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告诉我这是与翼德相会(完)
(云长视角)
路程越发的往北寻进,斗转星移间,好似已经快要迎了春,只是寒冷依在,让夜间的身体依旧难以舒展开来,更是蜷缩成一个团。
屋里很静,另外的二人挣扎了许久之后,总算是传来了吕布大人的呼声,以及文远独有的碎碎念。
我极力希望自己能够睡下,但这无疑是一件困难事。倒不是被二人吵到,只是几个时辰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依旧一遍一遍的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我睁开眼睛,疲惫的情绪瞬间充斥在了眼眶周围,而当我闭上眼睛,莫名的泪水也不由得润色起我的眼珠,我用手去揉,则又睡意全无了。
窗外已经打进了微弱的阳光,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驿站里越发的变为了暗紫色,虽说是冬天,不知名的鸟鸣声还是声声入耳。
还是起来吧。
马上,就要找翼德去了。
早上我把诸位都喊醒,马上便又签完了会客厅。苦苦相求之后,副官才决定帮我们再去引见一下翼德。
“您是华佗大人是吗,幸会幸会。”
“啊啊,恩。”
翼德朝华佗伸出手,华佗则死命的眨了两下眼睛,才回过神来把手伸出去。
还真是翼德啊。
华佗的表情透露出这样的信息,恐怕她在内心的某处,还是依旧藏着是一场误会的可能性吧。
早些时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个,张飞大人,昨天我们实在是失礼了。”
我微微探下身子,对翼德报以歉意。
“喂……”
对于我的举动,在一旁的文远略有些意外。但此时此刻,翼德并不认识我们,若是像平时一样,怕是反而会把她警惕。
我决定,还是应该正视现实。
“不不,昨天我也有些冲动了。”翼德坐在正座上,脸上露出官员特有的笑容,“看你们好像和我很熟的样子一下子把我吓到了。啊,几位先喝茶。”
“啊,多谢。”
下仆把茶水端上桌,我点头称谢,便拿起茶水。边喝,边侧眼看向翼德。
果然不是错觉啊。感觉这次一见翼德,那种活泼天真的小孩子气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几个月的功夫,感觉一下子变成了稳重的人了。
实在是有些不适应。
“所以,你们今天来是做什么的呢?若是军需问题,我也只能给予你们一旬左右的量,毕竟我们这里也是小县城。”
“没事,军需方面我们自己解决……”
“恩,那就好——”
“那个!”
本来话题已经快要到尽头了的,而且显然还没有引出重点的意思。突然之间,从门外闯进来一个步伐踉跄的人,她一反常态的大声喊道,并举手示意起来。
“那个,请问您这么小就当县官了,是不是上面有人啊。”
陈宫?!
陈宫怎么在这里?
“明明是要会见太守却不叫我,就那么怕我抢了你们的风头吗。”
“唔……陈宫!”
“干什么啊~”她反倒是显出一脸的道理来。
这下突然杀出个家伙来,实在是把我的思路给打乱了。
“是说我的经历吗?”而这个时候,翼德则笑笑得喝了口茶,继续说,“其实,我也不太明白自己都做了啥,不瞒几位,我在前段时间好像是受了外伤了。”
“诶?外伤?!”
没想到经由陈宫这一说,一下就把最想问的问题问出来了。
陈宫,虽然你是个官迷但我还是要感谢你。
“请问是哪里受伤了?”
华佗赶紧凑上前去询问。
“啊,嗯。后脑吧?怎么了嘛?”
“恩,果然啊。”
华佗用所在袖子里手抵了抵下巴,坚定地点了两下头。
“……所以说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华佗摇了摇头,随即双手略显颤抖的放在腿上,接着倾身询问,“话说请问张飞大人在这里干了多长时间了?”
“那时间也不短了。”翼德一被问起这个,不知为何有些惆怅,“从黄巾作乱开始,我就在这里为官了。”
诶?
“怎么会啊,你明明……”
“文远。”
“主公,不要拦——啊,好疼!”
文远又有些起急,站起身子想要做些什么。被一旁的吕布大人拉住袖口,文远想要挣开,反倒是被吕布大人反手一抓,拽回到座椅上。
“恩,我们大概了解了。”
随即,华佗大人很恭敬地鞠躬拜谢,对我试了一个可以离开的眼色。
“……恩。”
虽然翼德就在眼前,但恐怕现在做什么也都于事无补吧。
“那,张飞大人,我们先离开了。”
“恩,好。”随即翼德站起起身子,打算送送我们,“虽说小县钱粮皆寡,但既然是丞相那里发来的命令,我们定是照做。”
“……恩。”
丞相吗……
我在嘴边嘟囔着,转身便要走,可突然又觉得有什么话要说。
便,又回过身形。
“张飞大人,若我等人将离开古城,您是否愿与我等同去?”
