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告诉我这是失利之后（1）
（玄德视角）
“诶？”
听到这个消息，我着实是有一些诧异。
“云长他们出去不久，就算是急行军，现在顶多也就刚到樊城城下。”
攻城战进攻，好说歹说去头去尾也要多少个时辰，如今就已经送帛书实在是有些奇怪。
“会不会是例行的报告？”
“……”
元直没有猜测，只是皱起来的眉头更为发皱，就连头巾上都已经是有了显现。
“去看看。”
元直如此说着，便直接是一个转身转回去，准备下去城楼。我稍作踌躇，也和廖化拱手道别，跟着元直下去城楼。
回去的道路上，我和元直都没有说话。如今两面都在战斗，整体的气氛也都并不是那么轻松愉快。然则，因为有战斗在即，所以百姓们此时候也都在家中躲避，不让出门。
如此一来，本身还算繁荣的街道如今只有我们二人行走，赶路所发出的声响要比我想象中还要大一些。而这也让我更是有些不安。然而即使不安，这个时候我依旧没有说些什么的打算。
一切，都在得知云长发回来的消息再说吧。
左绕右绕，总算是回了府邸，而刚到府邸，我二人下马的时候就见子龙慌慌张张得从屋中走出来。在其身后，则是一脸比子龙还要慌张一倍的陈到。
“子龙，陈到。怎么如此慌张？”
我去询问，而子龙则是站定了下脚步，想要和我说些什么，但是定在那里好一会儿，也没有说出来。
“陈到，咱们快走！”
“啊……是！”陈到也想和我说，但自己的顶头上司没有说，又如此催促自己，以至于陈到也只是拱手躬身了下，赶忙跑开了。
怎么了？这么慌张？
心中不解，再回头去发现下马来的元直已经是进了大门，我赶忙跟上前去。
而进了大门，在看正厅，则只见陈宫身形略有些疲倦，跪坐在地上皱着眉头。
“陈宫！”
我心中稍有些不好的预感，在元直其后的我迫不及待得抬起手来去挥舞了下。陈宫稍稍抬头，即使是远处的我也能够十分清晰的看出陈宫上身起伏了下，紧接着叹了口气。
这是……
“陈宫大人，请问怎么了吗？”
元直则终于是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也未等到走上楼梯，便也问了出来。
而跪坐在那里的陈宫，则是缓缓站起身子，朝屋外走来，走到门口，则又没有迈出来，只是依靠着门边上，轻声说道。
——关羽大人他们遇袭了。
……诶？
“什么？”我一时之间并没有马上听明白陈宫所说的话，随之又问询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关羽大人他们在距离樊城不太远的地方遭遇埋伏了！”
陈宫把声音抬高了一度左右，重复这刚才的话语，而她皱起的眉头从未放下来。
而与她相衬的，我的眉头也在这一刻一下子皱了起来，双眼睁大，全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而在我的头脑之中，只见云长关平等人被刀戟砍翻的场面显现了出来。顿时间，我只觉得内心突然一沉，脑中全然空白了出来。
“什么！不可能啊！为何会被埋伏？！”
我进而说着，眼神则瞧看向眼前的元直，而元直在我身前并未回头，我问出的话语她也并未答话出来。
“云长呢？云长她们几个人有没有事？！”
我见元直不回话，便继续去问。
“关羽大人等人身体并无大碍，报来的帛书上说三人都平安。”陈宫也是赶紧应答，她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帛书，确是如此，抬起头来，继续与我说道，“刚才报告说关羽大人决定放弃继续攻城，所以刚才已经让赵云大人调兵去迎了。估计马上就能出城。”
啊……是这样啊。怪不得刚才子龙和陈到那般心急。而不跟我多说，可能也是怕我一时之间难以承受。
听闻到这一点，我提起来的心才稍稍好过一点，但是一想到偷袭的事情失败，就依旧无法让内心完全平复下来。
“那，兵士怎么样？”
“然而，虽然几位将军都没事。”这时候，陈宫继续看着帛书，脸上的表情则更为狰狞着，“但，兵队方面可以说受到了很重大的打击。报告里说，接连数次的剑雨袭击加上一次侧面的突袭，保守估计兵士的损失是要过半的。”
“过半……”
虽然这个话说出来很简单，但仔细想想则又是很恐怖的事情。上一次李典派兵攻来，被我军内外夹击，六七千人的尸体横躺在新野城外，上千的军士清理了足足两天才打扫干净，把那些尸体埋入土中。
