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都说我不是真的啦!你们相信我啊!”
“我真的只是个替身,那个侍女,那个可恶的爱玩换衣游戏的才是公主啊!我还什么好处都没拿到的啊!啊,不,我才没有要什么好处。”
“我生在赫顿玛尔的郊区是鞋匠家的孩子。”
艾丽娜生无可恋般一遍遍的对着眼前的桌子,神神叨叨的重复着这几句话。
时而还会干笑几声,时而撩拨几下自己几天都没洗有些炸毛枯黄的头发。尽管她的头发前不久在贝尔玛尔公国也被照顾的很好。
艾丽娜盘算着要不要将这些说出去,可是说出去自己会不会马上被处死。
帝国的冷血人尽皆知。它们的主张和实力摆在那里。
“不装了,摊牌?别傻了!”
现在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于是她失落的低着头。
一阵思想挣扎过后她慢慢低头视线也缓缓落下,看着自己的鞋尖。
艾丽娜陷入了回忆。
那是一个算不上贫瘠的城镇。
夕阳洒在了自己家的橱窗内。照在了父亲的身上。
她想起父亲全神贯注工作的样子。
比对,缝针,挤浇水,打磨。
父亲是一名修鞋匠,凭着修鞋的手艺赚来的钱给艾丽娜找了一所还不错的学校。
想让她能好好学习,长大去商行做个会记师。或者冒险家公会的站台女招待。
总之在父亲眼里能用笔工作,干跟钱沾边的工作都是不错的。
看看自己手上的老茧再看看女儿雪白光滑的手实在不忍心。
艾丽娜本来也是很懂事的。
可是艾丽娜毕竟是个孩子。不谙世事的她到了上学的年纪。
可当艾丽娜穿着新校服和带补丁的皮鞋去学校上课时,却遭到班级同学们的嘲笑。
那些孩子不见得都是贵族子弟,而是要比穷人好上一点的贵族管家或者侍卫又或者是有点资产的下等商人的孩子。
是那些见过一点世面,打破头也想挤进上流社会觉得自己跟穷人迟早要划清界限的人们也将他们的思想时刻灌输到孩子身上。
唯有一条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要接近穷人。
觉得那样很不体面,甚至有些人觉得沾到穷人就会倒霉运。
于是傲慢生了根,艾丽娜总是忘不掉那些同学第一天齐刷刷的看到自己鞋子后的轻蔑眼神。
本来之前他们看到自己的俏脸时还挂着惊喜的说。
她没想到一个好的学校竟然会让自己不舒服。
从上课到下课有什么东西挤压着她的感觉。
她也曾想跟前后左右的同学认识一下。于是小心的打了招呼。
有的同学看了她一眼嘴角似动非动的笑笑,有的干脆不理她,有的想回应自己却中途犹豫了转身对着穿着光鲜的乡绅土贵族赔笑去了。
放学后她难过的回了家,她甚至无法诠释这种情感。
时间长了,傲慢仿佛也在她心里生了根,最后等来的便是和父亲的争吵和离家出走。
因为她偷了父亲给贵族小姐修的鞋穿去了学校。以为这样大家就会接受她。
还没来得及庆幸,想不到这双鞋正是那个土贵族小姐的,就算是班里的大姐大吧,她居然要自己当众脱下来。
那天她光脚走回了家。一路的嘲笑声送别了她,改变了她。
艾丽娜回过神便忍不住抽泣时不时又抽笑几声,不过嘴里反常的念叨起父亲。想念起曾经的在父亲身旁生活的点滴。
哭泣声占据着这空荡荡的冰冷密室,中央很高的位置有一幅皇帝的冰冷画像,突然皇帝画像的眼睛诡异的动了一下,是帝国的探子在画的后面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啧啧啧!没有公主命还得公主病啊!”
一个贼眉鼠目还长着老鼠一般的门牙的矮小的男人,咂了咂嘴。
心中有些厌烦,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了。变成人质了就摆正心态啊。不是还没被怎么样吗?公国的人还真是不成样子,哪比得上我们国家。
“本来听说公国的女人个个都是美女,现在这位可是公国的公主啊!那还不美的没边儿了。”
被拐来就穿的这么破烂,连我这个绅士大人为她准备的公主礼服都不换。
“她一直低着头念叨着这些有的没的。简直烦死了。虽然是被抓了当人质!毕竟还是个一国公主,哼,神气什么。”
“如果是贞洁烈女,不是应该说一些我是不会屈服的,如果你们乱来我就咬舌自尽。不会成为贝尔玛尔的累赘这样的悲壮的话才好玩啊?”
然后回答道:“欧哈哈哈!公主,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屈服的。既然来了就不要那么冲动吗!乖乖的我会温柔一点的。”
老鼠男幻想着自己一边拿着皮鞭与阿露德拉训话的场景自娱着。
仿佛在他眼前的艾丽娜就是阿露德拉公主一样。
但这都只是他的幻想因为他连训话的资格都没有。只是正好身材矮小适合做这种监听的工作。
咣当!
门开的声音打破了抽泣和幻想。
一个留山羊胡子冷言冷语的管家打扮的男人走进来屋子。
“把衣服换好,跟我来。”
说罢,他啪的一声转身出去把门关上。
艾丽娜被下的不轻,现在的她十分脆弱。一点点敌意就能让她感到害怕像惊弓之鸟。
更可悲的的鸟在笼子里。
艾丽娜开始手忙脚乱的换衣服,这一下可让老鼠暗卫兴奋起来了。
“哇吼!终于等来了。”
只见他把眼睛紧紧贴在了画像背面,一直眯着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薄薄的一层画纸好像是一层次元壁一般。眼睛再怎么瞪也飞不出去。
艾丽娜慢慢脱下上衣,露出了精致的文胸。她看着自己的精致内衣又似乎回想起宫廷里等着被人伺候的那段时间。
艾丽娜看着床上那件也颇为精致的蓝色礼服又开始发愣。
“快脱啊,快脱啊。你在磨蹭什么?”老鼠暗卫激动的以十分滑稽的姿势将全身都顶在了画的背面,咽了咽口水后屏住呼吸。
“波奇!汇报情况。”
“啊,什,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波奇一下子愣了。好像奶酪从老鼠夹上调落。而自己就像踩到了老鼠夹子上一样难受。
密室后面的出口被打开,开门的是沉默少言的管家丢出了这句话。
奈何自己能多看一秒钟也好啊,哪怕是半秒啊!可是管家的话,他却一直不敢有一丝丝的违抗。
只能悻悻的从密道里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