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告诉我这是新野宴会(5)
(玄德视角)
“发生什么了吗?”
“嗯……”云长皱眉,抿着嘴咬着自己的上下内唇,片刻之后以很棘手的表情叹出口气来,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是哪里透出去的消息,北面的曹操和江东的孙权也都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
“诶?!”
话音刚落,我便发出了连我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的惊叹声音。大脑之中,即刻浮现出来了孟德和孙权二人的表情。我在这一瞬间,似乎是已经感知到了当那二人得知自己思寻时候,会是怎样一种感情。
声音一出,吓了我自己一跳,进而有些担心得朝旁边看去,见其他人还都在欢庆着,并没有因为我这边发出的声响而有什么变化,这才放心下来,继续瞧看云长。
“两边都有什么反应?”
“反应基本一样。”云长说着,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他们现在都还以为哥哥你已经死了,而此时候荆州不稳,都在打荆州的主意。”
是这样啊……
可是怎么传出去的……这个时代的交通通讯应该很成问题,然而荆州那边有肯定不会说这种不光彩的事情。那么,还会是谁……
啊——
“嗯?哥哥怎么了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见到我一脸恍然大悟,云长赶忙问道,伸出手去抚摸我的后背。可能,以为我卡刺了之类的。
“啊……不,没什么……”
我只是突然想到,或许他们是真得很有可能得知我这边的情况的。毕竟,当时有人看到我堕入深渊。
如果我当时没有做梦,在我落水的时候应该是真得看到了鲁肃。而那个时候鲁肃并没有救起我来。这么说来,当时的他或许真的以为我已经死掉了。然后以此为由,进行禀报江东。
可是……孟德那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然而,江东那边倒是不用着急。那边的话,战舰数量还未成型,想要渡江过来并不容易。”紧接着,文远则接过话来,“倒是曹操大人——”
说到这里,文远左右一看,凑到我的耳边来。
“小道消息说,曹操大人的兵队已经开始朝荆州这边集结,准备南下了。”
“那现在南下已经开始了吗?”
我问询到,文远则又变回了那副平常时候的模样,耸了下肩膀,继续去喝酒。
嗯……
然而她喝酒,我则是没有胃口喝酒。对于我已经死掉的消息,我完全没有想到会传到那么远的地方。更没有想到,或许会因为这次的事情,而让荆州露出破绽,遭到孟德和江东的注意。
“啊,说起来。我还活着的消息现在她们都知道吗?”
“不知道。”云长马上回答,“您今天刚回来,所以不管是北面还是东面,更甚至是刘表那边,其实都不知道。说到这,咱们是不是应该宣布一下这件事情?”
“啊……”
云长说着,我确有些犯难。
如果按照一路上元直和我与子龙所说的那样,按理来说是不应该暴露的。只是如今,各方都开始有了动作,刘表那边还受了病重。我觉得,我在其中应该也起到了一个不小的影响。
这个时候隐瞒下来我的事情,真得还合适吗?但另一方面,此时候就算我说些什么,又真得对整体战局有多大影响呢?
我有些犯难,但一时之间也没有准主意。抬起眼睛,去瞧看元直。只见元直也不抬眼睛,只是低着眉目,把注意力全都放在酒碗上面,用着不知道哪里拿出来的布巾,轻轻擦拭起来。
“嗯……关于这个事情,先容我想一想好了。暂时不要声张。”
然而,我还是决定先去问问元直才好。
失陪一下。
我以连我自己都不太能够听清楚的轻音说着,进而站起身来,朝元直所坐的地方走过去。行走的几步距离之中,我为了让自己稍稍有些变得沉重的心思有所好转,便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几位正在屋子正中央旋转的同志身上。
一会儿时间不见,发现“舞台”之中又多出了两个人物。不知不觉,连子仲和小雍都已经是上了台。
坐落在旁边的,也就只剩下雷打不动的公祐了而已。然而,即使是公祐,其实这个时候也在拍着手臂。
“主公!您也过来吧~”
这个时候,其中子仲眼睛最尖,一下子就发现了躲避烛光,在黑暗之中潜行的我。
“好,不过要等一会儿。”
然而现在果断是有正事要做,虽然有些闲情雅致,但还是待会儿再说吧。
“元直,元直。”
好在,元直并没有前去跳舞。我走到旁边,轻声呼唤了两下。
“啊……啊。”
然后元直就好像是刚刚听到的一样,以并不让人感到被惊讶到的声音惊讶了一下。转过头来看我,见是我,便又把头转了回去。
“是玄德啊。”
她很平静地说着。本以为她还会往后说些什么,但却已经没了后话。
“啊,是。”然而,我却是不能够让话题停留在这里,但又不好直接去询问,则只是坐在一旁,尽可能轻松自在的询问起状况来,“怎么样,和我的小伙伴们打成一片了吗?”
