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告诉我这是新野宴会(完)
(玄德视角)
莫非真得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啊,那个。张飞大人——”
“主公不用多说,只是有些胃疼而已。”我刚想再说些什么,眼前的翼德则闭上眼睛一脸痛苦,马上打断下来继续说道,“对于今天主公回来的事情我很高兴,然后刚才所说的事情我也同意,明天白天也会定时参加。就这样。”
“啊……”
我还想再问两句,然而翼德已经脏着油手端起碗筷,慌慌张张朝屋外走去了。我本想再去叫住,却又觉得那样未免太强硬了。显然翼德有什么状况,是不想告诉我们的。
嗯……虽然有些担心,但现在的话我也是无能为力。
明天等华佗醒了,问问华佗吧。
想到这里,我便叹出口气,在屋中环视一圈。发现刚才的子龙和陈到也都已经端着碗离开。元直也已经不在了。
再去瞧看,似乎屋中只剩下了公祐一个人而已。
见她依旧是那样慢,慢悠悠的端起碗筷。
“公祐,用我帮你吗?”
“……不用。”公祐说着,好似平移一般的朝门口走去,僵硬着脖子,似乎生怕碗筷倾倒一地,“主公晚安。”
“啊,晚安。”
我回应一句。
啊,既然大家都撤了,那我也——
“皇叔大人。”
“哇啊!”
毫无征兆的,我的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女声,着实吓了我一跳。下意识的回头看过去,发现竟然是黄祖。
“是你啊……”
我说着,手抚着胸口,有些腿软的坐在地上。
“黄祖啊,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我并没有打算吓皇叔,我只是在您身后站定多时而已。”
那就是准备吓我不是吗?
呼……
我摇摇头,为了尽可能显示出我没有被吓到,依靠起桌子来。
“所以,黄祖大人有什么事情吗?”
我抬起头,朝向黄祖问询起来了。然而,黄祖的眼神略有些虎狼,让我有些琢磨不透黄祖这是要干什么。
有可能黄祖是有些睡不着觉,或者是吃不饱饭。在我这里怨念吗?
我想这是不可能的了。
“黄祖,如果说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事情尽管说。”我尽可能展露出笑容,让她能够感觉到我的善意,“你明天要回襄阳,有什么物资需要补充直接去找糜竺糜子仲就行。”
“嗯。”
黄祖点点头,看她的表情似乎所想的问题不在这里。继续瞧看着我,让我略显尴尬。
“啊,然后有个不情之请。你刚才也听到元直所说了,他们的意思,是希望我可以隐姓埋名一小段时间。”借此机会,我也就把本来要和她说明的事情说明一下好了,以免到时候出什么差错,“希望黄祖大人回了襄阳,不要把我的事情说出去。即使是兄长问起,也希望你能说一概不知。”
“嗯。”
黄祖又点点头,但看她依旧是一副有话憋在心里的样子,让我看得都有些难受了。要是放在别人,此时候顶多是欲言又止,话都在嘴里,稍一询问就会倾倒出来。黄祖不同,明明就是一副有话想说的面容,却只是看着你,什么话都不说,非要等自己酝酿好了,才能开口说话。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是扯一些没用的了。耗会儿可以,但时间一长,我也吃不消。
“那个,黄祖,今天的晚饭吃起来还——”
“晚饭可口,就是我没胃口而已。不说这个,皇叔,我有话想和您说。”
就在我打算和黄祖耗一会儿持久战的时候反倒是来了吗。而且,还发动了插话大法。看得出,她心里面的心事算是想明白了。
也好。
我想着,坐定心神,正了正衣襟摆出一副确实要听她好好说话的态势来。
“好吧,黄祖,你有什么话和我说就——”
“我打算暂时在新野驻防。”
诶?
她刚才说什么?
好吧我承认,每每到这种关键点的时候我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听到的话语。
“那个,麻烦黄祖大人再说——”
“我打算暂时,与皇叔你们一同驻防新野,抵御曹贼。”
啊……
看来我并没有听茬。
“可是,你不是……”
“不,我已经想好了。”我特意预留出地方,让她说话,她果然顺着我留出来的话尾巴说了下去,“回去襄阳请罪事小,然后新野守城的任务事大。”
“所以,决定在城中守城吗?”