“恩?哈哈哈,您这是什么话?”翼德张开双臂,显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我是这古城的县令,怎么能擅离职守呢?”
对于翼德的这个回答,我并未感到有多么悲痛,反而居然是挤出了一抹微笑。
“……也是呢。”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嘿!”
回去驿站,文远终于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全发泄在了座椅上。
“文远。”
吕布大人皱起眉头来,但比起愤怒来说,用泄气来形容更好一些。平日里吕布大人话并不多,但归根结底还是和我们的心情一样的。
“其他的人呢?”
“周仓大人和关平大人去队伍中去了,廖化大人也在弄帐。”
是嘛,三个人都在忙军队的事啊。
至于陈登,我则派她去街上买食材去了。虽然她显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但最终还是软硬兼施下去了。
“那现在怎么样?还是不太好吗?”
甘倩和糜贞给我们端过来茶水,见我的都一副愁眉脸孔,大概也是猜出一二了。
“是啊,比我想象的还要遭些。”华佗眯着眼睛去够茶碗,猜了两次才猜对地方,拿过茶碗,略开茶叶抿了一口,“一年的记忆全部缺失了,就算想用语言来说服她也非常困难,找回记忆就更加困难了。”
“华佗大人难道就没什么好方法吗?”
“跌打损伤,气虚精亏我都有办法,唯有这魂,本人若没那造化,怎么也是治不好的。”华佗想再抿一口茶,但茶碗刚碰上嘴,她便嘟起小嘴,把茶碗放下,“看她的那副样子八成改变很大,有治疗之法也不是一刻半响的疗程,得带她走才行。”
“不可能,她都说了她不会离开这里的。”
文远摇了摇头,而对此我也不知道能有什么理由能劝说动她。在她看来,自己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而已。
当当当……当当当……
这时,从门外传来几声轻微的叩门声。听声音,绝不会是周仓或是关平。
难道是廖化吗?
“谁啊?”
文远的火气还未完全消散,我便止住要站起身的她,自己走去门前,为其开门。
屋门打开,只见一个头戴宽草帽的人站在那里。
“那个,请问找哪位?”
“……请问,关羽关云长是否在此。”
“恩,我便是关羽。您是?”
只见那人微微抬起头,把草帽一摘——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庞,便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张面孔,是一张就算是面临砍头时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面孔。
简直是难以置信。
“孙乾?!”
“什么?谁来了?!”
“孙乾大人?”
而听到我的惊诧,屋里的其他人也都纷纷凑了过来。
“……正是公祐。诸位好久不见了。”她那毫无污秽的清澈眼珠望着我,用手抚了抚我脸颊上的尘埃印记,露出让人难以察觉的笑容来,“我应主公之命,前来寻各位来了。”
“公祐!”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在这一刻让我觉得倍感亲切,一瞬间百感交集全都汇聚在了我的心头。下一时间,我一下子紧紧抱住了孙乾。
“……关羽大人,我快喘不上来气了。”
“啊,不好意思。”
我赶紧送来手。毕竟,孙乾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个样子啊。
“可算盼来了,那个,大主公还好吧?”
“恩,主公正在汝南等着你们前去找她呢。”
“玄德……”
“总算找到玄德哥哥喽!”
“啊——是啊!”
听闻这个消息,众人都好似放下心来,纷纷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其中吕布大人最为夸张,平时那么具有威慑力的她,此时候居然安心的坐在了地上。
“……诸位不要那么夸张,这不过几个月而已。”
“你倒是说得轻巧,一直在大主公身边。”
“……我也是很劳累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从孙乾的语气上还是能感觉到不少的优越感。
“不过你是怎么听说我们在这里的?”
“……在路上有碰到夏侯惇大人。”
原来如此。
不过这下子,就能马上见到哥哥了吧。
“那咱们事不宜迟,马上就动身好了。”
“玄德哥哥也很期盼见到咱们吧!”
“可,翼德这里要怎么办啊?”
华佗露出十分担心的表情,说出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无法割舍的难题。
顿时,气氛又降到了冰点附近。
“……请问,张飞大人怎么了吗?”
“……”
众人纷纷低头不语,而孙乾看着我,希望我给出一个答案。
我憋了半天,也只能先如此回应道。
“说来话长啊。”
诸位看在我又学车又当志愿者还抽出时间来坚持一段时间日更的份上,给点评论或是月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