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和风吹拂着空荡荡的街道,靠着街道的一客栈里,陆陆续续的有人离去。
一般都会感叹生意不好做,世事无常。指不定谁辉煌,谁没落。
好巧不巧,这客栈门前出现了一个矮瘦汉子的身影,只着见他不急不慢的朝着那木门走去。
王管事回到了客栈,本来是回来接手客栈,好让叶忠离能腾出身来去嵩山,可他才走进客栈,就着见靠着东南角的方桌上坐着四个面熟的人,四个人欢欢快快地,时不时还笑出声来。
桌上的竹片随着碰撞发出啪啪脆响。
他脸色一黑,朝着方桌走去。铁牛注意到了王管事,正欲打趣道,看见他脸上的神色,随即坦坦荡荡地说:“王管事,客栈今天没啥客人。”
王管事站在桌旁边,双眼死死盯着桌上的竹片,四人见王管事这般摸样,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来。等着他的数落。
良久,略为平淡的音色传向四人:“停下来做什么。”
话音未落,王管事背过身朝着柜台走去,坐在柜台边拿起柜台上的账本翻看,他又缓缓说道:“庄家下场,轮着来。”
方桌上围坐的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顾一笑,那清脆的啪啪乐声再度奏响。
现在客栈里没什么客人,这倒也是情有可原,在这儿停留的大多数客人都是冲着一周后的嵩山武会去看热闹的。
都说那嵩山少林派广发义武函,各路英雄豪杰争相前往,就是为了在擂台上大展身手扬名立万!
满脸惆怅的王管事对着客栈门口即将出发四人激动说道:
“从此一路向西北走,靠脚力,到嵩山也就四五天左右。”
四人齐声回道:“多谢贵人照顾。”随即踏步前去。
那四人间中的白衣高个男子,突然停下回过身来,只见那人走到王管事面前,缓缓将腰间的弯刀拔出,递给王管事。
王管事双手接过弯刀,仔细打量着,那小眼一迷,随即摇了摇头,把弯刀递了回去。
白衣男子倒也不挽留,也就顺手把弯刀插回腰间,抱拳道:“多谢!”白衣男子留下的背影深深地烙在王管事的眼里,仇恨地种子悄然生根,他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天。
元昌三年,某日,小王(化名)被叶某等人合伙诈骗,损失五十银两。
固有江湖闲话道:赌博不可取,豪杰切心记!
仔细瞧见那扬州的风景,到好成模样。四人刚起程不久,就寻着一行商车队,随即和商家说了几番,想要借马力。那商家一听四人是要去嵩山,开心的不得了,特别是对无欲大师,恭敬的很。
四人坐在那马车后箱上,倾听架着马车的商家讲述着自己年幼时曾被少林高僧救命之事。又道了自己的车队正好要经过嵩山,往西夏卖货。
“厉害的了,原来憨包还是个操盘手,这王管事上来就被你整了一轮。”叶忠离拍着憨包的肩,乐呵呵地说道。
盘腿坐在一旁地无欲双眼紧闭,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地诉着每日必修的经课。
憨包本来一直看着无欲,突然被叶忠离一拍,倒也颤了一颤。随即向叶忠离问道:
“无欲大师在做什么?”
“静修,出家人的功课。”
“哦。”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叶忠离也懒得继续说下去了。
坐在无欲一旁的铁牛手上正翻阅着狮相门门主送给他的《九牛二虎刀》,他心无旁骛的看着书上一个又一个字。
这本《九牛二虎刀》残缺末章,书上最后一页上写着的那行小字:九牛二虎之力,破气......
