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星与月

作者:秋暮末文 更新时间:2019/12/29 22:46:39 字数:8911

今天是九月二十六日,星期三。

异闻部的六个成员今天都围在一起。

长流前辈似乎又收集到了什么“异闻”,现在正迫不及待地想和我们分享。

“知道吗,昨天晚上新闻播出了一篇关于‘青少年失踪’的案件。”

我在每天下午放学的时候都会在家里、在手机上看一会新闻,不过昨天晚上也是久违地在电视里看了一会,的确是播报了一篇内容是“青少年失踪”的案件,目前警方还正在寻找嫌疑人。

“听说啊,没到晚上、青少年不在家里的话,很有可能被那个人称‘少年杀手’的坏蛋给带走了!”

那算什么,大晚上不回家当然有可能被一些图谋不轨的人给带走,而且那个“少年杀手”的称呼是怎么回事?这有点太接地气了吧。

“呵,看来又要让正义的我来解决这件事了。”中二病再次用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指向自己。

真名同学摇了摇头,右手食指左右摆动。

“肯还没等中二病少年找到那个‘少年杀手’,那个‘少年杀手’就先一步用药物迷晕他了吧?”

其余的人听到真名同学的简介后,都点了点头。

“呵,这个暂且不说,要不我们来玩游戏吧?”

话刚落下,门口一声巨响,秋叶月老师破门而入。

“又有什么游戏啊?”

“没、没有游戏,刚刚我、我只是在开玩笑。”

秋叶月老师盯了中二病两眼,接着又转身走向门外。

“希望你们下次不要有什么东西被我没收哟,社团要扣分的。”说完,秋叶月老师便离开了异闻部。

在鸣理高中这个学校,班级和社团都设有分数,也就是所谓的“分数制”,目前看来是没有建立学生个人的分数体制。很简单,分数低于某个临界值就会受到相应的“惩罚”,个人的行为会导致团体的悲剧。

顺带一提,每个班级和社团的基础分数为一千分,做了什么好事也会有相应的加分。

如果按照我的理念来进行每一项流程的话,最后的分数一定还是原来的一千分。

“看起来是玩不了了呢。”星祈同学微笑着说道。

“那个……不如我们坐下来安静地看会自己喜欢的小说吧?”安室前辈给出了一个建议。

这还真是一个无聊且无趣的选择。

“异闻部”的社团活动室内不知何时补充了几条椅子,现在不多不少,正好六条够坐。

除了去班上待着,也别无他选了。

我们各自拿了一本放在桌上的小说,坐在椅子上看了起来。

果然,今天还是毫无生气的一天,无聊、且无趣。

1

在椅子上看着小说的我,又恍恍惚惚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梦见了和昨天下午时一样的梦,梦见了和几周前的某个梦相似的梦。

天空和大地一样,在我眼中都是纯白一片,被黑色所填充的人都穿梭在这个灰白的城市中。我望向自己的手,颜色仍在、温度仍在,只不过触碰到行人没有实感而已。

一切都感到十分空虚,仿佛我不存在这个世界一样。

回想起来,我或许真的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和以前的梦所不同的是,一切都悄无声息,没有人群的嘈杂声、没有城市里独有的喧嚣。我的脚向地上踏去也没有任何声音,就像是我聋了一样。

迎面走来了三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家三口。

他们有说有笑,只不过在我这个角度去看有些奇怪罢了。

我缓缓走向他们。像是能看见我似的,这一家三口避开了我,而且,这是刻意避开的——并不是“像能看到我”,而是“一定看得到我”。

我正想上前去触碰他们,但每想靠近他们,心脏就如撕裂一样痛苦,痛苦得让我双手紧紧按在心脏的位置,靠在了旁边的电线杆那。

明明这只是个梦、一个不复存在的梦,却真实得让人绝望。

我想叫住他们,因为我想起了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

那个“过剩的正义感”依然在作祟。我的身体无意识地动了起来,冲向了那一家三口,说实话,全身真的已经毫无意识了,只有强烈的麻痹感遍布着,我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很快,那一家人走到了斑马线上。

也很快,鸣笛声响彻了天空——这是我在这里听到的唯一一个声音。

他们当中的其中一人看到了车头摇摆不定、像是是去控制的小车正要撞过来。那个人选择了,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剩下两人。我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下来,接着冲向那个人,像他刚才推开那两人一样推开了他。

我,做到了吗?

