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告诉我这是失利之后(4)
(玄德视角)
“说什么事情?”我有些诧异,心中想着该说的刚才应该已经都说了才对。
“我要说的是,不管我的内心是如何作响的,或者说我的内心是如何变化的。”她抬起手放在胸口,视线下移,一字一顿的往下说着,“但从始至终,我都觉得自己能够活下来这件事本身是个值得庆幸的事情。关于这一点,我对于徐庶徐元直大人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所以——
诶?
下一刻,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拽住一般。眨眼之间,黄祖的冷酷面容已经一下子来到了脸前不远的位置。
不知是那种类型的心跳在作祟,此时候的我突然变得着实紧张。
“黄祖?”我还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黄祖则抓着我前后摇晃了下。
“这次战败之后,还望能够对恩人再留些期待吧。”黄祖继续说着,“恩人的话,一定有办法的。”
黄祖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些艰难来,似乎在得知战斗失力的事情之后,也为元直担心着。生怕我因此对元直感到失望。
没想到,那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黄祖,在这种时候也会如此肯定别人。看来,当时能够把她从敌首之中解救过来,一定相当不容易吧。
“好吧,我保证。”我点点头,回应着黄祖。
黄祖这才小声说了句“失礼了”,随即便把双手从我的衣服上放开。
当然,从一开始我也没有对元直感到极度失望的想法就是了。
然而直到刚才,元直都还并没有回来。不知道有没有冷静下来啊。
我瞧看着周围,想着或许可以瞥见那个失落的在街边走路的元直。但果然还是我太过于异想天开了点啊。
紧接着,我们便到了城门,而这个城门的守卫就是那黄祖的老友,二人寒暄了几句,才算是开了城门。而说话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黄祖和那人的关系有多熟络,感觉就好像是两个当了七八年邻居恰好同时出家门时候相互问好的感觉一样。一种努力表现出亲近显示又很是不允许的感觉。而相比那个老友,显然黄祖这边更是凸显。
“你真得和她熟悉吗?”
走出城门,我忍了半天但还是如此去问道。
“曾经一起当兵的时候,经常说话。好几年了”
那不就是老战友了吗。
“可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并不熟似的。”我把我的感觉说出来,“既然是老朋友了,说话的时候好歹带点笑意。”
“都习惯了。本来我也不怎么笑,一笑反而有些假。”
她说得很是明白,也似乎很有道理。然而有的时候,其实像是黄祖这样活着也挺好。
至少,足够豁达。再者,放下头发来还那么漂亮。如果能够把那遮住眼睛的头发撩起来,肯定就又不一样了吧。
当然,那样了的话恐怕我就没法去从侧面偷瞧看黄祖来了。
又往前走了两步,跨过一条小河,便到了兵营那边。远远看去还不觉得什么,还没进大门内,走近一听则依旧可以听到营寨里面发出的呼喊声音。
“战斗惨烈啊。”
“啊……是啊。”
黄祖和我都不由得感叹起来,我咽了口口水,到了这个节骨眼,我其实依旧没有老练到看到伤者的大伤口而不觉得难受的地步。
“给。”
黄祖把通行的证件给了一旁的卫士,卫士拿过来只是瞧看一眼便给了回来。看得出,黄祖估计是这里的常客。
大门打开!哨兵注意!
营寨外一个兵士大声呼喊一声,就听城楼上一阵招架声音,抬头去看,见几个弓箭手都一下子站定住了位置,手中的弓箭弩箭纷纷抬出,指向四周警戒起来。
啊……想来这个时候的兵和我刚刚带的时候的兵还真是不一样,就是这种最为基本的素质,也许都是需要长久的训练和规矩的确立来完成吧。然而这种东西,我显然不在行,更没有威慑力和统率力而进行执行,让军士们服从。
紧接着,就听咣咣咣的几声擦地声响,大门打开,里面的场景尽显眼前。
营寨外一切都很是风平浪静,来到门前听到声响的我已经是猜到里面是什么一般模样了。而如今看到,依旧是有些不禁小吃一惊。
“这边还有伤员!你们过来抬一下!”
“千人将!我们部队的三伍和六伍都少了两三个人,是不是应该去战场上找一下?”
“也许俘虏了,一会儿上报一声,让人去和敌军管战俘人沟通一声,谈谈条件。”
“清点下缴获,数量一定不能差!小心将军砍你们的头!”
“孩子他妈?孩子他妈?!”
