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天,师父带着我踏上巨树之城的国土,那是的我们尚且默默无闻——至少没有之后那般名气。毕竟在巨树这个城市里,有一片木王专为炼金术士留下的土地,无数的炼金术士在此定居,研习炼金术,甚至还有专为炼金术士们定下的节日。这片土地是炼金术士们的圣地,鲜受打扰,氛围自由,因此,在这样一个炼金术士人才辈出的地方,即使我的师父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优秀炼金术士,但是的确并不出名。
正是那片土地,才真正让我见到了这个世界的神秘、神奇乃至奇妙。
……
我本想直接从这里开始我的故事,但当我突然意识到,这样的开始也许并不能让所有人意识到我对于师父和所有这一切的特殊感情,也因为我讲述故事的水平并不成熟。因此,思虑再三,尽管我同样厌恶从头到尾的繁杂过程,但是我依然决定耐心地把故事讲完。
那么,该从哪儿开始呢?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是……从圣索克城开始。
作为爱因莱茵州的边陲城市,圣索克城并不像其他的同类型城市那样得到了优势的对外商贸地位,相反,它不仅不适于经商,在大多数时候甚至少有外人进入。因为它是整个界神星上,距离巨树最近的城市,而巨树并不爱好对外贸易,他们的一切都得自废土。在这里,只要向外走出城墙,映入眼帘的,就将是一整片废土。
当然这还不是全部。在我接下来的讲述中,想必你也能明白,这座城市究竟有多么废旧,贫穷,生产力低下。
谈及对圣索克城的印象,如果你曾经造访那里,也许难以说出什么足够形容的词汇。倘若真的非得说出一个词得花钱,
出生在圣索克城,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富人可言,这里本就是整个爱因莱茵州最大的贫民窟。这里秩序混乱,法律荡然无存——也不是真的无存,除了有什么富贵人家因为要事路过这里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像是诠释了贫困这个词汇的真正含义。
但从某种角度上说,没有富人,并不代表没有含着银汤匙出生的人。因为毫无疑问,越是秩序混乱的地方,越容易诞生一些另类的秩序。这些秩序由某些团体支撑,而每个团体又拥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团体自身则由某种代代相传的古老规矩支持。
不过很巧,我也并不是出生就含着银汤匙的人。就像所有老套的故事开场,主人公总该有个悲惨的身世。但作为讲述者,有时候自己也不清楚背景的情况下,也只能叫开头也变得更为老套些。
当然,相比颇受小说作者偏好的那种开头,这个故事虽然开篇老套,可毕竟是真实的。假如取过圣索克城你就会明白——比起那些具备着一定程度武力的团体,我只不过是圣索克城的大街小巷里最常见的那种孩子——捡拾垃圾、偷盗,甚至和一些下水道里的老鼠争抢食物。
所幸,我遇到了师父。
遇到师父是在一个格外阴沉的雨天里。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天气,就连出门的欲望也会大打折扣。在这样的天气,在低气压的覆盖下,没有人能想象到发生任何好事。
当时的我还是个瘦弱的小女孩,是饱受欺凌者,但若要说孩子都是遭受欺压的对象,那也不尽然。毕竟在这座最大的贫民窟里,孩子们大多自发地联合起来,组成一个个小团体,只有因为种种原因被孤立的家伙们才是真正的弱者。
这样的境遇,在那一天也未尝丝毫改变。
“哈,就凭你,也想和我们抢吃的东西吗?”年幼的男孩一把将女孩摔在边上的垃圾堆上,双方的面颊上都带着些许的擦伤,但显然少年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啊,你……”女孩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但是脚下一滑,愣是再次跌倒在地。其他围观的孩子纷纷哄笑起来。两人穿得都是简单便宜的粗布衣。男孩身边还有着另外三四个男孩,几人将女孩团团围住,景象真可谓难以言明的讽刺。
“你……还给我……我已经一整天没吃任何东西了……”女孩低下头。她蓬头垢面的模样,让人几乎一眼就能看出她身份。即使大雨也难以浇灭她身上的脏乱与邋遢,然而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其他的孩子也都是一个模样——骨瘦如柴,浑身上下沾满尘土,衣服破旧,整得男女莫辨。
“你一天没吃东西?”那男孩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瞧瞧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们一天前吃过东西似的。我这儿有三四个人,都得指望每天不知能不能找到的那点可怜的伙食。”
确实没错。作为整个城市最大的贫民窟,这里似乎已经沦为爱因莱茵州处理废人废物的场所。市政府形同虚设,而州政府则对此不闻不问。这里人口稀少,因此大多数人都能在这座城市的唯一一个工作地点找到工作。至于那些没法工作的孩子,则只有翻找那些浪费食物家伙们留下的残渣剩饭。
这时你可能想问,既然有人浪费食物,难道不是说明这座城市也有富人吗?回答自然是不能,因为这座城市本身就意味着穷困,至于这唯一的一座豪华餐厅,其运作模式与实际内容,即使是本地人也不得而知。
女孩艰难地爬起来,她用尽所有的力量,也只能是抓住面前男孩的裤腿。男孩厌恶地想把对方踢开,尽管双方都是这座城市贫穷的体现。伴随着“撕拉”一声布匹崩断的脆响,男孩的裤腿被女孩扯了下来,女孩也直截滑倒在了地上。泥与水混合着沾了女孩一脸,她变得更加男女莫辨起来。
“切,真晦气,这衣服……”
被扯下裤腿,男孩却意外地没有发难,只是生气地甩下一句话,便带着伙伴一同离去。
在他身后的泥水中,女孩挣扎着重新站起身来,已经变得有些摇摇欲坠。但不得不说即使是表面脆弱的人类,也能展现出远远胜过外表的强大生命力。毕竟这样的生活,早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喘着粗气,像是在寒冷的空气中里画出云雾,接着又被大雨尽数洗去。她迈出沉重的步子,雨水顺着腿和衣服低落,溅开在泥泞的土地中。她抬起头,感到自己面前的画面不复真实。
一群大人,穿着粗布衣,即使最没有常识的孩子,只要在这里生活,也基本能够猜出面前这些家伙的身份。
但是与往常不同,在这伙人的最前边,还有另一个人,一个老者,他的服饰看起来并不昂贵,但是足以表现他的体面;他没有打伞,就让雨水自行绕路;他的手中捏着奇异的器具,上头带着怪异的花纹,花纹上泛着华光,尽管微小,但看起来温暖极了。
那老者一把抓住少女的双肩——这位老人家的身子骨看来还硬朗的很,一面回头对身后的家伙们开口。
“谢谢各位的护送了,谢谢你们,我找到了。不需要跑更多的城市,这可真称得上是——幸运。”他说着,声音威严又慈和。
PS:昨天因为特殊原因没更……今天补上,晚上还有一更,说实话我突然想把这个故事的前置背景改了,但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