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来描述疼痛的词汇有多少种,恐怕没有人能够确切的统计出来。
倘若只是一个概数的话--例如一百七十四种,那么很有幸也很不幸的,在半年前的一次放学途中,我切身体会到其中一百七十三种。
钻心的撕裂的麻痹的抽搐的,以及更多无法形容的感觉。
痛感的数量已足以突破"痛"这个字所描述的感觉界限,似痛非痛,或是飘忽不定,因为我被名为诬魔的不寻常之物袭击了。
如果我有很好的听取爷爷的建议,去道场学习空手道或国术的话,或许有百分之零点零几的可能性,让我在时长大约三十秒的对抗中占上零点零几秒的上风,而不至于那么狼狈。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是惨遭虐杀的可怜高中生。
因为不是人类,所以它能够以人察觉不到的移动和攻击方式击溃对手。所谓三十秒的对抗里,真正的进攻恐怕只存在于一秒之间,而剩下的二十九秒是痛苦的折磨。
我想当时我的内脏已经乱做一团了吧,呕吐的冲动换来殷红的血液,我倒在血泊中。
在即将永远暗淡下来的世界中,一个黑色影像突突的映入我的视网膜。
这将是我临死前最后看见的东西,我正这么想着,黑色的影像把我抱起,他拿出一本漆黑封皮的书,开始嗫嚅着嘴唇,手背上三道如纹身的交织在一起的黑色闪电透出微光。
我被光明包围起来,疼痛感伴随着意识在强光中消失,醒来的时候我完整地躺在回家的路上。
我得救了,谢天谢地,我还能活着,还能恋爱,还能做更多事情。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我休学寄宿在爷爷家,按照他的说法,我需要时间来恢复气息,这些看似不明所以的概念全部来自爷爷的一套理论,包括后来他所说的诬魔。
爷爷对我进行了仪式,就像将什么东西强行输入体内,使我胸前的胎记发生异变,成为根本无法读懂的符号。
他说这就是护身符,能抵御许多邪恶的力量。
不过幸运的是在这次事件后,苒冉对我投来比以往更多的关注。
被自己在意的女孩子关注,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吧。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