那辆车,那辆血红色包裹着的小车撞向了我,接着,世界变得鲜红。

这一次,应该成功救下他们了吧?

但是,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害怕着——我,会死吗?

接着,现实中的我,惊醒了。

背后莫名地冒出了汗,嘴上还喘着气。

这里还是原来的异闻部社团活动室,只不过待在这的人少了。现在就只有我、长流前辈和星祈同学在这里,星祈同学正看着我。

“三千年同学,你是……做噩梦了吗?”

“好像……是吧。”

“现在差不多到准备时间了,该去班上了。”

“啊……好。”

梦里的感觉依然在我的内心回味,我一度认为我真的死了,但现在回归了现实,我得作出调整。

下午第一节课是日向老师的课,她似乎把小论文都改完了。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我能够感受到她的一丝愤怒。她究竟是怎么克制住另一个人格的呢?

她用手指向了放在讲台的一叠本子,说道:“你们啊,这次的小论文写得不够好,或者说是根本没有实际内容穿插其中,唯一一个能看得下去的只有三千年同学哟……希望你们在之后还能混得下去。”

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朝向我,而我依然面无表情地看向日向老师。

日向老师还是用平和的语气跟同学们说话。

“希望你们能好好反省,否则永远都是在D班,来把本子发下去吧。”

坐在我旁边的星祈同学则是小声跟我讲话。

“三千年同学好厉害……是天才吗?”

我摇了摇头,对此表示否定。

在这个世界上,是绝不会出现真正的、所谓的“天才”。被挂上这个无用标签的人无非就两种——一种是由于形势或是别人吹捧而挂上标签的人,另一种是恰好能解决某件事而被挂上标签的人。

“天才”,并非“有先天才能的人”,而是“经后天努力的人才”。

“那你为什么能写好呢?”

“只是恰好懂得写……”

后面星祈同学便没有再问我什么。

如果她问我“为什么会写”的问题,我估计就答不上来了。

但是,为什么我会写呢?我自己也不太明白。难道是在以前吗?

是在初中吗?不对,那个时候别人已经放弃我了,所以不可能,那时间就应该回溯到小学的时候。哪一个老师有讲过这个东西?也不对,那个人好像并不是老师……究竟是谁?

我依稀记得那个人对我说的一句话。

“无论什么文章,只要有真情实感,那就是好文章。”

“真情实感”吗?我也只是把自己想写的、想表达的都写出来而已。

一直都这么想着,所以我发呆了一节课。这节课就这么似懂非懂地过去了。

“三千年同学。”

星祈同学突然叫了我一下。

“……”我则是把头转向她,并没有说话。

“我之前说的那个……你可以帮我吗?”

之前说的什么?我想想……啊,是那个吧?之前在医务室那里问我的问题。

我看了一下我受伤包扎的右手,还隐隐作痛。

“不行。”我拒绝了她。

“啊,是……这样吗……”

“至少要等我手好了……”

“……好吧。”她有一瞬间语塞了一下。

下午放学时我去医务室询问了星祈同学的母亲。

“那个,星祈阿……姐姐,我的右手什么时候会好?”

“不要担心,周末前肯定会好的。”

可恶啊,非得我叫那什么奇怪的称谓,直接叫“老师”或者“阿姨”不就好了吗?

“还有啊,别那么见外,叫我‘加奈子姐姐’就可以了哟。”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的星祈同学无奈地笑了笑。

很快,我便慢悠悠地走在夕阳之下。绕几个弯、走几段路,我回到了家里。

地板上多了一双陌生的鞋子,也就是说,有陌生人进了家门。我迅速进屋内去一探究竟。

显眼的白发在我的眼前映出。

“这果然是吾友的家。”

不知为何,中二病知道我家在这里。鸫正坐在旁边看着电视。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在几天前,我路过这旁边,看到你正在晒衣服。”

原来在几天前路过的一堆黑影的其中一个是你啊。

“所以说,你怎么进来的?”

