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目前这一批实验体情况尚为良好,身体各项数值的变化均在逐渐趋于稳定。就此而言,保持现状再过三到四个月左右,应该就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了。根据反馈回来的数据,源石注射试剂的安全性能方面据此也应该会有所升级。”
赫默正在欧埃娜的办公室里小心翼翼地报告火神计划的情况。尽管那些萨卡兹的孩子只是刀下的小白鼠,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也只是因为这工作而共处的同事,但对赫默来说,长久的相处多少也有了些许感情。赫默揣测不出她要听报告的具体理由,不得不用尽任何可能严谨的措辞。
“三到四个月?”欧埃娜冷笑一声,“赫默,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为了那些工具等上一个季节?”
“欧埃娜小姐,这是基于实验计划和安全考虑得出的结论,希望……”
“够了!”欧埃娜打断了她的话,“现在计划要更新了!”
“!?”
赫默不敢相信。原本的计划已经是完美的了,现状也完全在计划的预料内,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应该是不会下达更改计划的许可的。莫非……
“欧埃娜小姐,这……”
“要加速实验,我们等不了那么久,”欧埃娜再次打断赫默,“或者说,我们没有办法等那么久。必须让源石的浓度再提高,用我们的新技术。”
“新技术?难道是……?”赫默惊讶地半张着嘴。
“没错!”欧埃娜倒是很欣赏赫默的聪慧,“就是源石注射试剂。”
“欧埃娜小姐,在源石植入体内不久、尚未确认稳定的情况下就再强行增加血晶密度,可能会引发未知的危险。这不只是对那些孩子们,对我们、对整个实验基地都可能会有危险的。如果真的发生那种情况,我们没法承担。”赫默试图力争,“而且,没有总部高层的许可,源石注射试剂也是不可以随意使用的……”
“真不巧——”欧埃娜一脸不屑,“这就是上级的命令。”
“什么?!”赫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是幼稚,你居然还考虑那些工具的安危!”欧埃娜完全不能理解赫默的想法,“算了。至于实验计划,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这是命令。”
“……”
赫默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她也无法再说什么。
“……我明白了……”
随后,赫默走出了办公室。
房间内,欧埃娜向助手耳语了几句。
深夜,赫默独自躺在临时寝室的床上。
方才与欧埃娜的谈话让她有些担忧——担忧什么?赫默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因为要求提高那些孩子们的血晶密度吗?或许吧。
但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这是上级的命令,是高层的决定。尽管她确实是这个项目的主导人,可仍然无法违抗高层的意志——是啊,这是她加入莱茵生命以来,就应该已经明白的事实,也应该为此做好心理准备。
只是,赫默想不明白,为什么高层会有那样的决定?
赫默看着窗外,静谧的夜空星光闪亮,让人心静,又让人烦乱。她只是个科研工作者,不理解那些错综复杂的利与权的政治化斗争,也不想去理解。但是,那些孩子们呢?就那样让他们成为可能的牺牲品吗?香蒂科、赫菲斯、克苏格亚,还有……那个孩子,伊芙利特。
赫默有些迷茫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别的孩子姑且不论,但伊芙利特,共处了许久,简直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了——可能潜意识有这种错觉吧。
……
伊芙利特,你一定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