如今，损失过半也就意味着我们这边也遭受了同等的死伤吗。
唔……顿时间，只觉得一股难以承受的压力袭入胸腔，让我差一点跪坐到地上去。我自然知道，有些责任知道这个时候我还是难以承受得住的。而这些责任，作为主公的我则又一定要承受一些的。
“不过这次战斗下来，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时候，眼前的陈宫又发了话语。“对方的部队，应该并非是只有前来进攻得那一万人左右。”
陈宫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特意指向什么，更没有指责什么的意思。但是我能够十分清楚的感觉到眼前的元直为之一颤。
元直……
很明显这个问题是她的判断失误所导致的，一直都颇为追求完美的元直，此时候恐怕也要受到不小的打击。
“不是一万人嘛……”
我十分小声得重复了下，点了点头。然而现在也并不知道云长他们究竟遇到了多少敌兵，虽然说如今有惊无险打退了，但恐怕攻樊城确实将会非常没有优势。这个时候回来也是正确的选择。
现在的话，就要尽快想出下一步的解决办法了。
“元直，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我如此思考，朝着身前的元直走了几步，走到元直的身旁去，希望可以得到一些启示。
如果是元直的话，刚才这会儿功夫，可能应该已经想好之后要做的事情了。毕竟谋士的话，向来做一步想三步。我虽然不懂，但是谋臣总归还是谋臣。
“现在的形式并不容乐观。”元直说出话语之前，倒是陈宫先应答起来，“半数的兵士损失过半，半数的兵士在城外与敌人消耗着，如此形势被动，偷袭樊城因为兵力不足恐怕更难成功，对方的部队也许会依据这次的战略成功而直接开始在城外驻扎，那时候的话一切行动都将只能局限在如此范围之内了。”
呼……
陈宫说到这里，叹出口气去。这时我才发见，原来陈宫从刚才便并没有穿她的厚底的靴子，光着脚在屋内屋外踱着步子，或许她自己也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由此去看，发现其实陈宫还是挺小只的。不过这个先不提，但至少陈宫是并没有什么好主意了。至少，暂时没有。
问题很多，也很困难，但越是这个时候我越觉得应该求助于元直。所以，在陈宫没有继续说话之际，我依旧把视线放在了元直身上。
“元直，所以你有没有什么好的计策？”
我询问着，视线则慢慢上抬，瞧看着元直的脸面。而这一看，则让我稍有些皱眉。
只见元直面目已经稍稍有些发白，血色缺失，头上一条红色头巾让我还算是能够从她的面目上感觉到些暖色调出来。而在那红头巾的下面，元直的双眼感觉好似失了神，眼神空洞无物，以至于我甚至不知道她刚才是否有听清我的疑问。
“……元直？”
“啊？”
我轻轻碰了下元直的肩膀，元直为之一颤，眼神快速撇到我这边，然后我还未等说话，她的眉目便一颤，眼睛又马上看向别处，进而游离了起来。
“元直，冷静一点。”我见元直这幅样子，不禁也开始有些心慌，“所以说之后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不……”元直眼睛又瞧看了我下，进而便马上移开，整个人都显得颇为失神，见她全身发沉得站在那里，仿佛被巨石压身一般，开始不住得摇了摇头，“之、之后的事情，我我我并不知道。”
“诶？”
之后的事情，是说这之后的战略吗？
“那现在的话有没有好一些方法可以提高军队素质什么的？”
不能靠数量，走质量说不定还有机会。
“……不……我……”
“诶？什么？”
元直得声音很小，我则继续去询问。但突然之间，元直突然瞧看了我下，让我一下子惊在那里。只见元直的脸上，满是流出来的汗水，她这幅样子就像一个被绑架了之后将要被撕票的人质一样。
“不，这不可能啊。”紧接着，元直则开始不住地摇头，“应该不会有错的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误呢？明明来到新野之后，我都是一步一步如此进展的啊？！”
“元直，元直。”我更为慌乱，见元直有些心神不宁，我则赶忙抓住她的手臂上去，“元直你冷静点，这只是一个很常见的战略判断的错误而已，你不必如此自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