“翻窗进来的,正好有一扇窗户开着。”

我记得每个窗户都关上且锁上了,那么这个时间段一个是鸫回到家的时候。真不愧是我的妹妹,看到陌生人都不惊慌的,果然现在能好好保护自己了,如果陌生人来的话最后打个“110”就好了,毕竟生命比什么都重要嘛。

接着,我拿出了手机,在确保音量是最大的情况下在“拨号”界面点下了“110”三个数字,旋律听着也十分优美。

中二病听着不对劲,迅速站了起来。

“等——吾友先冷静!”

在他的百般阻挠之下,我被迫关闭了“拨号”界面。

“你可以走了,我还要煮饭。”

“行吧行吧。”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坐在了沙发上。

我没有管他,直接走进了厨房。

正在厨房煮饭的我听到了外面的谈话声。中二病和鸫谈了起来。

我不清楚他们谈了什么,嘛,也不管了。

并不怎么丰盛的晚餐就这样做好了。不过我还没有好心到给中二病多做一份。

“喂喂,没想到吾友做的饭菜还挺香的嘛!”

“没你的份。”我无情地扔给他一句话,“鸫,来吃饭了。”

“来了!”

鸫关上电视,来到了饭桌前。

“你们先吃吧,我就先走了。”

真是奇怪,他来我家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于是,我问向鸫。

“鸫,刚刚那个人跟你说了什么?”

她咽下了食物,接着回答:“呃……他问我关于你的事。”

“比如说?”

“比如……‘为什么三千年这么孤僻’。”

“你回答了什么?”

“应该是你和妈妈的关系。”

“行吧……”

虽然说你很诚实,但请不要把诚实用在这个方面。那个中二病来我家是打听情报的,没想到都开始探究我了。

可是啊,我并没有什么好探究的。

今天过后,我用尘封许久的银行卡里的钱购买了防盗窗安装了上去。这样一来,能减小不必要的损失。

不过,终究还是使用了那张银行卡了。

我原本是不打算使用哪个的,里面所存放的钱是妈妈打过来的。可是没有办法,使用我的“补贴”的话分配会不够的。

饭吃完、碗筷洗完、洗漱完,然后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上的新闻,我的生活十分悠闲。

当我放下手机时,夜已深,接着我闭上眼睛、渐渐入睡。

这一天,我渐渐想起了许多事,许多被我所遗忘的事。

大概是在六年前……不对,也许是五年前,我还在读小学的时候。

我曾经在“松帨第三小学”读过书,那个学校并不在我目前所居住的地方附近,具体是哪也不清楚了,只知道上学是要搭乘高铁的。

那时的我,还在因为“不会写作文”这件事烦心。

傻傻的我在放学的时候跑到了老师办公室,

有个大姐姐背对着我站在窗前。她很像我当时的老师,所以我便把她当成了我的老师。

“老师,这、这篇作文要怎么写?”

当时办公室里并没有其他老师,她环顾了四周,最后把手指向自己。

“我?同学你认错啦,我不是老师哦。”她微笑地看着我。

我在当时也有点尴尬、失落地低下了头。

“不过,我勉强能帮你一点忙。”她看了一眼我手上拿着的卷子,“这篇作文嘛……我可以给你一点建议。”

我忍着地听着那位姐姐所说的。

“首先啊,你可以试着写一下你自己经历过的事,与这个作文标题有关的事。”

我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行吗?那试着编一个故事吧,贴近生活实际的故事。”

我想了一下,微微地点了下头。

“嗯,一定要试着去写,不要去害怕这些。”

“可是……我会写不好。”

“这个也不要担心,你要记住了,无论是什么文章,只要有真情实感,那就是好文章。”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

她把手放在我的头上触摸。她的手很轻,就感觉是没有力气一样,好像随时都会断开。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三千年枭。”我把写在卷子上的我的名字拿给她看。

“三千年同学啊……其实我有一个和你——希望你——”

脑海中出现的画面瞬间被抽出了几十帧,许多话都听不清楚。

“谢谢。”

一句“谢谢”,这个梦便结束了,仅仅是这样。

梦。

明明只是脑海中浮现的不完全画面,却有几丝真实之感。

正如星祈同学所说的一样,梦比现实简单,所以比现实真实。

有时候由不完全画面,能够拼凑成一块完整的记忆拼图。

说起来,星祈同学所要寻找的,名为“空及月”的人,是否就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姐姐呢?

