呵,需要别人看吗?我身上流着的血……不对,只要一根头发就可以证明,这种简单的方式,连江哲都知道。”
!
江夏以前可未如此频繁的在她们的对话中提起过“江哲”。
从她的一字一句,还有嘲弄自己的眼神之中,蔡瑾雅可以肯定,江夏的确是知道她自认为藏得最深的那个秘密。
“自家的事,有必要一一跟外人解释吗?”
她只能急转话锋,转攻为守。
……
“啊……那你要不要跟江哲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当初明明看了柳敏霏推他下楼的监控,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
“既然你知道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就是为了留到现在来威胁我的?”
蔡瑾雅的这个问题还真让江夏思考了起来。
对啊,自己知道的事明明很多,有些对于某些人来说甚至都是一击致命的。
可自己只是把它存在了脑子里……
为什么?
不管怎么想,她都觉得这是一个十分浪费的行为,还让别人一直站在挑衅的位置上。
自己干吗就这样任他们踩在头上欺负?
一直以来隐忍的原因是什么?
为什么自己现在想不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了?
……还是单纯的只是想留后手?
“现在想来,自己之前提醒你的时候的确是太温柔了,所以才会让你产生这种觉得自己有机会的错觉吧,你还真是意外的天真啊。”
“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口吻跟我说话?!”
“我有什么资格?”
江夏嘴角翘起的弧度再次令蔡瑾雅不快。
因为她感觉出来了,那是毫不遮掩的,小瞧自己的态度。
“我想这座大厦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我有什么资格,或者……让我在警局工作的舅舅来告诉你?”
……
“我警告你,别把场面弄得太难看,到时候收不了场的话,可是会让江家颜面尽失。”
“那又如何,你觉得我会在乎吗?”
江夏的回答没有片刻的迟疑。
这让蔡瑾雅感觉后脊梁窜进一股带着冰碴子的瘆人的寒风。
“即使会把逆回川牵扯进来?”
“他应该有足够应付的能耐吧,好歹也是逆家的少爷。”
……
蔡瑾雅没想到,在自己抛出“逆回川”这跟救命稻草之时,江夏轻轻的弹指一挥,就把他的存在感给降到了最低。
这……
才是她的本性?
既然能够如此不顾其他的步步紧逼,她是怎么能忍这么久的?
——不对。
那群人……
该不会做了什么擅作主张的事!
“就算你找来了你舅舅又有什么用?我是主谋的证据,你拿得出来吗?”
蔡瑾雅不轻易认输的硬撑着。
试了试沙发柔软度的江夏伸了个懒腰,然后重新走到蔡瑾雅面前,歪着脑袋看了看对方的左脸。
接着又看了看她的右脸。
“看样子你还没有准备好啊,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又忘记了,那我再好心的提醒你一遍吧,你的小辫子实在是太长——太长了,让人想不踩到都难,除非,你能够狠下心,自己把那个辫子给剪了。”
“你还真是有自信啊。”
“你硬撑的表情也不错,不过只是看了两次就看腻了,还是等你准备的更充足一点再来找你玩吧,对了,去找你的同伙……应该会看到更有趣的表情吧。”
在一脸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蔡瑾雅面前,江夏挥舞着自己骄傲的手指跟她说再见。
轻佻的让人想喷火!
但处于劣势的蔡瑾雅只能忍下来。
“不过有一点你藏得很好,那个人的信息,竟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听到江夏这么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的蔡瑾雅又露出了一副得意的表情。
这才是她不敢随意把江哲推到明面上来说事的原因吧。
哼,你找不到的。
不管你再怎么神通广大,也绝对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