“没有。”元直摇摇头,显露出来的一半眼神有些疲惫,“关平大人实在不是我可以应付得来的人。”
啊……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不过毕竟你是新进的,所以现在还没法让你往前坐。”我苦笑了下,“然后,这一点并不是我定的规矩。而是专门管这方面工作的陈宫定下来的。”
我抬眼瞧看陈宫,见陈宫已然是从刚才有些阴霾的对话中走了出来,全然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微微撇着笑脸,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瞧看着跳舞。
“不,我并不太在意这个。”元直非常平静的说着,然后端起酒碗,轻轻瞥了一口,继续说道,“至少现在不会。”
是吗。
话说回来,我到现在其实都没有太问清楚她究竟为何要投奔到我这里来。如果说不是为了官职,那又是为了什么呢?我是不太相信魅力这种东西,然而道也过于虚幻。更别说,像是陈宫的道本身就是升官进爵了。
望着元直,原本应该问询正事情的我反倒是在心头一阵翻滚。
啊……话说回来,元直的脸面还真是一点红晕都没有啊。好像是完全没有喝醉一样。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喝酒了的,哪怕是酒量比较好的奉先或者是喝得比较少的公祐和廖化,此时候烛光一照,该有红晕还有红晕。然而唯有元直,此时候的脸面则是依旧是那般洁白带粉的样子。
啊,说起来,我记得元直应该是不能喝酒吧?
啊……莫非是……
我心中有些答案,便低下头,前去寻找“那个东西”。
“啊!果然!”
“啊……”
元直也发现了我的视线,想要去阻拦。但我先快手一步,把她放在双脚后面的葫芦拿归手中。看着元直有些慌张,脸上不禁露出些许的坏笑来。
“好啊,大家都在喝酒。你却还在喝糖水啊。”
虽然确实很好喝。
“这、这也是没办法的嘛。我确确实没法喝酒啦……”
她略带些慌张,伸出手来一把来抓她的葫芦。本来我想逗逗她,但见她一副认真的样子,便没再用力,直接把葫芦送出手去。
“我一喝酒,哪怕是一点点,脑袋就会炸开。”
“哇,说得那么可怕啊。”
我被吓了一跳。
“虽然也不会被炸开啦……”被我的夸张举动吓到,元直脸上这会儿倒是染上了红晕,双手抬起酒碗略有些拘谨的喝了一口,“只是,喝一点就会满面通红。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这样啊……”
我点点头,对她所说的这种情况倒也表示理解。这种情况,显然是有些酒精过敏了。喝酒一多,说不定还会有触及生命的危险。
不过真没想到,这种几乎感觉没有酒精含量的酒都能够引发酒精过敏,看起来这个时代的人的身体也满特殊的。至少,对酒精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抵抗力。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似乎当年武松过景阳冈的时候,喝得酒水也才不过十五度的酒精而已。
不过倒也罢了,即使是这种场合,以茶代酒或者以水代酒也无伤大雅,又不是在应酬席上。
“不过说起官职,我还真是想问下。”
“嗯?”
我在细想酒精的时候,一旁的元直一手端碗,一手好似旁敲房门一样,在我的手臂大臂上轻敲了两下。
“我的官职。”她轻声询问道,眼神看看我又游离开,看看我又游离开,好似是一副在乎与不在乎之间纠结的样子,随后还是道出她想说的话语,“我的官职,应该不只是个普通的副将吧。”
没有想到居然问了和云长文远相同的问题。而且还是本人来问的。
这样也好,我就不用再另行通知了。
“当然不会了,”我很坚定地说道,“虽然很唐突,但我决定让你当我的贴身军师。”
换句话说,也就是头号谋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