不能通读全文,铁牛始终无法贯通这刀法的心诀。深受其影响,每次使这刀法若非生死关头,绝不敢全力发挥,只怕力竭的一招劈砍,被敌人躲开。
铁牛越看越难受,不免叹道:“唉......这刀法我始终无法参透啊。”
无欲结束了自己的功课,听闻铁牛如此哀叹。随即说道:
“铁施主,令尊可谓是名扬万里,我寺的《金刚伏魔刀》也曾被令尊所学。令尊不负众望,未将绝技道与外人,令尊连铁施主都不传。不亏‘义薄云天’之名。”
“无欲大师,侠士行义自当为本。家父美誉盛于江湖,在下有愧。家父当年将在下送入狮相门,拜和门主为师,只望刀圣能再有传人。如今家父毙于荒野,尸首未见,只盼能早日叩拜,为父报仇。”
“阿弥陀佛。铁施主,杀父之仇有待细察,若伤及无辜。铁施主也罪孽难诉,岂不更难面对令尊之灵。贫僧劝铁施主放下恩仇,尽心习进刀法,让刀圣再闻世间也是一件好事。”
“无欲大师,此仇不了。在下也不想活了。”
无欲听闻铁牛这般回答,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递给他。
书封面上躺卧着洋洋洒洒的乌黑大字——金刚伏魔刀。
“罪过,罪过。既然施主已下定决心,贫僧也不好阻拦。若是邪魔外道,施主可放心行事。倘若是无意之举,施主请看在贫僧的脸面上,手下留情。”无欲语重心长的对着铁牛说道。
铁牛接过这本书,又听闻了无欲的话。心想:这武功秘籍难得一求,大师却为了一条不相干的人命,惠赠于我。我可得依大师的话,这方才为义士。
“大师所言,在下牢记于心,绝不二为。大师惠赠,铁牛学成之后定当归还少林。”
“阿弥陀佛,如此,该是如此。”无欲大师双手合十,再度着念道。
“哎,大侠们还有大师,今夜的歇脚地到了。”
众人下了马车,跟着行商队伍。不远处便是驿站,天色已黑。商家把客房都订好,随即和四人约了明日一起出发的时间,便去处理自己的事了。
无欲心生困意,和三人打了招呼,便去了客房。
铁牛想要钻研无欲赠送的《金刚伏魔刀》,也告别回了客房。
只剩叶忠离和憨包二人站在原地,叶忠离正欲喊店家拿点酒肉出来,却着见一个大汉走了进来。
那汉子生的人高马大,英武的脸上刻着一条疤痕。粗壮的手臂朝着叶忠离挥舞一阵,便说道:“峨眉俊剑郎,果然然不假。”
憨包看了看那个汉子,又看了看身旁的叶忠离,看见叶忠离脸上带着吃惊的神色,感到很疑惑,正欲发问时,只听得叶忠离喊声“告辞!”人就不见了踪影。
“哎,叶哥,你在哪儿?”憨包四处张望却也没找见叶忠离。
那汉子倒也没多说,随着身边的位置坐下,朝着店家招呼道:
“店家,来点好酒好菜。”
“好嘞,大侠稍等。好久好,菜马上来。”
憨包呆在原地,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好看着那汉子喝酒吃肉。
憨包见此人喝酒的那叫一个豪气,碗中白酒犹如白水一般咕咚下肚。不免叹道:
“好酒量,好厉害!”
那汉子听着他的感叹倒也没在意,只顾着自己吃喝。
憨包指着那汉子的后背转过头对着店家喊道:
“这位大侠喝的算到我们账上。”
那汉子听闻他这样说,心中快意横生,笑了笑。
憨包听了汉子的笑声,便坐在了他对头。拿起店家上的一壶酒给自己盛了个满贯。
汉子着见也是将碗给盛满,随即停了下来。
憨包看汉子没喝,自己也停下手来,只盼汉子先开个头。
那汉子倒也不着急,只是坐着吃着盘中的熟肉,也没有开头。
憨包实在抵不住酒虫攻心,拿起碗来将白酒一饮而尽。
那汉子着见了,拍了拍手,随即也大喝起来。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你一口,我一口,谁也不服谁。
渐渐地大汉感到一阵醉意,随即开口说道:
“小兄弟这般海量,在下自愧不如。”
“那里的话,大侠你先喝了几壶,我这赢的不采。”
“嗯,输便是输了。”
汉子叹着,随即又说道:“小兄弟贵姓?”
憨包挠了挠头,适才反应过来自己无名无姓,被师父换做憨儿,便以憨包自称,这称呼不讨喜,难免得罪他人。
顿时间脑中有了答案,回道:
“免贵姓憨,憨问天。”
“憨,憨问天这位小兄弟的名字倒是头一回听闻,倒也没觉得峨眉有这般人物。
哎,瞧我这蠢样。在下姓洪,名不好说,请见谅。”
“不,结识洪大侠也算是一种缘分。洪大侠慢慢喝,我得去找叶哥了。”
那汉子听了憨问天这话,笑着说道:
“叶忠离刚刚只是回了客房,你不用找了。来今日我两相识恨晚,大喝一场不过分吧!”
那汉子豪情万丈的语气,让憨问天心感身快,便开口道:
“洪大侠不嫌弃,在下就陪到底便是了。”