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告诉我这竟是张角
“到这里的话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吧……全军扎寨!点灯烧火!”
偏离去涿郡的路疾走了一段时间,到了傍晚,见又是一片不认识的荒野,这才放松下来。
这段时间里,我身后的士卒们让我倍感压力。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会带他们去哪里,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也没有告诉他们一个确切的目的地。慢慢的,他们自然是要开始起疑的了。
他们虽是士卒,但也是普通百姓,不会永远无偿相信我的。
“诶~~~累死我了。”翼德放下武器,撑着地直接坐了下来。
“也难怪会累,咱们虽说骑马,但也赶了半天的路了。”云长整着整有些凌乱的头发。“你也下来吧。”
“……哦。”
一直坐在后面的张角有些胆怯的跳下了马,把自己的木质手杖杵在地上。
“那,那个……”张角从马上吃力的跳下地来,抬起视线看了下我们马上则又放低下去,略显得有些慌张地对我们说道,“我与诸位素不相识,而诸位却愿意帮助我这逆贼。实在,是谢谢诸位了。”
说着,她摘下斗篷鞠了一躬。
“……那个,张角啊。”
“是,您说。”
“那个方向站着的只有马而已,我们在这边。”
“啊,啊!对,对对对不起……我的眼睛不太好,看东西不是太清楚。”
她手忙脚乱,慌慌张张的转过身子来,对差不多是我们这边的方向连连鞠着躬。
是近视吗?……那话说,是因为近视才拿着木棍吗?
我一直以为是魔杖之类的,原来只是导盲棍啊~~~
我看了看这个叫做张角的少女。按理来说她的年龄应该比我大一点,但就她的相貌来说看起来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她一头乌黑的卷发一直延伸到胸部的位置,褐色的眼睛应该很大,但也许是因为近视所以总是有些眯着。
“嘛,不用这么严肃啦。你弟弟既然把你拜托给了我们,那我们自然要负起责任了。”云长对她笑着说“那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说说你们是被谁打败的吗?你们虽说军队有些涣散,但从人数上来说不会一下子到了这幅惨状吧。”
说到这,她又开始有些伤感,姑且是点了点头。
“我们驻扎在巨鹿郡,那里差不多是我们能控制的最后一座城了。早些时候皇甫嵩和卢植突然进攻巨鹿,我们措不及防,便只好弃城逃脱。我的偏将说,等晚上他们松懈的时候再重新夺回巨鹿便是。
“到这里为止都还算好。可到了晚上,我们还没有袭击过去,就被另一批人袭击了。因为夜色太浓,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马,只得收拾残军一边背后受敌一边奔逃,等一直奔逃到了早上,才发现我们不知怎么让他们追得走错了方向,居然到了巨鹿城下。
“之后,我们自然是腹背受了敌,好一阵子的冲杀我们才勉强突了出来。无奈之下我写信让弟弟来救,可刚汇合就又遇到一开始那批人的埋伏。最后我的部队和弟弟的部队都当了后军,我们这才算冲出来。”
“……”我沉默了一会儿,“一开始的那批人,是打着谁的旗号啊?”
“嗯……那个,我看不太清……”她指了指自己的手杖。
“啊,对不起。”
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明明她刚才刚说完的。
“哥哥,想到什么了吗?”
“不,倒也没什么大事……”
虽然不知道那批军队是谁,但我想军略能用到这个地步,那就说明肯定不是什么大众脸型的角色。
“啊,对了,张角啊。”我把羽毛扇拿在手上。“你看看这个。”
“嗯?这个是?”她把扇子接过去,眯着眼睛看了看,“这个扇子怎么了吗?”
看来这个扇子不是她的……
“那个,事情是这样的。”
我粗略的和张角说了一说,描述的时候我自然是把‘穿越时空’这种没人会相信的词汇换成了‘大麻烦’这种通俗易懂的词。
“嗯……”她用手玩弄着自己的头发想着。“那个《太平要术》虽然是我的东西,但不是我写的,那是一个仙人交给我的。我因为看不太清楚,所以没有读过。”
“是吗……”不是她写的啊,“那现在那本书呢?”