我醒来了。我坐起来,看向窗外。

这个时候,天也才刚亮,我的闹钟还没响起。

今天我起得可真够早啊。

关上了闹钟,穿上衣服,我下了床。

看了下手机上的日历——今天是九月二十七日,星期四。

2

中午放学时,我和星祈同学谈起话来。

“星祈同学,关于‘那件事’……”

“那件事,怎么了吗?”

“我打算帮你,和你一起去找那个姐姐。”

“可是你右手不是还没好吗?”

“你妈妈不是说了周末前会好吗?”

“好像也是。”

为什么我总感觉星祈同学在某些方面像个笨蛋一样?

总之,想要帮到其他人,做法就跟“共协部”时期做的很相似。但每想到这个,我的头就疼。

是“用脑疲劳”和“过剩的正义感”。这两种奇怪的感觉总是作用在我身上,不能挥去。

但是没有办法,我已经答应了别人,这个“承诺”是绝不能舍去的。这是我的一个原则。

班上再一次只剩下了我们两人。

“那先请你提供一些信息吧,比如说事件之类的。”

“这个啊……”星祈同学思考片刻,然后回答,“在五年前的那一天……”

她讲起了五年前和那位名为“空及月”的姐姐的故事,以及那一年的十月五日突然搬家给予星祈同学寻找她的希望……不过其中有几个奇怪的点,就比如说在公园里突然说到的“约定”,还有星祈同学母亲突然提到的“邻居搬家”这件事。

虽然说这有些我的主观点在其中,但是这不得不让我思考下来。

为什么那个姐姐会突然说到“约定”?难道是她知道后面所发生的事吗?但到后来为什么由毫无声息地搬家了?是有不想让星祈同学知道的事吗?

那么联系到星祈同学的母亲。如果知道有所谓的“不想让星祈同学知道”的事,在这个范围内第一时间能够知道这件事的就是她。

突然提出的邻居搬家的事实,已在转移所有与之有关的话题,从而让星祈同学咋未来不会问出于其类似的问题。

所以说,其实星祈同学的母亲知道那件事的真相吗?

所有可能存在的因果关系都要先给它找出来啊。

然后,我闻到了食物所散发出的香气。

星祈同学已经开始吃便当了。

我想了这么久,差点忘记了要吃便当这件事。我今天可是记得带了便当。

拿出了便当,我安静地吃了起来。

当我吃完了便当,星祈同学便问了我一个问题。

“三千年同学,这件事还要找别人一起帮忙吗?”

“不用了,交给我就行。”

人多就会添乱,人多了就会越发不可信任。我只坚信自己的选择、自己的想法,因为只有自己寻找处的东西才能被称为“真理”。

如果人多了,我就会被迫拉进、陷入我所厌烦的——名为“青春”的泥潭里。

但是,无论四季如何变迁,我还是我,我是不会散发青春的。

但是——

“但是这个问题需要让异闻部的各位来讨论一下。”

“那也就是说?”

“你要先跟他们说清楚这件事,安室前辈对这种东西有兴趣。”

“好、好的!”

很快,星祈同学离开了教室,我还是在这里待着。

黑板上方挂着的时钟里的指针不断地转动着,不断转动,永不停下休息。

很快,我也站了起来,离开了教室,慢悠悠地走向二楼的“异闻部”社团活动室。

我刚走进门内,里头的谈话声便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向了我。特别是安室前辈,用一种说不清是惊喜还是惊讶的奇特眼神看着我。

看起来星祈同学是跟他们说了那件事了。

“那个……三千年同学,你真的要帮星祈同学吗?按你的性格……为什么又要找我们?”

看来我是要向安室前辈好好解释一下了。

“第一点,我去帮别人只是‘我想’而去做的。”

没错,仅是“我想”而“去做”,为此我要用上一些手段。

“第二点,找你们只是为了讨论,我一个人自然做不了大工程。”

安室前辈激动地站了起来,果然她很喜欢帮助别人。

“那、请你放心,我会贡献一份力量的!”

