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你说见过袁尚泓是……”
江夏望了一眼海面。
“他们在同一条船上。”
……
“什么？”
姜林静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她曾经预想过很多可能……
可能被国家的其他项目招收，可能在一处乡野过上了隐居的生活，也可能……
没有消息就是因为已经不在人世了……
但是她怎么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
竟然！
“他跟苏明……在一起？怎么会？”
江夏也是不久之前才想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位照片里的大叔。
刚想起来的时候她也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一切都变得合理了，
那群以捕鱼为生的大叔，怎么可能这么完美的配合齐彦南，去操控那个庞然大物。
原来……是因为还有另一个有足够应对能力的人的存在。
……
可是他又是为什么会在那上面？
总不会是为了鱼……
……现在不是想他的原因的时候。
“说起来……你之前既然去过海上了，应该已经问过你明叔，他一个渔夫当初为什么会上去了的吧？”
……
因为他是渔夫……
“我……”
终究是没有逃过这个问题。
毕竟这一定会是她这个妻子在意的一个重要疑问。
上一秒还在唇枪舌战，斗智斗勇的江夏，此时的大脑却陷入了一个黑洞之中……
“小夏。”
姜林静的语气中突然充满了压迫感。
“要……问他原因吗？可能是当时时间太紧急了，我没有想到要问这个……”
……
姜林静的眼神中充满了不信。
从她停顿的那段时间里，她就已经确信，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只是她不想让自己知道。
“是吗……”
即便心中仍有疑虑，姜林静也没再追问下去。
现在知道了原因又有什么用……
感觉好像只会让自己更加生气而已。
……
一旁，江夏低垂下的目光停留在姜林静的鞋尖许久……
冰冷的海水愈涨愈烈，直逼而来。
一视同仁的它可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温柔的绕开。
但是一直在看着大海动向的姜林静却没有要后退一步的打算。
……
她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编造谎言，来到这个已经面目全非的回忆之地……
只是为了来怀念曾经的生活吗？
既然今天她说的这么畅快，那就抓住机会问到底。
不然就会像之前那样，想当然的以为她加入十六处的时间是在苏明消失之后……
因为想要利用十六处的力量暗中助他上岸。
但原来不是。
当加入的时间线发生了变动之后，那么加入的目的……也就跟想象中的不一样了。
……
“静姨重新回到这个地方，只是为了看海钓鱼吗？”
……
“听说……你可以从这个地方……联系到海上的人……”
姜林静的目光一直望着远方。
看似问的漫不经心，却又被那迟疑的音调出卖了她的紧张。
这个……才是她最想知道的事吧。
……
不过，以她在十六处所处的位置来看，应该早就对这件事有所了解才对。
事到如今才想起来问吗？
……
现在她会来问……
也就是代表时机到了吧。
……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已经等了这么久了……
“之前是可以，不过现在不行。”
……为什么？
是因为她知道了自己在十六处的真实身份，所以在警戒自己吗？
“因为……他们现在在神的领域。”
越说越像是在糊弄自己了……
姜林静的表情透露着无可奈何的失落。
江夏知道，她一定以为自己是随口胡说的。
“我可没有在骗你，你应该知道，我才从那个地方回来。”
唐宗……
那个资料极其缺乏的国家。
为什么偏偏是在那里……
那个获取不了情报，安插不了人员的地方……
“那他们……”
“凶多吉少。”
江夏不会给人无谓的希望。
毕竟在她离开唐宗的时候，那里的形势一点都不容乐观。
为了避免成为卷入两国纷争的第三国，他们不得不在安排妥善之前尽早离开。
况且在那样的情况之下，如何才能妥善安排？
……
“静姨，你……想让他们上岸吗？”
这是什么问题？
这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吗……
……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难道……
“你不是说联系不到他们吗，怎么现在又能让他们上岸了吗？”
“我不能，但是说不定你可以。现在我只是要知道你的一个立场，要是他们能够上岸的话，你会选择站在哪一边？”
……
“虽然不想回答你这种假设性的问题，但是可以说的是，十六处的任务是维护国家安全，只要他们没有做出危害社会的事，就不会存在我的立场问题。”
“你确定？那要是有人要你选呢？”
……
“他们上岸的时候要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那最好不过，但基本上这个可能性为零。要是各方势力一定要来讨个说法——两个为国效力的高科技人才，和一群已经被定性为恶劣人员的一般渔民……你觉得把谁推出去，才能合情合理的让国家承担的损失减到最小？”
……
她连这一步都在考虑了，也就是说……
“他们上岸这件事……真的可能成真？”
“如果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你又是为什么想要联系他们，是为了听他们最后的遗言吗？”
……
“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有多困难。”
“知道，所以呢？你已经不打算做什么了吗？”
能……做什么呢？
姜林静无法轻易的相信江夏的这份信心。
毕竟她这么多年来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突破口。
而且江夏看起来……也只是在为其中一个可能性做准备而已。
况且她的这个准备……
根本就无法预测会是未来第一百步中的最后一步，还是只是那一百步中跨出的第一步而已……
如果不是万全之策，姜林静一点都不想去冒这个险。
……
“小夏，你知道你母亲不是被十六处囚禁起来的吗？”
……
突如其来的欧阳晴的话题让江夏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当初我们发现她躺在十六处所在的管辖范围内，便想着在她醒来之后再把她送回家，但没想到，她重新睁开眼睛之后就变得意识不清了……”
……
“在这种容易跟世家之间产生误会和冲突又难以自证的情况下，十六处决定帮助你母亲痊愈再做打算，没想到……”
“这个打算，一等就是十几年，所以你是想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