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只是特定时间内对特定人员的代名词罢了,而我则不会介入其中。要说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啊。
总之,散发青春热情什么的,对于我——三千年枭来说,就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在某一天,我考入了一所名为“鸣理高中”的学校。究竟是哪一天我是不清楚,因为我从来不会去记时间,和散发青春热情一样,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去上学,也只是一种生存手段罢了,认真听课?交上朋友?还是说抛洒热血?不,实际上只是在做无用的对策。
夏季过后,秋天……也要来了呢。不过站在操场上听着哪位老师讲故事也只会让我想睡觉而已。
我觉得这是生命中漫长的一段路。无法反抗,无法做自己想做的事,相当于一只鸟被枷锁拴在了鸟笼里。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朋友。嘛,小学的时候好像有一两个吧,不过也没有去联系。朋友只会让我厌烦,构建这些关系基本上就是在“拜托”和“被拜托”之间来回游荡。
如果意见跟我不同,或是完全相反的,可能就是“青春”的表现吧?
真可惜啊,我——是不可能散发青春的。
仅此而已。
老师们说完了故事,学生们便迅速散开,等到分班表出来时,学生们又会聚集在一起,吸入浑浊不堪的空气,一个个从A班开始看向D班。
学生们从A班看到D班时的表情各不相同,越是靠后,越是心惊肉跳。
而我不同,我第一眼看的便是D班靠后的名次。看到我的名字后,便和平常走路一样,慢悠悠走进了教学楼,走向了一年D班的大门。
当然,我的位置便是最后一排,那个俗称“最差的一排”。
不过,还是很困啊,眼皮也受不了控制,缓缓合上。
很快,我便进入了梦乡。
1
“三千年同学!三千年同学!”
脑袋还不怎么清醒,不过耳朵是能清楚听见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叫我,我在迷糊中睁开了眼睛。
在我的座位旁边站着一位女性。黑色长发,胸部丰满,一直在盯着我看。
“你是?”意识不清的我回答了她。
“我叫日向凛子,担任你们的班主任。”
是老师啊,不过我的性格倒是不会去迎合别人,脱口说出了一句话:“日向老师,你就不要管我了,请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是面无表情,用冰冷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这怎么行呢?你是我的学生,当然要负……”
“不必了,我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确实,这番话激怒了许多在这间“一年D班”教室里的,形形色色的人。
突然,一位男生站起来朝我大喊:“喂!你在说什么?给我向老师道歉!”
依他的性格,我依旧冷冰冰地回答:“那么,你又是谁?”
“哈?!你不道歉,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我也不想知道……”
“你们两个,好了好了,别吵架,让老师来负责。”日向老师示意让那个男生坐下,男生自然也是坐了下来。
“三千年同学,你下课就来老师办公室一趟吧,有些话对你说。”日向老师的脸上一直挂着笑脸,但是我——不喜欢这样温柔的人。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厌烦周围的一切。
我是被人唾弃的一方,也是唾弃别人的一方,至于为什么,也无从得知。
下课铃一响,我便离开了座位,和平常一样,慢悠悠地走向教师办公室。
在这所学校,貌似每位老师都有自己的办公室,果然这就是国内一流学校吗?资源也真是多,在各种方面。
在一堆告示牌的引导下,我算是来到了日向老师的办公室。
“三千年同学你来了,进来吧!”依然是笑脸迎合,但手上做的事却与此不同。
日向老师拉上了窗帘,将门关了起来,然后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那么,三千年同学,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这了吗?”老师的脸上渐渐失去了笑容,眼神也开始锋利起来,仿佛走错一步就会被她一刀劈下。
这就是一年D班班主任——日向凛子的真正面目!
但实际上我不怎么喜欢说话,所以在此我便保持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今天课上你不是狠狠回了老师我一句话吗?还是说,看到我这样就害怕了?”
我不喜欢说话,但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会回话的。
“哦,原来如此,这难道就是一个老师该有的样子吗?”