“啊,我当时路过青州的时候给波才了。”
“……”我瞬间泄了气,把扇子插回腰间坐了下来。
话说,你怎么把仙人的东西随便送人了呢?!在家里摆着也好嘛,又不占地方。
“哥哥不要泄气嘛,如果那书很重要的话去青州一趟就是了——虽然我不知道青州在哪里。”翼德她如果没说最后一句,还算是一句不错的安慰人的话。
“嘛,不用了。有些东西越是穷追不舍你就越是得不来的。”
话是怎么说,其实我只是懒得赶路了而已。我现在最迫切的希望,是能到个城,找个大众脸的太守那里休息一下。
“话说以后你怎么办?像你弟弟说的那样去投奔南方吗?”虽然和我没关系,但姑且还是问问的好。
“嗯……可我去南方他们也不一定愿意接收我,再加上全国的黄巾军都很吃紧,哪里顾得上我。”张角苦笑着,看来确实是走投无路了。
“那你要不然隐姓埋名,重新当一个农民?毕竟你的相貌应该没几个人知道。”云长这个时候提议到。
“如果那样的话当然好啦。不过那是不行的!黄巾军起义的事情我也有责任。我不能就这样一个人自私的安稳活下去。”张角有些激动,眼睛睁得很大,显得很焦急。“再说我和我的弟弟一开始就约定好了,在天下安稳之前绝不回去种地。”
“嗯~~可你在这里的话总不能当一个小兵吧”我想了想,“那你都会干些什么啊?会呼风唤雨还是会召唤魔兽?”
“那个……其实都不会啦,你说的那些都是我弟弟他们瞎编的。”张角苦笑着摸了摸头,有些惭愧地说,“真要说的话,除了识点字之外我还会点医术。”
“医?”
“嗯,别看我这个样子,也不是我自夸,我的医术还算是高明。”说着说着,她便露出有些自豪的表情。
“吼~~~”
“姐姐,她说她会医术。”
“嗯,我也会粗略的包扎伤口啦。不奇怪”
“怎么?你们都不相信啊!”她气嘟嘟的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布袋。“你们看,这是我自己研制的一些粉末,在疼痛的地方撒上点,马上就不痛的。你可以试一试。”
“……这东西是不是叫什么‘麻沸散’?”
“!”她惊讶的后退了一步,“真是神了!!您怎么知道的?明明我是昨天才起好的名字!想了好久呢!”
诶……
我无奈的站起来,用非常温柔的眼神看着张角,双手抓住她的肩膀。
“诶?!!!那、那个,要干……干甚……”张角的肩膀只是一振,脸马上就红了起来,嘴巴开闭开闭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哥哥?你这,这是要……”
“如、如果哥哥是要那、那个的话……我、我也……反、反正天也黑了……咱们可以一起……”
“我说啊,”我没有理会妹妹们的不知所云,把她手里的小袋子夺了过去。大胆的开始————吐槽,“这个不应该是你的东西,你也许还不知道专利是什么。但我要说的是,这个东西不是你发明的,是一个叫做华佗的很厉害的家伙发明的。”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到你手上的,但就算这里的历史再奇怪,也无非就是张角和华佗认识而已。
倒是我的妹妹们?干什么要宽衣解带啊?要睡了吗?话说她们好像在听我说完话就僵住了,而且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她愣了一愣“如果说是华佗的话——”
她随即指了指自己。
“你别傻了,你姓张名角好吗?”
“对,我字华佗。”
“哈哈,你真会开……”
她刚才说了什么?
“你姓张名角。”
“字华佗”
……诶?
“真的吗!?”
现在的我,开始害怕并怀疑用自己知道的事情来判断这个世界了。
她点了点头。
“也也也就是说你姓张名角,字华佗。张角,张华陀?”