真名同学也回应了我。

“欠你一份人情,所以我会帮星祈同学的,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中二病也来凑了个存在感。

“呵,虽然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我会支持吾友的。”

你就算了吧,我不希望有人捣乱。

“虽然说这对于我们社团来说是无关紧要,而且不属于管理范围之内的事……不过我们社团的娱乐成分就是做无关紧要的事哟!”

长流前辈的话让我模糊了“正经”和“娱乐”的含义。我已经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在娱乐了。

很快,我们各自坐在相应的位置,进行了一次“会议”。

“星祈同学,你先简述一下那件事吧。”

“嗯。”星祈同学点了下头,接着向其他人讲起了她与那个邻居姐姐的故事,我也是很认真地听了第二遍,并没有听出更多的疑点。

“你们认为,这个故事中有疑点吗?”

按照先后顺序来,回答者依次是真名同学、长流前辈、安室前辈、中二病。

第一个回答者,也就是真名同学,现在正尽可能地思考星祈同学所说的话。她在思考的同时,用右手的手指在桌子上不断地点击着。

“这个故事本身没有太大问题,只不过,那个‘约定’的出现很突然呢。”

没错,我也觉得这个“约定”很突然,就像是刻意安排在那个时候说的。

“啊,这个其实吧,有没有可能只是随意出现的情节呢?”第二个回答者——长流前辈说出了他自己的想法。

一种可能性吗?的确,也有可能只是那个邻居姐姐想到而自然说出来的。

此时,第三个回答者——安室前辈两手握拳,轻轻地,用比较慢的频率捶打着桌子。

“那个……会不会她妈妈知道那个邻居姐姐搬家的原因呢?”

这个说不准。不过我也同样觉得如此,某些迹象与她都有些关联。

“呵,我倒认为那个邻居姐姐被‘恶魔大军’带走了,说不定到地……到某个奇怪地方去了。”第四个回答者提出了他的中二观点。

“驳回……”我用冷冰冰的语气对中二病说。

我想都没想就给他驳回了。他到底要陷入这个病态之中多久啊?有够麻烦的。

“喂、喂,吾友怎么能驳回呢……这句可是我深思熟虑而得出的结果啊!”

“驳回就是驳回……”我坚定着我的立场。

“怎么能这样……这不可以……”

接着,中二病便起身走到了墙角前,坐了下来,用手在地上比划着圆圈。啊,整个人都坏掉了。

“我觉得……”接下来我得把我的想法说出来,“这个事件的线索在于‘那个了邻居姐姐的想法’和‘星祈同学母亲的想法’。”

“找不到的人是问不来的,所以自闭症少年你的想法是问星祈同学的母亲吗?”

“或许是这样……”然后,我把头转向在一旁倾听的星祈同学。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我,用手指了一下自己。

“诶?找我妈妈吗?”

按理来说,现在差不多就是这样一个情况。

“那、那是要我去问我妈妈吗?”

“不,这件事还是由我来执行……”说完,我抬起了受伤包扎的右手。

“原、原来如此。”

利用受伤的右手而进行的问题探究,更方便了我的目的。这个负伤的右手到最后也贡献了一份力啊。

“三千年同学的右手怎么受伤了?我都没有注意到。”安室前辈看到我的手后这么说道。

原来我这么没有存在感吗?啊不对,你们把注意力放在小说上当然就没注意到我的手了吧?毕竟我的手的受伤时间在前天,也就是二十五日,飞行棋结束的时间。

所以别人没注意到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前天不小心弄成这样了……不过明天应该差不多好了。”

“所以三千年学弟就借此机会询问星祈同学的母亲吗?”

我点了点头,接着站了起来,离开了社团。

“感谢配合,我先回班了。”

第二天,九月二十八日,星期五。今天又是周末前的煎熬的一天,中午我来到了医务室。

星祈同学中午待在异闻部,所以医务室里目前就只有我和加奈子阿姨……不对,是加奈子姐姐。

我把受伤包扎的右手给他检查。她拆下了我手上缠着的绷带,仔细的看了一番。

“嗯,不错,看起来没有二次伤害,你要好好保护自己的手啊。”

