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九点,极东某市中心医院,距离李明宇离开后八个小时。
几乎每间病房都配有电视,网络也不错,患者不会感到无聊。美中不足的是陪护用的病床数量较少,所以这个时间段成年患者的病房里一般就只剩患者本人了,医院的安保也是毋庸置疑的。
贺原玄明和尤莱卡·赫尔加·柯林西亚是踩这点来的,再晚一些就要到亲属探视的截止时间了,这其实是他们故意挑的。玄明本不想来,因为那次任务之后他就已经来探望那位上官小姐不下十次了,而这一次是尤莱卡强硬要求的。
“话说我们来这么晚人家都睡着了吧,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呐?”
“来这儿又不是为了刑讯逼供,怎么一般的调查碍着谁了?”
见尤莱卡的态度一点都没有妥协,玄明只好不再吱声,他猜得到是早上和那位李明宇的冲突点燃了她的战斗意志。
尽量放慢脚步走过长长的过道,有的地方因为病人早早休息了已经陷入了寂静,要不是安全出口的标识还在闪动着,没人会认为这里是有人居住这的地方。
淡绿色和纯白色铺满整个空间,在黑暗的渲染下,如同一条通往异空间的通道,但是有没有那种电影中才会出现的诡异特效。
转过拐角……呼!
面前出现的黑色西装人让两人吓了一大跳,并赶忙向对方道歉。按理来说,极东人非常讲究礼貌,而对面的那个人却……
“对不起,抱歉哈,刚才是我们没注意!”
“……”
那人穿得像公关人员,不知道是律师还是保险推销员,笔挺得黑色西装异常显眼,但面容被楼梯间的黑暗所掩盖,看不清楚。停顿了几秒,就抓着雨伞和手提箱应不紧不慢的速度走了过去。
玄明看着那个人离去的方向,总觉得很诡异,因为连哪怕一点映照在他脸上的光都看不见,难道是不要脸的人?见尤莱卡已经离开了好一段距离,就赶忙跟了上去。
上官小姐的病房是单人间,根据调查局给干员的福利,这可还是最基本的,作为S级的魔导士,更好的待遇不用猜都知道。
趁走廊里的声控灯暗了下来时,慢慢推开门进去,果不其然病床上的少女很快醒来然后把床头的台灯点亮。亮度不高,正好照亮两人的一部分脸庞。
“玄明,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还因为那件事……我都说了那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要再去随便答应明宇那些偏执的要求了,如果是谈关于晋升的事情的话,我这里可以联系……对了,这位是?”
“英格兰总部的S级魔导士,代号‘女武神’,我不想透露太多信息,你叫我柯林西亚小姐就好了,今天来呢原本是想了解一下情况的,但怎么看来同样作为S级魔导士的您的态度,是在瞧不起贺原玄明吗?”
玄明能够清楚地看到上官若雨的脸上有些震惊和委屈,紧接着很快被轻轻的微笑所取代。
“是嘛,可为什么我仍然感觉,所谓的S级,并没有那么的重要呢,那时候我只是看到有人因为晋升这种事情而苦恼,就忍不住要去帮一把呢。我只是想说,之前的事件我不后悔,即使我最亲密的人不会认同我,哈哈!”
尤莱卡的敌意暂时放下了,一开始她的确觉得某些东西的存在让所谓的S级魔导士会对A级魔导士造成欺凌,但看来这终究是自己的多疑。玄明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慢地挨近床边,努力挤出笑容。
“可是,选择与明宇那家伙切磋决斗,是我自己做出的,魔导士最看重的就是实力,如果连这个都提升不了的话,谁来承担责任都毫无意义。”
上官若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很是欣慰。尤莱卡突然觉得,这样的心态,比自己更适合作为玄明那小子的导师呢。
“看来我一直许的愿从来都没有失灵过呢?这才刚许完你们就来了,还就真的灵验了,哈哈!”
“这里有没有寺庙什么的,去哪许愿?”
“当然是对着引路人啊!”
“???”
尤莱卡和玄明一时摸不着头脑,这种事情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若雨见两人一脸疑惑,就毫无保留地解释了出来。
“这是我小时候就见到的,每次我想要许愿的时候他就会到来,每次都会灵验,但不知道是不是副作用哈,我倒霉的概率也会变大……长什么样啊,就是穿着一身西装,手里还提着个雨伞和箱子,应该是某些神秘组织的人吧,即使在室内也会打伞呢,我都看不清他有多帅啦,嘻嘻!”
听到了这般描述,少女的血色双瞳愈发鲜红起来,一把抓住还在云里雾里的玄明,丢下一句“你早些休息我们告辞了”就往外冲去。
上官小姐的病房楼层并不算高,在三楼,所以两个人很快就到达了底层,正巧看到了拿个在昏暗的树林里好像在等待着什么的身影。果然如描述的一样,异常的高挑而瘦削,唯一能够看到的手部是不正常的白色,而且那雨伞在茂密的树林里仍然打开着。
“喂,能够实现愿望的先生,能帮助我一下吗?”
尤莱卡放声喊到,她的极东语言学得挺不错的,所以能够把这个来自本地的怪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玄明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个身影就已经如瞬移一般出现在了不到两米的前方,将提箱放下,伸出手来。
“给、我。”
“什么?我可有很多愿望要实现呢!”
“直、接、说!”
“可您还没有备注说明下代价是什么呢,而且我的愿望太多太多啦可能一晚上都说不完,不然跟我们走一趟去慢慢交流吧?”
说着,尤莱卡已经拿出了手铐,对着面前的怪人晃了晃,结果那人很快把手缩回去了,从那雨伞下露出冰冷的目光。
玄明和尤莱卡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脸部,没有正常人类的头,只是用纸扎成的,并且用画笔寥寥涂上了眼口鼻而已。
“我、拒、绝!”
纸人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