点头。
“也、也就是说邻居大妈喊你的时候即可以喊你张角又可以喊你华陀?”
“虽然我不太懂你什么意思,但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好吧,我相信你。
“云长翼德,我决定把她留下了。”我对红着脸重新把衣服穿好的她们两个说道。
“啊、啊,那是好事啊。”
“啊嗑,我也没意见。”
怎么了?自从刚才我说完话就一直一副微妙的表情。
“所以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又回看着张角“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跟着我们吧。至于名号……就当作是我的私人郎中吧。”
“嗯,反正我也没地方去了。再说我弟弟能把我托付给没说过几句话的你,也就说明他觉得我跟着你不会有错。”
“哈,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啦。”我随意的回应了一句,“对了,以后我们不叫你张角了,叫你华佗好了。”
“嗯,亲昵一点也好。”
“嗯,好的。”
我怎么好意思说‘不是亲昵,只是叫华佗安全一点’这种话呢?如果一张嘴就是张角的话,恐怕我们也要被当做是黄巾贼哩。
“那请问各位叫……”
“啊,我们还没介绍呢。我是刘备刘玄德……虽然不想是他吧。”
“我是玄德的妹妹,关羽关云长,今后就多指教了。”云长把头发一甩,拱了拱手。
“我是张飞张翼德,是最小的小妹,请多指教了。”翼德插着腰说道。
“那各位将军就多指教了。”
“诶呀呀,不要太拘束,叫我们名字就好了。”
“嗯,我虽然看不太清谁是谁,但姑且是记住名字了。以后你们要是受了伤我来给你们上药。”
说着,她又鞠了个躬。
“哼,我们可不会轻易受伤哦~~~”
“嗯,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云长和翼德友善的说着。
“那介绍就到此为止了,天也黑了。都睡下吧。”
我拍了两下掌,然后马上就打起了哈欠。
虽然连明天去哪里还没有定,但那种事情就算明天再说也不打紧。
……嗯?
这时,就听马蹄声从某个方向传来。不多,但却都很有力,一听就知道都是些好马。
“怎么了吗?”张角啊,不是……华佗眯着眼睛看着远处,话说看不见就不要勉强嘛。
“看来是有客人了。”“嗯,但先别叫醒军士,听马蹄声应该没多少人。”说话间,云长和翼德已经把她们的武器拿在手上了。
就在我思索我是不是也应把我的双股剑拿出来之时,马队的火光已经照亮了那列位的人影,一个个武者姿态出现在了眼前。
“请问来者何人?!”
云长略带警备喊话起来。
“各位不要慌张,我们只是一队从都城逃回来的随军。”领头的将领则连忙说道。“见这里有火光,以为是朝廷军队,便打算一同露宿一晚,好有个照应。”
听那声音,是个女将。只是女将对我来说本已不是稀奇的事了。
火光的照耀下,我见她穿戴着华丽的战袍,凛然的面庞和锐利的深色目光更显出不亚于男性的威慑。但即使如此,她也同样有着女性特有的阴柔之美。
“我们现在还不是朝廷的军队。啊,当然也不是什么商队。”
我连忙否认,并回头示意云长和翼德放下武器。翼德起初还是戒备,我又看了她几刻,她才放下来。
“但同样也不是叛贼对吧?”她看着我们说道,但并未等回话,翻身下了马,“那么,您介意我在您的营寨旁驻扎吗?”
“啊,这倒无妨。但我要先知道您是——”
随即,我的话被我所看到的东西所堵在了嘴里,转而自暴自弃的叹了口气。而这回,我再一次觉得无奈得很。
只因为,她手上拿着的是一把戟。
“啊,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她一用力,把那把戟——方天画戟深深插入了地里,腾出手来拱着手。“我是并州刺史丁原的义女,吕布吕奉先。”
……没想到,连‘他’也是美少女吗?!
话说我又不是董卓,你和我碰面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