“怎么了?不爽吗?让你感觉怎么了吗?”日向老师目前已完全进入了所谓的“毒舌”模式。
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能够解决问题的方法便是回答完前面老师所提出的问题,否则将一发不可收拾。
“不,没有,实在是抱歉,请原谅我不懂事,冒犯了老师。”当然了,鞠躬是个很好的,显露出诚意的道歉方式。
“这就对嘛,三千年同学!充满诚意地道歉老师就会原谅你哦!”日向老师又变回了我第一印象里的温柔的样子,翻脸简直就是比翻书还快,“好了好了,快回教室上课吧!”
于是,利用类似于卑躬屈膝的生存手段,我成功离开了办公室,不过以后上课的时候要更加小心为好。
说是上课,实际上还有许多时间,到处逛逛也是不错的选择。
教师办公室的附近,好像有几间社团的活动室。我也没有多大兴趣,就在外头随意看看。
走廊的一旁站着一位女生,粉色短发,眼睛望向天花板。
她注意到了在旁边随处看看的我,走了过来,拿起了她手中的像是宣传海报之类的东西,问我:“请问你要加入‘共协部’吗?”
2
“请问你要加入‘共协部’吗?”
“不要。”不假思索,且简单明了地回了一句话。
那个女生貌似很失落,脱口说出了一句话:“果然是这样,看起来这个社团是不会被承认的了。”
听到“被承认”这三个字,我的内心似乎有些抵触,稍微停下了脚步,接着又慢悠悠地走了起来。
总之,是有很多原因夹杂在其中,我也是再一次厌烦了周围的一切。
世界总是不公道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戴上了虚伪的面具,当然,我也一样。
回到教室时,班上很多人都投来了嫌弃的眼神,少数人投来的是不屑与厌恶。嘛,一切都合情合理,不去在意便是。
我曾经也想过被承认,被谁承认、承认什么,一切都在我的记忆中灰飞烟灭。
是的,如此便好,但我还是忍不住想插一脚,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留下遗憾。
可能又是正义感过剩的缘故,不过这正义感却落在我这种人身上,也是自虐。
早上的课上得很快,因为我完全没有在听,满脑子想的都是关于“如何在上课期间睡觉且不被老师发现”的解决方法。
不过怎么想也无济于事,因为我坐的位置正前方就放着一个类似于摄像头的东西。
就算是一年D班,也无法做到全身心的自由。
走廊昏暗且狭小,真不明白为什么会创造出这样一种地方,窗户也仅仅只有一扇,是想给学生们留下阴影吗?
那个女生还是站在走廊一旁,眼睛也总是望着天花板。
“请问……这是个什么社团?”我这样对她说。
有点迟钝,但她还是跟我解释了一下这个社团的意义:“这里是共协部!字面意思,就是共同合作的社团!英文表达就是collaboration!”
为什么还要用英文来表达?这一点我是不能理解。
“嗯啊……仅此而已?”
“嗯啊,仅此而已!”
是啊,原来如此,这就是为什么这个社团人少的原因,我也忍不住去说教她一番:“所以,你所在的这么无趣的社团……是为了什么呢?这么无聊的地方,也不会有人加入吧?”
无趣、无聊,两个词语似乎正中靶心,让她感受了一次瞳孔放大。
“不对,怎么可能无趣呢?人多起来又怎么会感到无聊呢?”从她的语气里我听出了一丝愤怒的声音,“你,不理解……”
的确,我不理解的事有很多,不过这也能反映出一点——我跟她,不是一类人。
少女带着哭腔,低着头细语:“我只是,单纯地想被承认而已……”
嘛,不过不同类的人总是能发现一丝共同点,这也构成了现代的社会往来方式。
我好像把女生弄哭了,这是我应付不来的场面。
依旧是用冰冷的声音,对这位哭泣的少女说道:“既然如此,就用自己的方式,去让周围的所有人承认你啊,低着头能有什么效果?是在鞠躬道歉吗?抬起头先去承认眼前啊。”
那一天,不喜欢说话的我说出了自初中以来最长的一段话之一。不可质疑,这个“我”正走向“我”所厌恶的一条路。
但是在我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枝头上又长出了新芽,躲在窝中不敢外出的鸟又开始叽叽喳喳。
散发青春……在我看来确实是个荒唐的样子。
少女停止了哭泣,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实在平凡的我。
接着——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