手是做很多事情的基础,没有了手将会有很大的限制,就算别人不说我也会好好保护的。

“那个,加……加奈子姐姐,我现在开始帮星祈同学去找那个邻居姐姐了,我想知道……你是否知道那个姐姐搬家的原因呢?”可恶啊,这个称呼还是有点难说出口。

“这样啊,只可惜我对这件事也并不清楚。”

“是吗……”

“所以我的女儿,小梦就要找你帮忙啊,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说不定……你也找不到答案。”

“这个无需担心,就算找不到答案,至少,我有认真去做过这件事。”我在什么时候好像说过类似的话。

听到我说这句话,不知怎么回事,她突然哑口无言,过一小会又笑了出来。

“哈哈哈……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做不做得到还是一个未知。你现在有什么头绪吗?”

“我和社团成员讨论出两个线索,一是‘那个姐姐的想法’,另一个是‘你的想法’。”

“那你所说的‘我的想法’现在被推翻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接下来……还不清楚。”

“我有件事挺好奇的,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而来帮小梦的?”

“这个嘛……”

我说出了前天我所梦见的,真实发生的故事。

原因很简单,仅仅是因为我想才帮的。

“这样啊,我觉得你所说的那个姐姐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小梦要找的姐姐哦。”

“是吗……”

“你也可以尝试去推翻另一个线索哦,不过是有一点不可思议的成分在里面啦,我会支持你的。”

推翻另一个线索吗?但是啊,在我眼中,高墙依然助理在前方。没有更让我确定的成分在其中,那么这个线索就没有被推翻。

也就是,还有可能性。线索中或许还藏有线索。

“社团吗……小梦终于交到新朋友了呢。”她面朝着天花板,这么说道。

一开始听觉得这句话没什么不对,但是我又回想了这句话。

“你是说,星祈同学在之前没有交到过朋友吗?”

她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看向地板:“在来到这个学校之前,小梦的朋友一直只有名为‘空及月’的邻居姐姐而已。”

“孤独的人吗?”

“是挺孤独的,但是我认为你一直都散发着孤独感。”

女人的第六感?是直觉?还是无理论的猜测?

“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变得孤独的,不过我建议你离开这种情感。”

“……”我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思考。

“或许在你的内心里,你是个温柔的人吧……”

那算什么?温柔什么的……明明只是个无用的情感,只需要原来就可以了,与我相伴的或许只有孤独,一直与我相伴。因此,我要更加、更加,不断、不断地——变得残忍才行。

没错,尽可能地残忍起来。

“我走了。”

“等一下。”她叫住了我,“还是谢谢你去帮我的女儿了。”

她话说完,我便离开了医务室。

我又有了新的要做的事:从线索中找到新的线索。

但是,现在思绪很乱。看起来得等到周末的时候,那两天的时间更充沛一些。

当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我却还没有入睡。

“人心,究竟是怎样的?”

“我到底,后不后悔?”

一个两个的问题从我的脑中掠过,让我一时间得不到答案。

我看着白色油漆粉刷上的天花板,思考着这些问题。

人心,到达是个什么东西?它能够驱使人行动,让人做出某些改变,甚至能够鉴别一个人的好坏程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个害人不浅的东西。

但这却是人意志中的一点,从而操纵着人。

或许我现在所做的,也是“人心”操纵的。

那么我后悔吗?

既然事已至此,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那么我便不会去后悔。追悔莫及,浪费时间,浪费生命。毕竟我知道生命诚可贵,一切的基础就源于这个名为“生命”的个体中。

况且我所做的事都是我想才去做的,所以,我不会去后悔。

我穿起一件比较厚的衣服,坐在了床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今天好冷,晚上气温似乎下降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手都冻起来了,是纬度的原因吗?

或许是太冷了,又或许是太晚了,外头已经看不到一点人影了。

天空中的一个点在闪烁着,若隐若现,不停地变换着位置。是飞机吧?

“天空中的星星与月亮吗……”

星与月,本质上都是宇宙中的行星。

关键就在于,两者相隔的距离。在人类的眼中,两者总是考得很紧,亲密无间的样子。但实际上,人类的眼球总是在欺骗着人类,星与月这两者相隔甚远。

说不定,这就是最后的结局呢。

观望了一会天空,我又感到疲倦了一些。

接着,我回到床上,脱下了衣服,躺了下来。

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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