“嗯,”黄祖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大概也只有这点长处了。”
嗯……
实话来说,听到黄祖说这话我还是蛮意外的,但同时又觉得是理所应当。毕竟这是荆州的城池,她曾经是荆州的太守,面对危难时刻,想要处在第一线也不是没有道理。
然而,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我想,心中应该还是有一点戴罪立功的心态的吧。
望着黄祖那张绷着的面孔,很希望黄祖可以把这层面容放下,以真实的心情来视人。明明,都已经没有那么重的胆子了的。
“好吧,你说的我也能够理解。”我说着,两条腿也已经差不多恢复了,便一拍大腿,站起身来,“可以,可以让你在这里参与守城。”
虽然我不知道元直那边怎么考量,但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要好。
“好。”
黄祖听我说完,便二话不说,更没有个谢字。一个拱手,便要出府厅。
“啊,黄祖。”我见她要走,赶忙叫住她,“我还有个条件。”
一说条件,黄祖站定脚步,回头看向我。
“我参与守城多出把力,还有条件?”
她看来是有些不能理解。
“是啊,毕竟你是新晋人员。所有的调度都要变一变。”我说着,自觉地气势有些强,则赶紧往下弱了弱,“当然,说是条件,其实也只是建议而已。”
“……什么建议?”
一说建议,她倒是愿意听听。倒也算是通情达理了。
其实说是建议,我要说的比起来还要更简单些。
我微微一笑,心中期待着黄祖的反应,便开了口。
“这段在新野的时间,把头发放下来怎么样?”
“……诶?”
她显然没听懂。
“这不是强制,”我继续在心中暗笑,“只是,我觉得那样黄祖大人会更有魅力些。”
就像,之前我所说的那个样子。
……
黄祖不说话,只是站定在那里。然而我的心情却很是轻松,毕竟这也算是半开玩笑。她不接受,也没有什么。
“……好。”
“诶?”
而就在我这么想的下一刻,黄祖突然应声下来,进而单手一缕,拉下丝带,说话之间头发便在我的眼前柔顺的披散下来。
整个手法,比我想象中还要成熟许多。
“……行了吗?”
她把丝带记在手腕上,又抓了抓头发,侧面过来问询道。
必须要说,黄祖现在这个样子着实是好看的多。比起梳起来,更有女人的魅力。
“嗯、嗯,可以的。可以的。”
我连连应答,实在没想到黄祖真得按照我的说法去做了。
唯一失望的,是当下这个黑夜里,即使有月光照射,黄祖的面庞我还是无法看清的。明明此时候的表情才是最让人期待的呢。
算了,也罢。
能够看到披肩发的黄祖,就已经很足够了。
“嗯,”黄祖随即保持侧面点点头,又说道,“那,明天就请多指教了。”
“啊,嗯。多指教。”
我话音刚过,她便一个甩肩,柔顺的头发随之一飘,颇为靓丽的离开了。
黄祖走后,我见屋中无人,便把屋中收拾了一下,把桌子都放归在屋中角落。回看整个房间,已经基本干净,虽然地上还有些残渣,但我已然是没有精力再去收拾。只是打了个哈欠,然后抬脚归去了寝屋。
只是我未走前门,相比前门,我的房间果然还是要走后门来的快一些。
相比他们的房屋都靠前面,我的寝室,以及黄祖元直二人的寝室都要更靠后面一些。然而,这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我们归来的晚,住的地方也就更靠内。
本身陈到他们说要和我换寝,但又一想本来是女孩子的房间,会不会有些不能得见的东西。以至于就这么换的话,就算她们不觉得困扰我也是会觉得困扰的。我说不换,另外两个人也就都没有提这个事情。
然而,若是往大了往礼法上说,靠内院反而是件好事情。顶多也就是出门不方便些罢了。住哪里,本都一样。
我走入屋中,见屋中一切都已经安放整齐,早知道这都是在之前吃饭前那不多会儿的时间里,他们帮我收拾的。
继续往里走,摸了摸床垫,并非是什么羽毛鹅毛的大软床,但蓬松的编草席在这种时候也足够我去睡眠。比起之前的硬木板,简直是幸福得多。
我进而铺了铺床垫,两只脚互相蹭下鞋子把鞋子脱掉,一个翻身滚上床去。
这几天筋骨疼痛,一路奔波下来,我似乎都已经有些精神恍惚。刚才会议一开完,我便感觉到头疼脑热。自然知道自己这是撑到大限了。
虽然还没有到死掉的地步,但也已经是连累死了都说不出来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