即使是大门口这里,也是人烟满满,各类人物左右攒走,但大多数人所散发出来的,是战斗之后的独有感情。
而更为严重的,因为男女平等的事情,一整户家庭都出来参军的现象也有一些,所以在这个时候,有些呼喊就显得格外悲痛。
“那,我就去这边找张辽大人了。”
黄祖倒是毫不在意这些,想来也是,毕竟也是已经经历过一次生死的人,又是多少年的老练太守,对这种事情应该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吧。
不过反过来说,他们那么早就参军真得是很厉害啊,相当于都是十三四岁就参军的样子,而那个时候我还在备考中考呢。
“诶?不去找奉先吗?”
我一说到这里,黄祖的脸为之一沉。
“吕布大人一般不管这些事情,平时的大小军务,基本上都是张辽大人来负责。”说到这里,黄祖的脸更是沉了一下,“然而张辽大人平时也总是那副嬉笑样子,借兵的时候却总是抠抠索索。五个人是什么意思啊……”
哈哈,嬉笑样子。听到这里我笑了笑。
啊……没想到张辽居然还那么粗中有细啊。不过也是,毕竟事情都由张辽来负责,所以在这种细枝末节的问题上就要多下功夫才行。
“……刚才我所说的还是忘掉吧。”
“嗯,好吧。”
冲动一过,黄祖则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语有失礼节,赶紧改口回来,我自然也是顺着台阶往下去说,不为难她。
紧接着,她便一个躬身转身里去了。
想来黄祖所去的那边就是奉先和文远的大营了吧。不过黄祖先去谈事情了,我也就只能一会儿再去。现在的话,果然还是在这营寨之中转转好了。
我想着则朝着黄祖所去的相反的方向走去。
虽然大家不知道我是刘备,但起码知道我是沙摩柯,多多少少还是尊敬有加的。
不过反过来说,这个帽子还真是带着别扭啊,而且被叫做沙摩柯这种名字,我就总有一种想要脱去衣服跳大神的冲动。
在兵营之中,我左右瞧看着,见相当一部分人都左斜右倒的睡在那里,战斗之后也不洗澡,只是想好好休息会儿吧。
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人是当年的老战友呢,如果是的话,想来应该是认得出我的长相吧。想到这里,我则更为把那些草叶的头穗往下拉了拉。
汪~汪汪~
……嗯?
狗叫声音?
如果说要是在府里,或者说哪怕是在一个普通的街边,听到狗叫声音我都不会那么稀奇。虽然说这个时代的养狗不算普遍,但是终归是有,而且我是向来躲避着走的。而若是说在兵营里,若是有狗叫声音的话那我就只能想到一处地方,一个可能。
奉先在这边吗?
我一边想着,一边顺着狗叫的方向走过去。
汪汪~
赤兔的声音也着实好认,因为还未长大,所以声音也就比那些大狗要细嫩一些。
但是为何奉先在这边呢?如果刚才黄祖没有走错路的话,此时应该是在右侧大本营才对。而平时的话,本也不见赤兔经常唤叫,如今长此以往的叫着,还真是让我觉得有些感到奇怪。
我想着,转过一个岔口。
汪汪汪。
“诶?真是赤兔?”
刚刚转过身形,就见赤兔趴在一个小营帐的外面,被用一个铁链子拴着。
“为什么会被拴起来呢?”
我问出声音,朝赤兔走过去。
汪汪汪~汪汪汪~
狗都是认人的,它见我过去,则更是站起来,冲我一阵呼唤。又是摇尾巴又是吐舌头。我蹲下身子,摸了摸赤兔的下巴的那个小脑袋,赤兔则更是一副舒服的样子,不时还打上几个滚。
“赤兔啊~你怎么在这里呢?”虽然知道赤兔不会告诉我,但我还是半自言自语的问着它,“你的主人呢?你主人旁边的那个人呢?她们两个去哪里了?”
“汪汪汪!”
我话音刚落,也不知赤兔是否是真得听懂了,就听它突然大声唤叫起来。我自然是听不懂狗语,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也就不知道它是否是想告诉我什么信息,只是“是吗是吗”得点了两下头,苦笑着站起来了。
既然如此,我就去别的地方看看——
心思量之时就见旁边的小营帐拉开了帘幕。
“赤兔啊,别叫了别叫了。我听你叫我脑袋发晕。”
紧接着,一个人从屋中走出来,她冲着赤兔皱起眉头的同时,还尽可能与赤兔保持一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