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菇受到篝火的烟影响,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光芒,往头上看去,就像是天空中的星光一样。
“谢谢你,我今晚玩得很开心。”胡娜的眼睛里映着点点的星光。
两人正躺在湖畔旁的草地上,热闹的篝火会刚刚结束,村庄很快变安静了下来,如同熄灭的篝火,只剩下一堆留有余温的木炭。
“嗯,我也是,这是我第一次感到这么快乐。”龙木微笑着说,胡娜悄悄看了他一眼,确认他不是在说慌后,自己便露出洋溢的微笑。
两人都没有说话,周围十分安静,没有一点虫鸣声,两人能彼此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如果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啊。胡娜是这么想的。
她轻轻地把手放在了胸前,想要安抚内心的悸动,最后她还是鼓起了勇气问道:“听说你明天就要走了,真的吗。”
龙木嗯了一声,就是这一声嗯,让胡娜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
“这么快啊。”
说完,两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还会回来吗。”
“我也不知道。”
不知为何,听到他的回答,胡娜鼻子有些酸,她明明看到龙木就在自己身旁,却感觉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张开了嘴,想说出不要走这三个字,但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来。
幸好黑暗遮住了她的脸,不然就会被他发现自己正在流泪,她真的好想让他留下来。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龙木就已经醒来了。
他带好了行李,背着那根带着绿叶的棍子,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公屋。
但他惊讶地发现门口正站着四个人,酒馆老板、刘护、鲁铠、胡娜的弟弟胡意,他们是来道别的。
“还真让你说中了,他居然真在这个时候离开。”刘护转头对酒馆老板说道。
“那是当然,对这种人我可清楚得很,对他们来说,挥手道别比登天还难。”酒馆老板故意装出了埋怨的表情,但几秒后还是露出了破绽,变回来笑容。
“谢谢你了,小伙子,你送的镜子我很喜欢。”酒馆老板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个折好的绿色披风,并亲手为龙木披上。
“这样好多了,至少别人不会以为你是哪里来的野人。”酒馆老板满意地点了点头,绿色披风的后面绣着“莫西-好梦”四个字。
“谢谢。”
“要给我好好宣传。”
龙木笑了笑。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鲁铠突然拿出了一把刀。
“本想把我自己的那把刀送给你的,但是好像对你来说太重了,于是我们三人选了这把,希望能在你的旅途中对你有所帮助。”
“谢谢。”
龙木强笑着,不知为何,他只能说出谢谢二字。
“保重。”
众人对他说道。
“嗯,谢谢。”
龙木看似不经意地瞄向众人的身后。
“再见了各位。”说完这一句,他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此时躲在角落里的胡娜悄然出现。
……
走过崎岖的山路,爬过陡峭的悬崖,渡过泥泞的沼泽地,龙木来到了一片草原之中。
黑色的鸟群在头顶四五百米处飞过,它们朝着龙木前进的方向飞去,这样的鸟群龙木已经见过了六七次。
龙木停下了脚步,注视着鸟群,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要下雨了吗?”龙木抬头说:“可能不是。”
他披着绿色的斗篷,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当做拐杖。
“那是骸鸦群,有尸体的地方就有它们的踪影。”
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龙木回头看到了一个伛偻的老人,她满头白发,拄着拐杖,满是皱纹的脸笑起来格外的有精神。
“老婆婆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龙木惊讶地问道,他不知道老人什么时候跟在他身后,四周也没有村庄的痕迹。
“和你一样,年轻的旅人。”说完,老人便拄着拐杖往前走,她的身后背着一个皮革袋子。
“您要去哪?”龙木追了上去,老人走路的速度远比他想象的要快。
“回家。”老人回答。
龙木再次看了看四周,他感到疑惑,这里附近可没有人烟,难道老人独自生活在这荒野中?
“你要去哪。”老人看了龙木一眼,问:“为何要独自踏上旅途。”
“我在找失散的同伴。”
“那看起来你的旅途才刚开始。”
“是的。”龙木冷静地打量眼前的老人。
恰巧老人走的方向和他是一样的,两人一同走了一段路,很快走到了一片树林里。
“我得在这里休息一下了,年轻人。”老人说着便在一棵倒下的树干上坐下。
“那个,老人家你知道宝石村在哪吗?”
老人似乎有些感到意外。
“你也要到那里去吗?”
“难道说,老婆婆,您的家是在那吗?”龙木惊讶地问道。
老人笑而不语。
“看来在我最后的旅途中并不会孤独。”
龙木也笑了笑,他放弃了继续赶路的念头,在这里扎营,他捡来一堆柴火,用自己那根木棍做出了一个简易的天然庇护所,一个雨伞形状的树。
老人似乎没有带食物,龙木把自己剩余不多的粮食分给了她,老人微微一笑,没有道谢,只是把食物放在嘴里,没有咀嚼就吞了下去。
两人没有多少对话,也许是年龄的差距太大,龙木除了想问一些关于旅途的事情外,就没有想到什么要说的。老人似乎并不愿意提起自己的往事,在夜晚的时候,借用篝火的光线在编织什么东西,也许是毛衣,也许是围巾。
这沉默的氛围,龙木并不讨厌。
第二天两人一早就踏上了旅途,在平原上,老人可以跟上龙木的步伐,可是到了峡谷中,就寸步难行了,她的膝盖就很难支撑她翻过这个峡谷。
龙木背着她,所幸峡谷的斜坡不是很陡,他沿着自己用能力使藤蔓疯长,然后抓着藤蔓爬到了底部。
峡谷底部长了一些树,但是全部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像是刮过一场大风。骸鸦群因为二人的闯入变得焦躁不安,它们刺耳的声音环绕着二人,没有一刻是清静的。
很快,两人就遇到了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